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變數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君臣有別。
「聽說你家二郎在兵馬司乾的不錯?」
陸廷遠笑了笑,「我家二郎性子頑劣不堪,多謝陛下惦記。」
宣和帝看了看陸廷遠,嘴裡面說著頑劣,心裡不知道怎麼高興了,阿嬋生的孩子能差到哪裡去。
「朕當初想要和你做個兒女親家,讓你家二郎尚公主,你可倒好,早早的讓你家二郎娶妻。」
「我和陛下已經是兒女親家了,再說了,我家二郎配不上公主殿下。」陸廷遠恭恭敬敬的說。
宣和帝笑了起來,「誰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本朝駙馬和公主成婚以後,只能有一個駙馬都尉的閒職,勛貴之家,男兒要建功立業的,都對尚公主避之不及。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做西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把!」
陸廷遠再次行禮,「我家二郎不成器……」
宣和帝一擺手,「就這麼定了。」
幾天之後,宣和帝下旨,五皇子程昀封為楚王,四月份就藩湖廣。
陸廷遠回到家以後,第一時間到了松鶴堂,和太夫人說了這件事情。
「陛下這幾年多病,太子和五皇子不和,陛下又是一個糊塗的,要五皇子陪著自己,你辭去大都督一職,也是在避其鋒芒,你做得對,我們陸家就要低調行事,大郎二郎就讓他們好好的當差,安分守己最好。」
太夫人靠在墨綠色引枕上說。
張氏坐在一邊默不作聲,這一個新年,對於她是來說是喜憂參半,丈夫好不容易回來了,一家人終於團聚了,可是過年以後,女兒和女婿又要走了,這一去千里之遙,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張氏想到這些,不由得紅了眼。
「兒媳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張氏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說。
太夫人看著眼裡,「你回去好好的勸勸她。」
陸廷遠回到房間裡,張氏捏著帕子,默默的流淚。
陸廷遠走過去,撫著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你不要難過了,瀟兒嫁給五皇子,就會有這麼一天的。」
張氏索性用帕子捂住臉抽泣,兒女都是她的心頭肉,她哪一個都捨不得。
陸廷遠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這個時候,雲錦走了進來,「夫人,陸嬤嬤回來了,有事稟報。」
陸嬤嬤是定北侯府的家生奴才,被張氏指給大女兒陸瀟做了陪房一起嫁到王府。
陸嬤嬤來了,一定是又要事稟報。張氏趕緊讓丫鬟們服侍淨面,上妝,換了衣服,才叫陸嬤嬤進來。
陸嬤嬤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夫人,大喜啊!」
「喜從何來?」
陸嬤嬤笑的滿臉都是褶子,「楚王妃診出了喜脈,陛下龍顏大悅,讓王妃生了孩子以後明年在去湖廣就藩。」
張氏一聽,喜出望外,明年孩子剛出生,陛下一定不忍心那么小的孩子一路奔波,肯定還會在等一年。
張氏站了起來,「我去王府看看瀟兒,來人,打賞陸嬤嬤。」
陸廷遠看著張氏,不由得苦笑一下,女人家就是這麼單純,張氏出門以後,陸廷遠的眉頭皺了起來。
…………
「不就是楚王妃懷了孩子嗎?父皇就送了那麼多好東西過去?」
「他就這麼偏心,給老五封了那麼一個富裕的封地,我這個兒子在他心裡算什麼?算什麼?」
東宮裡面,太子程曜氣得把書案上的書本,鎮紙一掃而空,父親總是偏愛楚王,這半年多的時間裡,都沒有正眼看他一下。
程曜還不解氣,拿著刀劍劈了起來,一副癲狂的樣子,服侍的宮人嚇得尖叫,四處逃竄。
太子妃衛蓁匆匆走進來,「殿下稍安勿躁!這可是東宮,傳到陛下耳朵裡面怎麼辦?」
衛蓁讓侍從出去,心腹宮女守在宮門口。
程曜推開了衛蓁,「孤就是要讓他聽到,從小就看我不順眼,等我有一天繼位了,饒不了老五。」
「殿下,這話不能說。」衛蓁捂住了程曜的嘴,「陛下最重父子情誼。」
程曜狠狠扇了衛蓁一個耳光,楚王都有一個兒子了,王妃又懷孕了,自己只有側妃生了一個女兒,連嫡子都沒有。
「你還有臉說,都是你不爭氣,你要是生了孤的嫡子,父皇也不會這樣待孤,你這個沒有用的女人,你給我滾,滾……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衛蓁被程曜推到在地上,哭了起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還能幹什麼?」程曜把衛蓁一把提起來,「晦氣的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衛東陽帶著衛翎站在門口。
衛東陽身著一品官服,鬢髮花白,目光如炬。
衛翎一身大紅色飛魚服,桀驁不馴。
太子冷冷的盯著兩位不速之客。
衛東陽掃了一眼哭泣女兒,眸心微動,把手指狠狠握住手心裏面。
程曜居然打自己的女兒,自己這個草包外甥,皇后無子,他才占了嫡長,如果他不是自己妹妹衛貴妃的兒子,才懶得提攜他,但是沒有辦法,自從他出身以後,衛氏一門的榮耀都系在他身上。
「你打我姐姐?」衛翎眼睛裡面冒著火,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如果是別人,早就撲過去錘爆他的狗頭。
程曜心裡在想,如果不是藉助衛氏一門的勢力,自己早把衛蓁休了。
「是孤的不對,今天急躁了些,舅舅勿怪。」程曜承認錯誤,安撫的對衛蓁笑了笑。
「蓁兒先出去,」衛東陽臉色緩和過來。
兩個宮女進來,扶著衛蓁走出去。
衛東陽上前行禮,「殿下這又為什麼生氣呢?」
房間裡面的氣氛緩和下來。
程曜請舅舅坐下來,嘆了一口氣。
「還是因為楚王妃的事情?」
程曜搖搖頭,「並不是,父皇厭棄我已久,好不容易鬆口了,又出現了這樣一件事情,孤想著,不如把太子之位讓出來……自己做一個逍遙王爺……」
「殿下怎可有這種心思?」衛東陽訓斥,「陛下旨意以下,再等一年又何妨?太子為何這樣自暴自棄?」
程曜搖了搖頭,「這麼多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說到此處,眼睛裡面居然有了淚花,「太難了,五弟什麼都比我強,我……」
「殿下,老夫早就說過,你這個性子太急了,稍安勿躁!老夫自然會為你想辦法。」
程曜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心裡不由得竊喜。
我果然不適合寫權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