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
雞?
許新正有些尷尬地摩挲刀把,雖然前世在網上各種開車老司機,但現實中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三好青年,從未去過非法場所進行過非法消費。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風塵女子。
但很快他就平復了心情,摸出腰牌公式化地說道:「鎮魂司辦案,要問你一些事情。」
「大……大人,奴家是本分人家……」那婦人怯生生地答道。
許新正不想被路人圍觀,便說道:「進去說。」
那婦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將懸掛門口的燈籠收起來:「大人請……」
「……」許新正。
一路進了裡屋,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那婦人小心翼翼地為許新正斟茶,一邊怯生生地打量這位客人。
她並不是第一次與鎮魂司打交道,但如此年輕俊俏的鎮魂司執事她還是第一次見。
這般想來,不給錢也是能接受的。
許新正察覺到了她怪異的目光,輕咳兩聲點明主題詢問道:「三天前的晚上,你可有接客?」
「嗯?」
婦人先是一愣,見他眼神中並無邪意,才意識到他居然真的是來查案的?
婦人嚇壞了,趕緊跪下求饒:「大人,奴家冤枉啊!奴家是本分人家,並未犯事兒!」
「……」許新正。
這鎮魂司有那麼嚇人嗎?
他明明語氣很好的哇!
許新正暗自嘆息,為了查案只能繼續板著臉說道:「問你什麼就答什麼!」
「是……是……」
婦人顫抖著,仔細回憶了下,老實回答道:「當晚奴家並未接客,近些天被那妖女鬧的,外城時不時要宵禁,生意並不好做。」
「沒有接客?那你……」許新正有點不知道怎麼問,斟酌了下措辭,問道:「那晚你屋裡可有其他男人?不付錢的那種?」
「……」婦人搖搖頭,擦著眼淚回答道:「奴家相公去年便不見了,家中並無其他男人。唯有一子,年僅八歲,寄養在大伯家學做炊餅。」
好吧,這是誤解許新正的意思了。
不過……
「你說你家相公去年不見了?怎麼不見了?」許新正追問道。
「奴家不知……」婦人哭哭啼啼地說道:「那天傍晚他說身子不舒服要出去走走,便沒再回來了。奴家報去官府,也一直沒找到人。嚶嚶嚶……那死鬼不知去哪兒快活了,偏留下奴家孤兒寡母讓人欺負……」
許新正見她哭得好是傷心,卻來不及憐憫。這會兒他腦海中想到的全是昨晚那具行屍!
一年前失蹤的?
「你先別哭,我問你,你家相公長得高矮胖瘦?」許新正問道。
婦人抹著淚,幽怨地看他一眼,卻不敢發作,回憶道:「那死鬼個子不高,約莫五尺,但還算健碩有力,是個幹活的能手。奴家當年便是看中他這點,卻不曾想……嚶嚶嚶……」
許新正自動忽略了她的嚶嚶嚶,腦海中將這些信息迅速比對。
至少身高與那具行屍對上了。
或許是巧合,但直覺告訴他,昨晚抓到的那隻行屍便是這婦人一年前失蹤的丈夫!
一年前失蹤的,哪怕記錄沒被鎮魂司銷毀,許新正也確實找不到。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沒想到那行屍居然還會自己回家,幫他找到線索!
不過這一年的時間裡,那行屍去哪兒了呢?怎麼會到現在才重新出現?
「罷了,先問通靈丹的事情吧。這位大姐,我再問你,你家相公離開前可有服用過通靈丹?」許新正急問道,他感覺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了。
可那婦人卻滿臉困惑地搖頭。
「沒有服用過?」
「奴家不知什麼通靈丹……」
許新正恍然,通靈丹似乎還沒普及到尋常百姓家。他換了個說法繼續問道:「你家相公離開前吃過什麼奇怪的丹藥嗎?絳紫色的。」
婦人回憶一陣,爬到柜子前從裡面翻了個錦盒出來遞給他:「奴家記得有一日他確實帶回來一枚絳紫色丹藥,就是用這錦盒裝的,說是……說是……」
許新正見她吱吱唔唔的,將佩刀隨手往桌上一放:「說是什麼?」
婦人嚇得伏在地上:「說是哪家公子落在轎子裡的,他便帶回來了。奴家當時被嚇壞了,讓他還回去,他卻不肯,說是什麼靈藥,能延年益壽的寶貝。」
「後來他吃了?」
「應該是吃了,奴家再看這錦盒時已經空了。見這錦盒怪好看的,便悄悄藏下了。」
許新正都不用接過那錦盒仔細看,掃一眼就看出來與那天他假扮吳公子在吳府拿到的錦盒一模一樣。
裡面裝的靈藥,不出意外就是通靈丹了。
線索,接上了!
但許新正卻高興不起來,如果真的證明是通靈丹害人屍變,那眼下他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鬼知道這京師還有多少人服用過通靈丹?
許新正揉了揉腦袋,又問道:「他服用完通靈丹後多久失蹤的?」
「奴家記不清了……」
「仔細想想!」
「奴……奴家不清楚他何時服的靈藥,只記得發現錦盒空了之後,應該過了一個月吧,他便不見了。」
「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他有過什麼症狀嗎?」
婦人咬著唇,仔細回憶:「做噩夢。」
「做噩夢?」
「嗯,經常夜裡做噩夢,還發冷汗。最初還好,到後來幾乎每天晚上都做,厲害的時候就在地上打滾,一個勁兒地說難受,說想要……」
「想要什麼?」
「不知道,就只說想要,是什麼給他。奴家喊他也喊不醒,有次還被他咬了。」
「被他咬了?」
許新正下意識抓住了自己的刀,又嚇得那婦人趴在地上顫抖。
許新正咽了咽口水,問道:「你……被他咬後,有什麼相同的症狀嗎?」
「沒……沒有。」
「那他除了做噩夢之外,還有什麼異常嗎?」
「嗯……白天時,哪怕大熱天的身體也涼,手腳冰涼冰涼的,而且總把自己關在屋裡,也不出去幹活了。嚶嚶嚶,奴家好苦啊,怎麼攤上這麼個死鬼,嚶嚶嚶……」婦人一想到那段苦日子,哭得更厲害了。
許新正腦海中整理著這次獲得的信息,可旁邊有個嚶嚶怪好煩人,他不願繼續留在這兒了,從懷裡摸出一錢碎銀子拍在桌上作為封口費:「莫哭了!此事便這樣,莫要和人說及本官來過,否則鎮魂司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奴家不敢!奴家不敢……」那婦人連連磕頭保證。
許新正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