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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拓跋菩薩vs麒麟真人】

2024-10-04 00:42:27 作者: 你是穿越者
  見此,徐北枳面容之中,流露出幾分淒涼。記住本站域名

  低頭望向他眼前空無一物的桌面道:

  「只是沒想到,死結,以死結,死的卻是老人家。

  之前,爺爺還說, 就算見了你,誰生誰死,尚在五五之間。」

  徐千秋低頭喝了第二杯酒。

  徐北枳抿起嘴唇,注視著慢飲濁酒的徐千秋,開門見山問道:

  「你將北涼軍權交由陳芝豹,又當如何?」

  徐千秋瞥了他一眼,拿了一隻空杯,倒了一杯酒,緩緩推到他桌前。

  徐北枳搖了搖頭,不舉杯,神情頓了一頓,竟隱約有哭腔,自言自語:

  「對,我不喝酒,故而不知酒中滋味。」

  徐千秋這才說道:「我那瘸腿老爹曾說過,北涼勢力,天下人所知所聞,不過冰山一角罷了,這份家當,陳芝豹擔不起。

  當初,北涼踏平春秋六國,徐驍被封北涼王時,陳芝豹本可以去南疆自立門戶。

  帶著北涼近八萬嫡系兵馬,趕赴南方,裂土分疆,成為離陽第二位異姓王。

  但, 他當時拒絕了趙家天子。

  如今, 便怨不得他這個早已給過機會的義父吝嗇。

  在北涼,家有家規,要大於國有國法。」

  徐北枳默然沉思。

  許久後,他默念道:「氣從斷處生。」

  讀書人,就是文縐縐的,莫名其妙。

  好在,徐千秋亦是讀書人。

  故而,能明白他此言話中之意:

  徐驍這位義父死後,便是陳芝豹叛亂之時。

  徐千秋略過這個話題。

  殺不殺陳芝豹,為北涼王府家事,何需與他人議論。

  何況,世人只愚昧而知,兵仙陳芝豹不該屈居於北涼之地,可誰人又知曉,北涼在陳芝豹這個孤兒心中,意味著什麼?

  守護北涼,便是白衣兵仙這輩子唯一的堅持。

  只可惜, 世人不知陳芝豹。

  徐千秋換了個閒適寫意的話題, 笑問道:

  「能否告知, 那稚年道童是何身份?」

  徐北枳看了一眼手指旋轉空酒杯的徐千秋,坦誠而生疏,說道:

  「我也不知其中玄機。只知道,十年前道童來到徐家,十年後,仍是稚童模樣。」

  徐千秋嘖嘖道:「豈不是應了那個玄之又玄的說法?」

  兩人異口同聲,說出兩個字:

  「長生。」

  這個說法脫口而出後,兩人神色各異。

  徐千秋眉宇之間,藏有一絲戾氣,及殺意。

  他絕不許這世間,有長生之人。

  徐北枳,則充滿一探究竟的好奇意味。

  徐北枳自幼跟隨爺爺,浸染公門修行,本就是長袖善舞的玲瓏人,擅於察言觀色。

  見徐千秋露出的蛛絲馬跡,留了心,卻並未問詢。

  不曾想,徐千秋卻主動說道:

  「待我一統天下,騰出手來,這世間所有的長生者,皆要血洗一遍。

  我不許這世間,存在長生者。

  若有,殺無赦!」

  徐北枳沒接這個話頭。

  徐千秋起身道:「馬上便要進入金蟾州地界,以你爺爺的滲透力,在那兒通行,便不如在寶瓶州輕鬆了,早些歇息吧。」

  徐北枳欲言又止,直到徐千秋轉身,都未出聲。

  直到徐千秋走出幾步,他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嗓音沙啞道:

  「你取走我爺爺的頭顱,返回北涼,才算不負此行。」

  聞言,徐千秋停下腳步。

  轉身望向這名讀書人。

  徐北枳雙手死死握拳,擺放在腿上,低頭不去看徐千秋,說道:

  「我也知道,爺爺是助你漲軍中威望。

  畢竟,割走堂堂昔李北院大王,身兼當朝宰相的頭顱,比帶兵滅十萬北莽大軍,還要難得。


  可他是我爺爺,我只想看一眼,就一眼!

  還望王爺准予!」

  說罷,躬身執禮。

  略帶哭腔。

  凝視他許久,徐千秋問道:

  「徐北枳,你不恨我?」

  男子悽然笑道:「我怎敢恨你,是要讓我爺爺死不瞑目嗎?」

  徐千秋哦了一聲,轉身便走,輕輕留下一句:

  「想見你爺爺,很難。

  他已被天下第一樓接走,安度晚年,從此世間再無此人。

  那顆頭顱,不過是個冒牌貨罷了。我葬在了弱水河畔。」

  徐北枳愕然。

  夜深人靜。

  在門口,用屁股把台階都給捂熱了的侍童,百無聊賴。

  忽地聽聞動靜後轉頭,一臉不敢置信。

  滴酒不沾的主人,舉杯喝光了杯中酒,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仰頭,提起剩有小半的酒壺,咕嚕悉數倒入了腹中。

  不知為何,侍讀此刻仿佛終於看到了,一位謀士,得遇明主時的狀態。

  拓跋菩薩離開道觀後,前往極北冰原。

  渡過黃河之前,一路上,毫無風波。

  臨近黃河上游,也沒任何駭人舉動。

  而且,還主動給艄公付過了銀錢。

  乘筏過河,他如同一尊泥菩薩,

  毫無脾氣可言。

  與王仙芝出行的排場,可謂天差地別。

  王仙芝離開武帝城,離陽王朝派遣上萬千鐵騎盯梢。

  反觀拓跋菩薩,則讓女帝極為放心,與信任。

  北莽皆知,拓跋菩薩不信佛道。

  但,相對而言,這位草原軍神,卻更親近佛宗,而遠離道門。

  與國師麒麟真人,同朝輔佐女帝陛下,但,二十年來,兩人竟一次都不曾碰面。

  雙方之間,更像是死敵。

  離陽王朝,藩王不得見藩王。

  大概便是此意。

  這一日,拓跋菩薩雲淡風輕,走下皮筏。

  雙腳剛踏及渡口地面,黃河水面,便出現了一陣劇烈翻滾。

  河底似龍作祟。

  艄公繫緊筏子後,也跳上岸,趕緊逃離此地。

  空曠處,不苟言笑的拓跋菩薩,瞧見一名老道人。

  手持一柄麈尾,鬚髮如雪。

  道袍無風自飄搖,真是飄然欲仙。

  可謂舉世罕見的仙風道骨。

  拓跋菩薩語氣平淡道:

  「國師可知,擋我者死?」

  麒麟真人揮動拂塵,洒然笑道:

  「我是國師,國師不是我。

  死不死,貧道都無妨。」

  拓跋菩薩一臉厭惡道:「裝神弄鬼!」

  下一刻,似有雷在拓跋菩薩全身炸開,身軀瞬間高達九尺。

  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拓跋菩薩過河,神佛難擋。

  北莽王庭之中,兩位如日中天的大人物,今日一戰,不可避免。

  軍神戰國師。

  只可惜了,此地並無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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