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是不是要北伐了?」
馬鐵牛一進入會議室就忍不住問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東越府過去一年發生了很多變化,眾人對許新正的暱稱也從「大人」「老爺」逐漸變成了「先生」「會長」「總兵」,但馬八斤馬鐵牛等老部下偶爾還是會習慣地喊他大人。
許新正搖搖頭,招呼眾人先坐下,等會議室大門從外面關上才開口道:「江南的情報已經送來了,想必各位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一些。赤面鬼從前線抽調了不少精銳回到江南, 準備來一輪大清剿,如今江南的同志處境可謂是岌岌可危。」
眾人左右議論紛紛,馬八斤馬鐵牛等新軍軍官臉上不乏有些激動,而文官們則顯露幾分憂色。
九州公社派去江南的宣傳員工作開展得很好,加上當地百姓無時無刻都在遭受地主鄉紳和赤面鬼的雙重壓迫,起義的浪潮此起彼伏。短短半年時間,江南四府便成立了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各種農會、工會、商會, 乃至游擊隊,甚至使得九州公社的影響力以江南為橋頭堡向江北和兩湖擴散。
除了派出宣傳員, 新軍還有派出教官去訓練游擊隊,順便教官自己也能積攢與赤面鬼的實戰經驗。同時兩地之間的山區商路也被進一步開闢,源源不斷的物資尤其是軍火從東越府直接送到江南的游擊隊手上,而江南的情報也得益於商路的經營能夠用更短的時間送回到東越府。
一切仿佛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著,但兩地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東越府能夠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就收復全境,很大一個原因是他們面對的是大淮官軍,甚至很多還是臨時拉來的鄉勇,根本沒什麼戰鬥力。
而在江南的游擊隊,所要面對的卻是強大到大淮勁旅西北鐵騎都不敵的赤面鬼!
實際上江南四府接受「天下為公」主張只比東越府晚了不到半年時間,可至今並沒有一個縣城乃至鎮子真正收復。游擊隊更多的還是在鄉下尤其是山林里活動,打一槍就挪個地兒,主要還是在襲擾赤面鬼的後勤,基本不會與赤面鬼正面交戰,至今也沒能殺死一頭赤面鬼的異獸。
如今赤面鬼終於被襲擾得忍無可忍了,開始重視起這些「散兵游勇」了。一旦赤面鬼聚集兵力認真清剿,哪怕他們躲進山里也不一定安全。
「會長,出兵北伐吧!江南好些同志都是從東越府過去的, 江南的百姓也是相信我們才跟著我們幹的, 如今赤面鬼調集重兵圍剿,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馬八斤按著桌子說道,引得不少同袍附和。
馬鐵牛更是撩著袖子站起身來激動地叫著要當先鋒,斬殺第一頭赤面鬼異獸。
許新正忽然拍了下桌子,呵斥道:「打了幾場勝仗就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了是吧?」
會議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馬鐵牛縮了縮脖子,悄悄將袖子擼下,老老實實坐下。
軍械所改革了新式步槍,隨後又改革了新式火炮和新式火雷,在南面戰場上戰績十分亮眼,甚至最誇張的時候使得新軍一個營五百人就敢攆著敵軍上萬人打。
時至今日,東越府全境皆已收復,但新軍的規模依舊控制在三萬人,每個營都是百戰百勝的精銳。
傲氣,自然也打出來了一點。
連馬八斤馬鐵牛等將領都自認為可以匹敵赤面鬼,北伐手到擒來,可見底下其他士兵的想法。
馬八斤忍不住開口道:「會長, 鐵牛雖然有些得瑟, 但我說實話,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遛。所有人都說赤面鬼厲害, 它再厲害能扛得住我們新軍火炮洗地?」
「是呀,要我說還是咱的新式火炮厲害,好傢夥一炮下去城牆都能給它炸塌了,比神威大將軍炮還猛!」
「對對對,見面先打它三輪火炮,就近了再掄火雷!既然赤面鬼也吃五穀雜糧,那他娘的就也是肉體凡胎,我就不信炸不死它們!」
「會長,這些狗入的赤面鬼是真不當人,同志們看完江南傳回來的報導,心裡可都憋著一股氣呢。現在南邊的戰事暫時停了,正好騰出手北伐收拾它們!」
聽著眾軍官的話,許新正默不作聲。
其實他心裡對赤面鬼的真正實力也是有些犯嘀咕的,畢竟這年頭軍事上的活動都喜歡各種吹牛,隨隨便便幾萬人就敢號稱百萬雄師,赤面鬼本身又神秘兮兮的,平日也各種散播謠言把自己吹得跟天兵天將似的,哪怕在江南的密探也不清楚赤面鬼的真正實力如何。
厲害肯定是要比大淮官軍厲害的,但也不至於厲害到沒有邊際吧?
真就打遍天下無敵手?
好歹魔教確實有過擊殺赤面鬼的案例,說明它們是可以被殺死的,並非不死之軀,只不過暫時找不到正確有效的擊殺方法罷了。
而且目前已知赤面鬼最明顯的一個短板就是異獸數量少,哪怕它們從前線抽調精銳回來,想要清剿游擊隊依舊兵力不足。畢竟游擊隊可不會像魔教和大淮官軍那樣和它們正面硬碰硬,打什麼野戰決戰、城池攻防戰,游擊隊專挑給它們賣命的朝廷官軍和鄉勇打,遠遠見到赤面鬼打幾槍轉身就鑽山林里,帶著它們在林子裡兜兜轉轉幾圈便甩掉了,然後繼續挑官軍打。
過去這半年的時間,游擊隊一招鮮吃遍天,和它們拉扯得有來有回,也讓它們和情報、傳說中的赤面鬼簡直判若兩鬼。
如此一來,只要找對策略,北伐確實還是有不少勝算的。
不說攻占多少城池吧,許新正的想法還是先拿下農村,瓦解這次圍剿,把赤面鬼逼回城裡去就算勝利。
「你們怎麼看?」許新正又看向另一邊的文官。
魏升面前桌上還放著塊小算盤,滿臉愁容地搖搖頭。
這小太監原本和小月一起負責老弱婦孺的關懷工作,後來許新正意外發現了他管錢管帳的能力,便把他調去了戶房,逐漸升任戶房主事。
東越府現在全境都收復了,但南部很多地方都被官軍打壞了,百廢待興,他晚上閉上眼都在算帳都在想著從哪兒搞錢,幾天不見髮際線都上移了幾分。
現在許新正又提北伐的事情,他是真的說不出話來,整張臉就寫著一個「苦」字。
真不是他慫不想正面招惹赤面鬼,而是府庫里真的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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