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棋子殺機
最懂女人的,永遠是女人,
當男人被各種綠茶各種死夾子迷得兩眼冒桃心的時候,女人卻僅僅只需一眼便能分辨出她的隱藏屬性。
這是個很神奇的技能,屬於玄學。
如果男人無法理解女人之間的這種神奇技能,不妨換個角度。
當男人在女人面前裝作不經意地展示自己的肌肉和財力時,你猜他是純粹為了炫耀,還是想獲得與女人的優先交配權?
看吧,最懂男人的,永遠也是男人。
尤其是姜妙仙,幾乎一眼就將看了個通透。
畢竟她與裊裊以前的職業相同,嚴格說來,姜妙仙被贖身後,騰出了花魁的位置,才被裊裊補了上來,她與裊裊屬於前輩後輩的關係。
風塵女子應該是什麼模樣,沒人比姜妙仙更懂。
至少不是裊裊現在的模樣。
而狄瑩雖是趙孝騫的正室原配,但論城府卻比姜妙仙差了不止一籌,她對畏裊的觀察只限於表面的容貌身段和穿戴,而且她根本不會想太多,裊有沒有風塵味,對她來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看到這個狐媚子就很不爽,各種不順眼,恨不得當場下令將這個妖女浸豬籠,順便把家裡那個狗男人也裝進去。
裊裊一曲唱罷,原本收穫一片彩聲,趙顥的侍妾們紛紛讚賞裊裊天籟般的嗓音和優美的唱詞。
而此時狄瑩卻冷哼一聲,被一眾侍妾聽到了,眾女面面相,頓時不敢吱聲。
趙顥的侍妾們理論上算是狄瑩的長輩,但地位卻根本沒法與狄瑩比。
侍妾,不過是比丫鬟略高一點,男人可以將她們隨意買賣的,蘇軾就幹過這事兒。
而狄瑩,是趙孝騫明媒正娶的正室原配夫人,受朝廷欽封浩命,每月甚至還有俸祿拿,只要狄瑩活著,趙孝騫就算想休她都萬分艱難,這就是古代正妻的地位。
所以狄瑩冷哼時,趙顥的侍妾們頓時若寒蟬,跟輩分無關,純粹是地位上的碾壓。
於是裊裊唱罷後,現場陷入一片尷尬的寂靜。
裊裊自然也聽到了狄瑩的冷哼,一雙妙眸悄然過,停在狄瑩那張傾城絕色的臉頰上。
二女的目光瞬間碰撞,無聲卻激烈,
良久,裊裊唇角一勾,眼中浮上幾許笑意。
這位,便是他的正室夫人麼?
據說出身將門,絕色容貌中果真帶了幾分颯爽英氣,倒也配得上他。
腦海里突然閃過趙孝騫的臉龐,裊裊眸光一黯,輕嘆了口氣,起身朝眾女眷盈盈一禮後,告了個不便,轉身更衣去了。
目送裊裊離去,狄瑩犀利的目光這才收斂起來,仰起小臉兒傲嬌地哼了一聲。
「我贏了!」狄瑩鄭重其事地宣布。
姜妙仙和鳶兒頓時驚呆了。
你們比什麼了?怎麼就贏了?
「你們不懂,剛才我們用眼神無聲地較量,誰先迴避,誰就輸了,所以,我贏了!」狄瑩傲嬌地笑了笑:「不愧是莪。」
王府後院很大,裡面有大大小小許多單獨的院落。
轉過後院的東廂院,裊來到一處幽靜的竹林邊。
竹林邊閃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一名黑衣男子出現在裊裊的面前。
今晚王府設宴,賓客雲集,人來人往各種閒雜人等進出,陌生人若想混進來其實並不難。
裊裊身軀一顫,每次見到他,總會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尤其是見到他那雙陰驁如毒蛇般的眼晴,更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慄。
男子見到她後沒有說廢話,逕自道:「今日楚王壽宴,火器監正韓松也來了「你在趙孝騫身上一無所得,今夜是唯一的機會,想辦法接近韓松,宴後將他引出王府,我在御街安排了人手,今晚必須將他擄走。」
「火器的秘密,世上知情者不過兩三人,火器監監正是一定知道的,既然趙孝騫身上打不開缺口,只能換個目標,捉到韓松後嚴刑拷問,儘快問出火器的秘密。」
裹眉目低垂,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譏諷般的笑意:「那位火器監監正韓松是個宦官,你莫非不知?如何接近一個宦官,我可真沒學過—」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上她的臉頰。
裊裊捂住半邊臉,垂頭不出聲,眼中卻不易察覺地閃過濃濃的恨意。
男子卻沒發現她的眼神,只是陰勢地盯著她的臉蛋,道:「你說話的語氣,
我很不喜歡。」
「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沒有自知之明嗎?」
「過程我不管,我只看結果。今晚壽宴結束後,我要看到韓松的車駕經過御街,如何讓他經過御街,那是你的事,如果失敗了,後果你知道的。」
眼神冰冷地掃過裊裊,男子不再多話,身影一閃消失在竹林中。
裊仍站在原地,美眸中濃濃的恨意已漸漸變了,變成了凜冽的殺意。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顆棋子,永遠拿捏在下棋的人手中,棋局需要她落在哪裡,她就只能落在哪裡。
她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的主意,哪怕下棋的人覺得應該放棄她時,她也只能接受淪為棄子的命運,默默地消失在棋盤上。
人生輪迴一世,她卻好像白活了一場,連狗都不如。
為什麼,不能為自己活一次?
她已恨透了這殘酷冷血的世間,如果這輩子只能這樣活下去,死亡反倒是一種解脫。
深吸了口氣,裊裊轉身時,又是那張巧笑倩兮的俏臉,眸光流轉,顧盼生情,讓無數男人甘願醉死在她的眼波中。
楚王府內,賓客仍然穿梭如流,熱鬧得像一個徹夜不寐的繁華集市。
裊裊在人群中穿行,獨自走到前庭,妙目掃過,很快鎖定了銀安殿內高坐的火器監監正韓松。
裊裊定定地注視著銀安殿內的韓松,嫣然一笑。
賓客如雲的王府內,沒人注意到,楚王唯一的兒子趙孝騫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就在趙顥招呼賓客們歡聚一堂,杯交錯之時,此時的趙孝騫卻出現在御街旁的一間商鋪內。
此刻商鋪內不僅有他,還有魏節,趙信等一眾皇城司所屬。
趙孝騫的臉上泛著紅光,剛才王府內應酬飲了不少酒。
魏節在一旁給他遞上醒酒的茶水,一邊低聲稟報。
「按郡公您的吩咐,汴京的御街,東西大街,大相國寺,麗景門,望春門等各處街道內城門,都已埋伏了人手,無論他們走哪條路,咱們都不會撲空,下官保管他們插翅難飛。」
趙孝騫嗯了一聲,突然道:「如果他們真從天上飛走呢?」
魏節一滯,眼神很無語。
「插翅難飛」只是一個比喻啊,你這不是抬槓麼,他們若真有這本事,逃命的該是皇城司了。
見魏節說不出話來,趙孝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日常一下,不不舒服斯基,你就當我嘴賤。」
魏節臉頰微微一抽,什麼「就當」,你就是嘴賤。
「郡公,王府里的眼線回報,裊裊在王府後院的竹林里見了一個黑衣男子,
一莊香時辰後便出了竹林,然後開始接近韓松———」
趙孝騫眸光一沉,嘆了口氣道:「她—---還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呢。」」
「派人告訴韓松,將計就計,看看今晚能引出多少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