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掰著手指計算各部門開發進度時，門外忽然響起震天的歡呼聲。
更遠處還響起片片掌聲。
於是許夢不再多想，滿意地合上空蕩蕩的錢箱。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至於後備資金消耗一空，公司帳面現金再次變得緊張……
只要《霜雪計劃》大更新之後流水變得健康，這方面問題很好解決。
——以全公司如今的工作熱情和產出成果，許夢對這次更新信心十足！
當然，下個月玩家氪金的錢，不會這麼快打到公司帳上。
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要《霜雪計劃》流水暴漲，他就有信心再從銀行里貸出一筆錢來。
或者爆一下中登的金幣，把張揚媽媽給的零花錢倒騰過來應一下急。
只要確定還得起，借錢周轉並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事。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只要《霜雪計劃》能扭轉頹勢，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許夢沒有在這時候跑出去接受員工們的歡呼，而是一直等到外面平靜下來才走出會議室。
即使如此，員工們還是人人側目。
除此之外，許夢還發現了一個意外收穫——
員工們的工作熱情似乎更加高漲了，一個個下班時間越來越晚。
直到有一天，陳萬忠扛著一捲鋪蓋出現在了辦公室。
然後，這種行為像病毒一樣快速傳染開來，就像一場名為「鋪蓋」的季節性流感，轉眼就席捲了程序、動畫、建模三個部門。
看的許夢都有點害怕起來。
他統計了一下自己工作一天的產出，又對比了一下這三個部門的平均值，果斷停下工作，開始當起後勤。
第一件事，先把娛樂室塞滿零食和飲料。
還在辦公軟體發了個徵集，讓員工填寫自己喜歡的零食和飲料種類，由行政迅速採購填充進去。
接著讓陳姐就近找了家餐館，談下來合作。
讓員工們可以自由點餐，再由餐館統一配送。
雖然還是外賣，但有公司派人監督，至少不用擔心碰上不衛生的小作坊，把身體吃出問題來。
最後，他跑去寧州康雅醫院，找自己的醫生諮詢了一下。
確定他現在喝的補劑普通打工人都能喝後，狠狠進了一波貨，給築夢全體員工每人發了一盒。
程序、動畫、建模部門，發3倍的量。
從老闆手裡接過補劑時，員工們人都懵了。
一時搞不清楚老闆是關心他們的身體，還是暗示他們「有補藥可以肝的更狠一些」。
直到有一天，有人發現公司多出了三台AED（自動體外除顫器），分別放置在程序、動畫和建模部門的辦公室。
他們終於明白：老闆這是擔心他們猝死在辦公室。
於是「鋪蓋流感」終於得到有效遏制。
許夢也鬆了口氣。
另一邊，一直讓他擔心的魔芋遊戲大規模挖人事件，始終也沒有發生。
反而是他再次從小助理陳夢玲這裡，聽到了魔芋遊戲的一則奇妙八卦——
魔芋遊戲被龍騰時尚拉黑了。
龍騰時尚，就是之前築夢邀約模特時聯繫的那家經紀公司。
陳夢玲是從藝名叫子琳的那個模特那裡，得到的這個消息。
這件事其實發生在一周前，但子琳是底層小模特，龍騰時尚自然不會特意通知她，子琳還是通過同行朋友閒聊得到的消息，難免有一些滯後性。
但通過這種渠道獲取消息，也有一個優勢——
那就是會得到很多真假難辨的現場細節。
根據小助理陳夢玲向許夢轉述的、由子琳向她轉述的、當時一起工作的模特向她轉述的現場細節——
魔芋遊戲邀請了八位身價更高、身段更好的專業模特。
和那些因為理想、熱情，或者別的什麼原因，剛剛進入模特行業的底層小模特不同，這些都是經過大浪淘沙堅持下來的全職模特。
還談不上多有名，但能力全面，也不怎麼缺工作。
所以，不像底層小模特那樣好欺負。
但魔芋遊戲，仍舊沒有變得專業一點，還是之前對待底層模特那樣。
拍攝的時候一群人圍在邊上指指點點，時不時掏出手機帶著猥瑣的笑容對模特一通拍。
有模特表示了不滿。
但魔芋遊戲的主事者只是應付兩句，並沒有當回事。
再然後，一個暴脾氣模特扔下道具，走出拍攝區，一巴掌扇在一個猥瑣男臉上。
（聽到這裡，許夢驚訝地揚起眉毛。）
猥瑣男不服要扇回來，但其他模特也沖了上來，一人一巴掌把他扇翻在地。
猥瑣男的同事來幫忙，雙方大打出手，好幾個人臉都被抓破相了。
（許夢揚起的眉毛又落了下來，對這個三手消息的信任程度降低了80個百分點。）
最後雙方不歡而散。
再之後，雙方公司幾度交鋒後，龍騰時尚拉黑了魔芋遊戲。
不僅拒絕一切合作，還把情況轉告了同行。
小助理講完了。
許夢點點頭，用一個詞評價：好死。
可惜沒真死。
但很快，許夢又敏銳地意識到，「這好像是個很厲害的武器！」
「要是能在正確的時機用出來，威力無窮！甚至一波把魔芋的新遊戲搞個半死也說不定！」
二游圈，本來就是賣角色。
主打色色的二游，就更是如此。
如果被玩家知道，遊戲設計師這麼對待真人模特，那他們會怎麼對待虛擬角色？
更不要提這些真人模特在一定程度上，還是虛擬角色的參考對象。
這要是讓玩家知道了，不掀起一波超級節奏，那就不是二遊玩家了！
「好好好！」許夢想起了小本本上那一連串魔芋遊戲得罪自己的記錄。
他看向小助理：「夢玲，我有一份非常重要的工作要交給你！」
「老闆你說！」
「我給你批一筆專款，你聯繫一下子琳，儘量通過她找到當時在現場的模特，搞清楚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
「最好能找到影像資料，實在沒有的話就出錢，錄下採訪當事人的視頻。」
「怎麼樣，能不能做到？」
「能！」小助理信心十足。
她已經意識到，老闆這是想給魔芋遊戲下絆子了。
反正那些模特也被魔芋遊戲給得罪了，現在知道有人願意替她們出氣，肯定不會藏著掖著。
只要找到人，這件事一點也不難！
小助理信心滿滿地出發，不到三天就把這事兒給搞定了。
許夢看完她帶回來的採訪視頻和一小段鏡頭有點晃的35秒視頻後，對小助理的辦事能力讚不絕口。
加密儲存到公司伺服器後，他又下載了一份到U盤，把U盤放進抽屜。
看著許夢的動作，小助理有點不明白：「老闆，我們不公布出去嗎？」
許夢搖搖頭：「現在公布沒什麼用，最多網友們罵幾句，對魔芋遊戲不痛不癢。」
「再等等。」
「好吧。」小助理有點可惜。
許夢合上抽屜，將這把暗劍收進匣中，靜靜等待它出鞘那天到來。
……
在這安靜的等待中，5月的最後幾天悄然流逝。
轉眼，就到了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