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幕後黑手
「雖然現在的時機比我預料的要早一些，但能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見見你們……」
啟示錄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莫思和八神嘉兒，低聲笑著。
詭異，恐怖。
莫思把八神嘉兒護在懷裡，出聲打斷啟示錄獸的自言自語：「我並不是被選中的搭檔數碼獸。」
聽到這話，啟示錄獸的話音一頓，凝視著莫思和八神嘉兒，又看到莫思手裡握著一個神聖計劃。
一個數碼獸、一個人類小孩、一個神聖計劃。
這種組合還能是什麼？
哼，想騙我？
啟示錄獸冷笑道：「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莫思沉吟道：「也許不是吧，但我懷疑你精神有問題。」
八神嘉兒心想初次見面，這樣說別人不太好吧。
「有問題？呵呵呵……」
啟示錄獸冷笑不迭，沒有否認，而是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當然有問題！」
八神嘉兒一怔，有些驚訝。
這個人居然會承認自己精神有問題？！
啟示錄獸怒道：「所有數碼獸都需要長時間且不斷地反覆進化，而我們在進化的過程中受到來自外界的干擾，就在進化的過程中消失了！」
說到激動之處，啟示錄獸抓住自己的肩膀，如刀刃般鋒利的指甲扎入血肉中，傷口裡流出暗綠色的血液，就像垃圾堆里流出來的噁心液體。
「噫！」八神嘉兒觸目驚心。
莫思讓八神嘉兒轉了個方向，面朝懷裡，說道：「我以前經常會進化成大便獸，甚至進化成無，你說的那種心情我也稍微懂一點……」
啟示錄獸惱怒地打斷莫思的發言，厲聲道：「你這個被選中的數碼獸事到如今還敢胡說八道，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莫思無奈道：「都說了我不是被選中的數碼獸。」
啟示錄獸沒有理會，繼續自顧自地宣洩怨氣：「我就是那些被埋葬在冰冷又悲傷的黑暗裡的數碼獸的怨念集合體！」
祂的瞳孔縮成針狀，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氣勢，緊盯著莫思和八神嘉兒，質問道：「憑什麼！憑什麼你們能在陽光下歡笑，而我們卻只能暗自哭泣！」
莫思道：「是啊，為什麼呢？」
八神嘉兒抬頭看向這個天使姐姐般的數碼獸，總感覺像是她愛看的搞笑節目裡的捧哏。
不斷接梗，襯托氣氛。
啟示錄獸嘶吼道：「我們也是有感情的，我們也想活下去，活著才能擁有友情，擁有正義，擁有愛！」
莫思問道：「真的嗎？」
啟示錄獸控訴道：「難道我們對世界而言是不必要的累贅，不具有任何意義嗎？我們也希望對這個世界有所貢獻啊！」
氣氛是一種很微妙的氛圍。
雖然啟示錄獸音量大，但是莫思卻在三言兩語之中取得了話語權。
而接下來，就是這個話語權發揮作用的時候。
「當然，你就是英雄！」
莫思先聲奪人。
八神嘉兒一怔。
啊？他是英雄？
啟示錄獸一愣。
我、我是英雄？
莫思繼續給啟示錄獸戴高帽，道：「你為世界負重前行，承擔著無數數碼獸進化失敗的怨念，不至於讓它們為禍眾生，何等偉大！」
「……」八神嘉兒雖然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以她多年看搞笑節目的經驗，忽然很期待啟示錄獸的反應。
於是她回頭看去，只見啟示錄獸把雙手從肩膀的傷口處拔出來，那八個血淋淋的傷口也瞬間癒合。
再生！
啟示錄獸垂下雙手，直勾勾地看著莫思，說道：「還想花言巧語來愚弄我麼……這個世界是屬於我們的，不該有人闖入，凡是打亂這個秩序的人，我們就要消滅！」
邪惡的心露出來了。
之前一切冠冕堂皇的話，都是為了擊潰被選召的孩子的內心，欣賞那種打不過自己也說不過自己的憋屈表情。
然而，這個天女獸不對勁！
非但沒有慚愧，反而說他是英雄？
這光明的天使，花言巧語真是熟練！
啟示錄獸越想越氣，怒道：「一切的光明都要受到詛咒！」
話音落下，其身下的巨大多面體伸出一條觸手，觸手身體如同基因螺旋結構，頂端則是五邊形，並且長有五根金屬利爪。
利爪展開，從五邊形里伸出一條條纖細且漆黑的手臂。
手臂上也長有五根指頭，五根指頭凝聚，變成銳利的椎體。
「妖女魔劍！」
這是妖女獸的招數之一，把左手利爪轉換成長槍刺穿敵人。
啟示錄獸擁有數碼世界裡所有黑暗係數碼獸的技能，同樣是妖女魔劍，妖女獸只有一把劍，而啟示錄獸有九十九把！
它們從四面八方襲向莫思，似乎要將其紮成篩子。
「八翼拳！」
莫思背後的八片翅膀延伸變長。
翅膀表面浮現一層金色之氣，與氣圓斬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使得每一片羽毛都如同刀刃般鋒利，銳不可擋。
唰唰唰——！
抖動的翅膀在周圍形成天羅地網般的防護層，羽毛切開妖女魔劍如同熱刀切黃油，轉瞬之間，所有靠近這個防護層的妖女魔劍就變成了碎片。
千百個碎片散落四周。
「？！」啟示錄獸見狀一驚，那可是九十九把妖女魔劍，就算是究極體數碼獸都得退避三舍。
結果居然被這個天女獸瞬間破解！
這是完全體該有的能力嗎？
……不過沒關係，再怎麼抵抗都是無意義的。
啟示錄獸冷笑著操控起另一條觸手，使其頂端變成鋼鐵海龍獸的模樣：「究極波浪炮！」
碧色的能量洪流湧向莫思。
莫思把神聖計劃塞進嘉兒手裡，低聲道：「嘉兒，抱緊我。」
八神嘉兒點點頭，抱緊莫思的細腰。
莫思展開雙手，左手手心釋放出暗紫色光芒，右手手心釋放出亮紫色光芒，然後雙手重迭，圍成一個菱形。
「混沌氣功炮！」
亮紫色、暗紫色交織的菱形能量光柱激射而出，瞬間撞碎了究極波浪炮，後力不減地攻向啟示錄獸。
「居然同時擁有光明和黑暗之力，怎麼可能……」
啟示錄獸難以置信，巨大的身體讓祂無法隨意移動，躲避更是不可能，因此祂下一刻便被亮紫色、暗紫色兩種光芒吞沒。
轟——！
巨響，爆炸。
刺眼的光芒照射四面八方，然後是仿佛颱風過境般的颶風。
莫思合攏八片翅膀，在周圍形成防護罩，擋住吹向她的颶風。
「成功了嗎？」八神嘉兒雖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但知道啟示錄獸是壞蛋，壞蛋就該被消滅。
「……不，還沒有。」莫思遺憾地說道。
塵埃落定後，啟示錄獸顯出身形。
多面體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菱形缺口，連身體都沒了一大半，腦袋也被炸毀了，換做尋常數碼獸，已經是必死無疑。
然而，這是啟示錄獸。
祂嚴格來說都不是數碼獸，而是象徵著「不進化」的扭曲的黑暗力量，是象徵著「進化」的恆常性的對立面。
其不死之力更是在吸血魔獸之上！
咕嚕~咕嚕~
金屬材質的多面體仿佛有生命般長出缺失的部分，啟示錄獸的身體也快速再生回來，包括腦袋全部恢復如初。
尤其是能量部分，一點下降都沒有。
這個空間位於數碼世界的防火牆之外，是不進化之意志的所在空間，啟示錄獸只是這個意志的顯化，而非全部。
就算將啟示錄獸消滅，不進化之意志也不會消失。
「嘉兒，要抓緊。」莫思準備好繼續戰鬥，這會是一場苦戰，以她的儲備能量，怕是對付不了背靠不進化之意志的啟示錄獸。
但即便如此，仍然要戰鬥。
八神嘉兒點點頭，她感受到這個天使姐姐的身體微微發熱，似乎進入了某種亢奮狀態。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啟示錄獸變得格外平靜，似乎沒了戰意。
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和那傢伙是一樣的。」
莫思沒有放鬆警惕，問道：「誰？」
啟示錄獸說道：「那傢伙和你一樣擁有光明和黑暗的力量，不，不只是光暗之力，還有龍獸之力、機械之力、不死之力……不同種族的數碼獸力量，那傢伙幾乎都有。」
莫思心想成分這麼複雜，是個合成體嗎？
難道……
啟示錄獸又道：「最重要的是，那傢伙具備操控時空的力量。」
莫思原本就有些猜測，聽到時空之力，便瞬間明了：「千年獸！」
啟示錄獸聞言一怔，繼而笑道：「你見過嗎？」
莫思默認，問道：「你也見過？」
啟示錄獸說道：「千年獸劃開了數碼世界的防火牆，引導我的力量進入數碼世界，可同時他還留下了神聖計劃的預言，促使神聖計劃的誕生，招來被選召的孩子們。」
莫思愕然：「預言是千年獸留下的？」
關於神聖計劃的預言，其實內容挺豐富的，包括了神聖計劃的樣式、吸血魔獸的復活和打敗吸血魔獸的方法。
還提醒了防火牆之外的敵人——啟示錄獸的存在，甚至還說曾經有被選召的孩子們戰勝了啟示錄獸……
莫思本以為這是古代具有預言能力的數碼獸留給後代的提示，卻沒想到居然是千年獸的手筆。
雖然千年獸確實有能力這麼做，但是這麼做又是為什麼？
玩樂？
也不是沒這種可能，可如果是有利益相關，那麼或者是……
莫思腦海里冒出一種可能：「為了誕生。」
這回輪到啟示錄獸困惑，問道：「什麼？」
細說。
氣氛有些怪異，兩人仿佛成了朋友。
莫思當然不會這麼認為，但還是保持現在的氛圍，做出解釋：「千年獸是未來的基米拉獸和現在的無限龍獸合體而成的數碼獸，擁有操控時空的能力。」
啟示錄獸若有所思。
莫思繼續分析道：「千年獸引導你的力量進入數碼世界，是為了促使黑暗四天王之一的無限龍獸誕生；
「而神聖計劃則是確保你被打敗，然後讓數碼世界進入新時代，基米拉獸才能在未來的新時代里誕生；
「確保了這二者的誕生，千年獸才能誕生！」
雖然有一定的猜測成分，但邏輯上還算說得通。
而且這樣看來，千年獸針對她的原因也找到了。
因為莫思提前封印了吸血魔獸，如果繼續干涉《數碼寶貝第一部》的世界發展，必然會破壞千年獸的誕生。
此外最重要的是，這種千年獸陰謀論會讓啟示錄獸產生「自己被利用」的感覺，進而同仇敵愾，一起對付千年獸。
至少，幫她和嘉兒離開這個地方。
「……」啟示錄獸沉著臉，一言不發。
莫思說道：「啟示錄獸，這樣被千年獸利用和拋棄，你甘心嗎？幫我離開這裡回到數碼世界，我幫你消滅千年獸。」
其實她自己是無所謂離不開的，反正再過二十來天她就能穿越到另一個世界。
然而她的穿越不能帶人，八神嘉兒會被留在這裡。
不管怎麼樣，她都無法對這種事置之不理。
啟示錄獸靜靜地看著莫思，說道：「很遺憾，連我自己都無法抵達數碼世界，更不可能幫你過去。」
莫思疑惑道：「既然無法前往數碼世界，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連千年獸留下的預言都知道。」
啟示錄獸仿佛有問必答星人般說道：「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在數碼世界有一個朋友，把那裡發生的一切都傳達給我了。」
你居然還有朋友？
而且數碼世界誰敢和你交朋友？
莫思問道：「那是誰？」
「分子獸。」
哦，又是這個瘋子。
難怪小惡魔獸說分子獸想毀滅世界，看來是千真萬確。
幸虧猿猴獸把分子獸打得腦殘失憶，只剩下對猿猴獸的復仇之心，否則完整狀態的分子獸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麼事來。
聰明人造成的災難，只怕不會比千年獸的小。
「你是絕對不可能回到數碼世界的！」
啟示錄獸笑了起來：「安心地留在這裡吧，作為一個數碼獸，你相當的有趣，哼哼哼……我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在陣陣詭邪的低笑聲中，啟示錄獸收起觸手和身形，化作最初出現時的多面體，然後隱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預告——
下一章，莫斯提獸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