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教導天賦
實力的差距，是肉眼可見的。
只要方羽願意，他可以把這個南苑恩少爺，哄的團團轉，哄的開開心心的。
無非，就是放放水，陪少爺雜耍而已。
不過，沒有必要。
這麼高調的成為南苑家的客卿，這會和一個少爺打的有來有回，那是個人都知道，自己在放水了。
「氣勁流動……太激烈……」
南苑恩是有天賦的，否則也不會被南苑險如此重視。
而這種天賦，在這一刻，便展露了出來。
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方羽身上，而是在反覆琢磨方羽的這句話。
這一招壓箱底的突刺絕學威力，本身就需要激烈的氣勁在體內對撞，產生強大的力量，才能爆發出這一擊。
所以激烈的氣勁外在流動，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減少氣勁流動的動靜，達成隱匿的效果，讓敵人摸不清這一招的極限距離，突進方向，就等於削弱了這一招的威力，可以說與這一招最初的意圖，南轅北轍了。
但刁教頭都這麼說了……
沉思中的南苑恩抬頭，看向方羽。
「刁教頭，我再來一遍，還請指教！」
待方羽微微點頭，南苑恩便後退一段距離，身上再次湧現氣勁凝聚之象。
但很快，這種氣勁纏繞其身的表現，就開始慢慢被他壓制了下去。
這不操作還好，一操作，南苑恩就發現了問題。
想要達到隱匿效果，讓人無法判斷這一招的突襲，就需要減少身上凝聚的氣勁總量，伴隨著氣勁總量的減少，不僅此招威力驟減，速度大降，甚至連招都不再成招！
像是熄火般，本來即將出招的南苑恩，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一臉頹勢的放下了手中之劍。
「刁教頭，不行啊。若想爆發威力，我必全力以赴，也就會被如你這般的高手直接預判所有動向。可倘若隱匿招式軌跡，卻又會讓此招變得毫無威脅，威力大減……」
他像是說給方羽聽，又像是說給他自己聽，在那自顧自的煩惱著，腦海中是在不斷的計算和調整著招式威力與隱匿效果的比例，仿佛在尋找最完美的節點，最契合的一個氣勁量度。
但……他太過關注一個答案，所以忽略了一些東西。
方羽微笑說道：「南苑公子，有時候，想要讓招式命中，除了隱匿招式的動靜外，還可以選擇迷惑敵人，以假亂真等手段。這些手段，無需減弱招式的威力，甚至需要放大招式的聲勢，動靜。這比南苑公子現在所做的嘗試，要來的更實際一些。」
開玩笑！
方羽雖然沒多少指導經驗，但大大小小的生死之戰，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果然，南苑恩被方羽這麼一提點，人頓時愣了下。
他剛才如鑽牛角尖一般，只想著調整隱匿與威力的平衡，用他天才般的悟性和頭腦，在這方面較勁。
而一旦換個思路，瞬間就海闊天空！
一個招式，如果威力範圍，只有一個正方形大小，敵人自然很容易預判。但倘若將這個正方形範圍變成長方形，圓形，不斷擴大聲勢範圍，讓敵人判斷不出真實的落點呢？
這種虛張聲勢的動靜，不用費多少力氣，就能達到擾亂敵人判斷的作用，而且也不會犧牲招式本身的威力，可謂一舉兩得！
「刁教頭，我懂了！受教了！」
這種事，以南苑恩的武學天賦，本來他自己也能想得到，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先從牛角尖里走出來，才能想到這個法子。
而方羽的提點，只是幫他略過了一些步驟，直達目標而已。
雖說是這樣，但方羽這個教頭的教導作用，確實是在這一刻，體現了出來，所以南苑恩的恭敬，也絕無虛假，是真心實意的感激。
「擴大範圍，增加亂流……」
南苑恩開始在那自個琢磨起來了，似乎在他自己都還沒研究清楚前，是不需要方羽再陪練了。
這種反倒是讓人感到省心了。
方羽見狀，正準備偷溜回去找丁惠，今天的教頭工作到此為止呢，一旁觀察多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南苑石燃，忽然上來，對著方羽就一個抱拳。
「刁教頭，請你也指導我一下。」
方羽看看南苑石燃頭頂的血條。
【南苑石燃：621/5000。】
你一個傷勢都沒好轉，差點沒被宋振榮打死的傢伙，來湊什麼熱鬧……
方羽撓撓頭，想了下，還是應了下來。
雖然知道在南苑家待不久，但在待著的時候，還是儘量把身份的本質工作給做好吧。
「那你……也演示下你會的武學？」
南苑石燃搖搖頭，直視方羽。
「刁教頭，我想直接進行實戰指導！因為我要施展的招式，既是南苑家的武學，又不算南苑家的武學，我自己也還在摸索中，所以沒有演練的必要，只求刁教頭能給出點意見就夠了。」
好像……還挺好說話的。
但你這個血量，我收力可得悠著點了，別一不小心真把人拍死了……
「好，來吧。」
方羽沒擺什麼戰鬥姿勢，好似破綻百出，但在南苑石燃眼中，卻是方羽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什麼突破口。
深吸一口氣，南苑石燃讓自己回憶起昨日的感悟，而後……
周圍的空氣，開始炙熱了起來。
溫度，在升高，不斷的升高！
昨日的那種感覺，回來了！
「刁教頭，請接招！！」
手掌呲的一聲燃起，南苑石燃用燃燒著的手掌，驟然一掌拍向了方羽！
「哦？」
方羽輕輕響起一聲疑惑的感嘆，而後伸手推出，與南苑石燃直接對上這一掌。
啪！！
兩掌碰撞，炙熱的高溫在瞬息就被方羽的掌風吹散！
南苑石燃那手掌上燃燒的火焰，更是一瞬就被吹滅，手上的餘溫都已經開始逐漸變得冰冷。
「怎麼會？！」
南苑石燃沒想過這一招能到方羽造成多大的傷害，但他也確實沒想到，剛剛領悟的這火焰掌，竟這般輕易就被方羽拍滅了。
拼掌力拼不過，他能理解，但火焰掌的火焰，象徵著他這一招的高溫，仍在持續，讓他仍然具備戰力，結果剛交手，就沒了。
而且南苑石燃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方羽，並未用出多少實力，否則這一掌下去，他早沒命了。
「刁教頭……」
面對強者，南苑石燃還是相當老實的，直接收掌，恭敬行禮，一副等待教導的摸樣。
方羽這時候也大感興趣的看著南苑石燃。「你這一招……和宋隊長的烈焰掌，很像啊。」
「不瞞刁大人呢，這一掌，赫然就是我昨日與宋隊長切磋後，所感悟出來的。」
「哦？」
方羽再度發出驚訝之聲，僅憑對戰交手，就能學到這種地步，那可不簡單啊。
但……
「你這並不是烈陽掌。」
「自然不是。」南苑石燃大方承認道。
「不，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你這一招的掌法，學歪了。空有烈焰掌的形，但沒烈焰掌的神。」
方羽閉眼，回憶與宋振榮在雷霆城的那一次短暫交手。
當時宋振榮所施展的烈焰掌的種種細節，在方羽腦海中浮現，在睜眼時，他說道。
「你缺少了一種東西。」
「什麼？」
「溫度。」
南苑石燃困惑：「請刁教頭直言。」
「宋隊長的烈焰掌，是以高溫傷人，但你的掌法，不是。你的掌法，是以掌法傷人，火焰和高溫，只是其次，哪怕現在學著烈焰掌的摸樣，提升溫度，也只是空有其形。你若想有所改變，得從根源著手。」
南苑石燃皺眉。
他的悟性，雖不如南苑恩，但也是天才之列，不然也不會被爺爺南苑容這般看重。
「刁教頭的意思是……我需要改鍊氣勁功法？」
增加掌法威力的手段有不少，但想提高火焰烈度，就需要從氣勁功法著手了，可這……
方羽笑笑：「現在改鍊氣勁功法，那不是把你練廢了，從外物著手吧，你若想改變路數，以高溫傷人，那就得從現在開始，逐漸轉變武學風格了。這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事，是以年為單位，才有可能促成的事，但若是能成功的話，你的火焰之掌，威力上可能會比宋隊長的烈焰掌更甚之。」
方羽說謊了。
他哪知道這貨自己瞎領悟的火焰掌，有沒有可能比宋振榮的烈焰掌更強。
但隨便吹捧一下，又不影響什麼。
到時候怎麼做決定，也是南苑石燃自己的事。
看著南苑石燃呆呆的陷入沉思，方羽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在這裡自己好好想想了。
至於方羽，那肯定是直接開溜了。
本來還以為只是隨便來練武場晃一晃，在眾人面前亮個相，走個過場而已，哪裡想過真的要上手指導別人。
還好，教導的好像有模有樣的樣子。
莫非……我還真有點教頭之類的天賦？？
隨著方羽的離開，場地里，只剩下南苑恩和南苑石燃在原地各自琢磨了。
而沒一會，南苑險便和南苑容有說有笑的來到了此地。
結果一看，自家孩子，竟全都在一臉凝重的琢磨什麼，時不時的筆畫出招式，好似陷入了某種感悟狀態之中，讓兩人連忙止聲，生怕打擾到兩個小輩。
不過等他們左右看看，卻是沒見到方羽的身影。
「奇怪，刁教頭呢？」南苑險低聲疑惑道。
「你還沒看出來嗎？這是刁教頭已經教導結束了啊。看他們的狀態，應該是收穫頗豐。」南苑容很是滿意的微笑低聲說道。
「看來是我們來晚了，我還以為就恩兒這性子，怎麼也得纏得刁教頭教個一整天呢，沒想到竟這麼快，就把恩兒給折服了。」
南苑險笑呵呵的摸著下巴鬍子。
雖說著這種話，臉上則全是滿意之色。
「一個刁教頭，一個丁神醫，咱們南苑家，是真的氣運到了，該騰飛而起了！」南苑容感嘆道。
兩人，皆是頂級人才，現在全部歸與南苑家名下。
在老祖那種層次的高手都在養傷的階段，擁有刁教頭這樣的高手，等於有了制霸大涼城的底氣！
「老祖保佑罷了，老祖保佑罷了，哈哈哈！」
南苑險忍不住放聲而笑，好在那兩人足夠沉浸在他們自己的感悟中，並未被打擾到。
「對了，聽說丁神醫已經研製出水毒之解藥了？咱們可得做好準備，將這解藥牢牢捏在手中！」南苑容話題一轉，低聲道。
「放心，我早有準備。」南苑險自信笑道。
……
一瓶兩瓶三瓶……一瓶瓶解藥，開始公式化，流程化的從南苑空和南苑星兩個小老頭的手中製作出來。
但他們只知道製作方式，對解藥裡面的藥理性質，還完全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兩人猶如丁惠延伸出去的雙手，丁惠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像車間的組裝工一般，流水線般的將各種藥材組合按照比例在一起，煉製成解藥。
至於為何要按這樣的比例混合，以及混合後要起什麼作用，乃至為什麼要加入某些藥材，他們都一概不知。
不是他們不想知道，他們的求知慾是很強的，只是他們的詢問，求學，得不到回應而已，只能靠自己得悟性去琢磨。
偏偏……他們的悟性，並不好。
在武力的儲備上，強度上，南苑家確實可以在其他幾家中，稱得上翹楚。
但在醫師的人才儲備上，南苑家只能說相當普通，沒多少上的了台面的醫師。
「相公！」
兩個小老頭整埋頭苦幹呢，後面一直坐著喝茶，監工的丁惠，突然語氣一轉，輕快而高興的從座位上猛然站起。
踏踏踏的沒幾步，就小跑著去門口迎接某個少年去了。
「……」
看著對著他們一直高高在上的丁惠，現在圍著方羽團團轉，兩小老頭心中一肚子怨言，但可不敢表現出來。
「解藥製作的如何了？」
方羽開口問道。
視線掃了一圈屋內，果然後面幹活的，都是這兩小老頭，丁惠是純純甩手掌柜狀態。
也是，量產解藥這種機械化，純勞動力的活，也沒必要丁惠親自上。
「有不少了，都在這呢，我給相公拿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