第14章表演
楊妍很早就開始獨立,上高中時就靠著學校的補助金和獎學金念完了學業,讀大學後,更是勤工儉學,一分錢都沒有向楊母要過。
據楊妍高中和大學的同學描述,從很久之前開始,楊妍就形成了如此孤僻的性格。
她大學室友還向警方透露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她懷疑,楊妍在大學期間,很可能被什麼人給包養了,或者從事了一些邊緣職業。
證據是每到周末,都會有不同的豪車在學校門口等楊妍下課,車上的人看上去非富即貴,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不僅如此,楊妍剛入學的時候,還向輔導員申請過貧困助學金,但是到了大二,她就開始穿著名牌,打扮時髦起來,花錢也大手大腳,用的化妝品護膚品全都是大牌。
不過室友和她的關係並不親近,也沒有人去向她打聽,這些錢都是從哪裡來的。
但是根據小宋的調查,並沒有發現楊妍感情生活方面更多的信息。
她的一個室友透露道:「楊妍其實挺漂亮的,學校里也有不少同學追求過她,無一例外,全都被她拒絕了,她好像挺排斥和同齡人,尤其是異性交流,倒是和幾個年長的老師走的比較近,我聽說,她給一個教授發過曖昧簡訊,當然了,我只是聽說,也沒求證過,具體如何,你們警方自己去調查好了。」
幼年不幸、缺少父愛和溫情、排斥同齡人、和長者曖昧、獵奇孤僻。
這就是關於楊妍生平的大致概括。
看完楊妍的資料後,魏清頌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幼年生活的不幸,讓她在心裡豎起了一道防線,她不願意信任周圍的人,不願和他們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這樣的生活過久了,孤獨寂寞難耐,所以她開始追求新奇和刺激,追捧獵奇元素,喜歡恐怖和血腥暴力的東西。」
「但是這些東西並不能慰藉她孤獨已久的心靈,所以她想尋求更刺激的東西,紙醉金迷也無法滿足,於是她開始破壞別人的感情。」
講到這裡,在座的警員們面上已經出現了驚奇的表情。
唯獨陸景明仍舊神色淡漠。
也不知他是對魏清頌的判斷不以為意,還是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魏清頌停頓了一下,歇了口氣,繼續說道:「楊妍的幼年,是缺失父愛的,長期缺少一種東西,就會對這種東西充滿嚮往,所以她會對長者產生一種奇異的愛慕,尤其是那些備受尊崇的人。」
「而僅僅是擁有這樣條件的人,又無法滿足她追求刺激的獵奇心理,所以她追求的對象,會是有家室的男人,因此,我們要找的人,應該已經娶妻。」
陸景明淡笑一聲,眼底卻瞧不見一絲笑意,比這秋日的瓦上霜還要涼薄。
「據我所知,四位嫌疑人中除了葉辰和王浩,其他兩位都已結婚。」
「啊,要這麼說的話,王浩豈不是就排除嫌疑了?他和被害人曾經有過感情糾紛,我倒是覺得王浩嫌疑最大。」小宋歪著腦袋嘀咕。
「不是他。」
「不是他。」
陸景明和魏清頌異口同聲。
探究的視線齊刷刷投了過來,兩人皆是一愣,十分默契地別開視線,沉默不語。
神情沉寂卻坦然。
陸景明率先說道:「王浩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而且王浩絕對不會為了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就賭上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光明前途。」魏清頌補充了一句。
「那……按照魏顧問的分析,兇手豈不是就在張飛揚和李雲東二者之間?」陳晉摸著下巴,眉頭緊皺著,看樣子是在極力思索。
「那個李雲東看上去膽小如鼠,別說殺人了,我看他連踩死個蟑螂都不敢吧。」警員小張如是說道,眼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倒也不怪他先入為主,李雲東在眾人面前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怯懦。
「是啊,再看看那個張飛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麼精明的人,想要說點謊瞞過警方,實在是太容易了,依我看,他多半有問題。」
陳晉覺得警員小張說得極有道理,贊同地說道。
然而,陸景明卻很快搖搖頭。
「不太可能是張飛揚,他雖然沒有完備的不在場證據,但他沒有作案動機。」
「魏顧問不是說過嗎,兇手和被害人應該是地下情的關係,指不定他們倆有點什麼,沒被發現而已。」陳晉頭頭是道地分析。
「不,我也同意陸隊的話,我認為有問題的,不是張飛揚,而是李雲東。」魏清頌嗓音淡淡,還帶著些許的沙啞,仿佛羽毛拂過心尖。
在場的警員們全都懵了。
小宋舉起了手,弱弱地問道:「魏顧問,我有一點疑惑,像李雲東那樣膽小怯懦的人,也會有勇氣殺人嗎?」
魏清頌聲音平淡,語氣卻肯定:「如果是真正怯懦的人,當然沒有那個勇氣,可若是裝出來的怯懦,那就不一定了。」
小宋神色驚詫不已,嘴唇微微張著,半天都合不攏。
「這……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認為李雲東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怯懦,社恐內斂,只是他在外的面具,而面具之下,藏著另外一種人格。」
「只是我目前還不能夠確定,他究竟是表演型人格,還是人格分裂。」
魏清頌微微擰眉,腦中千條線索糾纏在一起,抽絲剝繭,眼看著就快要接近最後的答案了。
「魏姐,這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李雲東露出了馬腳?」陳晉看著魏清頌,眼裡充滿了崇拜和期待。
「沒有,他的表演可以說是非常完美,如果不是我無意間看見了他的筆記,恐怕都不會察覺他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什麼筆記?」陳晉和小宋都是一頭霧水。
魏清頌抬眸看向陸景明,恰好撞見他平靜的視線,她心跳漏了一拍,過了半晌才平靜下來。
她緩緩沉出口氣:「我和陸隊在會議室詢問四個嫌疑人時,他們剛剛開完會,桌上擺著他們做好的筆記,我發現,他的字體蒼勁有力,落筆大氣磅礴,力透紙背,幾乎深深嵌入紙面。」
陳晉仍舊不解:「這能說明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