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陶特表演結束,回到馬沙他們這一桌前把剛剛沒喝完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指著馬沙說:「明天早上我來接你,我的徒弟。閱讀」
他故意說得聲音很大,讓整個大堂都能聽見。
然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旅館。
旅館的老闆看了眼馬沙他們這邊,說:「我們這種店,一般店裡沒人敢鬧事,因為這是大家的默契,如果他們進店動手,店裡所有人都會找他們麻煩。」
馬上有法外之徒打扮的粗獷漢子高舉酒杯:「讓有錢老爺的走狗去死吧!」
「胡說!」另一個人拆台,「你明明接了一堆走狗的活!」
「可我直接搶有錢老爺的次數也不少啊?我還炸過銀行的金庫呢!」
馬沙大為震撼,這個事情是能公開說的嗎?
也就這個時代只有治安官沒警察。
法外之徒們吹著吹著,跑題了,不再關注馬沙。
正當馬沙打算再看看自己剛剛解鎖的新金手指的當兒,安德里亞湊過來,小聲說:「想知道我今天的成果嗎?」
馬沙努力讓自己不看和她臉一起湊過來的某個部分,反問:「你租到工坊了?」
「不,今天主要是採購,買了新裙子坎肩什麼的,然後就是去了趟捲軸店。」
姑娘說到買裙子和坎肩的時候,明顯語氣輕快了許多。
馬沙意識到這姑娘雖然是個發明家、科學怪人,卻也喜歡購物和漂亮衣服,畢竟女孩子。
安德里亞繼續說:「不出所料,大部分實用的二環捲軸基本都被賣完了,剩下的都是莫名其妙的,比如魔嘴術……」
馬沙隨口說道:「就那個讓物品開口說話的奇怪法術?」
這個法術能讓物品在滿足觸發條件的情況下開口說話,可以設定不超過25個單詞的話語,讓東西一次過說出來。
總之是個娛樂效果拉滿但是沒卵用的法術。
安德里亞驚訝的看著馬沙:「你怎麼知道的?」
馬沙:「呃……我爸爸告訴我的,他曾經被一個法師用這個騙得團團轉。」
「誒,這樣啊。」安德里亞信了。
——雖然對這個身體的爸爸很不敬,但是馬戴肯確實好用。
安德里亞繼續:「我在捲軸店轉了一圈,還把捲軸店裡的堆積的一環捲軸都確認了一遍,我僱傭的黑人為了翻捲軸膚色甚至都變灰了。」
黑人變灰,這是落了多少灰塵啊,馬沙心想。
安德里亞:「但是,該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嗎?我要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個人來出售捲軸!」
馬沙:「賣捲軸?他是個法師?」
「也可能是法師的僕人,或者剛好摸了哪個法師腰包的賊,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店主清點那人拿來的捲軸的時候,我剛好在旁邊看著。」
「你買到蛛網術了?」馬沙問。
「沒有,那些捲軸絕大多數都是一環法術,而且以奧術飛彈為主,我覺得就你這個學習法術的成功率,把理察送你那本書里的奧術飛彈全撕了,應該就能會。」
馬沙點頭。
安德里亞又湊近了一點點,胸肌都貼馬沙胳膊肘上了,她壓低聲音,還換成了震旦語——現場恐怕除了自己人沒有會說震旦語的人了:
「但是我在那些捲軸里,發現了一張超實用的二環法術,立刻就買下來了。而且,這個二環法術你可以直接撕了學,能學到就賺到了!」
馬沙想了想,二環能直接撕了學的法術,那首先排除蛛網術,這個撕了之後一地蛛網超麻煩。
之前馬沙玩個遊戲叫《擁王者》的,它裡面法術的持續時間直接按照規則書上來,打完架一地的蛛網,人根本過不去,只能原地紮營休息,等第二天再說。
除了蛛網術之外其他實用性高的二環法術嘛……
馬沙試著說一個他認為最實用的:「狂笑術?」
安德里亞怔住了:「你……不是,馬戴肯也跟你說過這個?」
「他說過啊。」
「不對,」安德里亞皺著眉頭,「我覺得你這不像只是聽過馬戴肯說的樣子,你這更像是經歷過實戰的法師會說的話。」
確實。
下一步就該是拍案而起質問「你到底是誰」的戲碼了嗎?
馬沙這樣想的當兒,安德里亞嘆了口氣:「算了,仔細想這樣對我也是個好事,我在魔法方面的知識都是來自白瑞德,其實並不很深入,你熟悉魔法戰鬥的話,正好。」
馬沙:???
——這姑娘對我的信任度已經這麼高了嗎?
但馬沙仔細一想,自己和安德里亞同生共死過好幾回了。她看起來經驗很豐富,但其實也就是個十六歲純情少女。
純情少女安德里亞繼續說剛剛的事情:「你猜對了,我找到的就是狂笑術,待會上去你就可以撕了捲軸對我施展,如果學到手,你的二環法術位就可以用上了。」
馬沙:「真的可以對你施展嗎?」
「當然,頂多也就讓我大笑個幾十分鐘嘛,只要先喝好水別笑脫水應該問題不大。」
安德里亞說。
蘇蘇舉起手:「我也想笑,哥哥你要講笑話嗎?」
因為馬沙他們說的全是震旦語,所以小不點豎著耳朵全聽進去了。
馬沙倒是覺得沒啥,但是安德里亞很嚴肅的按住小姑娘的肩膀:「不行,你太小了,這個法術看似平平無奇,但也是個二環法術,像你這樣的小孩子是有可能被笑死的,就連成人都有被笑得下巴脫臼的呢。」
不是,笑到下巴脫臼這麼猛嗎?
小白這時候插嘴道:「其實可以靠意志力硬抗不笑的,雖然我失敗了,但是我的師傅完全沒事,中了狂笑術還能淡定的打一套詠春呢。」
——你師傅是不是姓葉?
蘇蘇:「詠春是什麼?」
「是和我的湖山無影腳一個地方發源的武術,很厲害的。」
馬沙記不清詠春是不是佛山發源的,所以錯過了吐槽的時機,轉念一想這也不是地球,是湖山不是佛山,隨便了。
馬沙:「那我們趕快上去試試看狂笑術吧。」
安德里亞按住他的手:「你急什麼,還沒吃飯呢。你施展完了可以繼續吃飯,我中了狂笑一個多小時根本沒法進食,我會餓死的。」
馬沙聳了聳肩:「你說了算。」
安德里亞高舉右手,招呼老闆的女兒:「問下可以開飯了嗎?」
「可以啦,你要點什麼?今天推薦阿茲克卷餅!」
「好,就要那個!」安德里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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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喝好之後,馬沙一行回了房間。
安德里亞:「我先脫一下束腰,穿著這個狂笑我怕有生命危險。」
馬沙:「哦,好。」
馬沙對狂笑術的認知大大改變了——這原來是個什麼可怕的法術嗎?
安德里亞脫下束腰的時候,馬沙再一次受到了視覺衝擊——這個看多少次都覺得很震撼啊。
然後安德里亞從更讓馬沙震撼的地方掏出了狂笑術的捲軸:「給你。我怕被扒手偷走,放在了身上最安全的地方。」
馬沙:「確實。」
他接過狂笑術捲軸,安耐住舔一口的衝動,兩手拿穩了抬頭看向安德里亞。
安德里亞端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我好了,來對我施展吧。祝你一次成功。」
看她這麼鄭重其事,馬沙也緊張起來——明明只是個狂笑術而已啊!
他看了眼視野右下角的進度條——按照說明,這個應該是自己冒險旅程順利的機率,按理說能不能學到魔法也和這個有關。
他在跑團的時候,每次投骰子的時候都會臨時抱佛腳跟隨便什麼祈禱一波來著,最近這個東西換成了「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所以現在,馬沙延續了這個傳統,念誦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的尊號,同時撕開了捲軸——保佑我學到魔法啊!
從捲軸中溢出的魔法能量凝聚在馬沙指尖,順著指尖投向安德里亞。
安德里亞哈哈大笑起來,捂著肚子就滾到地上去了。
她還專門坐在椅子上,事實證明沒卵用。
她就這麼在地上滾來滾去,沒有束腰束縛的胸肌被來回甩。
安德里亞一邊笑一邊大喊:「不行啊,你過來固定一下我!我感覺我的胸要飛出去了。」
馬沙趕忙上去按住安德里亞的肩膀,把她整個人向地上扣過去。
女孩一邊笑一邊拍地板。
「哈哈哈,你掌握了嗎?哈哈哈哈!」
因為安德里亞這個反映過於誇張,馬沙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安德里亞吸引過去了,壓根沒確認自己學沒學到法術。
現在他確認了一下,發現自己已經掌握了狂笑術的咒語和施展手勢,知道這東西要用一把干化的毛毛蟲作為施法材料——草,這施法材料什麼鬼?
「你學會沒有啊哈哈哈哈!」安德里亞一邊說一邊笑出眼淚。
難怪她說要小心笑脫水,原來是這樣。
馬沙:「我學會了,成功了!」
安德里亞用狂笑做回應。
她一邊笑一邊開始捶打自己的肚子。
馬沙:「你幹嘛?」
「我的肚子,笑抽筋了……」
什麼玩意?
「抽筋好痛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馬沙:「額,我幫你捶一捶?」
然而安德里亞根本沒有回答的欲語,她自己對著肚子一頓捶,然後吐了一大口胃酸在地上。
「哦,天哪,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狂笑術的效果已經減弱,反正安德里亞看起來笑得沒那麼厲害了。
只不過她面部的肌肉還在痙攣,硬是要拼出笑容。
突然,安德里亞表情一變,在馬沙反應過來之前就站起來衝進廁所。
是的,作為三層唯一的豪華套房,這個房子不但有洗澡的盆,還有單獨的廁所。
不過那廁因為靠一條磚砌的直道直通下水道,所以總讓馬沙感覺坐上去有點涼快。
安德里亞進了廁所之後還在狂笑,一邊笑一邊後悔:「早知道,我就哈哈哈不先吃晚飯了……」
馬沙站在廁所門外,感受著對美少女的一切想像土崩瓦解的過程。
因為安德里亞在裡面不但笑聲很大,那種拖拉機變速箱一樣的聲音也很大。
過了不知道多久,裡面的聲音平息了,笑聲也沒了,拖拉機聲也沒了。
只剩下隱約的抽泣聲。
馬沙:「那個……你還好嗎?」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我?」安德里亞帶著哭腔問。
「沒有啊,我和姐姐妹妹一起生活的你忘記了?我早就知道女孩子也會吃喝拉撒的。」
馬沙如此安慰道。
小白在旁邊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樣沒錯。我剛成為武僧的時候,站梅花樁沒到時間,師傅不讓下來,我還……呃……」
小白,臉紅了!
馬沙都震驚了,原來你也會害羞的嗎?
這時候,廁所的門開了。
這種廁所是不用沖的,因為五穀輪迴之物已經自由落體到下面的下水道里去了。
順帶這種廁所因為一直和下水道連通,所以味道一直都很大。
安德里亞淚流滿面的出來,一下子撲進馬沙懷裡。
馬沙都愣住了。
然後他發現安德里亞在用他的衣服擦眼淚和鼻涕。
「小姐!請用毛巾來擦啊!」
「有什麼關係,我今天還給你買了新衣服,你明天穿那個就好了。」安德里亞說。
馬沙正要回應,忽然看見自己那個進度條上面,又多了一個標籤。
標籤顯示的是安德里亞·加斯多寧的名字,他注意力轉過去,標籤頁就展開成了界面,上面就兩句話。
第一句:「你獲得了可靠的夥伴,發明家安德里亞加斯多寧。」
第二句:「一同旅行的時候,你的疲勞變得更容易恢復了。」
——尼瑪,為什麼啊?難道就靠看她養眼來恢復疲勞嗎?
馬沙再一看進度條,發現多了一點點,顯示的是「加斯多寧的友誼」。
只是友誼而已嗎?
只是友誼就可以這樣抱著她嗎?
不愧是外國人啊!
他剛這樣想,安德里亞就一把推開他,拉開距離:「我沒事了,謝謝您。」
馬沙:「這……叫您是不是太見外了?」
「呃,謝謝你。所以,你學到法術了嗎?」
馬沙:「我剛剛回答你了啊?」
「我……忘了。當時我笑得大腦都空白了,哪兒管得了這麼多啊。所以,學到了嗎?」
馬沙點頭:「學到了,但是這個法術的施法材料有點難搞,我需要去買毛毛蟲干……」
安德里亞皺眉:「什麼干?」
「毛毛蟲干。」馬沙說。
「你們法師怎麼會用這麼奇怪的東西施法啊!」
「我哪兒知道啊?」馬沙回應。
安德里亞嘆氣道:「行吧,明天我去買毛毛蟲干……不對,現在我單獨行動有危險,搞不好會被抓到。明天我和你一起行動,回來的路上順道去買毛毛蟲干,勞煩那位范先生護衛了。」
馬沙:「實際上,有人提供了一個更快解決這個狀況的辦法。」
馬沙把斯塔尼斯拉斯還是誰的建議說了一遍。
安德里亞:「去參加市長先生的會議嗎?嗯,可以一試。正好幾天我買了新的禮服。既然沒辦法藏著了,就把我的美貌當武器運用到極致吧。但是在去之前要先買毛毛蟲干。隨時準備一個二環法術是非常巨大的優勢。」
馬沙點頭:「好,先去買毛毛蟲干。」
小白:「你們能不能別再提毛毛蟲幹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就用施法材料代替吧!」
馬沙挑了挑眉毛:難道這傢伙,怕蟲子?
馬沙:「為什麼啊,直接叫毛毛蟲干不就好了?」
小白哆嗦了一下。
安德里亞也來勁了:「明天我們一起去買毛毛蟲干。」
「毛毛蟲的話,這裡不就有嗎?」蘇蘇一伸手,把旁邊木頭五斗柜上的毛毛蟲抓下來。
兩個女孩都慘叫起來,躲到馬沙身後。
「快扔掉!這東西的毛碰到皮膚會癢的!」馬沙大聲說。
「哦!」蘇蘇把毛毛蟲扔地上,然後一腳踩扁,淡定得一逼。
看毛毛蟲被物理消滅,安德里亞長舒一口氣,然後指著蘇蘇踩扁的東西:「這個……能用嗎?」
「不知道啊,曬乾試試看吧。」馬沙說著那了張報紙,把蟲子屍體鏟起來。
小白帶著哭腔:「離我遠一點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