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鬧夠了沒有?
灰色封閉大樓外,一隻只怪異駐足不前,默默在暗中窺探。
誠然,它們都知道這棟不知何時出現的大樓很危險,但剛剛那一抹靈性波動深切地喚起了它們內心的貪慾,一如飛蛾渴求輝光,讓它們寧可冒著風險也要嘗試搶奪那名神嗣。
沒錯,它們管殘缺五階幼體為神嗣,因為在它們的觀念中,五階即為神。
原本整個世界只有怪異源頭這麼一位足以稱得上是「神」的存在,而現在卻出現了一名擁有神的部分本質的神嗣,讓它們看到更進一步的機會,這讓它們如何不心動?
潛藏在陰影中的怪異們蠢蠢欲動,它們竊竊私語,和同類交流著各自的情報。
「那棟灰色大樓的主人,非常危險,在他面前,蜈蚣甚至毫無反抗之力。」
「我看到過他,他是從酒店走出的,酒店的崩潰很可能與他有關。「
「毫無疑問,他是個近神者,我們不能單打獨鬥。」
這些強大的怪異們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並推舉了一位較弱的小怪異上前打探情況。
被自願選中的小怪異是一個披覆鴉羽、長著烏鴉頭顱的人型生物,他心中萬般不情願,但在那些大怪異的脅迫下還是走了出來。
我就不該攪這趟渾水。
鴉人萬般後悔,手腳地走到那棟灰色大樓邊上,正想試試它的外壁堅不堅硬。
就在它的手觸碰到灰色外牆的那一刻,令它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整棟灰色大樓開始蠕動,恍若凝膠一般,起起伏伏。
「干,幹什麼了?」鴉人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一條手已經被灰色的物質吞沒,無論如何都拔不出來。
一條條灰色觸手自牆中伸出,纏上了鴉人的身體,將它猛地拉入牆內。
其力量之大、速度之快,令鴉人根本來不及抵抗,只發出一聲慘叫,便被灰牆吞沒。
一陣咀嚼聲過後,大樓復歸平靜,原地只餘一根漆黑鴉羽。
隱藏在暗處,觀看完了剛剛那一整幕的怪異們集體陷入沉默。
半響,一個由多具人體拼接而成的長條怪異發問道:「那棟大樓比我們還邪門,這下可怎麼辦?」
「我們不是裡面那位的對手,還是暫且退避吧。」
這次說話的是個身著紅嫁衣、戴著紅蓋頭的鬼新娘,她的聲音清冷而幽怨,即便是怪異聽了也感到不寒而慄。
她是這裡最強的幾位之一,掌握很大一部分發言權。
一些怪異很是聽她的話,決定就此退去,而另一些則心懷不甘,打算繼續盯著那棟灰色大樓。
「就這麼離開的話,你們真的甘心嗎?」一隻渾身長滿灰色觸鬚、幾乎不成人形的觸手怪舉手發言。
「那傢伙為了保護神嗣,必定不會輕易踏出大樓一步,我們只需一同圍攻大樓,讓他不得不出來迎戰,再伺機潛入其中,便能輕易偷到神嗣。」
他的言語中充斥著鼓動和腐化人心的力量,導致怪異們一時間甚至相信了他的話。
它們群情激憤,勇氣和魯莽充斥著思維,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把神嗣搶到手。
「等一下,你又是什麼鬼?我怎麼不記得有你這一號人?」鬼新娘忽然反應過來,看向那坨觸手怪,語氣中滿是忌憚。
經她這麼一點醒,其餘怪異也紛紛掙脫蠱惑,心中充滿後怕,把觸手怪圍了起來,眼神危險地盯著他。
「噴,真是麻煩......」觸手怪小聲嘀咕一句,那一坨勉強能稱得上是臉的東西露出明顯的不耐。
既然被怪異們識破,那陳行知索性也就不裝了,一把撕開自己的外皮,顯露出真正的身軀。
那是一團灰色的團塊,無數畸形器官遍布其上,每一次膨脹,就有大量扭曲魔物爬出,為這個世界散播瘋狂的福音。
「你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主動成為我的生產資料,這樣還能保留大部分自我意志,二是被我打死,再被我製成生產資料。」
灰色團塊的無數張嘴說出同一句話,魔音重重疊疊,在四周形成回聲。
「相信我,你們不會喜歡第二個選擇的......現在,做出你們的選擇。」
他的無數眼睛死死盯著每一隻怪異,畸形魔物也在虎視,這些內臟外翻、外表兇惡的邪魔對除了陳行知及其子嗣外的一切活物都充斥著惡意,包括對世界也是如此。
在密密麻麻的視線注視下,在場怪異只覺得遍體生寒,空氣在這一刻都似乎凝滯了。
無論是最強的鬼新娘、接肢蟲,還是最弱的背棺鬼等怪異,在這一刻都只有一個想法。
面前這傢伙,是比怪異還要怪異的存在,在他面前,它們就像自己曾經殺過的那些人類一樣屏弱。
在無盡的恐懼和顫慄中,鬼新娘終究是按捺不住,她選擇拼死一搏。
血霧瀰漫,夾雜著森森陰氣,一條條白綾自其中探出,捲起畸形魔物用力一勒,立刻就將它們的骨骼勒斷、血肉撕裂。
與此同時,另一隻強大的怪異也選擇了出手。
那條由大量人體拼接而成的接肢蟲立起身子,無數手臂一同揮出,撕扯著灰色腫脹團塊。
其速度之快,甚至只見手臂的殘影。
然而,無論它怎麼撕扯,都只能對團塊造成些微傷害,這甚至還不如對方恢復的速度快。
「鬧夠了沒有?」
陳行知甩出一條觸手捲起接肢蟲,任由它不斷撕扯,依舊當然不動。
「說實話,你這攻擊讓我想起了一個名為『王室幽魂」的噁心傢伙,讓我很不喜歡。」
又一條觸手甩出,捲起接肢蟲的下半身,接著兩條觸手用力一扯。
瞬間,這條蟲子被扯成兩半,爆出一地漿汁。
接肢蟲最頂端的人臉發出一聲可怖的尖嘯,它活生生把自己的身體扭成三百六十度,啪嘰一聲扭斷。
不顧正在爆漿的傷口,接肢蟲可恥地逃了。
「哼,想逃?」陳行知冷哼一聲,用出他最熟悉的拍蟑螂手法,觸手高高抬起,隨後猛地下砸。
慌不擇路的接肢蟲就這麼被打成了蟲醬,死狀悽慘,令剩餘的怪異看了都不由得心中一寒。
另一邊,鬼新娘的戰鬥也接近尾聲。
那些被她扭斷骨骼血肉的畸形魔物並沒有就此死去,反而還藉此分裂成兩半,活蹦亂跳地咬在白綾上。
鬼新娘隱藏在紅蓋頭下的面容一肅,揮舞著身上延伸而出的白綾,將一隻只魔物甩飛。
它們雖然實力並不如她,但卻數量龐大,且生命力頑強,無論怎麼殺都殺不盡。
「這是你們逼我的!」她用最狠的語氣放出最狠的話,放出全部白綾,轉身果斷逃跑。
她在看到自己的一個隊友撲街後,就不再有任何戰意,一心保全自己。
「小東西,我讓你走了嗎?」
一條粗大的觸手鑽破地面,攔在鬼新娘面前,一把將她捲起,送到陳行知面前。
鬼新娘也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只是隔著紅蓋頭,用怨毒的眼神直視著陳行知。
陳行知拿一條觸鬚撓撓頭,心中突然產生一個想法。
「我很好奇,你紅蓋頭下的臉長什麼樣,不介意我看看吧?」
聽到這話,原本還直勾勾盯著他的鬼新娘慌張起來,掙扎著抗拒。
「你......你這他媽的傢伙,你,你不能......不可以這樣的呀......!不可以呀!」
「,你越是抗拒,我就越想知道呀。」
陳行知的一條觸手已經接近了紅蓋頭,將它的邊緣微微勾起,很快鬼新娘的面容徐徐展露在他和在場眾怪異眼前。
怪異們滿懷好奇地看過去,隨後一下愣住,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嘶。」陳行知也是如此,半響他才回過神來,讚嘆一句:
「哇,好宏偉呀。」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分明是一張陽剛堅毅的臉,散發著無匹的雄性氣息。
如果光看這張臉的話,只會覺得這是個男人中的男人,可惜,頭部以下的身子並不是很符合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