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首爾特別市都市鐵道公社的辦公大樓內出來,安如松在遮雨平台下面,將自己的雨傘撐開,又仰頭朝著陰沉的天空看了一眼,這才踩著雨水,
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經過為期兩天的討價還價,他終於同「首爾特別市都市鐵道公社」談妥了有關首都圈電鐵5、6、7以及8號線的GG推送業務。
這裡所謂的GG推送業務,包括了兩個方面,一個是地鐵站以及地鐵內部的燈箱GG,一個是地鐵站以及地鐵內部的視頻GG。
實事求是的說,這年頭,首爾地鐵內的的GG收費並不算貴,一趟地鐵上的全部視頻GG,4周的GG費用為91500韓元,合7500人民幣。
至於地鐵站內的燈箱GG,則是按照不同站點來計算機的,像是鍾路站這種比較繁華,客流量比較大的站,全站的燈箱GG加在一塊,也只是每4
周366萬韓元,合人民幣3萬塊的樣子。
而那些客流量比較小的站,基本上就是4周全站燈箱GG總費用280萬韓元左右的樣子。
但對於安如松來說,他要租用的GG位可不是一個站兩個站,也不是一輛兩輛的地鐵,而是首爾全部的地鐵線路。他需要在一個月內,所有坐地鐵的人,都只能在地鐵線路上看到NGN公司的GG。
這樣算下來的話,他需要投入的資金就非常龐大了。像「首爾特別市都市鐵道公社」,它只管理著首爾地鐵的5、6、7以及8號線,至於1、2、3以及4號線的運營權,則是掌握在「首爾地鐵公社」的手裡。
換句話說,在結束了與「首爾特別市都市鐵道公社」的談判之後,他還得去跟「首爾地鐵公社」繼續談。
回到自己的車上,安如松將雨傘放到后座的下方,正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褲兜里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掏出來瞅瞅屏幕,電話是韓美妍打來的,想到這個人前極具風韻,人後騷浪無下限的女人,安如松的唇角禁不住浮現出一抹淺笑。
按下接聽鍵,打開外放,安如松將手機放到中控台上,發動車子的同時,就聽到手機中傳來韓美妍慵懶嬌媚的聲音:「如松啊,你在哪兒?」
「在討生活啊,還能在哪兒?」安如松打著方向盤,將車子開出車位,
嘴裡卻是用憊懶的腔調說道,「我又不像某些富婆那樣,投機一次股票就徹底的實現了財富自由,可以躺著享受生活了。」
手機中傳來韓美妍嘻嘻的笑聲,她對這件事極為得意,而安如松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這番充滿了酸味的話,是他特意說給對方聽的。
男人嘛,在某些關鍵的時候就得學會舔,只要舔的好,舔的到位,自然就能應有盡有。
「那你現在有空閒嗎?」笑了幾聲,韓美妍嬌聲問道。
「那要看你有什麼事了,」安如松意味深長的說道。
「嗯~~~」」
韓美妍發出一種鼻腔里哼出來的低吟,「我現在在樂天世界,你要不要來?」
安如松舔了舔嘴唇,說道:「好,我馬上到。」
韓美妍在樂天世界大廈買的那套豪宅,已經成為了她與安如松幽會的密巢,只要這女人約了在那個地方會面,安如松就明白她的意思。
「那,我等你,」韓美妍在電話中吃吃笑道。
美人相招,安如松又怎麼會推辭,掛斷電話之後,他開車直奔清潭洞。
就在安如松去往清潭洞樂天世界大廈的同一時間,十幾公里外的江東區遁村1洞,去往蝦嶺的公路上,一輛黑色的現代轎車,正沿著公路自東向西行駛。
車內的后座上,一個面容消瘦,頭髮都快要掉光的老人,正在閉目養神。
老人的年紀其實並不算大,看著六十出頭的樣子,只不過他的健康狀況顯然不太好,臉色非常難看,是一種病態的死屍白。
老人名叫柳泰民,正是大母山集團的創辦人、董事長兼會長。
最近一段時間,大母山集團可謂是屢遭磨難。先是陷入了一場由政治鬥爭引發的國防部行賄弊案,被一方政治勢力逼迫看重新選擇站隊。
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猶豫與仿徨之後,柳泰民好不容易做出決定,背叛7自己原來的陣營,且還將一個兒子送進了監獄。可沒想到的是,局勢卻又陡然逆轉,他之前背叛的一方忽然就占據了優勢,而剛剛投靠的一方,卻又陷入了被動。
這種逆轉,對於那些彼此爭鬥的政治勢力來說,似乎算不上什麼,那些政客們不管怎麼斗,都不至於將彼此置於死地,按照遊戲規則來說,最多失敗的一方宣布退出政壇,亦或是進監獄待上兩年,事情也就結束了,沒有人會真的要他們的命。
但對那些在這類鬥爭中選擇了站隊的歸附者來說,一旦失敗,往往就意味著損失慘重。就像柳泰民,就像如今的大母山集團,他們之前背叛了孔議員,選擇與大檢察廳方面合作,將向金宇棟行賄的屎盆子,扣在了孔議員的身上。
現在,隨著金宇棟的自殺身亡,大檢察廳方面受到了公眾的指責,那些試圖將孔議員、柳議員等大國家黨內中間派力量幹掉的傢伙們,不得已將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雙方轉而進行內部的妥協。
於是,在這場遊戲中,選擇了背叛的大母山集團,以及大母山集團的實際掌控者柳家,就被推到了一個相當尷尬的境地上,
目前,的確還沒有人對大母山集團,對柳泰民等人動手,但可以預見的是,這種平靜只是暫時的,因為孔議員那邊還騰不出手來。可若是再等上一段時間,等到孔議員真的騰出手來的時候,大母山集團必定要承受來自方方面面的打壓。
所謂「一招棋錯,滿盤皆輸」,如今的柳泰民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行駛中的現代轎車突然一個急剎,閉目養神中的柳泰民沒有提防,整個人在慣性的作用下一個前撲,撞在了副駕駛的座椅後面。
幸虧他在前撲的時候,本能的做了一個仰頭的動作,這才沒把臉在椅背上。可即便如此,也還是被嚇了一跳。
在穩住身子之後,柳泰民眉朝前看了一眼,就見現代車的前方,停了一輛綠色的大貨車。
「怎麼回事?」將視線從車前窗收回來,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柳泰民語氣不悅的問道。
「對不起,會長,」司機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側過身子來給柳泰民賠禮道歉,說道,「前面的這輛車..:
司機的話沒有完,原本滿是驚慌的瞳孔卻陡然間放大,一張臉上也爬滿了絕望與恐懼。
柳泰民見司機看著的方向,似乎是在自己的身後,便下意識的扭頭向後看過去。
結果,他什麼都沒看見,只感覺眼前的視線一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身體兩側擠壓而來,幾乎是一瞬間,他的意識便徹底浸入了黑暗。
公路上,兩輛大貨車將一輛黑色的現代轎車夾在中間。後一輛大貨車是在高速行駛中撞上來的,巨大的衝擊力,將現代轎車直接撞得變了形,就像是一個被壓扁的紙箱子。
撞來的大貨車顯然不是無意的,車上的司機在完成了第一次的撞擊之後,竟然將車向後倒了十多米,而後再次加速撞了上去。
如此反覆的三次撞擊之後,現代轎車有一部分擠壓到了前面那輛大貨車的底盤下面,而它的絕大部分,都被擠壓扁了,殷紅的鮮血夾雜著白色的泡沫,從現代轎車早已變形的車體中滲出來,將公路涸濕了一大片。
直到完成第三次撞擊之後,兩輛卡車上的司機才從車內跳出來,然後鑽進一輛輟在最後方的無牌轎車內,揚長而去。
就在這一起明顯帶有故意性質的車禍發生後,清潭洞樂天世界大廈頂層的某個公寓內,上身一件白色運動文胸,下身一條紫色瑜伽褲的韓美妍,面無表情的放下手中那部手機,清冷的目光透過面前的落地窗,俯瞰看高樓下的街道。
在那一條條錯落的街道上,涌動著擁擠的人流,曾幾何時,她韓美妍也是那芸芸眾生里很普通的一人,但她足夠努力,足夠大膽,且願意為了某個目標而付出一切,所以,她現在正在遠離那個普通人的位置,並且她有足夠的自信,認為自己可以離那些普通人越來越遠,直到他們再也看不清自己。
「叮咚!」
清脆悅耳的點鈴聲在玄關處響起,打斷了韓美妍的思緒。
她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隨後轉身走向門口的位置。
玄關入口處有可視門鈴,她看了一眼在屏幕前晃動的人,不是安如松還能是誰?
塗抹了唇彩的兩片嘴唇輕輕一抿,白皙的臉腮間浮現出一絲嫵媚的笑容,隨後,她快步走到門口,將鎖住的房門打開。
房門才開一道縫隙,門外某個猴急的男人便直接擠了進來,他直接將韓美妍推到牆上,一邊在她臉上四處親吻,一邊在她身上胡亂的摸索,就像餓了幾天的人,陡然間看到一桌美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