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兩個鎮魂司暗哨扮作吳府下人在院子裡幹著雜活,一邊留意書房的動靜。閱讀每次有人進入書房他們就會加倍警惕,但到現在也沒聽到許新正的信號,讓他們很懷疑這臭小子到底有沒有本事辨認妖女。
狗鼻子真那麼靈?
莫不是狗急跳牆害怕被閹才胡說一通的吧?
這時候,書房門從裡面推開了,二人趕緊裝作認真幹活,悄悄瞥一眼裡頭出來的人。
只見「吳公子」一臉傻笑地摟著丫鬟的腰,樂呵呵地朝後院走去。
倆暗哨對視一眼,有些懵。
不過二人也沒有這麼放任他們離開,趕緊放下手頭的活兒喊住他們,笑著提醒道:
「少爺,少爺要去哪兒?老爺今天吩咐過了,不准少爺離開書房。」
言外之意:辦正事呢,滾回去!
杏兒仗著少爺寵愛在府內其他奴僕前跋扈慣了,回瞪一眼仿佛在說:多嘴!
然後挽著「吳公子」快步離開。
「少爺……少爺!」
二人感到棘手不已,以他們現在的身份肯定不能攔人,會露餡的。但也不能讓她帶著誘餌亂跑呀!
許新正這臭小子怎麼回事?
真走啊?
「入他娘!那小子眼神不對!」
其中年長一人回想細節,立馬意識到許新正可能中什麼邪術被控制了,趕緊招呼搭檔追上去,一邊還不忘掏出信號彈,吹著火摺子點咯。
「咻~嘭!」的一聲,煙花在吳府上空綻放,這是收網的信號,一時間埋伏在暗處的其他鎮魂司高手傾巢出動。
緊接著第二枚煙花升空,是後院後門的暗哨發的,標記目標最新位置。
不出三息時間,逃到後院的丫鬟杏兒和「吳公子」就被十幾名鎮魂司高手圍住。
「妖女!還不束手就擒!」
「上次讓你僥倖先識破了陷阱,今日你已經落網,看你還能往哪兒逃!」
看著周圍的一眾高手,杏兒卻一臉漠然,緊緊抓著旁邊傻笑的「吳公子」的手。旋即,「轟」的一聲巨響,後罩房突然爆炸,磚瓦四飛。
靠近後罩房一側的鎮魂司高手,反應快的閃身躲避,反應慢的直接就被埋了。
妖女早有準備,趁著爆炸炸開缺口,一把拽著「吳公子」逃出吳府。
府外繁華大街,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爆炸造成一片混亂,還有不少膽大的過來圍觀,正好讓他們趁亂甩開後面的追兵,一路拐進胡同。這城內胡同錯綜複雜四通八達,只要躲進去就很難被人抓住。
忽然,一道碩大的人影落在妖女前面。
那人一身儒袍作文人裝扮,體態展露著與體重不相配的輕盈。
他叫王景淵,字德潤,大淮鎮魂司血幡執事,許新正的上司,四品的武夫。
所謂四品,既是他的官階,也是他的修為實力,大淮王朝的武官品級是與實力掛鉤的。
武夫則是這個世界四大修煉流派之一,其他分別為儒釋道三大主流派系。不同派系雖然走的路子不一樣,但品級卻可以統分為九品至一品,其中一品最高,世間罕見。
再往下的二品三品,京師湊不足兩手之數。所以王景淵這位四品武夫,自認為在京師排進前二十名還是沒問題的。
而眼前這個易容成丫鬟的妖女,就許新正那晚與她交手的經驗來看,硬實力估計也就九品,只是會一些奇淫巧計擅長隱匿逃跑罷了。
可是二人之間差了五個大階,這等實力鴻溝根本不是什麼奇淫巧計能填補的!
那一夜,許新正一個九品小嘍囉抓不住她讓她跑了。
今天,王景淵這個四品的頂尖高手親自坐鎮,絕無可能再讓她逃掉!
優勢在我!
王景淵如貓戲鼠般笑道:「沒想到你還能偷到火藥?聽聲響分量不少呀?」
妖女當然也認出他來,自知打不過,二話不說抓起「吳公子」的手轉身就要跑,卻發現後面的路也被鎮魂司的人堵住了。
王景淵含笑看著他們,尤其是那被她拽著走一直傻笑的「吳公子」,似乎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他不敢再浪費時間勸降,誘餌死了就自認倒霉吧!
此念一起,王景淵已閃至二人身前,勢如雷電,掌若疾風!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妖女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然而,這凌厲的一掌打在她身上,卻仿佛擊碎了一顆泡沫。
「噗!」的一聲,王景淵眼前的人如幻影般消散,現出兩張浮空自焚的黃符紙人,幽藍色的火焰被他一掌分作兩團,紙人迅速燒盡,只剩下黑色灰燼在他面前紛飛。
「鬼火!」有個手下忍不住驚呼道,看見王景淵鐵青著臉,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胡同外面,圍觀的百姓喧囂不止。
胡同裡頭,卻是死一樣的寂靜。
……
……
許新正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處陰暗潮濕的地方,手腳都被束縛著,嘴巴用布團堵住。
看見此情此景,他恨不能解開繩子給自己一巴掌。
這都能翻車?
他心裡罵了一句,繼續觀察起四周來。光線很暗,要等雙眼適應後才能勉強看明白東西。
這是一處地牢,空間很狹小,看著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地窖改造的,一共就隔出一間牢房。他被丟在靠近牢門的角落,而對角方向還有一捆人,同樣被堵著嘴巴,只不過他們是背靠背綁在一起的。
雖然狼狽了點,但是從他們衣服上的金線還是可以辨認出是之前失蹤的三位公子。
衣服還算完好,看著不像傳言那樣被妖女蹂躪過……額,也說不準是完事兒後自己把衣服穿好了。
一想到自己的下場,許新正就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巴掌,心裡罵道: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也不知道我被綁到這裡多久了,不過體內的寒毒還沒發作還能再搶救一下,得儘快脫身找到解藥才行!」
想到這兒,他開始扭動手腕,嘗試著解開繩子。
穿越之前他受過這方面的專業培訓,難度不大,稍微費一些工夫就解開了。
再將嘴巴里的布團拿掉,許新正活動活動被勒疼的手腕,吐了一口濁氣,然後看向角落裡的另外三個人。
先將他們放了,帶著一起跑?
還是自己先跑,然後再搬救兵回來救人?
猶豫片刻後,許新正試探著小聲呼喚道:「三位公子?」
聽到他的聲音,那三人立馬有了反應,求生欲作用下開始瘋狂掙扎,「嗚嗚嗚」叫著要往他這邊過來,只不過被繩子捆在一起,動彈不得。
三人的狀態倒是讓許新正有些意外,算起來他們至少被綁架七天,居然還這麼有精神有活力?
看來妖女沒有餓著他們。
既然這三人狀態保持得還不錯,一起帶出去的話難度就沒那麼大了。
許新正打定了主意,剛要起身過去救人,就聽到入口方向傳來一些動靜,想必是那妖女回來了。
他不敢再輕舉妄動,趕緊先把布團叼上,抓起繩子假裝自己還被綁著。
地牢入口的蓋板被人從外面掀開,一道光打了進來,繼而下來一個穿著淡黃羅裙的女子,一手端著盞青銅油燈,一手提著竹籃,先放下竹籃把蓋板重新掩上,再重新提起竹籃沿台階往裡走。
身材看著眼熟,應該就是那妖女沒錯了。
這次她沒有蒙面,鵝蛋臉有些嬰兒肥,五官精緻乖巧,乍一看很難將她與殺人放火、采陽補陰的魔教妖女聯繫到一起。
她來做什麼?
餵飯?
還是……修煉邪功?
在許新正好奇的目光下,妖女提著竹籃在牢房門口的小板凳坐下,油燈放在前面,然後從竹籃里端出一盤包子,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許新正。
「想吃嗎?」妖女有些調皮地故意問道。
許新正橫眉冷對,傲然挺直腰杆,認真地點點頭。
「哼哼,就不給你吃!」妖女十分挑釁且幼稚地咬一口包子。
「……」許新正。
就是這麼一個沙雕玩意兒把老子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