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427.半月之儀（二）
「原來如此……」薇爾莉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眸光流轉，顧盼生姿：「主人是在用諸神建立的規則制衡諸神，如果有一個能跳出規則的人，或是神，也許是獸，反正是處於規則之外的，這些謀算也就不得不作廢了……所以，與其說是諸神建立的規則限制了諸神本身，倒不如說，是諸神之間的不合限制了他們……如果海神唐三或神王唐三能跟神界的其他神祇搞好關係，就算斗一星系的修羅神站在主人這邊，也很難像現在這樣取得優勢。」
「不，優勢這種東西，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以獲取的東西，也不需要他付出太多的籌碼。」
「或許談不上容易。」
「但再怎麼說也是觸手可及。」
「因為他只需要捨棄一點無關緊要的小節就可以。」
「比如說……我。」
「就像他能毫不猶豫的捨棄唐三這個試驗品一樣。」
「當一個更優秀的繼承者出現時，當他面臨一個解決起來需要付出比保下我的代價更大的麻煩時，恰如其事的……我，自然也會被捨棄。」
葉擎蒼從來就沒相信過修羅神，和兩面三刀相比，他更喜歡用與虎謀皮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因為當時的他不想賭自己一意孤行的針對唐三後，修羅神這個一手操辦了唐三穿越一事的強者，是否會在當值的那天，對他下黑手。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你葉擎蒼表現的那麼優秀。
敢對我選中的棋子下手。
甚至早早做好了應對的方案。
想幹啥？
挑釁我嗎？
還是說，你這個小小的人類用某些手段得知了我的操作，並且，想用這種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威脅我，亦或是想跟我談判？
別傻了，在自身擁有碾壓級別的實力的前提下，誰會好聲好氣的跟一個實力弱小的對手談判？
就像一個不小心踩扁了螞蟻半截身子的人類不會蹲下身，賠償給螞蟻后半生的治療費用一樣。
當弱者身上的閃光點吸引強者時。
弱者最好祈禱，強者能看明白。
因為當強者看不明白的時候，弱者等到的就有可能是被抓起來，被迫進行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包括但不限於解剖靈魂，刪改記憶認知。
那是一種從精神上的抹殺。
把你的一切重新塑造。
而這，還只是葉擎蒼能想到的手段。
有沒有他想不到的，或許柔和，或許更加殘忍，這些問題的答案，都只能暫時填上一個問號。
「居安思危，切勿懈怠。」
葉擎蒼嘆了口氣，把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轉走，旋即，聊起了一個在眼下比較輕鬆的話題：「好了，還是說說我們接下來的對手吧，總是跟神界那邊勾心鬥角，不知道給你們的感覺怎麼樣，反正，我個人感覺，我像是老了幾十歲，變成了一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眼下的勾心鬥角只是為了日後的省心，捨本逐末什麼的，可要不得……我現在算是能理解穆老了，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海神閣不去，放著黃金樹椅不坐，偏要去新生宿舍樓下坐長板凳……合著是為了找那份青春的感覺啊！」
「你說的對，但不全對。」
「準確的說，這和你的覺悟有關。」
「在很早很早以前，我……應該說是龍神，提出了一個……應該說是一套名詞，用來輔佐他創建的邏輯，是有關於覺悟和心境這方面的。」
「見真我。」
「見眾生。」
「見天地。」
「真我知本性，明是非，善惡相合不過一心一體。」
「用光明的手段去做光明的事。」
「用陰暗的手段去做陰暗的事。」
「用光明的手段去做陰暗的事。」
「用陰暗的手段去做光明的事。」
「至誠之餘，正邪難測，遠非君子小人所能定義。」
「眾生見興衰，守痴妄，潮漲潮消不曾動搖本心。」
「亦如……現在？」
「我是為了獸族而戰。」
「可我也是為了你而戰。」
「我還是為了我自己而戰。」
「所以，我不會因為被千夫所指而動搖我的初心心，也不會因為被萬人讚嘆而飄忽的不知所以。」
「我就是我。」
「我想做，所以我就做了。」
「不需要藉口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自然無需在意世人的眼光。」
「天地即渺渺，即方寸，眾生皆此從而至公至正。」
「你有一條命。」
「我也有一條命。」
「你的命在你的眼裡是無價的，我的命在我的眼裡是無價的……所以，我們的本質是平等的。」
銀龍王古月娜存在的時間雖然不長。
因為她是龍神的分裂體。
如果把她還是龍神的那個時期算上。
她倒是活了很久很久。
但有些事就不能那麼算了，作為以個體存在於當前的生命，銀龍王古月娜還是區分了一下，把自己分裂後的時光和龍神的那段時光分成兩段，而後，用略有些惆悵的口吻懷念道：「該說不說，你現在已經處於見天地的階段了，龍神能不能給你指引，我不清楚，反正我肯定給不了你什麼指點，因為我也處於這個階段……所以，我不得不打破你的自謙：不是每個人都能達到以上這三個階段的，在這個世上，有九成九的人無法認清自我，而在剩下的這零點一成可以認清自我的人中，又有九成九的人，無法進入到見眾生的階段，所以，隱士不少，但真正敢挽天傾的大毅力者，億中無一，至於見天地，更不用說了……」
「但也不是沒有，不是嗎？」
葉擎蒼俯視著下方擂台上正在拼殺的兩支隊伍，從薇爾莉特手中接過果汁，一口氣喝了一半。
縷縷白霧伴隨著飽嗝被吐出。
是果汁不假。
但要看榨汁的果子是什麼。
百年朱果也叫果。
跟路邊的蘋果能一樣嗎？
同樣捧著類似的飲料瓶，但瓶中飲料不同的三眼金猊，鬆開一直咬著的吸管，下意識反駁道：「那能一樣嗎，他們都是活了兩百多歲的老妖怪，你才多少歲……連他們的零頭都不到……假以時日，我相信你必定能超越他們！」
即便以葉擎蒼的閱歷，也被這句話夸的茫然無措。
要說這句話是誇他吧，確實。
從語氣到態度，從態度到措辭。
無一不是在誇他。
但是，誇人真的沒有這麼夸的。
因為這件事本身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或誇讚的事。
銀龍王古月娜也尬住了。
不知道該怎麼接這段話。
只能拍拍三眼金猊的腦袋，示意你還是先閉嘴吧。
然後，扯了個其他的話題，把三眼金猊的誇讚定義為童言無忌，輕描淡寫的將此事翻篇：「一不小心，聊的有些遠了……話說回來，對於接下來的這場比賽，你知道對手的身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