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子的房子大都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土坯房,我們在村子裡走了一圈也沒見到什麼人,就看見村子中間有一個小院,院牆外邊寫著計劃生育的標語,裡邊有四五間瓦房,其中有一間房子還亮著燈。閱讀
我們幾個正趴在鐵門上往裡看的時候,路口的拐角處突然出來了一個人。大概五十多歲,大方臉背著手,身上的衣服是我爺爺那輩穿的款式。看到我們先是一愣,然後就問:「欸,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我急忙迎上去:「老大爺,我們是外邊來旅遊的,迷路了想找個地方住一晚。」說著我就抽出一支煙遞了上去。
老頭一看我遞上來的是中華,馬上板著的臉就溫和了很多。
「這村里也就這麼點地方,你們都是城裡來的。」說著老頭打量了我們幾眼,接著說:「別人家估計也沒地方安頓你們,今晚你們幾個就跟著我住在村委會吧。」
說著就指著裡邊幾間瓦房,「吶,就是這裡,你們就住在北屋吧。」
「老大爺,怎麼稱呼您啊?」我轉身笑呵呵的問老頭,干我們這一行的,嘴甜是肯定的。
「就叫我老徐吧,我就是這的村長。」老頭說著就帶我們進到了屋裡。
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非常刺鼻的霉味,我眉頭一皺,「老徐啊,這屋子很久沒住人了吧。」說著我就指指窗台上的蜘蛛網。
「欸?這是村里接待外人的,每個月都有人住,怎麼?小伙子,住不慣嗎?」老徐眉頭皺了皺,看著有點不悅。
「沒沒沒,老徐啊,這裡挺好的,他鼻炎,別聽他的。」秦風在我身旁對老徐呵呵一笑說。我什麼時候有鼻炎了?我正想張嘴反駁,秦風突然用手偷偷的扯了我一下,示意我別說話。
「那個老徐啊,你們這就沒個餐館什麼的嘛,我們走了一天了還沒吃飯啊。」胖子摸摸肚子問老徐。
老徐突然一愣,「餐館?哪裡有餐館啊,村口有個小賣店,你們去那買點掛麵吧,西屋有小灶,你們自己煮吧。」
「老徐啊,我們也不認識路。」胖子說著就從兜里拿出一百塊錢遞了上去,「你就幫我們去買吧,給我們做碗熱乎的就行。」
「嘿,小伙子,你拿我老頭開涮啊。」老徐指指胖子手中的一百元。「用這個能買到什麼?」
「靠,你們這一個小破村,物價還這麼高?」胖子以為老徐嫌少,又掏了一張出來,「吶,兩百總夠了吧,別以為胖爺我是外地人就想黑我。」
老徐還是看著胖子,也沒伸手去接,他看著胖子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樣。
「小伙子,要是沒錢就算了,一把掛麵也要不了幾個錢,我老頭給你們買吧。」說著就走了出去。
「嘿,」胖子看看我們幾個,又把手裡的錢舉高看了看,「怎麼,胖爺我拿的是假幣啊?」
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轉頭看向秦風,「小哥,你剛才拽我幹什麼?」
「你們就沒發現,這老頭沒影子嗎?」秦風突然冷冷的說。
「啊?沒影子?」我剛才根本沒主意這些,急忙轉頭問胖子,「胖子,你看到了嗎?」
胖子撓撓頭,嘿嘿一笑,「剛才只想著吃飯了,沒注意啊。」
「那老頭確實沒影子。」順子突然說,「你們看看地上。」
我低頭一看,地上很厚的那層塵土上,現在全是腳印。「地上怎麼了?」我什麼也沒看出來。
「你仔細看地上的腳印,那老頭沒有腳印。」順子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說。
我們四個,穿的都是一樣款式的軍靴,那老頭,我記得穿的是布鞋。我在地上仔細的找了一遍,除了我們剛才留下的腳印外,真的沒有看到老頭的腳印。
我頓時一慌,「怎麼回事,那老頭,不會是鬼吧。
「都小心點,我們去院子裡看看。」秦風說著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老頭端著一個木頭托盤走了進來,上邊放著幾碗麵條。
我突然一愣,這老頭剛剛出去才幾分鐘,怎麼可能這麼快回來,我再一想到剛才秦風說這老頭可能不是人,我此時就是一個陣激靈。
順子急忙上去接過老頭手裡的托盤,「哎呀,老徐啊,麻煩你了。」說著就給我們使眼色,示意我們仔細看老徐的腳。
「行了,你們快吃吧,吃完就早點睡覺吧,晚上也沒有油燈給你們點。」老徐說完咳嗽了兩聲就走了。
我這次仔細的盯著老徐的腳,順著他的腳看過去,地上果然沒有腳印。
托盤上是四碗白水煮麵,裡邊擱了點辣椒醬,胖子端起一碗就準備動嘴,秦風一把抓住胖子。
「別吃,你自己瞧瞧。」說著就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在紙上倒了幾滴就點著了。
我問秦風:「這是什麼?」這紙條燃燒起來發出幽幽的綠光,一閃一閃的像鬼火一樣。
「這是加了犀角和牛眼淚的火油,你們看這碗裡是什麼。」說著秦風就指著那四個碗。
「我靠」胖子看了一眼就一聲驚呼,「幸虧胖爺手慢,這吃下去,得中毒啊。」
在綠色的火光下,剛才那四碗白水煮麵,現在竟然變成了四隻手。這手應該是嬰兒的手,青黑色的屍斑外邊還有一層黃膩膩的屍油。
我看著就是一陣噁心,胃裡的酸水開始往上翻湧。順子急忙過來給我拍了拍後背,拿起水壺給我灌了一口水才勉強壓下去。
等我再回頭去看的時候,那紙條已經熄滅了,此時托盤上還是四碗白面。
我身子有些打顫,轉頭看著秦風。
「這裡的東西都別動,今晚不管看到什麼都別出聲。」秦風臉色異常的陰沉。
我們已經沒有了睡覺的念頭,都直勾勾的坐在屋子裡,此時再想出去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外邊黑漆漆一片,我們根本不認識路,出去可能會更加糟糕。
一直等到凌晨一點,我困得實在受不了了,就準備靠著床頭睡一會。我剛躺下,就聽見外邊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
我被這聲慘叫嚇得一個激靈,馬上起身就想往外沖,秦風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著不遠處一個房頂。
我順著手指看過去,一眼就看到,那房頂上,竟然站著一個紅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