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又見蟲豸

2025-01-04 13:52:07 作者: 斷臂上瓊霄
  第195章 又見蟲豸

  太易子對那道人的記憶很少。

  因為他是正好在天地異變的時候趕往十萬大山,結果無意中撞到那道人在往丹田洞天裡投毒,那道人只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若不是這丹田世界有靈氣。

  太易子估摸著早就已經死了。

  陳黃皮深深的看了一眼太易子。

  他覺得,那戴著金色面具的道人,應當就是最後的那尊仙。

  但舊觀之中亦有陣法。

  三千仙人做陣眼,引蒼天死氣。

  按照邏輯來講,那道人應該還在十萬大山里才對。

  想到這。

  陳黃皮便不繼續在此事上思索。

  等出去以後,再想辦法找到那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最關鍵的是。

  陳黃皮並不知道那道人究竟是誰。

  因為他記事的時候,淨仙觀內除了師父和黃銅油燈以外就沒別人了。

  黃銅油燈的記憶里沒有那人的名字。

  要是知道其名字,倒是可以用勾魂冊查上一查。

  只是得回到觀里才行。

  不然陳黃皮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將這些心思都壓下去。

  陳黃皮抬頭看向祠堂的二樓。

  太易子眼中的二樓階梯左右,都放置著一盞盞青銅油燈。

  幽暗的燈光將階梯照亮。

  而自己眼中,這樓上卻是漆黑一片。

  怎麼都看不到頭。

  「那鬼東西就在裡面。」

  太易子的神色極為嚴肅:「黃皮子,若是要走現在還有機會,若是執意進去,恐怕不殺了那東西咱們就別想出去。」

  陳黃皮道:「這次我走在你前面。」

  「那鬼東西再詭異,我也不怕它。」

  「好!那老夫便在後面與你掠陣。」

  太易子心中有些複雜。

  作為太歲教的長老,作為天地異變之前的古修。

  太易子向來都是護持著教中晚輩。

  如今卻被陳黃皮這後輩護持,卻讓他覺得十分窘迫。

  隨著陳黃皮向著那階梯邁出一步。

  呼地一聲。

  陳黃皮腳下的階梯左右猛地亮起了兩道幽光。

  那是兩盞青銅油燈。

  而在太易子眼中,泥塑邪異模樣的陳黃皮只是走了一步,那兩盞青銅油燈便突然熄滅。

  而且,陳黃皮越是往上走。

  這樣的變化就越快。

  這一幕分外詭譎。

  太易子跟在陳黃皮身後,莫名心中有些不安。

  就好像自己忘記了什麼似得。

  但無論太易子怎麼去想。


  他都想不到究竟是忘了什麼。

  「老夫進這祠堂之後,得了一盞油燈便傳回了陣法之中,而後,便躲在那神像體內,再然後是老夫要斬魔誅邪,接著黃皮子就進來了。」

  太易子仔細的思索自己的記憶,心中暗忖道:「易輕舟那小子老夫都記得,又有什麼是老夫忘記的呢?」

  越是往那二樓的所在處走去。

  太易子心裡的不安就越來越強烈。

  「你可以先回去。」

  陳黃皮低聲道:「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對付的了那個鬼東西。」

  「回去?」

  太易子神色微變:「對,老夫為何沒有回去?」

  自己拿到了那青銅油燈。

  按理說,自己既然能將其傳送回陣法之中。

  自己的右手雖然自小臂處被那神像咬掉。

  但自己又沒死。

  為何自己沒有回去,反而是決定和那鬼東西同歸於盡。

  「黃皮子,老夫的時間好像又被吞噬了。」

  太易子的臉色極為難看。

  「老夫先前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生路給你,自己則和那鬼東西拼命。」

  「可按理說,咱們都有出去的機會才對。」

  「也就是說,老夫在進入祠堂,產生這個念頭之前的這段時間,肯定遇到了某些事,所以老夫才會做出這番決定。」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陳黃皮停下腳步,皺眉道:「先前那陣盤先是亮了綠光,然後便是黃光,緊接著就是紅光。」

  「紅光?什麼紅光?」

  太易子臉色蒼白,鬚髮都在微微的顫抖。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毫不猶豫的對陳黃皮道:「你快走,快走!!」

  「老夫已經出不去了。」

  「不要將時間浪費在老夫這把老骨頭身上。」

  「太易子……」

  「走啊!!走啊!!!」

  太易子勃然大怒,抓著陳黃皮的手就往外推。

  「要走一起走!」

  陳黃皮咬牙道:「我不去找那鬼東西的麻煩了,你與我一起走。」

  說罷,他就在心裡對黃銅油燈道:「黃二,速速打開陣法!」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仿佛有許多人同時開口的聲音,從這祠堂的二樓內的黑暗中傳了出來。

  「你帶不走他。」

  「連你也走不了。」

  那聲音聽在太易子耳中,簡直如同魔音一般。

  蒼老的面孔之上,更是再也看不見半點血色。

  因為那陰翳的聲音。

  正是太易子的。

  或者說,是被吞噬掉時間的太易子的。

  太易子被吞噬過很多次時間。


  甚至於,他自己也斬去了自己的時間,布置成陣法,阻止那鬼東西入夜後來吞噬他。

  但無論如何,太易子每次進入祠堂的時候。

  都會被吞噬掉一部分時間。

  那些時間有長有短。

  每一段時間,都等同於一個太易子。

  這次進入祠堂。

  太易子的時間又被吞噬了一次。

  先前他又產生了心愿已了,斬魔誅邪的念頭。

  說明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已經到了要成為那鬼東西的一部分的程度了。

  「裝神弄鬼!」

  陳黃皮本就不懼那鬼東西。

  眼下對方又藏頭露尾,弄出這般陣仗,更是讓他心中無名火起。

  「洞虛聽令!」

  陳黃皮眼含殺機,一手抓住洞虛神劍,五臟煉神法在體內瘋狂的運轉,腎廟之中的魔樹力量,肝廟之中的精氣,全都灌輸進了劍中。

  「太歲斬魔!」

  一道鋒銳的劍氣,衝著那黑暗之中便斬了過去。

  而且還不止於此。

  「一化二,二化三!」

  陳黃皮手中的洞虛神劍突然飛出,懸浮在其頭頂。

  緊接著,便真的如陳黃皮所說的那樣,一化二,二化三。

  三把洞虛神劍分別位於陳黃皮周身的三個方向。

  「斬魔,誅邪,破煞!」

  這是太歲三絕劍陣。

  而在太易子眼中。

  那泥塑的身影只是大吼一聲。

  頭頂的那隻劫眼便發出了痛苦的哀鳴之聲,然後緩緩閉上,那劫眼閉目的瞬間,虛空之中便裂開了三道縫隙。

  三隻劫眼猛地睜開。

  第一隻眼睛射出鋒銳的森白劍氣。

  那劍氣有著斬去人壽元的力量。

  第二隻眼睛噴出不詳的灰色劍氣。

  那劍氣人看上一眼便心魔叢生。

  第三隻眼睛中的劍氣卻是雷光。

  暴虐的雷光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對於假界的任何存在而言。

  陳黃皮都是邪異。

  他這邪異斬出的劍氣,自然也邪到沒邊。

  「殺!!」

  陳黃皮的聲音冰冷無情。

  他心中沒有任何雜念,有的只有純粹的殺意。

  轟!!!

  那三道劍氣斬入黑暗之中,便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之聲。

  「這劍氣……是天罰。」

  「但三災九難十劫之中,何時有過這三種天罰?」

  「而且這天罰之力為何如此孱弱?」

  太易子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

  之前陳黃皮斬出太歲斬魔的時候還在假界之中。

  因此,太易子並不知道,陳黃皮化作邪異之後斬出的劍氣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今他親眼看到,腦海中便像是炸開了鍋似得。

  要知道,天罰之力並不是所謂的天打雷劈。

  而是三災九難十劫。

  火、水、風三難,外加其餘災劫。

  而陳黃皮展現出的力量,給太易子的感覺就是天罰之力,而且還是不屬於三災九難十劫之中的天罰之力。

  要知道,天罰之力只有天道,也就是蒼天的意志才能催動。

  其次便是以身合道的道主。

  太易子雖然是仙,也是太歲教的長老。

  太歲教更是大乾仙朝的三教九宗之一,但放在那些大能眼中,太易子只是一個仙人罷了,很多事以他的修為還接觸不到。

  最起碼,那閻羅口中說出的,一萬八千年以後道主才會合道黃天的事,太易子就不知道。

  此刻,太易子看著眼前的陳黃皮。

  他頓時想起了一開始,陳黃皮說的那些話。

  我不是你們太歲教的。

  陳皇是我大伯。

  道主是我師父。

  你的法門,我看一眼就會,使一次就是大成。

  「黃皮子,你師父真是那位道主?」

  「這天罰之力,是道主他老人家賜你的?」

  聽著太易子這話。

  陳黃皮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天罰之力是什麼,但我師父的確是道主,你就當做是這樣吧。」

  「對不起太易子,我體內沒有太歲之血,我不是你們太歲教的傳人。」

  「不,你就是太歲教的人!」

  太易子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

  就連體內的法劍都鏗鏗鏘鏘的從腦袋裡硬生生的鑽了出來,發出躁動的劍鳴之聲。

  「真的嗎?」

  陳黃皮遲疑道:「可你不是說,太歲之血是太歲教最核心的傳承,我沒有太歲之血,也算是太歲教的傳人嗎?」

  「不是傳人,是教主。」

  太易子激動的道:「以後你就是太歲教的教主,換誰來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道主當年搶走太歲殺劍。

  這事就已經讓太歲教大賺特賺。

  如今道主的徒兒跟太歲教又扯上了關係,這簡直就是蒼天垂青。

  近乎於道的強者之間都有高下之分。

  更何況是和道主之間的差距。

  那真就不是一個概念上的存在。

  道主的徒兒,那保底也能走到近乎於道那個層次,而且道主可不會整日拋頭露面。

  道主之徒,等同於道主本人。

  太歲教有道主坐鎮。

  再傳承一個紀元都不是什麼大事。

  但這時,太易子突然仿佛感受到了什麼。

  「大膽妖邪!修傷我家教主!」


  太易子毫不猶豫的拔出法劍,以身合劍,擋在了陳黃皮面前。

  這時候。

  陳黃皮才從太易子的視角中看到。

  那祠堂的黑暗之中,一個個衣著或是破爛,或是嶄新的修士,簇擁著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襖子,手提著菜籃子和紅燈籠的小女娃走了出來。

  那些修士里,有陳黃皮看到的村民。

  還有太易子。

  但在陳黃皮自己的視角里。

  他看到的祠堂二樓裡面卻是一個池子。

  那池子的八個方向,分別貼著八張符紙。

  池子之中,有著如同水銀一樣流動的物質,在那物質之中,則有著一隻蟲豸。

  那蟲豸,形似毛毛蟲……

  只是看上一眼。

  陳黃皮渾身的雞皮疙瘩就冒了出來。

  他記得這蟲豸……

  是當年要吞吃自己的那種蟲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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