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說了，讓你做出抉擇。」說罷，他右手的火之印對準了兩人中間的林欣，左手則舉起打火機，在那玩味的表情中打出了火焰。
「按照你們巨人的一貫思維，此時我手上沒有武器，是沒法對這個距離的人質構成威脅的。但……你知道我可以，對吧？」
林南緊皺著眉頭，聽他說的這些，一時間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於是冷冷的盯著他，一言不發。
此時林欣就躺在他們倆之間，若他只是一般人，林南絕對可以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將姐姐搶回來。
可他說得對，林南知道他手中的火之印是可以在這個距離上形成威脅，甚至可以比槍還快！
而江鴻就像是看著一隻已經到手的獵物，不緊不慢的繼續道，「接下來，我與你玩個遊戲。
我數到10，就會準時對這個女人發動攻擊，並在1秒內將她燒成灰燼——你知道我能做得到。
但……在此之前，我不會攻擊你，而你也不能採取任何措施保護她，否則我將提前發動攻擊。」
說完，他玩味的笑了笑，「規則就是這些，明白了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能採取措施保護她，自然指的是自己不能使用咒印術，無論是用靈力將她拉回來，還是用水之印撲滅他的火焰，都是不允許的。
否則，他會提前攻擊，而以他的能力，林南相信自己沒法做到萬無一失的將姐姐救下，哪怕最好的結果，也是重度燒傷。
但很快，林南就發現了一個缺口，「你的意思是……在那之前，我可以攻擊你？」
「說對了。」他的笑容之中，居然透著一絲滿意。
林南看不出他滿意的是什麼，但至少能明確一點：這便是這個遊戲的重點。
不能救人質，但能攻擊挾持人質的歹徒，是這意思吧？
尤其他說的規則中有那麼一條：在倒數結束前，他不會攻擊林南。
那不就是站著挨打麼？
等等……
這怎麼聽起來像是……他在逼我出手攻擊他？
想到這，林南發現了癥結所在。
「你搞出那麼多事，就為了讓我揍你？或者說……是揍這個被你附身的傢伙？」說到這，林南不禁冷笑，「你該不會以為，我不敢揍這個傢伙吧？
說實話，要是法律不管，我早就將他挫骨揚灰了，現在你這麼做，倒是給了我一個合法弄死他的機會！」
「哈哈哈……合法？合的什麼法，巨人的麼？」江鴻笑道，「我懂，你指的是巨人法律中的『正當防衛』，是吧？
但別忘了我剛剛所說的第一句話：在你們巨人的思維中，我現在對她是沒法構成威脅的。」
經過他的提醒，林南猛然反應了過來。
他似乎……對人類的法律很了解，甚至還知道「正當防衛」與「防衛過當」的區別。
那就是，只有當自己或他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他才能採取必要手段反擊，由此造成的傷亡，可以不用負責。
但只要有一瞬間無法構成威脅，這時的反擊就會變成防衛過當，是犯法的。
通俗來說就是，如果有人拿刀捅你，你可以一棒子敲過去，若是因此將他的胳膊打斷，甚至是直接將他打死，你是不用負責的。
但如果你一棒子沒敲死他，只是將他的刀打掉後，這時你衝上去追打他，那麼就是防衛過當。
因為他的刀被打掉後，就已對你構不成威脅。
生與死，就在這一瞬之差。
所以在當下這個場景，自己若是出手攻擊這傢伙，他必然會從樓頂邊緣摔下去，而這個距離……自己絕對算不上正當防衛。
「繞了這麼大的圈子，你的目的就是讓我在人類社會中身敗名裂，是嗎？」
「也不能這麼說吧。」江鴻神秘一笑，依舊是那麼熟悉，「你看，做巨人有什麼好？你擁有足以統治世界的力量，卻被凡人制定的規則限制著。
就連保護自己最愛的親人都要縛手縛腳，畏首畏尾，我都替你憋屈啊！不如加入我的隊伍，與我合作。
到那時，你是巨人們的皇帝，是他們的主宰，沒有人可以限制你，你將屹立在群山之巔，感受山腳下每一個巨人的頂禮膜拜！」
林南，懂了。
他所謂的抉擇，就是這個。
並且，這是毫無疑問的威脅，全無自由可言。
除非……他認為親人的命毫無價值，可以隨意捨棄。
擺在林南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是殺了顧成，救下姐姐，自己便會以過失殺人的罪名身敗名裂，前途盡毀，甚至是鋃鐺入獄，成為階下之囚。
二是毫無作為，犧牲姐姐，對自己的人生不會有任何的負面影響，就這麼當做從未發生過。
第二條路看似是對林南來說最好的結局，但他絕不會這麼做。
拋開他個人的情感來說，如果他真這麼做了，那麼與這個冷血陰暗的鴻魔有何區別？
但其實……還有第三條路。
那就是答應他的條件，與他合作，顛覆兩個世界。
「你的合作邀請……的確很誘人。」林南的眼神忽然變得柔和，其中的敵意頓時削去了幾分，「我想我還真沒有理由拒絕。」
儘管他表現的足夠自然，但對於江鴻來說，卻還不夠保險。
他看著林南的眼睛，半晌後疑惑道，「一個月前你可是義正言辭的拒絕，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態度？」
「就像你說的，我都已經擁有如此的力量了，卻還要遵守這些凡人制定的規則。不瞞你說，我也憋屈的很！
學生時代的我，就是個不服從規則的人，你或許早已調查過我的背景，那你就應該知道，高中時期我常常混跡社會，多次被那些惱人的規則制裁，我早已心生不滿。」
江鴻沒有反駁，似乎他真的調查過。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法從中找到破綻。
但他卻並不是那麼好忽悠的無名小卒。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殺了這傢伙吧——你不是說，若沒有法律的限制，你早就想將他挫骨揚灰了麼？
既然你已決定與我合作，共同打破規則，那麼你也就沒有了束縛。殺了他，你應該很樂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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