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伐決議定下和救國債券發行,整個東越府城上下瞬間就沸騰了,大街小巷幾乎人人都在議論此事。記住本站域名
自從江南淪陷後,無論是官署衙門還是坊間都有北伐的聲音,而且隨著九州公社的有意宣傳引導,赤面鬼在江南的獸行早已激起民憤。東越百姓一方面同情江南百姓的遭遇,另一方面也無比擔心赤面鬼會打過來, 於是北伐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今日,總算是順應民心,決定北伐!
消息傳出的第一時間,無數青年學生激動地跑上街頭慷慨激昂、振臂高呼響應北伐,他們正是青春熱血的年紀,又遇上了東越變革,九州公社出現, 一直以來都是坊間最支持北伐救國的一群人。
緊隨其後的反而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商人,他們或許沒有青年學生那麼純粹,但嗅覺絕對敏銳,第一時間便主動掏錢搶購救國債券,甚至有人買完之後反手就在自家商行門前當眾撕毀憑據,直言要無償捐款,助力北伐,贏得滿街百姓誇讚。最後還是九州錢莊照會各家商行不准再胡亂撕毀債券才止住了這種風氣。
許新正想要的顯然不只是這一次籌款,而是想藉此機會立信,初步搭建起一套更先進的金融體系。靠募捐得來的錢,是不可能有債券借錢多的。
商家撕毀債券不求還錢,看似很大義,實則壞了規矩。一家撕毀債券無償捐款,其他家若是不跟著撕毀便容易引來罵名,久而久之,以後再發債券,人們就會敬而遠之,難有熱情搶購了。
這次九州錢莊總共發行了一百二十萬兩, 分為五年期和十年期,僅用三天便被一搶而空。
這是一筆巨款,要知道去年東越府財政收入也不超過七百萬兩。有了這筆錢,新軍便可以購買軍械軍需,擴編軍隊,安心北伐了。
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東越府幾乎都處於戰爭狀態,各種戰爭部門都在高效運轉著,錢一到帳,很快便組建起一支兩萬人的北伐軍。
這兩萬人里有從原本部隊抽調的老兵,也有從各地轉來的民兵,還有今年新入伍不久的新兵,整體還是以老帶新,並沒有因為是北伐就全部抽調老兵精銳上前線。
一切準備就緒,半月後北伐軍便沿著此前開闢的商路開赴江南。
……
……
九月,江南四府硝煙瀰漫,尤其是南邊的九江府和江南府,由於背靠群山與東越府相鄰,這兩地的游擊隊和農會尤為活躍,自然也成了赤面鬼重點清剿的對象。
當地百姓經過此前與赤面鬼近兩年的鬥智鬥勇,亦是早有防備, 一如往常收糧日那般, 等到赤面鬼帶著官軍下鄉時,擺在他們眼前的只有空蕩蕩的村子,人畜皆躲入深山老林之中,只留下牆上的宣傳標語和宣傳畫仿佛在嘲諷著侵略者。
「寧做戰死鬼,不當亡國奴!」
「打倒赤面鬼,過上好日子!」
「當了漢奸,不得好死!」
「……」一隊穿著大淮軍服的官軍士卒搜遍了村子,也看遍了村子裡的宣傳口號和宣傳畫,備受嘲諷與咒罵,一個個不由陷入沉默。
忽然,一個營官推開人群,一腳踹在牆上,惡狠狠地唾口大罵道:「這群刁民!竟敢如此污衊詆毀天兵與朝廷,全都該死!」
他的嗓門很大,生怕候在村口的赤面鬼聽不見,接著又拔刀當眾劃拉幾下才帶著士兵們回去交差。
回到村口時,這個營官立馬換了副嘴臉,弓著身子上前與赤面鬼的長官匯報情況。
這支赤面鬼小隊攏共六十餘只赤面鬼,隨行大淮官軍約莫五百人,領頭的是個戴著朱紅鬼面具的矮小男子,個頭只到營官的肩膀,營官不得不比平常面見上司時更加卑躬屈膝,才能讓它的目光保持在自己額頭之上。
但即便如此,營官還是挨了一巴掌。
領頭的赤面鬼顯然也看見牆上的宣傳畫了,村裡的宣傳員將赤面鬼的形象畫得十分矮小猥瑣,更是在畫中將赤面鬼時刻佩戴的面具摘掉,將它們面具下的臉畫得無比醜陋,這讓它心裡很是窩火。
營官挨了打,捂著臉又諂笑著迎上去,低聲獻策道:「上仙大人,這些刁民定是躲進後山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索性將這村子燒了,看他們一輩子窩山裡頭!」
赤面鬼到了九州之後逢人自稱「鬼仙」,據說在赤面鬼的文化中,鬼與仙是同一種東西,大淮朝廷上下遂諂媚稱其為「上仙」或「鬼仙大人」。
領頭的赤面鬼聽得懂官話,餘光瞥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下令道:「把這裡有寫字的房子都燒了,我們進山清剿游擊隊!」
營官內心苦澀,顯然並不想進山,但也不敢反駁,趕緊應一聲「是」,吆喝手下士兵放火燒村,又集結隊伍準備進山。
過去幾個月他們不止一次進過山與游擊隊打交道,深山密林中仿佛哪都能藏個游擊隊,冷不丁就要挨一槍吃一箭,一邊走路還要提防踩到陷阱,實在是件要命的苦差事。
領頭的赤面鬼當然也知道進山不討好,便讓一部分官軍走在前面開道,自己走在隊伍中間,浩浩蕩蕩往山林里摸去。
類似的情形也發生在其他幾個山口,一支又一支的赤面鬼隊伍帶著大批官軍構建起了一張天羅地網,要將躲在山林中的游擊隊與農會一網打盡!
……
「這就是赤面鬼?」
某山頭,許新正蹲在樹上端著軍械所新制的望遠鏡遠遠觀望著山下正在往林子裡鑽的赤面鬼,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赤面鬼,此前一直都是在情報中聽人說起,而且更多地是在講赤面鬼豢養的異獸有多厲害,對於赤面鬼本身的篇幅反而很少。
今日一見,倒並未看見那些強大的異獸,只有赤面鬼。
這些赤面鬼遠遠看上去除了衣著打扮和個頭矮小之外,與周圍的大淮官軍並沒有什麼差異,它們並不是虛無縹緲的鬼魂,只是一群裝神弄鬼的海外修行者。
蹲在一旁的游擊隊隊長一邊好奇地看著他手裡的新鮮玩意兒,一邊解釋道:「先生,您莫看它們個頭矮小,一個個厲害著呢,下手更是狠辣,毫無人性!」
許新正微微頷首並未輕敵,將望遠鏡遞給他讓他也瞅瞅,然後與張清風問道:「張師兄可看出什麼端倪了?情報里說赤面鬼會釋放紅霧,在紅霧裡召喚出兇猛的異獸,莫非它們也掌握了空間法則?」
張清風搖頭道:「看不明白,但可能性不大。空間法則乃是大道,苗師叔祖窮盡一生也不敢自詡掌握,若赤面鬼連這些小嘍囉都掌握了空間法則,這仗我看也不必打了。」
「那你覺得它們的異獸是從那兒變出來的?憑空召喚出來的異獸,必定要用到空間法則吧?」
「不懂,只能一會兒交手時再深探了。」
張清風說到這兒,眉頭忽然皺起,不忘再次叮囑許新正道:「許師弟,這次北伐你可是保證了只是坐鎮指揮,不上前線殺敵的!」
許新正聽他又說這個,無奈一笑。
這次北伐文武官員態度出奇了一致,反對他親自帶兵北伐,生怕他戰死沙場,畢竟這次打的是赤面鬼,不是大淮官軍。
但許新正口口聲聲號召舉國上下抗擊赤面鬼,總不能最後他自己連赤面鬼的影子都沒見過吧?
於是,他最後還是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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