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非剛進劍館大門,正要脫鞋,就聽見李解在身後喊。閱讀
「喂,等等我啊。」
李解拎著頭盔一路小跑追了過來。
「怎麼了?」許非問。
李解喘了口氣,問:「你是來訓練的吧?我能跟你一起進去看看不?嘿嘿,我上不了網,也沒別的地方去,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說起來,我還沒看過你用劍的樣子。」
「好吧。」
剛坐了人家的車,許非實在不好意思拒絕,他點點頭,對前台的工作人員說道:「你好,我找曹一飛教習,請問他在嗎?」
前台端起平板看了幾眼,帶著職業化微笑回答:「在,曹教習剛來,在器械區熱身,我這就請他過來。」
「不用,器械區在哪?我去找他吧。」
「好的,直走,然後右轉。」前台指了下方向,然後提起對講機說道,「曹一飛教習,有人找。」
順著前台所指的方向,許非很快找到器械區。
曹一飛正站在器械區一角,赤著上身練鈴壺,他用的也是20千克的鈴壺,看起來有些吃力。
「哇,這身材,嘖嘖,吸溜。」
李解直勾勾地盯著曹一飛那勻稱健美的身段,吞了口口水。
許非疑惑地瞅他一眼,這傢伙,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這時,曹一飛注意到許非,立馬放下鈴壺,一邊用毛巾擦拭汗水,一邊熱情地打招呼:「早啊,剛才聽前台說有人找我,我還納悶是誰,哈哈。」
許非沒有寒暄的心情,開口就直奔主題:「我能請教個問題嗎?」
曹一飛穿上上衣,露出爽朗的笑容:「問嘛,一回生二回熟,咱們也算熟人了,這麼客氣幹嘛。」
「在劍術對決里,有甲和無甲的區別有多大?」
「這個,怎麼說呢。」曹一飛摸摸下巴上的美人溝,「首先得看你說的護甲是什麼,是皮甲、鏈甲、板甲還是混合甲?半身甲還是全身甲?」
許非稍作回憶,說:「半身甲,應該是板甲。」
「板甲啊,那區別可就大了,要對付板甲,矛、槍、弓、斧、錘都比劍好用,如果是實力相當的劍術對決,有甲一方基本必勝。戚繼光將軍不就說過麼,若身上盔甲堅好,就被他戳砍我一下,不能傷入,我就手藝拙,第二下也殺到他身上。」
許非想了想,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不對啊。」李解提出不同意見,然後說出自己獨特的理解,「沒有任何一種鎧甲能做到全身無死角防禦,對吧?破不了護甲,可以直接攻擊沒有護甲的部位啊。」
曹一飛搖頭笑道:「話是這麼說,可實際上不是這麼回事,假如你的對手有護甲,而你沒有,就算他的護甲不能覆蓋全身,那也意味著你的有效攻擊範圍減少,那麼他就能占據進攻主動權,除非你的實力比他強很多,否則你很難取勝,所以我剛才說,實力相當的劍術對決,有甲一方基本必勝。」
見李解一臉的不理解,曹一飛繼續說道:「還有,你的對手又不是木樁,站著不動讓你打,你攻擊他要害,他可以躲,也可以擋啊,你想想,你一劍砍過去,他直接用棄手戰術,跟你以傷換命,你是不是很被動?」
所謂棄手戰術,即是是劍道比賽中一種常用的得分戰術。
現在絕大多數劍道比賽採用得分制,選手用竹劍準確有效地擊中對手身體即可得分,擊中不同部位,得分各不相同,越是要害部位,得分越高。
因此,有的選手會在比賽中把佩戴護具的手臂當作盾牌使用,故意用手臂擋劍,同時趁機攻擊對手要害,取得更多分數,甚至直接終結比賽。
沒等李解再開口,許非搶先問道:「你們這有沒有帶甲格鬥的陪練?」
曹一飛愣了愣,說:「當然有啊,劍道歸根結底屬於兵擊範疇嘛,我就練過帶甲格鬥,我還是全甲兵擊俱樂部會員呢,怎麼,你想練這個?」
許非點頭:「對,怎麼收費?」
曹一飛不假思索:「給你優惠價,陪練一小時一千,道具和場地使用費一小時五百。」
李解瞪圓眼睛:「這麼貴?還是優惠價?!」
聽到這個價格,許非也忍不住微微皺眉,但他沒有猶豫,立刻答應:「好。」
「臥槽?」李解的眼珠子直往眼眶外凸,他湊到許非耳邊小聲問道,「你該不會是個隱藏的富二代吧?」
「被你發現了,你可要替我保守秘密。」許非一本正經地回答,接著問曹一飛,「現在可以開始嗎?」
「得先去前台簽個免責協議,哦,你未成年啊,好像還得監護人簽字。」曹一飛撓撓頭,「沒事,我想想辦法,反正是我跟你練,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跟我來吧。」
「好,謝謝。」
許非跟著他去前台繳費,簽了一份條款複雜的免責協議,接著到裝備區取訓練道具。
在曹一飛的指導下,許非很快就選好了面罩、防護手套和護甲,但他遲遲找不到一把趁手的武器。
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劍館裡的鋼劍都沒開刃,這倒沒有太大影響,可這些鋼劍對於許非來說都太輕了。
見他左挑右選,神色糾結,搞得負責看護裝備的管理員一臉不耐煩,曹一飛便輕聲問道:「怎麼了?不習慣?」
「嗯,太輕了。」
「你是用單手劍對吧?習慣用多重的?」
「至少淨重2千克吧。」許非如實回答。
昨天他自己製作的海綿劍淨重2千克,用起來很順手,不過,昨晚過後,他的最高血溫提升至49.2℃,各方面體能都有了一定提升,想必臂力和腕力也比昨天大了不少。
聽到這個答案,曹一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沒有絲毫懷疑,因為他昨天跟許非對練過,很清楚許非的力氣和耐力。
管理員是個穿劍道服、扎馬尾的年輕姑娘,聽到許非的回應,她失笑搖頭,腦後馬尾甩出波浪。
「單手劍,淨重2千克?還至少?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
許非靜靜地看著她,沒吭聲。
曹一飛尷尬地乾咳兩聲,遞了個眼色給她:「我記得館長用的訓練劍差不多是這個重量?幫個忙,借用一下。」
「搞得好像真能用得了一樣。」管理員嗤之以鼻,不過,嘴上雖這麼說,卻還是轉身去取劍了。
許非只是皺了皺眉,沒說什麼,李解反而忍不住,撇嘴吐槽:「什麼態度啊這是。」
曹一飛無奈地咧嘴:「沒辦法,她是我們這分館館長的親侄女,平時就這樣,大家都讓著她,不好意思啊。」
許非擺了擺手:「沒關係,理解。」
「啊?幹嘛?」李解眨眨眼,隨即反應過來,癟了下嘴,尬住了。
這時,管理員去而復返,帶回一個劍匣。
「來,這把劍淨重2.5千克,試試吧,看看趁不趁手。」
她放下劍匣,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