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學。
今天是江城大學的體育節,校園內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但和二十年前不同的是,整個地球的文明生態都變了。
以前是純科學文明,而現在是半科學半修真的混合型文明。
而大學的教育也變成了混合教育體系。
如今江城大學裡也增設了修真科目,包括各大元素系。
因為天權宗這些年向各大教育機構捐贈了大量空間法器,所以,大學的校園雖然沒有擴建,但依然能夠保證修真系學生的上課空間。
此時,修真科冰系導師辦公室。
「初雪?顧老師?在想什麼呢?」一個女老師在顧初雪眼前晃了晃手。
顧初雪現在是江城大學的修真科冰系導師。
當年,她離開大學的時候還是這裡的學生,而如今已經是這裡的老師了。
因為修真的緣故,二十年後的顧初雪相貌上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風華絕代。
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顧初雪收拾下情緒,然後道:「哦,外面下雪了,看雪呢。」
女老師扭頭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天黑了,就算下雪在屋裡也看不到的。
這時,顧初雪看著對方又道:「有事嗎?」
「晚上聯誼去不去?」女老師道。
「算了。我沒什麼興趣。」顧初雪道。
說完,顧初雪就離開了辦公室。
外面的確下雪了。
她沒有打傘,也沒有用法術避開雪花,就慢慢在雪中走著。
回到家的時候,她身上已經積滿了雪花。
家裡亮著燈。
廚房裡有做飯的聲音。
「姐,我回來了。」顧初雪道。
「初雪,回來了啊。」這時,一個男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顧初雪愣了愣:「姐夫,你怎麼在這裡?」
正是李千帆。
「生日快樂。」李千帆又道。
「我的生日麼。哦,好像是的。」
李千帆在顧初雪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微笑道:「你啊,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這記性怎麼當老師啊?」
顧初雪沒有說話。
「啊,對不起啊。」李千帆收回了手。
顧初雪搖了搖頭,然後又道:「我姐呢?」
「她說出去買東西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李千帆的手機響了。
是顧詩曼發來的信息。
「親,我待會要帶初音她們去逛廟會,你陪初雪過生日,哄好她啊。再見!」
李千帆嘴角抽了下。
「怎麼了?」顧初雪道。
李千帆聳了聳肩:「你那不靠譜的姐姐逛廟會去了,讓我陪你過生日。」
「哦。」
顧初雪沒有說話。
她知道姐姐想幹什麼。
之前,姐姐就多次旁敲側擊的問她,願不願意和李千帆在一起。
顧初雪沒有回答。
因為她不知道。
對她而言,李千帆是她接觸最多的男人,也是關係最親密的男人。
一起泡過溫泉,赤裸相待過。
但是,感情是什麼?
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搞明白。
和初音不同,初音當初是因為沒有心臟,所以才感情淡漠。
可是自己呢?
「天生涼薄嗎?不,只是自己一直沒敢正視自己的心。」
這時,李千帆又笑笑道:「你衣服都濕了,去洗個澡。等你洗完澡,我也差不多做好飯了。」
「嗯。」
顧初雪沒有說什麼,隨後就去洗澡去了。
洗澡間裡。
顧初雪看著隔斷玻璃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身體。
幾近完美的酮體。
她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她洗完澡的時候,李千帆也的確做好了飯。
只有兩個人的宴席顯得有些奢侈。
「坐吧。」李千帆微笑道。
「嗯。」
顧初雪在李千帆對面坐了下來。
她話不多。
甚至比以前話還少。
吃過晚飯後,李千帆拿出了一個蛋糕。
「等姐姐回來再一起吃吧。」顧初雪道。
「好。」李千帆點點頭。
然後,顧初雪又道:「姐夫,待會一起出去走走吧?」
李千帆點點頭。
晚上九點,年關的夜晚依然很熱鬧。
城裡到處有煙花升空,好不熱鬧。
但李千帆和顧初雪兩人卻很安靜,默默的並肩走著。
這時,對面有身材爆表的女人路過,李千帆眼神條件反射的看了過去。
男人的正常反應。
顧初雪剛好看到這一幕,心裡突然有些不爽快。
很奇怪的感覺。
「我身材比她差嗎?」顧初雪面癱著臉道。
「還是你的身材更好。」李千帆道。
倒不是恭維,實話實說。
跟她姐姐相比,顧初雪的身材更加標誌。
該凸的凸,該凹的凹。
而且,顧初雪這丫頭天生自帶光環,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她的氣場有時候甚至不輸於初音。
要知道,初音可是上古主神。
而初雪現在修為也不過大乘境。
顧初雪的氣場不是一兩個人這麼說,而是公認的強。
就連初音都說,這丫頭天生就是電視劇里的大女主氣質。
李千帆收拾下情緒,看著顧初雪,又微笑道:「你吃醋了?」
他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
這個面癱小姨子的心思很難揣摩。
即便李千帆現在身為界主,也無法讀取人心。
顧初雪沒有說話。
李千帆愣了下。
這丫頭竟然沒否認。
是不屑否認,還是...
他不清楚。
兩人繼續踏雪而行。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一處網吧。
顧初雪停下了腳步。
「姐夫,還記得這裡嗎?」顧初雪道。
李千帆笑笑:「當然。這裡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當年,李千帆和林沫沫來網吧上網,然後第一次遇到了顧初雪。
那時候,李千帆還不知道她是自己老闆的妹妹。
不過,林沫沫和顧初雪認識。
林沫沫當時還是顧初雪班上的班導。
「要不要去上個網?」顧初雪又道。
李千帆笑笑:「正有此意。」
隨後,兩人一起進了網吧。
網吧還是那個招牌。
能開二十年的網吧,也算是比較罕見了。
不過,相比二十年前,現在通宵上網的人少了一些。
李千帆和顧初雪當年坐過的位置還空著。
兩人隨後坐了過去。
「繼續聯機打遊戲?」李千帆又道。
當年,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進行了聯機遊戲。
只不過,當時是跟顧初雪一起來的沈璃月主導的。
那個時候,顧初雪和姐姐還有隔閡,不怎麼愛說話。
不過,沈璃月很活潑,她拉了李千帆和林沫沫一起開黑玩遊戲。
今天晚上,沒有林沫沫和沈璃月,只有李千帆和顧初雪。
兩人開黑玩遊戲,直到晚上十二點。
顧初雪看了看時間,然後道:「姐夫,我們回去吧。」
「哦,好。」
兩人又回到了顧家。
家裡沒有人。
「我到家了,姐夫也回去吧。」顧初雪道。
說完,她突然想起什麼,又道:「對了,生日蛋糕。既然姐姐沒回來,那我們吃吧。」
李千帆笑笑:「好。」
隨後,他又回到了顧家。
拿出蛋糕,點上蠟燭,熄滅了燈。
「初雪,吹蠟燭吧。」李千帆道。
顧初雪走了過來,然後吹滅了蠟燭。
「許願吧。」李千帆又道。
顧初雪雙手交叉放在下巴下面,閉上了眼睛。
少許後,她睜開了眼。
「許了什麼願望?」李千帆笑著問道。
顧初雪沉默少許才道:「希望能早點把自己嫁出去。」
李千帆愣了下:「啊。」
「不行嗎?」
「不是。就是...」
李千帆突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姐夫,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家裡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你暖被窩呢。」顧初雪又道。
這明顯是下逐客令了。
李千帆摸了摸鼻子,稍稍尷尬。
他臉皮雖厚,但也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這裡了。
回到天權山後,顧詩曼直接跑了過來:「我還以為你留在我家了呢。」
「你,你這話說的,你都不在,我跟初雪單獨相處。這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的,你不擔心嗎?」李千帆道。
顧詩曼翻了翻白眼:「擔心有什麼用?我擔心能阻止你收後宮?」
「好吧。」李千帆頓了頓,又道:「其實我是被初雪趕出來的。」
咦?
顧詩曼來了興致。
「具體說說。」
隨後,李千帆把事情講了下。
「你這個白痴。」顧詩曼很無語:「我怎麼發現,你自從恢復了界主的記憶和神通後,這情商反而低了?」
「什麼意思?」
「你什麼時候聽初雪在一個男人面前說希望把自己嫁出去?」
「所以?」
「初雪肯定是在暗示你要主動。」
「是這樣嗎?」
「你難道想讓初雪主動?她是那種主動的女人嗎?」
李千帆情緒開始活絡了起來。
然後,這時,顧詩曼又補充了一句:「哦,當然,這些都是我的個人見解。你要是去追求初雪,然後被拒了,別怪我。」
李千帆:...
他嘴角微抽,沒吱聲。
次日。
李千帆老早的來到了江城大學門口。
他想試探一下顧初雪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遠的來到顧初雪來了。
李千帆正要過去,但突然一個男人手捧著一束玫瑰花來到了顧初雪面前。
還是李千帆的一個『熟人。』
曾經在天武大陸九龍城打過照面的那個天聖宗的天才鹿鳴。
他當時對顧初雪一見鍾情,只不過當時搭訕顧初雪,被顧初雪直接無視了,有些尷尬。
「大爺的,老子在九龍塔內饒了你一命,你竟然還在惦記著我的初雪妹妹。」
顧初雪看到鹿鳴過來,有些煩。
這傢伙最近一直在糾纏自己,天天堵在學校門口給自己送花。
雖然自己一次都沒收過,但他依舊樂此不疲。
就很煩人。
顧初雪今天的心情也不是太好,就更覺得鹿鳴很煩了。
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鹿鳴見狀,大喜。
要知道,以前,顧初雪見到他的時候都是離老遠就轉身了。
但今天竟然『為他』停了下來。
他立刻拿著玫瑰來到了顧初雪面前:「初雪。」
他很激動。
顧初雪看著鹿鳴手裡的玫瑰,又道:「你手裡的這些玫瑰,多少錢?」
「啊?我不是賣花,我是送你的。」鹿鳴說完,把玫瑰花伸到了顧初雪面前。
顧初雪收下了玫瑰,然後又拿出幾百元現金給了鹿鳴。
「不要錢。」
「買賣就是買賣。要不然,這些話,我都不收。」顧初雪淡淡道。
「好吧。」鹿鳴只好收下了錢,
雖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不管怎麼說,顧初雪手裡拿著的玫瑰,就是他的。
隨後,顧初雪拿著玫瑰花直接進了校園。
然後,扭頭瞅了一眼後,又丟到了垃圾桶里。
此時。
李千帆『藏身』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
他走在雲城的大街上,心思不知為何總是會想到顧初雪收下鹿鳴玫瑰的那一幕。
越想越煩躁。
他和顧初雪之間並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回憶,但那些點滴之間的日常卻縈繞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以為,在眼裡顧初雪就是一個小姨子。
但在看到顧初雪收下鹿鳴玫瑰花的那一幕,他的心卻突然揪了一下,情緒甚至有些猙獰。
「我這是怎麼了?」
這時,天空開始飄起雪。
李千帆抬頭看著這漫天的雪花。
回想著和顧初雪相處的點點滴滴。
其實,有些記憶,他都沒有,但他知道。
就像他昏迷的這二十年,很多時候都是顧初雪在照顧他。
這時,有一把傘撐在了李千帆頭上。
李千帆收拾下情緒,扭頭一看,又是稍微愣了愣。
正是顧初雪。
「初雪,你,你今天沒課嗎?」
「翹班了。」
「啊?」
李千帆有些驚訝。
顧初雪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從來不會無辜翹班。
「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顧初雪又道。
「什...什麼事?」
李千帆突然開始緊張了起來。
他之前聽顧初雪說了,她想把自己嫁出去。
而今天又親眼目睹了她收下鹿鳴的玫瑰花,讓人很難不把這兩者聯繫起來。
只是,李千帆內心有些抗拒。
明明他並沒有什麼立場去抗拒。
只是,也是在這一刻,李千帆肯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不想讓顧初雪嫁人。
或者說,如果顧初雪想要嫁人,而那個人,應該是他,而不是別的男人。
「我想結婚了。」這時,顧初雪道。
「我...」李千帆握了握手,然後又道:「我不想讓你嫁給別人。」
「所以,我該嫁給誰?」顧初雪看著李千帆,又道。
李千帆深呼吸,然後道:「嫁給我,我娶你。」
說完,他已經開始等待被顧初雪拒絕,甚至嘲諷自己自戀。
這丫頭素來毒舌,她不是說不出來。
但並沒有。
等來的是一雙有些濕潤的雙眼。
李千帆頭皮發麻:「你不想嫁我,就不嫁,你別哭啊。你這弄我的...」
話沒說完,顧初雪突然撲過來,抱著了李千帆。
「我一直在你等你說這句話。」
誒?
李千帆愣了下。
這時,顧初雪又道:「我昨天都暗示你那麼明顯了,你都沒反應,我以為你對我根本沒有男女方面的感情。今天早上,鹿鳴送我玫瑰的時候,我看到你了,我是為了試探你的反應,故意接下鹿鳴的玫瑰花的,但我付錢給了他,也跟他明說了,是花錢買他的花。我沒想著要嫁給他,我想嫁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
李千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伸出雙手,也是擁抱著顧初雪。
他抬頭看著天空飛舞的雪花。
「這雪下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