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七年,與大明原歷史相比,下西洋遲了四年,這其中緣由,成淵是最清楚的,他有些後悔,早知就把朱允炆放跑了,這樣永樂皇帝也就不會拖拖拉拉的這麼久才下西洋。
朱棣宣布下月初讓鄭和下西洋一事令朝中官員反對,反對理由很簡單,海洋太大太兇險,不能下西洋。
這個反對,朱棣預料之中,但不成問題。
「陛下,下西洋耗資三百多萬兩,豈不是勞民傷財,且太祖皇帝當初禁海之策在先,東南倭寇會趁機而來。」
「諸位大人,可這幾年鄭大人也沒有下西洋,為何東南沿海倭寇仍舊屢屢不絕,還要讓淇國公帶兵,與寧波府男女老少共同抗倭呢?
「下西洋與倭寇侵略沿海,似乎沒有任何關係!諸位可知本公在城外試驗田種的玉米,紅薯,海外還有更多此類作物,不如搶回來,也是為天下百姓做好事。」
「鎮國公,你們武將總想建功立業之心,都可理解。但大明乃大國,怎麼能去海外欺負小國,此舉不仁。」
「呂侍郎這話,實在是蠢得沒有邊兒了,大魚吃小魚,你不吃他們,等著他們來吃你,若是你這種仁慈,活這麼久還真是個奇蹟。」
呂震被成淵懟的無話可說,又想在朱棣面前做好人。
成淵說完不再與文臣爭辯,安靜站在殿中。
朱棣道:「朕準備了這麼久,為何不告訴你們,就是因為你們事兒多,下西洋一事,朕已決定,不許任何人再上奏疏,退朝!」
成淵也悠哉悠哉出殿,鄭和則是帶著龍江船廠的幾名官員前去御書房面見朱棣。
……………………
應天城外,朱高燧一手拄著拐。
一手不情願的的借過朱高煦與朱高熾送來的送行酒,道:「大哥,我真的沒有把火藥包給瞻基。」
朱高熾道:「三弟,此事如今已經過去,且不可再言,大哥不怪你。」
這話怎麼聽著還是怪?朱高燧憤憤的翻身上馬,帶著自己的人馬,趙王妃坐在馬車中。
朱高燧的跟班兒陳瑛死後,就沒有大臣再敢與他來往,武將佩服漢王朱高煦驍勇善戰。
北平武將基本都是知道朱高燧是心胸狹隘之人,打仗倒是可以,但人品讓人不齒。
文臣則是在意正統,對於身為嫡子而又任義的朱高熾更為喜歡,他們厭惡朱高燧的緣由,更多是不滿朱高燧做事無德。
朱高燧出京時,除了朱棣給他的一隊護衛,就剩下被他平日裡罵來罵去的趙王妃跟著他,以及趙王府長史。
望著朱高燧離去,朱高熾心中雖然有些不舍,作為大哥,他總是要照顧幾個弟弟的,可這弟弟們都太不省心。
看了眼朱高熾瘦了圈兒,朱高煦嘴賤道:「下月初我也要去雲南,雖然覺得老頭兒偏心,可昨日才發生那事兒,老頭就把他趕走了,對我還是不錯的。」
「二弟,此去雲南,恐怕見得機會就少了。」
朱高煦看了眼朱高熾:「你是瘦了不少,這也是成淵的功勞,不過這次他要隨我去雲南大理,三年時間,我還不信讓他不服我。」
「二弟,鎮國公雖是妹夫,但在我心裡是老師,是先生。你莫不要拿咱們皇家規矩去欺人。」
「大哥,好像我對救你這樣,不過別吃太多,免得再胖回去,成淵在雲南回不來,那你可要被父皇嫌棄了。」
說完,大步離去。
馬車裡,朱瞻基不滿的看著離去的朱高煦,但:「正清,我的現在見他就想揍他。」
「你打不過。」
「誰說的,你我合夥不是將朱老三趕走了嗎。」
成正清道:「我爹好像發現了,不過他最近忙著商稅,沒空管我,娘這幾日也在忙,也不管我,我們去玩。」
「三姑姑還在做戰袍?想起四姑姑繡的病貓,我就想笑,不過被我爹訓斥一頓。」
朱瞻基看到朱高熾過來,連忙住嘴坐在馬車裡。
「太子殿下。」
「回去。」
以前朱高熾上馬車,馬車都要吱呀晃幾下,還要人扶著,現在倒是自己便上去了。
………………
「三十稅三,同樣本公也在建議陛下適當提高商戶地位,你們難道還不滿意嗎。」
在坐的南直隸商戶心裡嘀咕,盯著成淵看了又看。
朱柏捧著茶盞抿著茶水道:「既然鎮國公都如此說了,本王自然是大力支持,我們王府的鋪子,說起來還要多虧商策,現在朝廷正在為官鹽,官茶,官礦招募皇商,正好挑幾個積極的商戶出來幫忙辦事。」
鹽鐵礦專營,在朝廷手中。
皇商都是難得,平日裡宮裡有專門交接的商戶,如今公開招募,也是一種新的商機。
這些做生意的東家掌柜哪個不是人精,笑呵呵道:「平日裡,這種差事兒我們都不敢想,如今聽聞國公如此為商戶爭利,當然要支持國公爺。」
成淵道:「得,你們也別將我說的多高尚,我鎮國府也有鋪子,戲院,酸辣粉鋪子,胭脂鋪子,書齋如今已經開了分鋪,也是為我自己謀好處,等朝中政策放寬,到時我還得找商戶一起合作經營呢。」
酸辣粉可是京城一絕,鮮有的口味忽然替代多年的清淡小吃,令百姓口舌之欲大增。
可惜酸辣粉的秘方,無人知曉。
因此一直是京城獨家。
眾人嘰嘰喳喳。
湘王朱柏道:「要不要本王也加盟幾家,你去年這酸辣粉鋪子盈利也有幾十萬啊?」
朱柏打算和成淵唱個雙簧,畢竟商人重利,若是如此能從利益二字說動他們接受商稅,未嘗不可。
成淵正要配合朱柏演。
便聽門外傳來聲音。
「齊王殿下,我家國公爺在裡面談事兒,請您稍等。」
「滾開……」朱槫話說到一半兒,就沒聲了。
成淵道:「曹德,不得無禮,快請齊王殿下進來。」
齊王朱槫甩著胳膊,齜牙咧嘴的說道:「本王可是帶過兵的,明日便帶人剁了你。」
「那就明日剁,王爺請。」成淵笑了笑道。
朱槫就是貪財,本性不壞,總是把嚇人的話掛在嘴上。
「七哥,你怎麼來京城了。」朱柏吃驚的看著朱槫。
沒有旨意,藩王是不許隨便進京城的。
朱槫道:「老十二。就許你在京城跟著鎮國公做生意,享樂子,不許七哥來?」
「七哥,怎麼會,你這次來?」
朱槫道:「去年皇兄在濟南時,白蓮教害得皇嫂小產,我這是進京來看看皇兄皇嫂,順便……」
「要點兒錢修王府,皇兄答應的。」
朱柏道:「那你怎麼上這兒來了?」
「自然是找鎮國公做生意。」朱槫看向成淵說道:「本王想在京城開幾家鋪子,皇兄讓本王芸國公。」
「好說,齊王叔請。」成淵轉身看了眼幾個商戶,道:「今日有貴客,你們且回去。」
幾個商戶猶猶豫豫,他們方才也聽到齊王與鎮國公說話,他們若是搭上這幾個主兒,今後還愁不會做生意。
商人腦子最精,笑道:「三十稅三我們同意,回去就跟商會的其他掌柜好好說說。」
成淵愣了愣,原本他是想與朱柏唱出戲,不曾想被冒冒失失的齊王直接帶來好事兒。
笑道:「如此更好,有些事兒你們商會自己去談更容易,若是辦的好,本公定不忘。」
朱柏在身後點點頭,如果分批拉攏商戶,再讓他們從內部互相說通,再以利益誘之,此事辦的絕對通順。
許多時候,蠻幹動武也不行,能夠對症下藥也不錯。
成淵看了眼朱柏:「十二叔,我已經與戶部尚書夏原吉說好了,推行商稅他會替我幫您一起的。」
商稅推行需要幾年,不可能一朝一夕完成,朱柏最懂自己商稅計劃,讓他與夏元吉合作,定會辦好。
坐在旁邊喝茶朱槫一口茶噎住自己嗓子道:「什麼,你說什麼。戶部尚書夏元吉?」
「正是。」朱柏道:「夏原吉做事很不錯。」
朱槫佩服起來,看著成淵道:「鎮國公厲害,今兒我朱槫服了。」
「齊王叔,這是何意?」
「夏老摳,你知道他為什麼被朝廷官員送外號夏老摳嗎,可真是他娘的將戶部摳的嚴,一粒米,一張鈔,都別想拿出去。」
朱槫聲淚懼下的跟成淵與朱柏說這幾年夏元吉跟他為了修府銀子摳來摳去的。
「本王都快要發瘋,每年審批都要被夏元吉卡主,這不,現在本王親自來京找皇兄要。」
你是想被皇兄打板子……朱柏搖搖頭道:「這次皇兄應該也不會給你的。」
「閉嘴,老十二你烏鴉嘴。」朱槫看向成淵,「可否?」
「當然可以,但是齊王叔也要按照大明商法來執行,否則這鋪子開下去否,我也做不了主。」
「什麼商法?」
朱柏道:「是文淵閣與戶部正在修訂鎮國公他們擬定的商法,這商法規範大明市場商鋪,是大明律以外的,稱大明商法,估計年底七哥就能見到了。」
你做個人吧……齊王朱槫看了眼成淵:「好端端的,修訂什麼商法啊。」
「為了更好的,更規矩,讓不法之徒鑽不得空子,順便為大明寶鈔改制整頓商戶。」
成淵並沒有用什麼市場經濟,宏觀調控,什麼財政一類的詞去說,直接告訴齊王,你在京城經商可以,但是你得守規矩。
「本王請你們吃酒去。」齊王朱槫想了想道:「順便說說做生意。」
成淵道:「齊王叔,喝酒這事兒就不必了,我這幾日忙碌,月初就要去雲南邊陲,實在忙碌。」
朱槫倒是聽說了這事兒,隨即拉著朱柏道:「走,跟哥哥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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