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部落後,周圍的人們立刻圍了過來。
林南還有些懵,還以為接下來要與她一同殺出去,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就退了回來。
然而,周圍的人們還沒到面前,夢柯竟忽然單膝跪倒,口中發出了艱難的喘息聲。
「你受傷了嗎?」林南趕忙扶住了她,卻發現她的手異常寒冷,甚至滲出了不少的冷汗。
圍上來的人們也都紛紛送來關切的問候,這時在人群的身後傳來一聲洪鐘般的喝止。
「別動她!」
眾人一愣,隨後人群漸漸分開,長老緩緩來到二人的面前,顫顫巍巍的跪下身來,右手穿過夢柯的長髮,撫上了她的後頸。
現場沒有一人敢出聲,林南也緊張的看著一臉凝重的長老,以及仍在喘著粗氣的夢柯。
片刻後,長老收回手來,嘆了口氣,「果然……她不是夢柯——準確來說,她不是完整的夢柯,是不是?」
林南木訥的點了點頭,「對……」
「那就難怪了,『褪印入神』之境界,顧名思義,就是捨棄咒印,擺脫凡體的桎梏,從而步入神境。
若是完整的她,必然能夠承受得住這樣的力量,可她如今的神體並不完整……只怕短時間內無法再戰鬥了。」
林南本以為有她在就可以完全不懼江鴻,沒想到這居然是有冷卻時間的!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擔憂的說,「如今我們已經暴露,那個姓江的很可能趁虛而入,以絕後患!」
眾人面面相覷,面露焦急,七嘴八舌的表達著各自的擔憂。
這時,夢柯掙扎著坐在了地上,長長的舒了口氣後,虛弱的說,「放心,剛才那一戰,他也沒能全身而退。
相信此時他正在哇哇吐血呢。」
她打趣的說完,輕笑了兩聲,但很快就咳嗽了起來。
林南立刻輕撫她的後背,柔身說,「你好好休息,目前來說你也算為我們爭取了不少時間。
短時間內他的力量必定也是大打折扣,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準備。」
張嚴之面帶驚喜的問,「你有計劃了?」
林南無奈的撇了撇嘴,「……思考計劃,是我們的第一步。」
他頓時泄了氣,「行吧……」
林南白了他一眼,隨後看向一旁的劍語,「麻煩你帶她去休息,這段時間……她就拜託你了。」
劍語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扶起夢柯,並帶去了她那遠離人群的木屋。
又寒暄了幾句後,圍觀的部落居民們陸續散去,只留下林南獨自坐在原地,心裡百感交集。
第二次交手,讓林南再一次看到了他與江鴻的差距,那簡直就是天塹之隔!
不過他也只是感慨,並沒有什麼不服的情緒,畢竟他只是一個剛開始學習咒印術不久的新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這個境界,已經是空前絕後了。
至於江鴻……這傢伙不但也是個天才,而且還比他早入行上百年,能有這差距也是理所當然。
但林南卻並不會因此擺爛,他依舊想要尋求突破,盡力追上那個傢伙!
但關鍵是……該怎麼做呢?
如果張初堯還在的話,還能向他請教,他肯定有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強!
可惜……這個酒鬼現在生死不明,也不知去向……
想到這,林南猛地抬頭,想要找劍語問一問,畢竟那也是她的師父,這段時間肯定關注過他的下落!
但他剛抬起頭,不禁愣住了。
就見周圍居然坐著張嚴之、游閒和劍語,不知道他們仨是什麼時候來的,發現時就已經圍坐在他身旁,一個個抱著胳膊作思考狀。
除了游閒——這傢伙看著都快睡著了。
看起來自己已經坐在這裡思考很久了啊……
見他終於抬頭,張嚴之放下胳膊,拄在盤腿的膝蓋上,像個島國古人似的,接著一臉嚴肅的問道,「想到什麼了?」
「還沒,但有個問題。」說著,林南看向劍語,「老師他……你知道去哪了嗎?」
問起這個,劍語一臉的惆悵,「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他,可惜……杳無音信。不過……我想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都還未出現,估計是凶多吉少……」
說到後來,她的雙目之中泛起了水色,下一秒似是就要落下淚來,但被她強忍著收住,表現出最後一絲的堅強。
「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估計也就是被關進了異空間,和夢翎他們一樣。」林南盡力安慰道,「畢竟……江鴻那傢伙如此自負,肯定會想讓這個曾經的老師,親眼看著他怎麼一步步邁向成功。」
他也不是很確定,但這番安慰還是起到了作用,劍語的臉上總算是出現了一抹笑意。
「這段時間你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好好想想。」
劍語想要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接著說道,「本想留下看看能不能與你一同商討出對策來,但……以你目前的修為來說,我們實在是沒法插手。
所以……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林南笑著點了點頭。
劍語站起身,路過林南的身邊時,彎腰將手搭上了他的肩頭,「你……一直是老師的救贖。
他一直希望培養出一個與鴻魔一樣的天才,以此消除他內心的愧疚。所以……你千萬不能讓老師失望,讓我們……失望。」
她這是……怕我支撐不住,答應與鴻魔合作?
「別胡思亂想了,去睡吧。」
「嗯,你也別太為難自己。」
說完,她又微微輕嘆一聲,回了她的木屋。
剩下的張嚴之見狀,推醒了一旁的游閒,「傻大個,回去睡吧。」
「嗯……啊?」游閒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散會了?好吧……」
他睡眼朦朧的站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南哥,加油!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回了屋子。
看起來……他們之中最開心的就是這傢伙了吧。
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好像無論站在哪一隊,他都無所謂。
或許像他這樣的心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可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我要說的……和他們倆差不多。」張嚴之拍了拍林南的肩,「對了,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了。
你回來參加玄武大會前,不是托我把那個大傢伙送回來了嗎?這段時間我又讓人把它從驛館取回。
現在被無罪部落里的那些孩子們當作了秘密基地,你要是不要了的話……不如就送給孩子們算了。」
林南一時沒想起來,「什麼東西?」
「就是你從五龍獄裡帶出來的,那隻巨大的玉靈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