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許夢見過一款紙片人打槍遊戲。
不過那遊戲最後下場並不是太好：短暫紅火一時後，就又迅速涼了下去。
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但許夢認為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
目標用戶與核心玩法的錯位。
他們的宣傳方向和整體畫風，都在歡迎二次元宅宅們來玩。
但遊戲的核心玩法，又高度強調競技性。
最後的結果，就是把宅宅們騙進來，被久經戰陣的射擊遊戲老兵屠殺。
——玩槍戰遊戲厲害的宅宅當然有，但總體占比相當低。
當遊戲的主要目標用戶發現：自己進遊戲後的唯一下場，就是給老薯條們當靶子，一場送出去幾十顆人頭，這遊戲涼下去就不可避免了。
許夢摸著石頭過河，自然可以規避這一點。
《霜雪計劃》有大量PVE玩法，玩家有的是機會和自己喜歡的角色貼貼，宅宅們不用擔心不想對戰的話沒事幹。
而且PVP也會是輕競技模式。
只要不讓玩家被高手打成撒尿牛丸，讓雙方能互相殺起來，讓新手也能感受到樂趣，整個模式就能活下來。
而「活下來」，就是許夢對這個玩法的全部要求。
離開關卡設計部門後，他又分別跑去程序和數值策劃部門，向他們交代這項新任務。
這兩撥人也都振奮不已。
尤其是彭林木，簡直熱血澎湃。
雖然他們的任務是最複雜的——
需要讓角色能在3D建模和2D紙片人之間來回切換，變成紙片人後還要能貼在牆上移動，從高處跳下時要能像風箏一樣緩緩飄落、飛出去很遠。
這三項工作，每一種都需要耗費大量腦細胞，勞心又勞力。
但彭林木胸膛拍得邦邦響，就差立軍令狀了。
顯然，相比於怎麼讓角色胸部和臀部晃起來好看，他更喜歡研究「真正的技術」。
儘管前者遠比後者更能賺錢。
至此，許夢也完成了自己一天的運動量，慢悠悠地溜達回自己辦公室。
回來後，他又刷了刷社交網絡，檢查運營團隊的工作成果。
這半個月裡，他完全沉浸於軟體開發，為《霜雪計劃》保持熱度的工作，自然回到了運營團隊手中。
保持熱度的辦法也很簡單——隔兩三天發布一些物料。
有時候是某個角色的新原畫，有時候是幾張動圖，時不時回答幾個玩家最關心的問題。
多虧了魔芋遊戲一直在給水軍充值，帶著一些不明真相的水軍天天衝鋒，《霜雪計劃》熱度一直保持的不錯。
宋智成雖然行事有些保守，但交給他的任務，他總能四平八穩的完成。
和霹靂霹靂交涉後，當天就獲得了更寬泛的審核條件，之後再發布有點色色的原畫，便再沒被卡過審核。
當然，霹靂霹靂也沒有給很多特權。
視頻的審核標準還是和普通帳號一樣。
但那不是問題，到時候給敏感的地方上水霧就好。
未成年用戶退款、虛擬主播合作商單等工作，也有條不紊地一一完成。
半個月過去，許夢慢慢get到這種「可控」帶來的安心感。
宋智成在他心中的評價，也從「平平無奇」，變成了「值得信賴」。
現在宋智成施展不開，還是二游這個魔幻的圈子給鬧的。
等築夢下款遊戲不做二遊了，把他拉過去，應該就能大展身手。
看完自己的情況，許夢又搜了搜魔芋遊戲。
奇怪的是，他們那款和《霜雪計劃》重製版形成直接競爭的新遊戲，仍舊沒有開啟宣傳。
連一丁點物料都沒有流出。
這半個月除了再次跟四次元遊戲互相陰陽怪氣一場外，什麼動靜都沒有。
「不應該啊……」許夢小聲嘀咕。
哪有人都開始花錢狙擊對手了，卻能半個月都不冒泡宣傳自家產品的？
圖啥啊？
錢多的沒地方花？
「老闆，喝藥了！」
「什麼藥，補劑！」許夢糾正道。
他當初開的藥早吃完了，又去見了一次醫生後，醫生沒再開藥，只補充了補劑，並附贈「規範作息、不要熬夜」之類爛大街的金玉良言。
「哦哦，老闆，喝補劑！」小助理從善如流。
看著許夢老老實實喝下藥，小助理放心不少。
半個月過去，老闆總算不再是一副隨時要猝死的憔悴樣。
心情一放鬆，以前活潑跳脫的本性便迅速恢復：「老闆，要聽八卦嗎？」
「八卦？什麼八卦？」
「據說丁念一個人，已經殺穿了八家業務覆蓋到遊戲行業的獵頭公司！」
「？」小助理這句話有點長，許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思考幾秒後才明白什麼意思：「啊？」
「今天我接到了獵頭公司的電話。」小助理語出驚人。
「我還以為他們是挖我來了，沒想到是問我要丁念的聯繫方式。」
許夢驚住了，現在獵頭公司這麼莽的嗎？
挖人直接打給公司總助？
但小助理給他帶來的驚訝才剛開始：
「我後來在小群里一提，才發現很多人都接到過這種電話。」
「好像是從和音的新原畫公布後，就不停有獵頭公司打聽丁念，但是她人際關係比較簡單，所以獵頭公司經常會打聽到咱們的員工身上。」
「慢慢的，大家就都知道啦。」
「但丁念一直沒有要走的跡象，應該是都拒絕了。」
「次數一多，大家的關注點就變了，開始統計她拒絕了哪幾家，順便還打個賭，賭她能不能拒絕超過10家。」
小助理覺得，既然丁念鐵了心不會走，那這件事就自動劃歸到了「八卦樂子」中。
但許夢卻隱隱感覺到：這件事可能跟自己正想不通的問題隱隱有所關聯。
這麼多獵頭公司集中來挖丁念，搞不好就是魔芋遊戲花了大價錢想挖人！
他們對自家畫師創作的內容不太滿意，所以想挖走築夢的畫師？
這也太不要臉了。
好氣啊！
這家公司怎麼全是陰招？
就不能堂堂正正的決一勝負嗎？
好想用同樣的做法去氣氣對面！但是又不太看得上對面的畫師……
魔芋當前最賺錢的遊戲叫《神鳥》，是一款典型的二次元抽卡遊戲，裡面角色最大的特點，就是都有各色各樣的翅膀。
可愛還是挺可愛的，但是沒有讓許夢產生那種「太牛逼了，一定要挖過來」的想法。
最後也只能在小本本里再記一筆：
[5月16日，被魔芋遊戲挖牆腳！]
將來有機會，一定要狠狠報復回去！
記完之後，本來已經運動量達標，打算在辦公室擺爛到下班的許夢，又麻利地站起身來，前往美術部門安撫手下大將。
對現在的築夢和《霜雪計劃》來說，每一個能產出高質量原畫的畫師都十分重要。
像丁念這樣還兼具領導能力，可以激發團隊潛力的人才，更是不可或缺。
雖然他知道的有點晚了，但這不能怪他。
都是獵頭公司的問題！
「不就是想要丁念的聯繫方式嗎？」
「我也有啊！」
「為什麼不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