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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覺夢從容了殘痕

2024-10-05 07:19:01 作者: 徐公子勝治
  070、覺夢從容了殘痕

  大戰後的第二天三少和尚回到戰場,發現原來在洪和全的坐墊下有一處機關,只要啟動機關後面的山壁會打開露出一條向下的暗道,暗道中有一間密室,密室後面還有一條暗道通向後山。Google搜索閱讀難怪那天晚上洪和全與清塵相鬥時,雖然情況對他不利他始終沒有動地方離開過那個石龕,原來他隨時準備著逃跑。

  三少和尚回去時,石龕的入口處石門已經被損壞了,這片山壁表面的一層已經化成了粉末狀,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暗道。他在山腹中的密室里發現了腳印還有血跡,隨著密室後面的另一條暗道一直追到了後山外,這才推斷洪和全等人中肯定有人逃出來了,至於逃出來幾個他也不敢斷定。他估計洪和全肯定沒死,因為三人中他站的位置離暗道門最近而且修為也最高。

  洪和全竟然沒死,白少流握緊了拳頭想起了在馬場中他對白毛說的話:「如果他還沒死,我一定會殺了他,這是清塵的遺願。」看來自己有事情要做了!他心中暗想什麼暫且不提,又轉頭向三少和尚道:「請問大師就是傳說中的崑崙修行人嗎?」

  三少和尚:「這不是傳說,我就是修行人,九林禪院就是蕪城三大修行道場之一,不過那裡的和尚除了我三位師父之除只有我這麼一個修行弟子。」

  白少流:「九林禪院我聽說過,我也是蕪城人,與大師是同鄉。」

  三少和尚搖頭:「我和你可不是同鄉,我是嵩岳人士,小時候在達摩寺出家,後來才跟著我九師父法澄到了九林禪院。蕪城可是崑崙修行人的中心,這些世俗中人不知,白施主又是聽誰說的?」

  白少流:「聽一個懂修行的朋友偶爾提起過,因為好奇所以問問。」白少流可沒把七葉的事情供出來,他與那頭驢關係雖然不錯可是也清楚想當年七葉身敗名裂,提起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三少和尚看了小白一眼,卻沒有繼續追問他聽誰說的,一身法術又是學自何門何派,而是話鋒一轉主動說道:「今天來找白施主還有另一件事相約,我師父告訴我修行人遇事做事,這件事我既然遇到了就要了斷明白。我想追查是何人在暗中出手,白施主既然也與此事有關而且是清塵的好友至交,能不能去追查洪和全的下落呢?」

  白少流:「大師不說,我自己也會去做的。既然大師說了,沒有什麼能不能的,等我養好傷勢之後就去追查洪和全,而且我要殺了他!如果在此之前大師有什麼消息,懇請通知我一聲,在下感激不盡!」這兩人大年初一坐在屋子裡商量好了分兵兩路,三少和尚去追查何人出手襲擊,白少流要先去追殺洪和全。殺人的事情,當然不適合讓和尚去做,況且小白早已經發誓要殺了洪和全完成清塵的遺願。

  話剛說到這裡門鈴又響了,白少流正要起身莊茹推門走了出來:「你們坐,我去開門!……今年過年怎麼這麼熱鬧?又是誰來了?」

  來的人是蕭正容和風君子,風君子一進門就把一包東西放在鞋柜上笑著說:「大年初一上門拜年,別人送的都是糕點我們卻來送藥,小白你可真夠可憐的!聽說你受了內傷,這是你蕭叔叔特意給你配的調傷藥,每天早晚煮著喝吧。藥送來了,我們倆就不給你包壓歲錢了!」

  莊茹收起藥又將兩人迎到沙發上坐下倒好茶,三少和尚卻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立在風君子的座側雙手合什道:「風先生好,蕪城九林禪院小僧三少有禮了!」

  風君子:「大過年的看見個和尚,現在禪門也講究入屋化緣了嗎?更有趣的是我還認識,這不是小沙和尚嗎?怎麼跑到烏由來了?」


  三少和尚:「稟風先生,我是遊方至此,恰好有緣與白少流施主結識,今日登門拜訪。」

  白少流在一旁好奇的問:「三少大師,原來你認識風先生?」

  三少和尚:「白施主切莫叫我大師,稱一聲小師傅就行。風先生也是蕪城人,貧僧自幼在市井中相識,我小時候風先生還經常給我買水果吃。」剛才白少流一口一個大師,三少和尚聽得很受用也沒說不樂意,風君子一到他站在那裡卻不敢接受這個稱呼了。

  風君子笑了:「難為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連我給你買過水果都沒忘,我記得給你買過很多次,你和我一樣總喜歡在街上亂逛。長大了倒好,全國亂逛逛到烏由來了,你師父勸你少吃少睡少玩給你起法號三少,現在毛病改點沒有?」

  這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在說話,蕭正容沖小白招了招手:「你跟我進屋,我替你把把脈,你的事總爺已經告訴我了,想開一點吧,未必是壞事。」

  白少流跟著蕭正容進了自己的臥室,這一次他沒有叫莊茹迴避,莊茹想了想還是到廚房裡繼續煮餃子,偶爾招呼一聲三少和尚與風君子這一僧一俗兩位客人。她家裡很久沒有來這麼多人了,今天來的人都很特殊,看見她的臉目光也只是掃過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詫異。看來小白的朋友確實與眾不同,而且風君子與蕭正容她以前也聽小白說過。

  風君子沖三少一招手:「小沙和尚,你坐呀,站著幹什麼?」

  三少和尚坐下道:「風先生,我在蕪城的時候就聽說你會給人算命,現在還算嗎?」

  風君子:「偶爾開玩笑而已,當不得真。」

  三少和尚:「那風先生就給我開個玩笑吧,我想請風先生替一位朋友算一卦。」

  風君子側著頭看著三少和尚似笑非笑:「想找我算命?我現在每年擺攤三次,今年的第一次打算到烏由勞動公園的元宵燈會上逛逛,想找我問卜可以那時候去。」

  三少和尚:「今年是大年初一,還得等半個月。」

  風君子:「你一個出家人,性子那麼急幹什麼?我只聽說有人問事去燒香拜佛求籤,還沒聽說和尚找誰算命。」

  三少和尚:「風先生不是已經說了開玩笑嗎,就算我試試禪機。」

  風君子:「正月十五去勞動公園燈會找我,問卜別忘了付錢!」

  三少和尚伸手一摸光頭:「我是出家人,你怎麼問我要錢?」

  風君子:「出家人怎麼了?買東西就不給錢啦?看來你這個小和尚手頭不寬裕。……我差點忘了今天過年了,小白的壓歲錢可以不給,你的壓歲錢還是要施捨的。」說完話他伸手就掏出了錢包。

  三少和尚又站了起來雙手連擺:「不要不要,我哪敢要風先生你的錢。風先生真的想布施的話,能不能給我一樣東西?」

  風君子:「你不要錢要東西?一碗水還是一碗麵?這裡可是小白家,廚房裡在煮餃子但我能聞出來是牛肉餡的,也沒有辦法施捨給和尚你呀!」

  莊茹在廚房裡聽的不是十分真切,以為三少和尚要吃東西,大聲答道:「不要緊不要緊,我再用乾淨的鍋給小師傅做頓素的!」

  三少和尚趕緊道:「不麻煩了,我不餓!只是在求風先生一樣東西。」

  風君子:「究竟什麼東西,要不要我現在就出去買?」


  三少和尚:「是風先生隨身的東西,就是你左手無名指上戴的那個指環。」

  風君子摘下指環拿在手中奇怪的問道:「你要這個?這個可是翡翠的,雖然不值錢但也算珠寶,你要拿去給菩薩戴嗎?」

  三少和尚:「我不是要,只是想暫時拿去,等到正月十五燈會我再還給風先生,就算付占卜的錢,您看怎麼樣?」

  風君子撲哧一聲笑了:「你這個和尚不應該出家倒應該去做生意,拿我的東西做付給我的報酬,算盤珠子打的很響啊!給你拿去吧,可別弄丟了。……我要是正月十五不去燈會擺攤算命,看來這指環還拿不回來了?」

  三少和尚接過指環鞠躬道:「多謝風先生,正月十五一定恭迎大駕。」他又向臥室門方向打了聲招呼:「白施主,貧僧告辭了!」說完也不等別人送,拿著指環就像得到什麼寶貝一樣逕自開門離去,等小白聽見聲音開門出來他已經走了。

  三少和尚下樓之後一邊走一邊有些得意的暗道:「有了這鎖靈指環,三少大師我也可以暗中行事避免被高手發現了。……嘿嘿,有了忘情宮主的信物,我還怕請不到高人去找清塵嗎?」

  不提三少和尚拿著指環打什麼算盤,小白家中蕭正容已經給小白切完了脈,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很嚴重的傷勢,只是需要調養一段時間,又把自己隨身帶來的藥包打開重新調整了一下配藥比例,吩咐他按時煎藥服用就可以。莊茹一定要留蕭正容與風君子吃餃子,餃子還沒端上桌門鈴又響了。

  這一下來的人就更多了,黑龍幫老大劉佩風大年初一帶著手下八大金剛到白少流家集體拜年,還準備了一個大紅包。盛意難卻小白就收下了,用手摸了摸很厚,又隨手交給了花金剛笑道:「借花獻佛,劉老大的紅包就算我的心意了,你們諸位拿去喝茶吧。」

  劉佩風一看小白是這個態度,也就讓花金剛收下算眾人的茶錢了。這八大金剛在醫院裡都見過莊茹,所以也沒什麼特別的驚訝之處,倒是花金剛總偷偷的打量莊茹,女人看女人也許是一種習慣,最令她奇怪的是莊茹臉上的傷疤雖然仍很難看,但比上一次見面要好多了。

  花金剛看莊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又躲到廚房去了。劉佩風跟白少流打完招呼看見風君子,也趕緊上前去問候。風君子笑著說:「行了,劉老大,你在這裡給我拜年可就行了,千萬不要把人馬拉到我家去,我家客廳小裝不下這些人。」

  那邊武金剛武膽卻單獨走到了蕭正容面前,很恭敬的一點頭:「蕭先生好!」

  蕭正容也點頭回禮:「你也好,大家新年都好,最近在黑龍幫呆的不錯吧?」

  武金剛為什麼要單獨與蕭正容打招呼,他們以前就認識,而且還有過一段仇怨,可謂不打不相識。以前烏由市曾有一位高官之子姓孫,腳踩黑白兩道作惡多端,武膽就是他的貼身保鏢,這位孫公子曾在武膽失手傷人吃了官司落難時救助過他。武膽此人行事極為忠義誠心,雖然知道孫公子不是好東西,但做了手下還是一心一意保護他的安全,無論道上對手花多大的代價也收買不了。

  可是這位孫公子犯下的一件命案卻將風君子卷了進去,他想殺風君子一個朋友,也是孫公子所犯命案的知情人。風君子當時求蕭正容去救人,孫公子派武膽去下手遇到了蕭正容,武膽被蕭正容印了一掌打成重傷,修養半年才恢復,那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落敗。武膽受傷也就沒了用處,孫公子棄他不顧,還是劉佩風上門找到了武膽,其實是受風君子指點而來的。

  後來孫公子在烏由兩股黑道勢力爭鬥中喪命,原先烏由勢力最大也是做惡最多的兩大幫派也同時瓦解,黑龍幫趁機興起做大了勢力。武膽加入黑龍幫之後並不記恨蕭正容,那一掌他輸的是心服口服,並且私下裡還說過:「蕭先生那一掌,將我解脫了!」


  今天這一伙人在小白家裡見面又趕上過年,自然有很多拜年話要說。莊茹家的客廳也坐不下這麼多人,只有劉佩風陪風君子與蕭正容坐著,其它八大金剛都在沙發後面站著。這剛坐下門鈴又響了,來人竟然是一身白衣的顧影還有天真可愛的洛兮。

  像洛水寒這種人家過年和普通人也不太一樣,還有很多的事情,洛兮是隨父親代表河洛集團參加了一次新年慶典活動之後非要纏著顧影來看小白。洛水寒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顧影陪洛兮回家半路上實在受不了央求就把她給帶來了。顧影本以為小白受了傷又丟了工作,新年在家一定淒涼無比,一進門差點愣住了,沒想到小白家這麼熱鬧!

  顧影怔了怔隨即淡淡的和白少流打招呼:「小兮纏著我非要來看你,我就把她帶來了,看來你的傷勢好多了。」

  洛兮在一旁道:「顧姐姐,你在車上不也說很擔心小白嗎?怎麼見到人又說只有我想來了?」

  顧影的神情有點尷尬,此時莊茹迎了上來:「顧小姐和洛小姐吧,快進來坐,屋裡人多有些亂。」

  顧影看見莊茹的臉,目光只是淡淡的掃過,卻用疑問的眼神看了一眼白少流。洛兮和她可不一樣,一眼就盯住了莊茹的臉,上前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就是莊茹姐姐嗎?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臉上的傷怎麼樣了?小白一直在想辦法給你治,聽說已經有辦法了,是不是快好了?」

  洛兮直截了當就問莊茹的傷,顧影皺了皺眉頭卻不好說什麼,莊茹看了看洛兮的神情也沒有生氣,拉著她的手道:「謝謝洛小姐關心,應該快好了。好可愛的小妹妹,客廳里人多我們到餐廳來坐吧。」

  小白簡單的介紹了下屋中眾人,顧影只是和熟人風君子打了個招呼,其它的人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她聽說這些人都是黑龍幫的,本能的就沒有什麼好感,洛兮雖然很感興趣想問這問那卻被顧影拉著進了廚房。小白跟也進了廚房對莊茹說:「真沒想到這個年過的這麼熱鬧,正好留大家一起吃餃子吧。」

  莊茹小聲說:「我們包的餃子哪夠那麼多人吃?」這倒是實話,小白和莊茹昨天包的水餃原打算就是兩個人過年吃的,已經特意包的很多了,但屋裡一共有十五個人,無論如何也是不夠的。這句話偏偏讓劉佩風給聽見了,趕緊走到廚房門口道:「白總你忙你的,我們就是來拜個年,這就不打擾了!」

  小白在廚房裡一揮手:「進門都是客,不能讓你們出門說我怠慢,餃子雖然不夠,但一人嘗一個再走,不嘗不許出門!」

  小白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影看著他臉色有些吃驚,她發現小白此刻的言行舉止與以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剛才這句話語氣中儼然有一種果決的氣勢——雖然只是在說吃餃子。劉佩風與八大金剛還真一人嘗了一個餃子,紛紛誇讚味道很好云云,然後告辭出門。白少流告訴劉佩風過幾天可能有事要找他幫忙,一邊說話一邊把他們都送下了樓。

  小白出門送客,風君子與蕭正容坐在客廳里聊天,洛兮跑到冰箱前面打開門往裡看。只有顧影和莊茹面對面的坐在餐桌旁,莊茹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不僅是莊茹,顧影坐在莊茹對面感覺也有些不自在。這時就聽洛兮說:「這是什麼餃子,金燦燦的好好看啊?」

  「我看看!……這是蕪城傳統的手工蛋餃,在北方就沒見過誰家做的,味道很不錯的!」風君子聽見聲音也跑進廚房看熱鬧。

  這時小白送客回來又走進了家門,顧影起身道:「小兮,你要來看小白已經來了,小白現在挺好的該放心了吧?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人家了!」

  莊茹此時也起身說道:「顧小姐,吃完餃子再走吧,正好是午飯時間。」

  洛兮手抓著冰箱門道:「顧姐姐,我餓了,吃完飯再走吧。我想吃水餃,還有蛋餃!」

  風君子笑道:「那就一起吃,我也想吃蛋餃。小白,麻煩你把這盤蛋餃也蒸了吧。」

  顧影終究沒走,六個人圍著餐桌吃了一頓水餃,昨天包完沒有吃的一小盤蛋餃幾乎全讓風君子和洛兮兩個人給吃了。大年初一這一天,小白家可以稱得上熱鬧。

  接下來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得知洪和全未死,小白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並且殺了他!但這一切要等到自己傷好之後。洪和全等人的修為如何小白多少知道一些,正面鬥法恐怕還不是對手,如果突然出手襲擊小白也有把握不會怕他。但對方如果有三個人在一起可能麻煩就多了一些,白少流不想涉險,既然人遲早要殺那就等自己學成回魂仙夢再說。

  回魂仙夢與殺人有什麼關係?說起來很奇妙,它只是一種能夠讓人清醒回顧此生一切經歷的觀境,本身並不能傷害任何其他人。但是白少流掌握自如之後同時也等於可以自如掌握了另一種法術,那就是移情開扉術。他可以隨時將自己這一生經歷過的所有場景和情緒在神識中都展開,並且傳染到他人的腦海中。只要白少流曾在這一生曾有過的感受與經歷,他都可以用來做為心神攻擊的武器。

  舉這麼一個例子吧,晚上你走在一條街上,突然眼前一花周圍變成了一片墳地,還有夜梟哀號陰風環繞。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無論膽子多大的人一時之間都會驚慌失措!並不是說你真走進了墳地,而是白少流曾經在夜晚進入過墳山,他把這段回憶送到你腦海里形成了特殊的幻覺。當然了,法術雖妙也與個人的經歷有關,如果白少流本人沒這種經歷,他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去對付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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