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江都

2024-10-13 15:47:07 作者: 板斧戰士
  三垣仙宮是相當標準的封建王朝。四宗八藩,各守其位,二十八宿,鎮成天下。

  這種制度,最初源自當年仙尊時候,以宗親王后守護國了,宿衛東西南北四方,仙尊親帥八藩軍主,八方征伐,從妖族手裡掠奪生存空間。

  而到了武帝時代,九州定鼎,便以八藩國主戌衛藩籬,宿衛仙軍鎮守邊疆。中原腹心則更名為司隸京畿,由三垣直轄。

  而當年的上古四宗國,則逐步被推恩消藩,由國相州牧代理執政,親王郡王成為宗室供養的閒職,不再有軍政實權,只做富貴賢王,耄宿老。至於是信任重用,還是防備圈禁,就看你和紫薇垣的關係了。

  不過最近幾代的情況則有些特殊,武帝末期,有巫蠱之禍,戾太子逼宮謀反一案,致仙宮父子相殘,三垣內鬥,牽連甚廣。

  其中又牽扯到黨人之案,並有魔門魔教虎視耽耽,因此其禍綿延至今依然時不時有公卿門閥因戾太子同黨的罪名被抄家處斬。

  而由於戾太子案的牽連,或廢或斬或自盡,武帝竟先後死了五子,最後么子繼位不久,也在紫薇垣中病逝,沒有留下子嗣,嫡系幾乎斷絕。

  於是紫薇垣便從四大宗國中選帝侯,過繼到正宗繼承帝裔。而當今仙帝,就是從南宗國選出來的。所以從輩分名義上說,南國主是當今仙帝的叔』父,不過真實情況也很難說啦。

  江湖傳聞,仙宮宗室的血脈關係混亂,為了儘量保留帝胄的血脈純度,

  覺醒仙尊帝血,並避免近親通婚的先天缺陷,宗室搞的似乎是某種族內群婚,不與門閥聯姻的。

  就以南國宗室舉例,適齡的王侯世子,翁主帝姬,會去西北東宗各國『遊歷拜訪』,作『交換生』,一圈輪下來生下的子女,進行血脈仙骨靈根的嚴格測試,只有血脈純度最高,資質最好的才能作世子帝姬,分給嬪妃撫養。而資質低的則扔給宮女乳娘帶著,長大了也是王府里的奴婢,留著等以後招待用。

  所以血緣上說,南國主其實可能是當今仙帝的生父,也可能是叔伯,又或者是外公,還可能是-———-恩,反正就是親戚啦!

  當然,當初選帝時,三垣其實是考慮北方已定,接下來要討伐離國的妖族,少不了南國一宗的支持,才特地選擇這一宗的人繼位。

  所以可想而知,當今仙帝非常信任南國宗室一系,不僅多次恩賞,賜給南宗國土地錢財,連仙宮的宿衛仙軍,都被派過來掃蕩南疆,幫南國主開疆擴士了。

  但由於三垣窩裡鬥,爭奪虎符兵權,大軍調轉緩慢,遲遲不能集結。而作為南國負擔大軍用度的交換,三垣免除役稅賦,特許南國自鑄神罡錢,

  宗室壟斷鹽鐵經營權的特旨已經發下去了。

  於是南國輕無賦,可謂一時民力富饒,繁華富庶無比。

  再加上那南國世襲的江都府,本就是魚米之鄉,有雲夢澤水運便利,水路可通達坤,離,巽,震四國,北面可直達司隸三垣。

  不僅水稻種植,麥稻禾、魚蝦蟹豐饒,桑麻茶竹種植也是充足,相應的造船業,魚加工業、紡織業、制茶葉、編織業、製藥業等下游產業也位於領先水平。

  於是一下吸引了大量富商來走南國主門路,運輸軍糧來換購鹽引,成為特許經營的鹽商,重金競標,承包軍需用度,就近利用南國水路之便,運輸財貨經銷,擢取巨額的商業壟斷利潤,成為顯赫一時的豪商巨賈,宅邸極盡奢華,相互比拼,爭奇鬥豔。

  而南國主也從中獲利,成為這些大豪商們幕後的宗主,由此富甲天下,

  其寶庫錢莊堆積如山,光存神罡錢的庫房都蓋了四十多座都裝不下,穿錢的繩子都爛掉了。

  「江都——.人好多啊———」

  鐵蛋雖然之前也去過蘭陵,但蕭家比較節儉藏拙,樸實無華,好東西都藏在水底下,財不外露,城中居住的也主要是家族成員,實際看起來也就那樣。

  但江都府這天下名都,士農工商,匯集天下商賈,三教九流,四面八方的人都被聚集在此地的財富吸引而來,滿目都是貨船,到處都是商旅。車船走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到處都是人,真是一派盛世景象。

  平心而論,你要說南國主是好人麼,那肯定不算,你要說這江都府的繁華,是他一手打造的麼,自然也言過其實。只能說站在風口上,豬也能飛起來吧—·

  「周師弟,你看這子,好不好看。」

  經過鐵蛋晝夜不停的治療,姚紅淚也活過來了。


  此時她內傷已愈,氣色大改,不僅功力恢復,連儲物玉也找來了。畢竟人家也是仙賊榜上有名好多年了麼,狡兔三窟的道理還是懂的,在江都府也有臨時據點。

  於是倆人抵達江都後,便先去了姚紅淚別院一趟,把那打碎的絳珠鎖仙綾換了其他法寶,還換了一身紅裝穿在身上。

  此時泄去一腔的鬱火,這女人連脾氣都好轉了很多,眉眼舒展開來,笑得如沐春風,哪怕用紗巾遮面,一舉手一投足都盡顯那絳罌仙子風姿,令圍觀群眾都為之哦呼。

  只是她襯裡依日還緊裹著鐵蛋的衣服,也不提歸還。不過反正那是鶴林翁的衣服,鐵蛋也無所謂,依舊穿劍宗的青袍舊襖,聞聲望來看看,

  「鐲子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個圈兒。不過金的不好,那個烏木的比較適合你。」

  姚紅淚望望那個烏木的鐲子,拿在手裡臉一紅,

  「怎麼,你覺得這個比較襯我嗎。」

  鐵蛋點頭,

  「不錯,烏七八黑的,這樣你可以把毛纏在手腕上,避免引起敵人注意,猝不及防化作刀劍刺出去殺人。」

  姚紅淚聽了簡直無語,

  「..——師弟你平常都這麼說話,你道侶要怎麼回你?」

  鐵蛋搖頭,

  「我沒道侶。」

  姚紅淚眼一亮,掩嘴笑道,

  「怎麼可能,師弟儀表堂堂,功力深厚,想必有很多紅顏知己才對啊,

  怎麼會沒有道侶呢?」

  鐵蛋想了想,

  「紅顏是有幾個,知己也有,紅顏知己就一個都沒有了。』

  恩,甄白玉還不配,她若渡不過這場死劫,到此為止,那也沒有資格做他道侶。

  而姚紅淚已經歡喜得買下那烏木子戴在手上,

  「既然你說合適,我信你了。『

  鐵蛋也不作聲,就任由她挽著貼在身邊,如同一對情侶似的穿過人群繞著遠處南宗王府轉悠,觀察王府地形。

  此時倆人掐著障眼法,使著蔽訣,江都府本來就人多,王府中更是高手如雲不乏修土,倆人倒也不惹人注意。於是他們轉了一圈,不僅沒有招惹到魔宮的耳目,甚至還有閒暇混在人群里,一路到江邊欣賞風景,望盡川流聚匯,旌帆連天,白鷺飛空,魔宮殺頭。

  恩,就字面意義上殺頭。

  只見江心一片沙洲上,南國王幡林立,在江風中獵獵作響。

  一群金丹武衛開弓張弩,守在堤上,嚴防有船隻靠岸。

  而白沙灘頭,六扇門的供奉正把一群五花大綁,穿了琵琶骨,打了鑽心釘,扒了皮抽了筋的修士按在地上斬首。

  「午時已到!斬!」

  「刷刷刷!」

  寒光一閃,大刀殺過,血氣沖天,一排人頭落地。然後立刻有法師上來掐訣念咒,把人頭用符封了裝在石灰盒裡鎮魂,屍身一時三刻化為膿血,用黑狗血潑散了破法,一路沖洗到江中去,便在人間一點痕跡都不剩下了。

  鐵蛋看看那死了一波又一波的修士,又看看姚紅淚沒啥反應,估摸著這群大概不是她的道友了。

  姚紅淚貼過來,蹭著鐵蛋的手臂道,

  「魔教餘孽。」

  鐵蛋好奇,

  「你和魔教也有交情?」

  姚紅淚點頭,

  「我同他們合作過幾次,畢竟我的仇家可是羅浮山,真的敢和山里人動手的,大概也只有魔教吧。

  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加入他們,再怎麼說我也是玄門的弟子。何況他們聖女防備著我呢—...」

  「聖女—」

  鐵蛋眼珠一轉,看看她,

  「我聽說魔教里,尊者法王的有分東西南北,聖女莫不是也有好幾個?」

  姚紅淚也只當這周師弟是初出茅廬,還沒見識過魔教,便指點新人道,

  「真聖女只有一個,不過還沒覺醒,因此神教各地分壇,各法王魔下,

  都會養幾個稱作候補聖女的,作為聖女重生的轉世容器。

  南國江都這邊的魔教眾,本來是那四大法王的智慧法王在管。不過前些年魔宮調集大軍過境,本來要南下離國除妖的。但三垣在爭權奪利,始終不發虎符。於是大軍屯著閒來無事,就順手把智慧法王的老巢給端了。

  當時一場大戰,打的雲夢泛濫,淹了萬頃良田,死了百姓十萬。魔教寡不敵眾,智慧法王也是滿門被誅,教眾也已銷聲匿跡,轉入地下,我也只打聽到似乎還有個聖女在管事,但以前的交情都斷了。」

  以前的事麼,好吧,那這個本地聖女就不是白玉了———」

  不過魔宮也是離譜,狠起來竟隨手把智慧法王按在地上殺你敢信?

  怎麼總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這麼牛逼呢-·

  姚紅淚搖頭道,

  「其實十年前那場大案震動天下,尤其掀出戾太子幕僚陸議,其實是智慧法王分身,更是直接掀起巫蠱之禍。江都陸氏當年就被滿門殺絕了,哪兒還有那麼多魔教餘孽。

  這不過是魔宮慣例在排除異己,雜修若不肯給他們做狗,又沒有三大派那般的本事自保,只有死路一條罷了。

  回去吧,咱們計劃一下怎麼攻打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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