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神秀自覺自己的「魅魔」屬性還是比不上史書記載的那些真正的魅魔。
但在卓士雲這兒夠用了。
卓士雲也看過很多史書。
史書上記載那些傳奇人物往往身具王者之氣，所到之處各路人才納頭便拜，心悅誠服，看上去毫無道理。
卓士雲此前認為這全是史官誇大吹捧之言。
天子都掌教祁雲昌作為當朝國丈，也算是大人物，但並沒有讓卓士雲產生過納頭便拜的想法。相反，卓士雲一直想跳槽。
直到見到姬神秀。
卓士雲開始感覺史書未必誇大。
有些人可能真的自帶人格魅力，能讓人產生追隨的衝動。
他現在便是如此。
「若殿下真能做到對天子都弟子不拋棄不放棄，天子都必然能迎來復興。」卓士雲誠懇道。
姬神秀將靈石放入卓士雲口袋，輕笑道：「卓師兄，我們拭目以待便是。」
「好。」
卓士雲沒有再推辭。
只是內心默默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為殿下鞠躬盡瘁。
……
「表弟，你現在演技越來越好了。」
卓士雲走後，祁業給姬神秀豎起大拇指。
他剛才聽到姬神秀的話，都有一絲絲感動。
姬神秀看了祁業一眼，認真道：「我沒演，說的都是實話。」
「啊？」
祁業驚了。
「表弟你認真的？」
「當然。」
「你要把這些弟子的待遇提的這麼高？」祁業不理解：「各大宗門可沒有這麼幹的，強者為尊，尊卑有序，才能讓一個宗門正常運轉。表弟你要是這麼幹，就破壞宗門規矩了。」
姬神秀淡然道：「我不這樣干，他們也會反對我。」
天子都從建立之初，就站在各大宗門的對立面，和姬神秀怎麼做其實沒關係。
「可是你這樣做，本質上就是在讓利啊。」祁業皺眉。
「不是讓利，是互惠互利。把別人當人看，有那麼難嗎？」
姬神秀搖了搖頭。
他並沒有試圖去改變祁業強者為尊的觀念。
別說是在強者為尊的修真界，就算是在沒有超凡實力的藍星，也多的是人奉行叢林法則。
人人平等只是一個幻想，姬神秀也不指望自己能做到那些。
但是人在人上時，把別人當人，一定能解決許多看似解不開的矛盾。
大雍神朝的國情和傳統修仙不一樣，姬神秀作為大雍神朝七皇子，本身就可以借用國運之力。
也就是說，大雍越強，他就越強。
國運即我運。
那他何必要做獨夫呢？
「表哥，不要以為藐小的，就沒有力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哪怕是在修真界。」
祁業不是很能同意姬神秀的想法，但出於對表弟智商能力段位的尊敬，他選擇了靜觀其變。
然後，他就發現最近幾年一直在摸魚的卓士雲，展現出了讓他瞠目結舌的積極性和執行力。
一天後。
此時姬神秀已經回到了神京城。
無人監督卓士雲，姬神秀也沒有給卓士雲布置什麼任務。
但卓士雲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
不斷調試拍攝的進度和細節。
新呈現幻象栩栩如生，祁母昨天在幻象中還有些僵硬，今天幻象中的祁母已經靈動很多，看上去和真人無異。
甚至連祁母的眼神都充滿了母親特有的寵溺和慈愛，這是昨天的幻象完全沒有展現出來的。
卓士雲自己扮演的祁雲昌，在演繹完和祁母的對手戲後，卓士雲主動問道：「師弟，您覺得剛才這段戲比昨天有進步嗎？」
祁業有一說一：「進步顯著，昨天我仔細看還能分辨出來幻術的痕跡，今天我完全分辨不出來，完全能以假亂真。卓……師兄，你的幻術一夜之間怎麼進步這麼大？」
昨天聽完姬神秀的話後，祁業意識到自己要調整對卓士雲的態度，無需一味的賣蠢，所以語氣正常了很多。
卓士雲解釋道：「我將昨日殿下贈予我的靈石全部拿去山下的商會購買了燃血丹，服下燃血丹後，可以在短時間之內將實力提升一個小境界，代價是貧血。」
祁業動容：「服用燃血丹，會對身體造成隱患，你何必這麼著急？」
卓士雲認真道：「殿下如此待我，我自然不能辜負殿下的信任。放心，幫殿下把『幻影』拍攝完畢後，我自會閉關修養。」
祁業看著鞠躬盡瘁的卓士雲，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大概全都在表弟的意料之中吧。
互惠互利嗎？
祁業陷入沉思。
……
卓士雲服用燃血丹，效果斐然。
昨天他只能成功營造出第一幕場景。
今天，他已經成功營造出第二幕場景，以一己之力替姬導省下了一大波群演。
連續錄製了三次，祁業發現卓士雲的面色變得無比蒼白，被嚇了一跳。
「卓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
卓士雲擺了擺手，只不過語氣有些虛弱：「我可能需要緩一緩，對幻術的造詣也有些新領悟。師弟你先去休息吧，我要打坐調息一下。」
「你真的沒事？」
「真沒事。」
「那就好，你若是有事，一定記得和我說。」
祁業表達完自己的關心，才離開了蓮花峰。
準備去青山宗借錢。
等確定祁業離開後，「幻象」中的祁母忍不住開口了：「士雲，你怎麼把我給叫來了？還演這麼個東西？」
「祁母」，真名孟翠梅，卓士雲的親生母親。
祁業剛才感覺卓士雲營造的幻象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因為本來就是真的。
卓士雲解釋道：「高端的幻術，往往只需要用簡單的施法方式。」
孟翠梅一巴掌就打在了卓士雲頭上。
「你倒是簡單了，你知道請這麼一大堆人幫你演戲要花多少錢嗎？咱家的家底都被你掏空了。」
不止是「祁母」是真人扮演的。
今天卓士雲營造幻象中的所有群演，全都是真實的群演。
因為真實，所以祁業無可挑剔。
卓士雲一縮脖子，認真對孟翠梅道：「殿下重用我，是看重了我的能力，所以我絕不能讓殿下失望，一定要給殿下留一個精明強幹的幻術大師印象。媽，你不懂，出門在外，身份和能力是自己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