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東升,晨曦灑在廂房紙窗上,將屋子打得亮堂了不少。
沈元已經把頭裝回了傀儡脖子上,穿好了衣服,此刻正單膝跪在床邊,
用左手掌托著一隻白白嫩嫩的小腳,幫著套上足衣,穿上繡鞋。
雪琉璃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幫自己穿襪穿鞋的夫君,嘴角都快要歪到後腦勺去了。
她如今不僅是睡過九州第一劍仙的女人,
而且,還是讓九州第一劍仙幫她穿襪穿鞋的女人。
雪琉璃相當得意,忍不住就說道:
「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跪在我面前,幫我穿襪穿鞋,哼哼~」
沈元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搖頭嘆道:
「誰讓你那麼不耐操-—---昨晚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起來,路都走不了。」
「這—··—這還不是怪你。」」
「這怪我嗎?」
雪琉璃鱉了一眼此刻已經飄去一旁的白柱子,抬手指去,而後與自己的小肚子比劃了一下,撇嘴道:
「誰讓你那麼大—」
「?」沈元沉默了半天,乾脆點頭了,「行,怪我。」
「嘿嘿———」
沈元無言以對,抬頭又打量了一下這漏氣狀態的雪琉璃,心中頓時莫名有些五味雜陳。
「琉璃,回竹山宗之後認真凝氣,儘快結丹吧。」
「哎?」
「你現在這模樣,我總覺得不是納了個道侶,而是多了個閨女。」
沈元垂目看了看那雙和他手掌差不多長度的玉足,稍顯嚴肅地說道:
「昨日雙修,你氣海里應該有了不少精元。回竹山宗之後加緊煉化,等你結丹之後,我就幫你把身上的禁字決抹了·
「知道啦~」
沈元微微了下眉頭:「我認真的。」
雪琉璃連忙也是點頭搗蒜:「我真的知道。」
沈元把繡鞋給她套好,便站起身來,抬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道:
「好了。」
雪琉璃揉了揉額心,看著沈元的臉,羞羞地說道:
「———夫君,要吻一下嗎?」
「上癮了是吧?」
「嗯,嘿嘿———·
沈元搖頭笑了笑,便也是撫下身子,將臉龐湊上去。
咚咚敲門聲傳來。
沈元頓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先輕輕吻了一下雪琉璃,才站起身來,轉身看向門口:
「進來便是。」
吱呀房門被推開,宮天蟬端著一盆熱水走進屋子裡,她此刻也已換上了萬靈齋的鬼市門服,腰帶上也掛著萬靈齋的牌子。
看樣子,昨晚鬼谷子已經給她安排了身份。
宮天蟬看了看沈元和雪琉璃:
「平天前輩,鬼谷子前輩讓我過來幫你們收拾床鋪。」
沈元沒說什麼,但回頭看了眼,突然想起雪琉璃昨晚說的「收藏」,揮手間便喚出一把匕首,從床單上將那一團已經發黑的印跡給裁了下來,送到雪琉璃手裡。
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他又看向宮天蟬,道:
「宮姑娘。」
「前輩,在下以後名作『蟬奴』,鬼谷子前輩說要一個假名。」
「那蟬奴——...」
,
沈元思索了片刻之後,從及儲物袋裡取出了一件小小的法器,送到了她的面前,「這枚墜子可在元嬰修士面前保你三次,可別死了。」
看著夫君給她東西,雪琉璃頓時不滿地撇了撇嘴,但也沒說話。
宮天蟬也是沒想到沈元居然會給自己法器,猶豫了一會兒,連忙婉拒:
「這..」
「拿著,不用推辭。這玩意兒不稀罕··」
「多謝前輩,那蟬奴就收下了。」
離開房間,沈元讓雪琉璃騎在自己肩膀上,之後又上樓去同鬼谷子道了一聲別,找到鳳靈兒,便帶著她們自鬼市街道御身而起,朝著附近的深山裡而去。
上空浮雲萬里,正是晴朗。
鳳靈兒想著終於可以學師父劍訣了,滿心歡喜地飛在沈元一側,沒說什麼。
雪琉璃騎在沈元肩膀上,抱著他的頭,這會兒才問道:
「夫君,你剛剛怎麼給她那麼好的法器—-—--你看上她了呀?」
「想什麼呢?」沈元仰頭看了看扒著頭的雪琉璃,「那是枚慧靈墜,能替她擋三次元嬰修士一擊不假,但那裡面同樣有我的靈氣氣息。」
「所以——..是個標記?」
「嗯,她在我周圍千里範圍內,我神識都能探查得到。那人畢竟是外域修士,此後九洲五域必然會遭外域修士入侵,那丫頭算是我留的一個後手。」
「這樣呀·—..」
沈元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看著前方恰好有一片無人的林地,便帶著鳳靈兒和她一同落了下去。
「師父,咱們現在是———」
「回竹山宗。」
沈元簡單應了一句,便揮手從儲物袋裡喚出了一張仙品傳送符,繼而用神識護住雪琉璃和鳳靈兒兩人,將靈氣灌注符篆之中。
轟隆不多時,卻見這萬里晴空突然閃過一道金色的轟雷,綿延開來,最後豎直落到了三人的身上···
正處晨午時分,竹山宗東南處的孤峰之上,道道蠱笛聲悠揚婉轉。
自東域而來的五十餘位蠱毒宗弟子,也已經將他們的新宗門給修的七七八八,這會兒正忙著開耕靈田,繁育蠱蟲。
許苗苗一如既往地躺在靈田旁邊的一顆樹幹上,雙手枕在腦後,百無聊賴地當著督工,督促著蠱毒宗的弟子們揮舞著鋤頭。
「哈—平天君不在,真是悠閒~」
可話剛剛說完,卻見上空一道金雷閃過。
轟隆-
許苗苗嚇得身子一顫,直接就從樹幹上栽入了下方的雜草叢中,而後扒起身來,扭著眉頭朝著上空看去。
看見突然出現在上空的三人之後,她連忙就站起身來,跑去靈田那邊:
「快一些!!今天你們不把這五十畝靈田開耕完,那晚上就沒飯吃!」
「「「啊?!是!宗主」」」
「喂!那邊的,磨磨唧唧的做什麼?一個鍊氣期修士,搶起鋤頭來有氣無力的,還不如凡人,像話嗎?!」
「「「是—」」」
沈元低頭看了看,見許苗苗如此盡職盡責,本來還挺欣慰的,但看見許苗苗此刻頭髮後面插著幾片樹葉,頓時也只得嘆了一口氣:
「罷了....」
而似乎是因為金雷的動靜太大,蠱天意也竹山宗主峰方向飛了過來,衣服都沒收拾整齊,繩扣都扣錯位了。
蠱天意本來還以為出什麼大事兒了,看見是沈元和雪琉璃等人,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平天前輩您回來了,我剛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
「——嗯,沒什麼大事兒。」
蠱天意看了看三人,發現蠱憐月沒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頓時有些擔心的問道:
「平天前輩,那——」」
「想問憐月吧?」沈元點頭示意他寬心,「憐月她如今在道玄宗,已經準備結丹了,近些時日都在打坐沉澱修為,很安全。」
憐月?
聽著平天君直呼「憐月」這個暱稱,蠱天意頓時眼中一喜,可很快臉上卻又顯露出一抹尷尬,欲言又止地說道:
「平天前輩,前些時日北域天生異象——」
「竹山宗也看見了?」
「嗯——---看見了,坊市間傳聞稱是道玄宗的道玄天師飛升所致的。」
「不假,確實是她飛升雷劫所致。」沈元點了點頭,但看著蠱天意的神情,遲疑了一會兒,突然扭起眉毛,「竹山宗遇上了什麼事兒?受災了,還是遭遇了奇怪的修士?」
「.·那倒是沒有,只是——·
「你直說便是,猶猶豫豫的幹什麼?」
蠱天意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
「平天前輩,那日天生異象的時候,君天府的許府主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