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啦,這是老天要帶我走啊!
眼看看中巴車徑直朝看自己撞過來,速度還飛快,安如松眼晴瞪得老大,一切的沉穩、風度,都在一刻化作無形,他甚至想到自已若是在這個世界掛掉之後,是不是還能重生到另一個世界中去了。
結果,就在他準備閉眼等死的時候,中巴車卻撞上了道路當中的隔離護欄,只聽「咚」的一聲巨響,隔離護欄被撞的瞬間變形,隨後,變形的護欄欄杆吃不住力,最終斷裂開,一截斷開的護欄直接朝著安如松的車窗拍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安如松猛地轉身抱頭,做出了躲避的動作,同時,雙眼緊緊閉上,等著撞擊的到來。
結果,他等了約莫十幾秒鐘的樣子,儘管耳邊叮聲不絕,但卻沒有任何撞擊的震顫感傳來,他也感覺不到身上有什麼異樣。
小心翼翼的放下胳膊,他扭頭朝車窗外看了一眼,卻赫然發現,那扭曲變形的隔離護欄,竟然就懸停在他車窗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
至於那輛撞過來的中巴車,或許是因為撞到隔離護欄的緣故,它竟然轉了向,與安如松前方那輛藍色奧迪撞到了一塊。
古怪的是,中巴車不知怎麼回事,竟然還跳起來了,前面的兩個輪砸在了奧迪車的車頂上,將那輛看著簇新簇新的奧迪車,砸的塌陷下去,完全變了形。
知道自己僥倖死裡逃生,安如松長出一口氣,只感覺胸口異常的憋悶,
心跳速度飛快,這是剛才給嚇的,他需要一些時間來平復心情。
「嘀.:
車外突然鳴笛聲大作,聽著像是在車子後方。
安如松抬頭朝後視鏡看了一眼,就見後方的車子都在向後退,顯然是在試圖遠離車禍現場。他平復了一下心情,也學著後面車輛的樣子,掛上倒擋,把車子往回倒。
就在車子退後的過程中,安如松就見那輛車頂被壓的變了型的奧迪車上,隱約有人影在晃動,他仔細瞅了瞅,不是錯覺,是有人在掙扎。
他將後退了十多米,剛剛把車子停住,就見奧迪車被擠壓變形的駕駛座車門處,有一隻沾滿血的手伸出來,在那兒無力的揮舞著,顯然是在求救。
安如松扭頭看看四周。
這場突發的車禍很是慘烈,中巴車在路口失控,先後撞了兩輛車,然後衝過路口,撞爛了隔離護欄之後,又碾壓到護欄的鑄鐵底座,因為中巴始終處在高速行駛的狀態下,所以在碾壓到護欄鑄鐵底座之後,有個反彈騰空的過程,最後才砸到了那輛奧迪車的車頂上。
這麼一個過程,自然是吸引到了周圍的行人,於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以事故地點為中心,便聚集了大量的圍觀人群,但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湊上去施救、幫忙。
好傢夥,這社會這麼冷漠的嗎?
安如松坐在車裡觀望了一會兒,終歸沒看到有人往前湊,但是那輛中巴車上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人,掙扎著從破損的窗玻璃中爬了出來,然後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看那樣子,受傷也不輕。
實際上,這樣的事情安如松也不想管,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他看著那個從中巴車上摔下來的中年人,就那麼趴在滿是玻璃碎屑和鐵片、雜物的公路上掙扎,終歸還是有些不忍心。
仔細的看了看那輛中巴車,以及那輛車頂被壓扁的奧迪車,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安如松最終還是解開安全帶,推門下了車。
既然下了車,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他快步朝著中巴車的方向跑過去,先看了看中年人的情況。
中年人傷的不輕,有沒有內傷什麼的,安如松也看不出來,但他卻看到對方右腿的小腿已經扭曲變形了,整條褲腿都已經被鮮血浸透。
擔心對方有個內傷什麼的,他也不敢擅自移動人家,於是便將對方翻了個身,讓他仰面朝天的躺好,然後又將他的衣領解開,以便他能夠更加暢快的呼吸。
緊接著,他又跑到奧迪車的旁邊,隔著車窗朝裡面看了看。
車內只有一個人,就是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而且這人還是個女的。由於安如松是站在後車門的外面,所以也看不清女人的傷勢。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發現駕駛座的車門已經被整個砸的變了型,中巴車的一個車輪還掐在車門框上,別說是這門打不開了,即便是打開,也不可能把人從裡面拖出來。
站在車門邊上,安如松又朝周圍看了一眼,卻見二三十米外,圍觀的人似乎越來越多,很多人都在那兒竊竊私語,甚至還有人朝這邊舉著手機。
這年頭也沒有TIKTOK什麼的,那些舉著手機的傢伙,估計是在拍照,可即便這樣,也沒有人湊上來幫個忙什麼的。
無奈,安如松只能繞到奧迪車的另一邊,從副駕駛破碎的車窗處朝內看了看。
駕駛座上的確是個女人,留著個挺時尚的丸子頭,穿一條淺藍色的短擺連衣裙,被肉絲絲襪包裹著的雙腳上,沒有穿鞋子,倒是在副駕駛座的下面,遺落著一隻同樣淺藍色的高跟鞋。
估計女人是開車的時候,將高跟鞋脫了下來,放在了副駕駛座上,結果現在卻出了車禍。
女人的臉上有血,但又不是很多,倒是左肩和胸前的位置,裙子已經被血給浸透了,最主要的是,她的座椅變形了,但安全帶卻依舊在身上勒著。
原本應該斜跨在胸前的安全帶,這會勒在了她的脖子上,將她染了血的脖頸勒的都凹陷下去了。
女人顯然是呼吸受限了,即便是站在車窗外,安如松都能聽到她抽氣的「嘶哈」聲。另外,她的雙腿也在抽直,是那種痙攣式的抽,很明顯,如果那安全帶再不鬆開的話,估計她得被活活勒死。
安如松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發現除了手機之外,沒有任何能夠割斷那安全帶的東西。
他略一猶豫,便將上半身探到奧迪車的車窗內,打開了副駕駛前面的手套箱。他的想法,是希望能夠從手套箱裡找到類似刀子、剪子之類的東西,
然後就能將勒住那女人的安全帶割斷了。
結果,就在他打開手套箱之後,就發現箱子裡有一個牛皮紙的袋子,此時,這個牛皮紙的袋子已經開了口,顯露出裡面一把黑的手槍,另外,還有幾張照片。
安如松愣了一下,他將目光從牛皮紙的袋子上挪開,轉到被困的女人身上。卻見對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擰過了頭,正斜斜的看著他。
直到這個時候,安如松才看到女人的臉,嗯,那是一張瓜子臉,五官精緻,化了淡妝,可惜的是,因為呼吸不暢的緣故,這張標準的瓜子臉漲的通紅,已經沒有了原本的美感。
安如松收回目光,不動聲色的將那個牛皮紙袋拿出來,重新紮好封口,
正準備重新放回去的時候,他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牛皮紙袋塞進了自己的外套里。
或許是巧合,又或許不是巧合。就在牛皮紙袋的下面,放著一把套著皮套的匕首。
安如松也顧不上多想什麼,他一把將匕首抓出來,褪掉外面的皮套。
等到皮套摘掉,他才發現這玩意不是匕首,而是一把戰術刀,前世的時候,他在網上看到過這樣的東西,同樣的短柄,同樣的雪亮刀身,同樣的簡陋結構,它貌似叫什麼「瘋狗」。
將刀子拿在手裡,安如松將身子從車窗口退出去,然後使勁拽了拽車門。
不太好,車門變形嚴重,他使勁拽了兩下都沒能拽開。最後,他也發了狠,索性直接從窗口爬了進去。
鑽進副駕駛座,安如松用手中的刀子將勒住女人的安全帶割開。刀子異常的鋒利,他幾乎沒有感覺到阻滯,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將安全帶割斷了。
隨著安全帶崩開,女人就像是快要乾死的魚重新落到水裡似的,她伸長纖細的脖頸,頭部後仰,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她胸前的裙子已經被鮮血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這長長的一口呼吸,
使她原本就頗有規模的胸脯猛地膨脹起來,那景象,真是頗為的誘人。
安如松啊,渣男嘛,目光很自然就被女人這個動作給吸引到了。也就在他一走神的工夫,原本拿在手裡的刀子,不知怎麼就到了女人的手裡,幾乎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鋒利的刀尖竟然頂在了他的褲襠下面。
安如松只感覺小腹一涼,下身本能的朝後縮了縮,結果,就聽到女人嘶啞的聲音說道:「別動,我不想傷害你,把我東西還給我!」
安如松咽了口唾沫,說道:「你確定現在就要把它拿回去嗎?」
女人正想說什麼,卻聽到警笛聲隱約傳來。
「明天上午,清潭洞,樂天世界寄存櫃,我給你放到18號儲物櫃裡,」安如松說道,「鑰匙我會寄存在服務台,你取鑰匙的時候,只要說是安又和的朋友就可以了。」
警笛聲過來的很快,女人也知道這時候她拿著那牛皮紙袋很不合適,因為警方會把車拖走,也會把她送進醫院,她根本沒地方藏那東西。
她盯著安如松的眼晴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刀子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