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挨了不知道多久,突然聽見外面傳來重物倒塌的聲音。閱讀
——壞了,我不會被埋起來了吧?
他來到地窖入口,先掀開濕潤的被子一個角,確認沒有煙霧進來才把被子整個掀開,摸了摸石板。
他稍微等了一下,等濕被子的影響褪去,感受石板的溫度變化。
然而石板升溫很慢。
馬沙推測,這大概說明石板離火源有點距離,很可能沒被埋住。
畢竟這個石板旁邊就是磚石的灶台和磚石煙囪,很有可能在大火中殘留下來,起到支撐的作用。
嗯,合理。
馬沙稍微放下心來。
另一個令人放心的點就是,他感覺到了空氣的流動。
沒有費太多精神,他就找到了隱藏在醃肉之中的通風管道,顯然大火併沒有堵塞管道。
有空氣,就能活。
馬沙趴在通風管道上,耳朵貼近通風管,聆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看守在交談:「這也差不多了吧?都沒聲這麼久了,房子也塌了,走吧。」
「我沒聽見慘叫啊?」
「你傻啊,肯定是先被煙悶倒了呀。你想聽慘叫,就應該把人抓出來,身上倒油,直接點,這個就會有慘叫了,能喊好一會兒呢。而這種,不聲不響就死啦。」
「你經驗還挺豐富啊。」
「那是啊,我點了不知道多少房子了。」
「這樣啊……那,我們還等著嗎?這火看起來一時半會滅不了啊。」
「……操,我們先去老亨利的酒吧快活一會兒,傍晚再來點人頭。」
「好!」
從對話聲音分辨,應該有三個匪徒。
馬沙看不見匪徒們離開的場面,但是他能聽到馬蹄敲打地面的聲音,馬刺的輕響,還有一聲甩鞭之後馬屁奔騰而去的聲音。
匪徒們大概確實走了。
馬沙不知道現在的時間,但知道他必須趕快脫身。
等火滅了就跑不掉的,匪徒們之前搜過這個地窖,不可能漏掉。
他再次回到石板門前,摸了摸發現升溫幾乎感覺不到。
他決定冒險打開石板門。
就在他這麼決定的瞬間,視野里的進度條明顯漲了一截。
他注意力轉向進度條的時候,說明蹦出來了:因為採取了擁有勇氣的選擇,所以命運更加垂青於你了。
馬沙咋舌。
——所謂命運,不過是沉睡的奴隸,我才不稀罕你的垂青呢。
他發自內心的這樣想,但是進度條紋絲不動。
馬沙深呼吸,本來想直接打開門,但半路他改變了主意,扭頭回去撿起剛剛從石板門上扒下來的濕被子,先給石板門周圍的東西降溫,然後捂住嘴。
降溫是為了防止閃燃,捂嘴自然是為了擋煙。
這個動作,讓進度條漲了一點點。
——所以智勇雙全才行麼?
馬沙一邊吐槽這個系統,一邊推開了石板門。
外面非常奇怪。
整個房子在劇烈的燃燒,但是地上仿佛有孫行者劃的圈一樣,火焰完全沒有進入範圍內。
馬沙也沒有看到任何明顯的光影效果,反正火焰就是沒有進入這個範圍。
石板門正好就在這個圈裡。
這個謎一樣的圈中間,躺著馬沙這個身體的妹妹,還維持著眼睛被打穿的狀態。
什麼鬼?
馬沙在妹妹面前蹲下,強忍著嘔吐欲望查看妹妹的狀態。
呼吸,沒有,心跳……反正馬沙摸不到。
這屍體甚至都涼了——對,在大火中,涼了。
馬沙一開始懷疑是妹妹身上有什麼寶貝,但是找了好一會兒根本沒找到。
妹妹身上除了粗布裙子,沒有任何東西。
——用排除法,那寶貝就是這裙子沒跑了!
馬沙看著那打了補丁的裙子,尋思這個怎麼都不像是秘寶的樣子啊。
不管了,先借用一下,讓我躲過這一難。
於是馬沙想拖裙子,結果還沒動手自己先打住了,一秒鐘後,他抱起妹妹,試著移動了一下。
果然隨著他移動,火焰就忙不迭的躲開了。
然而問題還沒有解決,房子已經塌了一半,另一半全靠煙囪撐著。
煙囪這邊是一整面完整的磚牆,沒有可以出去的窗戶。
而除了這面牆之外,其他地方已經完全塌掉了,燃燒的木料堵了個嚴實。
馬沙嘆了口氣,選了個位置放下妹妹,然後拿起灶台旁邊擺著的鏟子。
雖然可以用鏟子試著砸牆,但是空氣不是無限的。
砸幾下自己就得下地窖呼吸幾口。
馬沙掄起鏟子,在心中大喊一聲:「八十!」
牆壁紋絲不動。
他調整呼吸,再次輪鏟。
砸了幾下他發現牆壁紋絲不動,仔細看只有一點無關緊要的龜裂。
馬沙眉頭緊鎖,突然他一個激靈,這個時代,水泥發明了嗎?
就算發明了,這種荒郊野外的房子,也用不上吧?
那這個磚牆是用什麼粘合的呢?
馬沙查看了一下,覺得好像是石灰。
石灰凝固其實是經過反應變成碳酸鈣了,碳酸鈣加熱會分解成氧化鈣和二氧化碳,氧化鈣就是生石灰,這東西比碳酸鈣容易處理多了。
只要讓火燒過來,加熱一會兒,就能破牆而出了。
當然如果加熱過頭了,導致整個牆體坍塌,那就徹底被埋住了。
不管怎麼樣,有試試看的價值。
馬沙抱起妹妹,鑽進地窖,在關上門之前,他不斷調整妹妹的位置,讓火焰燃燒的範圍剛好燒到一部分磚牆。
調整好後,馬沙關上石板門。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馬沙盯著妹妹,思考她身上這奇妙的效果是什麼。
——妹妹其實是什麼關鍵人物?可是不對啊,那些匪徒說殺就殺了,之後也不驗屍。
明顯匪徒的目標是那位即將到訪的神槍手。
想來想去,只有妹妹身上有寶物這個可能性了。
可這寶物未免看起來也太寒磣了吧?
到底怎麼回事呢?
不管了,馬沙心想,逃出生天再說。
匪徒們目標是神槍手,在火車站遇到了,估計會有一場惡戰,匪幫贏了應該沒有折回來的必要。
匪幫輸了的話,那來的就是那位神槍手了。
留下來看守的那伙人就這麼直接放溜去逍遙了,顯然今天之內匪幫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只要能躲開這三個留守匪徒,自己就安全了。
馬沙想了一會熱,打開門確認狀況。
他發現磚牆的磚塊之間,出現了很多裂痕。
應該差不多了。
他妹妹抱出來,把火焰趕到遠處,拿起鏟子掄圓了——
八十!
這一鏟子下去,一塊磚鬆動了。
好兆頭!
八十!
磚牆變形了!
八十!
嘩啦一下,好幾塊磚向後倒下,磚牆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窗口。
馬沙想把妹妹先遞出去,但一移動妹妹,火焰就往他這邊靠。
他嘆了口氣,只能把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妹妹留在房子裡——反正她已經死了。
馬沙鑽出了好不容易打開的「窗口」。
一出來他就感覺到灼熱的空氣,趕忙遠離了還在熊熊燃燒的房子。
他抬頭看看太陽的位置判斷時間:大概中午,距離傍晚還有一個下午左右吧。
他轉身向著茫茫荒原走了兩步,停下。
——不對,這荒原,我根本不知道路,也沒有定向越野的經驗,更沒有馬,怎麼跑得過匪徒?
那幫匪徒都習慣了荒原,搞不好就掌握了獵人的追蹤技巧,能通過我留下的痕跡找到我。
馬沙站在已經成了廢墟的農場正中央,嚴肅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來自荒原的風,吹拂著他。
——我的優勢,是匪徒們根本沒料到我還活著。
——只要能找到武器,我可以伏擊他們,這比直接跑生還機率高多了。
找不到武器的話,我就藏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這裡。
匪徒們慣性思維,肯定是我要跑,他們想不到我會留在原地。
但最好還是找到武器。
馬沙環顧整個牧場。
所有的建築都在燃燒。
有武器也完蛋了。
至於大人們使用的武器,匪徒們不可能不撿。
留下來看守的幾個匪徒,可是在這邊徘徊了好一會兒呢,肯定把武器都撿走了。
突然,馬沙看見碩果僅存的一個建築物,趕忙跑過去。
但是他還沒靠近那小房子,他就知道匪徒為什麼沒點這個小房子了。
這是茅廁!
這味道隔著十幾米就聞到了!
然後馬沙看到一個婦人倒在去廁所的路上。
馬沙不認得這個婦人,看年齡,他估計這可能是自己這個身體的老媽。
——被襲擊的時候在拉屎?
不對,看倒下的方向,她應該正在向廁所前進。
馬沙又注意到,婦人沒有帶可以用來清潔的東西——雖然馬沙並不知道這個年代上完廁所用什麼擦,但他覺得總不能是在廁所邊上折幾個草擦吧?
一個猜想冒出來:她是在遇襲之後想趕往茅房的。
為什麼?
馬沙狐疑的接近茅房,打開門。
這個瞬間,他對這個年代僅存的一點點好感都泯滅了,有機會他一定會回到現代的祖國去。
因為他懷念他家那馬可波羅牌的瓷磚和海爾的智能馬桶!
不過,馬沙敏銳的發現,廁所的牆壁有可以放東西的夾層。
然後他從夾層里抽出一把亨利連珠槍。
緊接著,他的身體自顧自的完成了對連珠槍的檢查。
馬沙冷靜的觀察自己這熟練的動作,心想這家人肯定老早就教兒子用槍了,畢竟生活在對震旦人並不友好的西部荒野上,必須早點把這些生存技能教給男孩子。
他的身體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所以不用擔心不會用槍的問題了。
但是,他的腦子完全沒有使用亨利槍的經驗,他僅有的射擊經驗,來自大學時代的軍訓,總共打了三顆子彈,結果是36環——為什麼三顆子彈能打出超過30環的結果,那得問旁邊坑位的哥們了,鬼知道誰把子彈打馬沙靶子上去的。
只能依靠肌肉記憶了。
而且因為馬沙並不知道這杆亨利槍里有多少子彈,所以他得選一個好的伏擊位置,爭取三發子彈解決戰鬥。
馬沙提著亨利槍,緩緩繞著農場走。
他發現穀倉的火已經差不多滅了。
大概是因為稻穀燒得快。
穀倉的廢墟,形成了一個高點,正對著主屋大門。
順便,馬沙這個身體的父親,倒在主屋正前方,好像是想要利用屋子前面的廊柱當掩體抵抗。
敵人清點屍體的時候,肯定會把燒焦的屍體都搬出來。
他們很可能把搬出來的屍體扔在父親屍體的旁邊。
換而言之,他們把屍體全搬出來後,一定會全部站在屍體旁邊,討論到底有沒有把全部屍體搬出來。
這是一個伏擊他們的絕佳位置。
敵人是老練的匪徒,必須假設他們聽到第一聲槍響就知道攻擊來襲的方向。
得擾亂他們。
馬沙站在穀倉的廢墟上四顧,看見倒塌的風向標旁邊的水井。
他笑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水井邊,把長長的井繩一圈圈的拉出來,拉到自己預定埋伏的位置上。
伏擊的時候,他可以用嘴巴叼著井繩,一松嘴另一邊的桶就會掉進井裡發出響亮的聲音。
他在井繩上綁了個木條,然後鬆手測試了一下,果然聽見桶砸在水面的聲音,那聲音經過井壁回聲的加強,異常的響亮。
馬沙撿起被倒塌的風向標卡住的井繩,拽著它回到伏擊位置,把井繩栓到穀倉殘存的橫樑上。
這衡量大概太粗了,沒燒完,水桶和井繩帶不走它。
馬沙用各種碎木條遮擋了一下地上的井繩,再在伏擊位置上蓋上自己之前那張濕被子,用火災剩下的黑灰把被子抹得跟煤一樣黑。
最後,他鑽進被子下面趴著,準備好槍,靜靜的等待夜幕降臨。
這個時候,馬沙才發現,自己的心臟咚咚狂跳,血管里的血液在奔涌,仿佛周身的血管都滾燙滾燙的。
他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平復心情。
這時候他才有餘裕檢查那個進度條。
結果進度條只漲了很微妙的一點點。
這個發現讓他又緊張起來——不會出事吧?我的穿越首秀,這麼快就結束了?
——不對,不能這樣想,我才不需要命運的垂青。
我要自己握住命運的咽喉。
讓他沉睡下去,成為我的奴僕!
馬沙的心跳恢復正常,他靜靜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已經西沉,主屋的火苗完全熄滅。
如同馬沙預料的那樣,房子有磚牆那一半,完全沒有塌的跡象,應該是因為妹妹屍體那神奇的特效。
果然把妹妹的屍體留在房子裡沒什麼大問題。
遠處傳來馬蹄聲。
馬沙默默的把綁在橫樑上的井繩解下,咬在嘴上,然後打開亨利槍的保險。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亨利槍發射的時候,要通過扳機上的環扣來完成退彈和上膛動作,這個槍臥姿是沒法連發的。
打完第一槍之後他得蹲起來,上膛開火。
一時間,馬沙頭皮發麻。
臥姿射擊讓他有種安全感,可蹲起來再開火——
事到如今還有別的選擇嗎?
三個匪徒發現少了一個屍體,肯定會到處搜索,就算當時天已經黑了,一塊黑乎乎的被子可不能提供多少掩護。
這種時候,只能把一切託付給勇氣。
匪徒們接近了。
但是來的四匹馬,四個人。
馬沙整個人都麻了,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四個匪徒一邊縱馬小跑,一邊聊天,馬沙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錯判人數了,因為有一個匪徒他!不!說!話!
他不說話裝高手!
你妹啊!
匪徒們下馬,把馬栓到農場入口的拴馬樁上,並排著走進來,看著還有一點火星的主屋。
其中一個大笑道:「烤肉的香氣!」
「得了吧,這裡只有臭味。」另一個說。
第三個對著倒在主屋前的男人吐了口唾沫:「這個狗屎,居然跑到我們的土地上來建房子,他們也配?」
這句話,給馬沙已經因為腎上腺素而繃緊的神經又加了一把火。
突然,馬沙發現,現在這個時候對方全員背對自己,等他們把屍體搬出來,搞不好就全變成面對自己了。
情緒和形勢在同一時間走到了合適的位置,馬沙蹭的一下從趴著的地方站起來,切換成蹲姿。
是的,極度的興奮中,他忘了先開一槍了。
他不但忘了先開槍,還在鬆開嘴的同時怒吼道:「你爺爺在此!」
怒吼的同時,他的肌肉記憶讓他扣下扳機。
亨利槍的槍托結結實實的撞在馬沙的肩膀上。
他飛快的完成上彈動作,再次開火。
他甚至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自己設置的小小機關的效果。
他只是不斷的上彈射擊,在短短數秒鐘就噴射了八發子彈。
他的帽子高高飛起,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子彈掀起來的。
他看到那沉默的匪徒亮出一把鋸短了槍管的雙筒獵槍。
大腦產生了「打他」的指令,但身體反應更快!
亨利槍噴出的第九發子彈打中了這匪徒,讓他向後揚倒,手中的獵槍對著天空噴出了霰彈。
馬沙停止射擊,站起來跳下穀倉廢墟,接近被他射倒在地上的四個人。
剛剛罵馬爹的匪徒還有一口氣,瞪著馬沙罵道:「他媽的……」
馬沙毫不猶豫的扣扳機,子彈洞穿他的左眼窩,轟碎了他的大腦。
為了根絕後患,馬沙又給另外三人腦袋各開了個花。
補刀可是好習慣。
做完這一切後,馬沙長長的鬆了口氣,抬頭看著慢慢褪去的夕陽的餘暉。
璀璨的銀河正展露身姿。
但是馬沙一個星座都認不出來。
風從荒原吹來,帶著寒意,冷卻馬沙因為腎上腺素和新陳代謝滾燙的身體。
他用了很長時間,才有了逃出生天的實感。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安全了,除非匪幫被那位著名賞金獵人神槍手全乾掉了,不然這群點人數的匪徒沒有回去報導,肯定會讓匪幫產生懷疑。
自己還是得亡命天涯。
不過,這番奮戰,至少為自己贏得了埋葬同胞的時間。
其實是家人,但是自己對這些家人沒有半點記憶,連他們的名字都搞不清楚,只能以同胞相稱。
他下了幾個匪徒的槍,選了把柯爾特左輪,連槍套一起掛在腰上,然後開始從已經燒成廢墟的主屋裡搬屍體。
先是姐姐那已經成燒成黑碳的屍體,隨後是仿佛睡著了一般的妹妹的屍體。
最後,他把茅廁前面的婦人的屍體也搬過來。
全收攏過來後,他拿出鐵鏟,開始挖墳。
雖然就這麼把人埋在主屋正前方好像哪裡不對,但是馬沙又不懂喪葬習俗——不管中國的還是外國的都不懂,他只知道吃席自己還是去小孩那桌。
他只能埋了再說,最多弄點堅固的石頭來做墓碑。
可以的話,還要搞點酒來,畢竟有位高人曾經說過,如果死後沒有美酒相伴,可就太可憐了。
就在馬沙一鏟子一鏟子的挖坑的當兒,他又聽見馬蹄聲。
媽的,匪幫這就回來了?
馬沙站起來,動作流暢的按住左輪的槍把。
不過來的只有兩騎。
領頭的應該是個男人,一身仿佛從《神探夏洛克》里跑出來的大衣,一看就很貴。
而後面那匹白馬上則坐著個姑娘——馬沙是通過飄飄的長髮來判斷的。
不過馬沙剛剛打死的匪徒裡面也有長發飄飄的,大概這種匪徒都沒什麼時間打理頭髮。
兩人逐漸接近,馬沙確定後面那一騎確實是個女騎手,那身材就不太可能是男性。
兩名騎手到了已經成為廢墟的牧場前,男士提高了手裡的提燈,看著馬沙周圍的慘狀,長嘆一口氣:「果然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
「沒錯,看到他們在火車站堵我們的時候,就可以料到了。」
女士一邊說一邊翻身下馬,走進男士提燈的光亮範圍內。
這一刻,馬沙確定,這個世界還是有美女的。
要不是他現在沒有欣賞美女的心情,他肯定要狠狠的飽一飽眼福。
馬沙:「你哪位?」
「嘖嘖,」還騎在馬上的男士搖搖手指,「不能因為剛經歷過惡戰,就失去紳士風度。」
「你閉嘴。」少女喝道,男士就閉嘴了。
「我是安德里亞·加斯多寧,是個發明家。」她一邊說一邊脫下手套,把白淨的手伸到馬沙面前。
馬沙正要握住這手,注意力就被從她的喇叭袖裡爬出來的機械蜘蛛吸引了。
馬沙:???
「啊,不必在意,我作為一個發明家,隨身帶一兩組萬用蜘蛛也很正常吧?」安德里亞對馬沙莞爾一笑。
依然騎在馬上的紳士無視了剛剛閉嘴的指令打趣道:「女人的身體可是有很多小秘密的,作為紳士應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