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反與反
「不准打擾主人休息！靈奴啟動護主模式！」
一個掌風襲來，被方羽輕鬆避開。
但方羽臉上的表情，卻反而越發陰沉！
潛孤星……那個潛孤星，居然會對他出手！
黑無絕，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錚！！
拔劍出鞘，恐怖的氣息瞬息鎖定馬車！
「兄台，不可！」
「碎崇關口，誰敢鬧事！！」
兩道聲音，一遠一近幾乎同時響起。
但……全都晚了。
因為方羽的劍，已經對著馬車斬下去了！
嗡！！！
一出劍，一道絲毫不輸於之前一線天之斬的恐怖劍鳴之音，驟然響徹全場！
「什麼？！」
「還有高手？！」
「老爺？！」
「竟對四方城蕭家出手，誰給他的膽子？？」
一陣嘈雜混亂聲中……
劍，已落下！
嘭！！！！
蕭家馬車，當場四分五裂，爆裂而開！
無數木屑碎末爆裂飛舞中，馬車裡的黑無絕，臉色陰沉的雙足死死踩在地面，以一種頗為屈辱的方式，雙手架在上方，以劍身硬砍此擊！他的身體幾乎雙膝半跪，且還在往下慢慢彎曲！
扛不住！
接不住！
雙方的力道……力量，有著差距！
「誰！！」
黑無絕額頭青筋凸起，奮力怒吼。
抬頭，那宛若恐怖的殺意，如潮湧般瘋狂湧向方羽！
他不想跪！
他不能跪！
他的驕傲，他的劍術，他的一身本領，他的高貴身份，決不允許他朝敵人下跪！
但……
砰！！！
對方本來就已經扛不住的力道，竟驟然加劇！
絕對的力量差，當場！就讓黑無絕，直接雙膝砰的一聲猛然跪地！
瞳孔猛烈的收縮，面孔逐漸扭曲。
怒火從心頭瘋漲，讓黑無絕張口猛然怒吼。
「你他嗎！到底是誰！！」
劍，還在往下壓！
那舉手抵抗的長劍，此刻已經被壓得，陷入肩膀的血肉之中，慢慢溢出鮮血，且還在不斷深入！
再不反抗，再不做點什麼，他的肩膀，就要被廢掉！他的手臂，就會被卸下！
但是，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哪裡來的瘋子！哪裡來的瘋子！！！
黑無絕心中在咆哮，恨不得將方羽一劍斬首，可現實的情況，卻是他已毫無反手之力！！
「住手！」
「放開黑大人！」
「大膽！！」
簫家車隊眾人，紛紛趕來將方羽團團包圍。
周圍人馬更是齊齊拔劍警惕這邊狀況。
遠處還有碎崇關的人馬趕來。
甚至，護主的潛孤星，已經再次攻來，為主解圍。
一時之間，方羽竟成了眾人之矢！
可團團包圍之中，方羽卻面不改色。
用空著的左手，將攻來的潛孤星，一推一拉間，反手勒住身體，制服在身邊，方羽盯著黑無絕，冷聲問道。
「給你三息時間，解釋清楚——她，是怎麼回事？」
她？
黑無絕錯愕的抬頭看向那個如同行屍走肉般，只會接受命令而行動的女人。
黑無絕怎麼也想不到，他眼下的麻煩，可能面臨的生死危機，竟只是因為這麼一個區區靈奴？？
可就算是如此，靈奴之事，也不是一個外人，能隨便打聽的！
那可關係的主人，關係著上面的大人們！
面容陰沉如水，黑無絕奮力抵抗著一點點往下壓，已經沒入他肩膀，在切開他肩骨的劍鋒，低吼著說道。
「與你……無關！！！」
氣！
海量的氣，集中在了一點！
如同方才一線天般，氣勁運作技巧，在這一刻復刻在了他的劍鋒之上！
原本還在下壓的劍鋒，立刻有了些許的阻塞和停滯。
黑無絕心頭一喜，剛剛要露出喜色，仿佛看到他奪回主動權，展現他無可匹敵的強橫實力時……
嗡。
短促。
刺耳。
仿佛白光一閃而過。
連什麼都還沒反應過來。
噗通。
黑無絕的左臂，已經被斬落在地。
呲！！！
斷口的血液，此刻才瘋狂噴涌而出。
黑無絕後知後覺，臉上的喜色才剛剛展露邊角，就瞬息凝固。
「手……我的手……我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
能讓高冷的黑無絕，發出如此撕心裂肺的慘叫，可見斷手之痛，對他打擊之大！
只見黑無絕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悲憤，痛苦，憤怒，瘋狂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
而他幾乎稱得上頂尖的氣感，早已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
氣勁對沖。
那一瞬，他瘋漲的氣勁，被對方用更強的氣勁，更狂野更海量的氣勁，徹底壓了下去！
尖對尖，點對點，完全是單路相逢勇者勝的對決姿態中，他的氣勁，在一瞬間，便敗北下來。
所以，才有如此行雲流水般的斬擊，才能瞬息就將他手臂斬下！
可越是明白這一點，黑無絕就越是痛苦，越是瘋狂！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狀若瘋狂的咆哮，唾沫飛舞，卻又狼狽難看。
而他面前的少年，卻只是居高臨下，摟著靈奴，冷漠開口。
「我只知道，三息已過。」
望著斷臂的黑無絕，周圍圍而不攻的蕭家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不可一世，蕭家無一人是對手的最強客卿，黑無絕大人……竟被此人斬斷手臂？！
「……」
其他車隊，更是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默默後退一段距離，想要撇清關係。
現場明明是眾人圍攻一人，卻無人敢貿然出手，貿然行動。
甚至好像……是方羽一人，鎮壓著全場所有人！
只見方羽徹底壓制住潛孤星，讓她動彈不得。
而後劍指下方殘疾之人，冷冷開口。
「現在，我再給你三息時間，解釋清楚——潛孤星，到底為何會變成這副摸樣！」
在場眾人，不缺乏聰明人。
一瞬間，他們就明白了方羽的意思。
三息後，若再無說法。
黑無絕……會死。
蕭家人最先做出反應，只見頂著蕭上公名字的老者，這幾人護衛下上前兩步……卻在方羽斜眼掃過來的眼神中，猛然停步。
像是感覺到什麼，又或者多年的閱歷，讓蕭上公還未張嘴，便已經抓緊身旁兩人的手腕，一臉歉意的帶人默默退下。
【蕭上公：5132/5132。】
此舉，讓周圍眾人齊齊一愣。
因為蕭上公這一退，是帶著蕭家眾人，一起退下！
剛剛形成的包圍圈，一下子散了大半。
客卿客卿，說的好聽，什麼坐上之賓，實則就是僱傭關係。
主人家有事，客卿賣命，倒還說得過去。
但反過來，就全看關係了。
蕭家退縮，周圍人就更無人出頭了，全是觀望之徒。
黑無絕見狀，慘烈大笑三聲，死死怒瞪方羽。
「殺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黑凝雨大人會為我報仇，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黑無絕話音剛落，現場頓時齊齊響起譁然之聲。
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眾人，無不拉高了嗓音。
「什麼？！黑凝雨……他說的可是，黑雨劍傳人，黑凝雨？！」
「殺人如麻黑凝雨，一身煞氣鎮妖邪的黑凝雨？？」
「這傢伙竟是她的人？！」
「惹不得！黑凝雨惹不得啊！誰人不知黑凝雨護短如命，殺了她的人，我們在場所有人都要收到牽連！」
「此女以殺證道，活活一個殺神，七年前就有過因為一件小事，從清越幫，一路殺到清越宗！上下幾萬口人，一夜之間被她屠了乾淨，沒留一個活口！現在都還掛在大夏通緝令天字榜上呢！」
「十三歲殺妖，十五歲屠靈，十八歲弒師，將教她育她的風雨宗全數屠盡！自此之後，便仿佛覺醒了癖好，但凡招惹到她的人，連同親朋好友，全家殺絕，無一例外！」
「何止啊！百花谷，百花谷你們知道吧？傳聞當年百花谷，全谷上下幾萬口人，就是被黑凝雨一人屠盡的！簡直在世凶神！」
「我聽聞黑雨劍的傳人，原本不是她！是她看上了此劍，將黑雨劍傳人殺了個乾淨，找了大師重新鍛造了此劍，才徹底成了她的神兵！」
「就拿最近來說，溪山鏢局護送的鎮山金佛，只因黑雨劍多看了一眼，喜歡上了，就把溪山鏢局整個護鏢隊伍都給滅了，現在溪山鏢局人人自危，只因按照黑雨劍往日的行事風格，他們溪山鏢局，恐怕要全保鏢都要為此陪葬，不留一個活口！當場就把溪山鏢局裡足足上千人給勸退的離開了鏢局，辭去了鏢師之職！」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說出來，聽的方羽都有些吃驚，心中錯愕。
哪裡來的狠人。
這麼殺下去，大夏王朝不管管的嗎？
還有百花谷……那不是都滅谷好多年了。那豈不是說這老女人至少幾十歲，可能上百歲都，活脫脫的老妖婆啊……
方羽再看潛孤星如今的模樣，說是老妖婆乾的，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方羽正想著呢，忽然發現周圍光線暗了下來。
抬頭朝周圍一看，只見眾人，竟是將他再次團團圍了起來。
而且不僅是剛剛退縮的蕭家再次上來了，苦笑著的古智道人，以及其他車隊，全都將方羽團團圍住。
這一刻，方羽是真的，成了眾人之矢！
方羽皺眉。
「你們要幹什麼？」
眾人互相看看，古智道人仗著與方羽還有點小交情，便上前一步。
「這位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放他一碼，你好，我們也好。」
眾人微微點頭，他們也不想參這趟混水，可黑凝雨的名頭，太大了，太嚇人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這黑無絕沒死，黑凝雨最多是去找方羽的麻煩，殺的是方羽的親朋好友。
但黑無絕若死了，但在場眾人，可就難說了。
「看把你們嚇得，且不說這傢伙到底和黑凝雨有沒有關係，就算有關係，她要真能如傳聞中那般無盡殺戮下去，這大夏王朝早該沒人了，她又何來這麼大的本事，見人就殺人全家啊？這麼多年一直沒人制裁她？我是不信的！」
頓了一下，方羽繼續道：「況且，我也不是非要此人性命，我只要他說出來，為何要把我朋友弄成這般模樣，又如何讓我朋友恢復原樣，我自然會考慮饒他一命。」
方羽說謊了。
哪怕眼下不殺人，找到機會，方羽還是會要了黑無絕的命！
而方羽的一番話，也讓不少人露出思考之色。
傳聞中的黑凝雨確實兇惡，而且兇惡的幾乎人見人怕。
但如此做法，總會惹到強者，那黑凝雨這麼多年，若能次次化解危機，那這大夏王朝，都可以改名換姓了……
「我聽聞黑凝雨在百花谷事件之後，沉寂過一段時間，是最近才又冒出來的。」
「傳聞或許有誇大，但我們也不想冒這個風險。這位大人還請看在大夥的面子上，饒蕭家客卿一條小命。」
「對啊對啊，放過他我們就不和你追究了。」
「留他一命怎麼了，這裡是碎崇關，真惹出事，都不用黑凝雨，你現在就走不了！」
一個個，還聲討起我了？
方羽眼神微冷，握緊手中之劍。
古智道人顯然意識到了什麼，率先出手，一掌拍向方羽！
「他要強殺那人！」
古智道人出手的同時，嘴巴還在喊，被方羽側頭避開，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
砰！！
靈盾震盪，人影如炮彈般被踹飛出去，直接將人群如保齡球般撞開一條路！
人群紛紛騷亂起來，方羽已經近身一劍朝地上的黑無絕捅去！
可就在這時，後方卻突然傳來聲音……
「你們要幹什麼？不要過來！」
「老爺！老爺！他們想劫持夫人！」
「守住，全都給我守住！！」
什……麼？
一個名字，就把你們這些廢物，嚇得敢對丁慧出手？？
你們真是……全都不想活了！！！
臉色一沉。
動作一頓。
地上忽有劍鋒劃來！
方羽抬手一擋！
當！！
清脆的劍鳴交擊聲後，後退兩步的方羽看到了，地上單手維持出劍姿勢，面露猙獰冷笑之色的黑無絕。
與此同時，他的後方響起兩聲呵哈之聲！
赫然就是之前擊飛石蛇妖的武者！
「呵！」
「哈！！」
兩拳襲來，如巨力撞鐘，重重撞擊在方羽後背！
砰砰！
兩聲悶響響起，連石蛇妖都能遠遠擊飛的重擊，落在方羽身上，卻是紋絲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