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五征廠的時候，太陽已經西下，坐在寬敞舒適的虎頭奔里，娜婕斯達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秦，謝謝你。」
「謝我什麼？」秦川有些好奇，原本說是帶著娜婕斯達來看車的，二毛那邊的坦克廠，可以轉型生產最簡單的三輪農用車，沒想到，最後就把五征廠給收購了。
整個過程，幫二毛的不多啊！
「這車帶回去，可能會有一些人不喜歡，但是，只要告訴他們，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後可以逐漸過渡到生產重卡，他們肯定會高興的。」
這就是人性，得給他們畫大餅，讓他們看到前途遠大！
秦川知道，娜婕斯達是誤會了，自己沒必要給二毛畫大餅，花兩億收購一個三輪車廠，自己是真的看到五征的奇蹟。
後世，兩千年，五征轉制為民企，第一個五年內，銷售額就從幾億元上升到了五十億。
自己投入這兩億元，根本就不算啥，絕對是占了大便宜的，自己畢竟是個生意人。
不過……既然娜婕斯達誤會了，那就誤會好了！
「嗯，只要他們繼續支持你，十年內，他們也可以過渡到生產卡車。」
後世的二毛，就是個歐洲糧倉，以及歐洲子宮，沒有任何工業，現在，只要娜婕斯達能領導二毛，那秦川不介意幫助他們建立起來一個現代化的工業國家！
至於後期，會不會被西方給搞了橙色革命，那就需要從思想上解決了，孔子學院過去之後，就能傳播東方文化，讓他們獲得更多的認同感！
秦川突然笑了，自己還真是能力不大，操心不小啊，管那麼多幹嘛。
「娜婕斯達，安東尼娜，咱們回去，讓你們看看，咱們集團建設成什麼樣子了！」
「好。」
在兩人的眼裡，來陽集團，已經是她們的家了！
吉南市，政府。
雖然已經入夜，但是會議室的燈光依舊明亮，馬書記將手裡的煙戳到菸灰缸里，看著在場的眾人。
「各位，上級調我過來，就是解決黃河廠的遺留問題的，僅僅五年時間，曾經還無比輝煌的黃河廠，怎麼就走到了破產的邊緣？」
在座的眾人都是一臉羞愧。
是啊，怎麼會這樣？
當年，國家為了改變缺輕少重的局面，花費巨資從奧地利引進了斯太爾技術，原本計劃組建全新的重型卡車廠，到後來，決定把這口肉分給原本的重型卡車企業。
於是，東山省的黃河廠、老區的延安廠、山城的紅岩廠，三個廠子開始消化吸收斯太爾技術。
經過了十幾年的發展，終於在95年的時候發展到頂峰，那是怎樣輝煌的存在！
誰能想到，這幾年的時間裡，居然就走到了破產的邊緣！
集團整體虧損1.13億，欠工人工資4.42億！加起來，這就是近五億的窟窿！
「老周，你說說！」
聽到馬書記點名，周國棟沉思片刻，終於開口。
「首先，還是咱們國企的弊端，畢竟，咱們的包袱大啊！」
任何一個國企，都是背著巨大的包袱的，他們就算是賺到了錢，也得照顧其他各個單位，幼兒園，託兒所，醫院……職工進入了國企，那啥都不用管，只要干工作就行了，鐵飯碗就是這麼來的，但是在市場經濟下，鐵飯碗顯然會徹底地摧毀整個單位！
能賺錢的時候，這些包袱就會大量侵吞利潤，不能賺錢的時候，這些包袱就會徹底將企業拖入地獄！
「也就是說，需要改革？」
「是的，只有改革，才能讓企業煥發生機和活力，看看來陽集團，不就是占據了民企的優勢嘛，沒有任何包袱，輕裝上陣……」
馬書記點頭。
「但是，改革可不容易啊，咱們整個重汽聯營公司，由三個主機廠和一大群輔機廠組成，想要改革，得動多少人的利益！」周國棟繼續說道。
黃河廠、延安廠、紅岩廠，僅僅這三個主機廠，就在一起混著過日子，這……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分開，各自過各自的！」馬書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嗯，沒錯！」
「這件事，我去向上級反映，如果分開之後，你們能保證扭虧為盈嗎？」
這下，周國棟又猶豫了。
他心中也沒底啊！
就在此時，一名秘書走到了馬書記的跟前。
「馬書記，今天，來陽集團去了五征廠，他們商量，由來陽集團出資兩億，獲得五征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這是一件大事，蓮五縣很重視，當天下午就報告給了市里，而市里也很重視，大晚上的，就給匯報到了省城，這效率，絕對創造了一個奇蹟。
出資兩億！
這來陽集團，還真是大手筆啊，咱們黃河廠的帳面上，十萬塊錢都沒有！
現在，黃河廠人心惶惶，不少老工人都跑去找趙樹仁，希望通過他的關係，去來陽集團上班，很多人都後悔，早知道這樣，早年跟著趙樹仁，一起去來陽集團工作多好！
當時沒這個眼力勁啊！
馬書記心念一動：「咱們黃河廠想要發展，是不是需要注入資金？」
「對啊！」
「我們能不能請來陽集團，入主黃河廠？他們和奔馳有合作，甚至都可以把奔馳最先進的重卡技術引進過來！」
對馬書記來說，他調到吉南，就是解決黃河廠問題的，如果解決了，那他今後的仕途……
現在，就有個捷徑！
周國棟等人臉色一變。
賣給來陽集團？
這怎麼能行呢？賣給了他們，那咱們還能當廠長，當領導嗎？
「馬書記，這恐怕不妥，我們畢竟是大型國企，要是賣給了來陽集團，賣多了，他們不干，賣少了，那就是國有資產流失啊！」
「沒錯，馬書記，來陽集團要收購的話，那肯定是要控股的，咱們老牌黃河廠，可不能就這樣拱手讓人啊！」苑利民跟著開口。
馬書記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們，這些傢伙心中有什么小九九，他一清二楚，不過，這件事的確不能操之過急。
「好，那明天，我們一起去來陽集團，找秦總聊聊，看秦總能否給我們提供一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