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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萬里足下踏平波

2024-10-05 07:19:04 作者: 徐公子勝治
  079、萬里足下踏平波

  於蒼梧搖頭道:「我們可沒有欺負你的意思,相反是想保護你。Google搜索閱讀以你現在的修為得到了這種東西可能不僅無益而且有害、不僅害己而且害人。」

  葉知秋在一旁補充道:「《白蓮秘典》所得非人自然不行,你所得非法也不是好事,除非有門中長輩高人正確的指點。」

  白少流:「二位高人說得對,看見洪和全等人的下場我也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白蓮秘典》我已經拿到了,我還有用不能給別人。」

  葉知秋:「小兄弟沒聽明白我夫君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得到《白蓮秘典》又無人可以指點,他可以指點你修行。這可不是圖謀你手中秘籍的打算哦,你不能誤會了!」

  驢子要小白來奪《白蓮秘典》,就是要等小白拿回去親自指點他修行。現在又冒出一個叫於蒼梧的,也自告奮勇要指點小白修行《白蓮秘典》中所載秘法,旁邊還有人幫腔說不是圖謀秘籍就是為了幫助小白。葉知秋說的話很認真,至少她是真心這麼想的,但別忘了她畢竟和於蒼梧是一家的,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實際上還是在幫夫君取要《白蓮秘典》。

  相信白毛還是相信陌生人於蒼梧?小白當然揮做出自己的選擇,他又退後一步道:「多謝二位的好意了,但我不需要你們幫忙,有人能幫我。」

  於蒼梧明白他在想什麼,仍然呵呵笑著說道:「如果我幫不了你,這普天之下能幫你的人恐怕就屈指可數了。請問小義士要去找哪位高人,又因何故一定要留下《白蓮秘典》?你應該看得明白,就算你有兩下子也遠不是我的對手,為何還要拒絕我的好意呢?」

  白少流:「自然有人能幫我,是誰我不方便告訴你。你雖是高人但與我素不相識,《白蓮秘典》是我拿到的當然歸我,你總不能強逼吧?我要這東西不是為我自己,是要學其中的法術救人。」

  於蒼梧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看那表情似乎是一直在故意逗他說話:「救人?學《白蓮秘典》去救人?難道你是彌勒菩薩,要把誰接引到淨土蓮華世界嗎?」

  小白還沒回答葉知秋也在旁邊笑了:「你要是救人的話可以把東西帶走我不管,但是你要說出想救的那個人的名字。可不許撒謊呦,你說不說實話我們有辦法知道!」

  向來都是小白有辦法知道他人說不說實話,現在居然被別人反問了這麼一句感覺有點好笑,他也聽出來那兩人似乎在故意逗他,但說話的語氣卻又不容置疑。他無可奈何的答道:「那人叫傾城,傾國傾城的傾城。告訴你們了,我可以走了吧?」

  葉知秋有些誇張的一瞪眼對於蒼梧說:「夫君,他說的是實話!」

  於蒼梧:「關係還真不錯,連真名都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於蒼梧放小白帶著《白蓮秘典》走,小白卻站住腳步不走了,因為於蒼梧剛才的話有玄機。他上前兩步急切的問道:「於,於大哥!你怎麼知道傾城的名字,而且還知道這是她的真名?你認識她嗎?她人在哪裡?……您自稱是天下少見的高人,一定知道些什麼對不對?」

  葉知秋咯咯笑出了聲:「這位小兄弟真機靈,一句話沒注意就讓你聽出了破綻。」

  於蒼梧也笑,走上前拍了拍白少流的肩膀道:「你怎麼改口叫我大哥了?別人都叫我於大俠。」

  白少流:「於大俠,你一定知道傾城的下落對不對?」


  於蒼梧:「不錯,我知道她在哪裡,如果告訴你她的下落,要你用《白蓮秘典》來交換你願不願意?」白少流搖頭,於蒼梧眉頭一皺追問道:「你不願意?」

  白少流解釋道:「不是不願意,我還不清楚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需不需要解救?如果她安然無恙或者你能救她,這《白蓮秘典》就送給你,否則僅僅找到她的下落是不夠的。」

  葉知秋挪揄道:「你還挺會討價還價的,自己的寶貝自己留著吧,我們不要了!」

  於蒼梧:「看你急的那樣,就不跟你羅嗦了,她在很遠的地方被困住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帶你去找她。」話音未落小白一言不發屈膝倒身就要下拜,於蒼梧衣袖一揮一股無形之風把他托住了:「男兒膝下有黃金,要你磕頭你還真磕啊?剛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白少流:「黃金算什麼,哪能跟清塵比?不就是磕三個頭嗎,還要我做什麼?」

  於蒼梧搖頭:「不用不用,有這份心就行了,你想什麼時候去?」

  白少流:「現在!」

  於蒼梧:「馬上就去?你可真夠著急的!可以立刻出發,不過得去一趟淝水多買點東西,你身上有錢嗎?」

  小白一摸兜掏出兩萬現金還有一張錢莊卡:「這些錢夠不夠?不夠卡里還有十萬,於大俠要買什麼東西?」

  於蒼梧:「夠了夠了,哪用得了這麼多!不是我要買東西,是你得買點東西給清塵那丫頭送去。她現在住的地方條件很簡陋,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而且什麼別的都沒有。我建議你到淝水最有名的知味樓點幾樣可口的酒菜打包,再到商業中心買幾身女孩家喜歡的衣服,這樣才好去見人嘛。想討女孩的歡心,總得對人家好點是不是?」

  小白聽得有點迷糊,於蒼梧話還沒說完後背就挨了葉知秋一拳:「你教育人家倒頭頭是道,自己什麼時候這樣討過我歡心?」

  於蒼梧嘆息道:「你夫君窮啊,什麼時候像小白這麼有錢?」

  葉知秋佯怒道:「堂堂大派掌門,怎麼搞的像個要飯花子一樣?……你去送小白見清塵吧,快去快回,晚上老爺子等你喝酒呢!我先走了,小白再見。」說完話飄身形飛出院牆轉瞬不見。小白一時之間愣住了,於蒼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發什麼呆,我們也走吧?」

  白少流:「清塵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很近?我剛才聽葉女俠說你晚飯時間就能趕回來。」

  於蒼梧:「不算太遠,離此地三千里有餘四千里不到。」

  小白瞪大眼睛:「這麼遠?」

  於蒼梧笑道:「不妨事!我們先去淝水。」言畢身形騰空而起,周圍平地卷開一陣狂風,這狂風凝聚有形似一隻大手把小白給攝住卷到了天上。小白猝不及防張牙舞爪的掙扎了一番,卻發現自己不動的話倒在空中站的很穩,已經速度極快的在凌空而行了。他被一片無形的風包裹著,周圍感受不到風力,卻能聽見身側不遠處呼嘯的風聲。再看於蒼梧背著手凌空而立,與他肩並肩破空而行。

  「於大俠,這是什麼法術?您居然帶著我在天上飛!」片刻之後小白已經冷靜下來,用欽佩無比的語氣問道。

  於蒼梧沒有回頭淡淡答道:「這是我平生最為得意的絕學,不借法器徒手御風,凌空萬里來回朝夕之間。論修為我遠不敢說天下最高,但這一手御風的功夫恐怕當今的崑崙盟主也比不上。」

  白少流:「不是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相信,於大俠這一手絕技真是天下無雙。」


  於蒼梧卻嘆了口氣:「我的修為遠超海天谷歷代掌門,也曾自以為此絕學天下無雙,可有一人二十年前就在我之上,我至今無法超越。」

  白少流:「誰呀?這麼厲害!」

  於蒼梧又嘆了一口氣:「這人一點也談不上厲害,他如今在人間已不用神通,此人法號風君,人稱忘情公子。我平生與人正式鬥法,只敗給過兩人,敗給他那一次用的就是御風絕技,他以同樣的法術應對讓我輸得心服口服。」

  忘情公子?小白聽說過,那不就是白毛的死對頭嗎?如今在人間已不用神通?這話什麼意思?小白是一肚子疑問。此人法號風君,小白莫名的想起了風君子,難道就是風先生嗎?那可太巧了!小白早知道風君子是一位了不得的高人,卻隱藏行跡不露神通也不承認自己是修行高人,難道就是於蒼梧所說的「在人間不用神通」嗎?

  他剛想追問,於蒼梧喝了一聲:「我們要落地了!」話音一落御風往下便行,越過一條河流可見對岸有很多人三三兩兩的行走,於蒼梧帶著小白就從這些人頭頂上的高空飛了過去。小白驚問道:「於大俠,我們就這麼在人家頭上飛,也不怕驚世駭俗?……他們怎麼沒看見我們?」

  於蒼梧笑道:「原來你也知道修行人的戒律?我帶你御風而行自有折光之法,普通人看不見的。」

  在一片四周無人的小樹林中落地,兩人收了法術走了出來,就和閒逛的遊人一樣看不出任何異常,這裡是淝水河邊的一處公園,走到公園門外回頭一看掛著「逍遙津公園」的牌子。出了公園就是淝水市區了,沿街邊走了不遠來到一家門庭很熱鬧的大酒樓門前,酒樓上掛的招牌紅邊藍底古色古香,從上到下豎書三個燙金色的大字「知味樓」,上面還橫書兩個小字「石記」。

  正是午飯時間,酒樓的大堂中散客幾乎都坐滿了,一張空桌子都沒有。於蒼梧領著小白走進去,一路上碰到開門的、擦桌子的、端盤子的都客客氣氣的對二人點頭施禮,他走到大堂櫃檯前問道:「大妹子,有沒有空地方?」

  櫃檯里一位容貌甚是俊俏,看年紀大約在二十七、八的女子小聲道:「原來是於掌門,你怎麼來了?在這裡不要叫我大妹子,叫陳經理。」

  於蒼梧:「我說大妹子陳經理,這位小義士白少流也不是外人,今天來光顧知味樓的生意,給我們找個空地方,我看樓下是沒有桌子了,樓上還有包間嗎?」

  陳經理:「你來的不巧,包間也全滿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生意特別好。」

  看於蒼梧的架式要坐在這裡好好吃喝一頓,白少流有些著急的道:「於大俠,不是點酒菜打包嗎?我們還要趕路呢!」

  於蒼梧:「路還很遠呢,小兄弟,你這幾天吃過一頓飽飯嗎?不得吃飽喝足才上路?」

  白少流這幾天一直風餐露宿,餓的時候大不了就在野外就著山泉啃個冷饅頭而已,於蒼梧這麼一提醒白少流想起的倒是另外一件事。自己吃不吃飯無所謂,人家可是要吃飯的,不能因為自己著急去見清塵連飯都不讓於蒼梧吃好,這也太沒有禮貌了,求人幫忙不是這麼求的!他趕緊改口道:「對對對,吃飽喝足才趕路,於大俠不要著急!」

  櫃檯里的陳經理看了一眼白少流突然開口問他:「白少流?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請問小兄弟是來自烏由嗎?」

  自己烏由第一高手的名頭這麼大?遠在淝水的一家酒樓經理都聽說了?白少流點頭道:「我是來自烏由。」


  陳經理:「那你認識風君子先生嗎?」

  白少流:「風君子?認識一位,就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陳經理:「手上戴著翡翠指環,正式場合也從來不穿西裝。」

  白少流:「那就是他,我認識風先生,他教我讀古籍,我還請他喝過酒。」

  陳經理:「原來如此!於掌門,你們去二樓君子居吧,隨我來。……白兄弟,我的名字叫陳雁。」

  白少流:「你叫我小白就行,請問你認識風先生嗎?」

  陳雁:「可惜我還沒有親自拜訪過!」

  於蒼梧在後面拍著小白的肩膀道:「小白,你好大的面子,竟然攀上忘情公子的交情,一來就被請進君子居。」

  白少流:「什麼?難道風先生就是……」

  於蒼梧:「別在這裡談,進屋再說!」

  君子居是二樓走廊最盡頭的一間包房,房間並不大,一張白橡木古式方桌旁邊只放了四把椅子,推開窗戶卻可以看見淝水河畔。於蒼梧招呼小白面對面坐下,對陳雁說:「大妹子,簡單來幾個菜,兩壺老春黃就行。」

  陳雁:「簡單來你也得點啊?」

  於蒼梧:「南明離火燜羊魚、水韌千絲穿蓀糜……一樣要兩份,一份打包帶走一份送上來。」他點了幾個菜,菜名聽得小白目瞪口呆。

  陳雁掩口笑道:「於掌門今天好大方。」

  於蒼梧:「今天小白請客。」

  陳雁:「難怪呢!我提醒你一聲,今天可是過節,晚上去見葉老爺子難道你想打包帶著知味樓的菜去嗎?要不從知味樓捎幾壇老春黃,算我請客好了!」

  於蒼梧:「打包的菜是小白要帶走的,至於酒……怎麼好意思讓你請客?」

  小白聽出來了,這於蒼梧手頭不寬裕,而剛才葉知秋臨走時已經打招呼晚上老丈人等著他在逍遙派喝酒呢,這大過節的也沒準備什麼禮物。白少流是個乖巧的人,立刻插話道:「於大哥,謝謝你願意幫我的忙,既然是過節,我也應該準備一份禮物孝敬前輩。……陳經理,給於大俠準備幾壇你說的那什麼酒,一起結在帳上。」

  陳雁笑著看小白,又問於蒼梧:「於掌門要多少酒?我們知味樓的老春黃很貴的!」

  小白趕緊掏出錢莊卡遞給陳雁:「這裡有十萬,怎麼樣都夠了吧?」

  於蒼梧想笑卻忍著,咳嗽一聲對陳雁說:「你看見沒?我人品好運氣就好,我要一百壇!」

  別說小白,連陳雁都嚇了一跳:「於掌門,你還讓不讓我們做生意了?」

  於蒼梧晃著腦袋道:「當我不知道嗎?年前你們知味樓從蕪城運來十瓮老春黃,每瓮兩百斤,總共兩千斤恐怕不會這麼快就賣完了吧?你們酒樓分裝的小壇是三斤一壇,我不過要買三百斤而已。」

  陳雁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行,於掌門真是無事不知!一壇一百八,總共一萬八,今天這頓飯就算優惠打折不另收錢了。看於掌門這麼大方,我再給你加三壇特別調製的。你慢慢吃吧,我派人送到逍遙派去,就說是於大掌門的拜禮,面子給足了吧?」

  小白客氣,於蒼梧可一點都不客氣,開口就敲詐他三百斤老春黃,一頓飯竟然花了一萬八!酒菜上齊於蒼梧甩開筷子大快朵頤,小白雖然心裡急的跟貓抓一樣,卻只能耐心的等他吃完,一邊還很有禮貌的勸酒。此處的酒菜美味異常,於蒼梧點的那幾樣菜品恐怕也是普通的客人吃不到的,可是小白幾乎就沒動筷子也沒吃出什麼滋味。

  借著敬一杯酒的機會,小白問道:「於大俠,這個房間叫君子居,與烏由那位風君子先生有什麼關係嗎?」

  於蒼梧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太有關係了,知味樓在各地有很多家分店,都是崑崙盟主梅野石的產業。在世仙人風君子就是我梅師叔的傳法上師,也是梅師叔所創三夢宗的祖師爺,這知味樓中的君子居是專門為尊敬風仙師準備的,平常不接待外客,今天是你的面子大。」

  雖然早有猜測,但聽見於蒼梧確認小白仍然吃驚不小。白毛講過它在人間為七葉的故事,忘情公子可是它的死對頭!沒想到這兩個人小白都認識,而且和小白的關係都不錯。如果只聽白毛的話,風君子應該是個陰險歹毒的大惡人!這與白少流認識的風先生一點都不沾邊,他天生知人看人向來都是極準的,就算看不透風君子的內心,但也知道這位風先生絕對不是壞人,甚至想像不出他能幹出白毛所說的那些事?

  看樣子這裡面一定有誤會,白毛不可能對小白撒謊,但它只說了自己所記恨的事情,並沒有對小白回憶全部的實情!沒想到白毛三世為驢一心想解的仙術誅心鎖,卻是一天到晚笑眯眯的風君子所留下的!那麼白毛想解誅心鎖,自己可不可以去問一問風君子呢?想到這裡他又問道:「於大俠,您剛才說的那位風先生在人間不用神通,是怎麼回事?」

  於蒼梧放下筷子看著小白道:「聽說了這件事很好奇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要想著去打擾他,他當年因為某些變故封印了自己的神識,把修行界所有的事情都給忘了,自願入世歷劫。就算在修行界也只有各派前輩才知道他在市井中的身份,梅盟主曾肯求崑崙各派不要去打擾風君子前輩,天下誰能不給面子?甚至烏由一帶都很少有修行人行走。我告訴你是因為你學了修行道法,平常又和他有交往,但此事不可張揚你應該明白!」

  白少流:「明白了,難怪以前風先生有很多事我搞不懂,但是他當年為什麼要封印自己的神識?」

  於蒼梧:「別人的私事不要在背後嚼舌頭,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不要問我!」

  白少流:「不問就不問了,我就是好奇而已,放心,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隨意對他人提起的。」說話時心裡琢磨該不該對白毛說呢?還是暫時不要說的好,這一仙一驢之間的誤會他小白還搞不明白。而且他能感覺到於蒼梧不讓他繼續問時心中有一股深深的怒意,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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