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法之都與暗之都
辭別女帝，亞修來到帝都某一處，
傳送陣這種戰略級設施，重龍帝國自然是有建造。
交過錢，亞修站上了前往中域的傳送陣。
隨著工作人員將一人造魔核塞入傳送樞紐，亞修腳底下的陣盤頓時浮現銀色的光芒。
剎那間，亞修及其他客人在傳送陣上消失不見。
萬萬里之遙，就在重龍帝國還是陽光明媚的時候，中立城市法之都的天幕卻早已被月亮和星星所點綴。
「嘔一一一眼前景色驟然變化，隨後便是聽取嘔聲一片。
大部分人都捂著嘴，臉色蒼白，少數人面色微微難看，只有寥寥幾人臉色沒什麼變化，而是嫌棄的趕緊走下傳送台。
這是空間驟然劇烈變化帶來的影響，原理類似於暈車，只有極少數空間感好的人不受影響或者憑藉強大身體素質直接鎮壓住這不良反應。
亞修腳步一邁，便已經消失在傳送台上。
法之都，萬國法律源頭，有無數律法騎士或戒律法師從這裡出發，帶著揚名立萬或傳播法治的念頭，前往各國宣傳律法。
擁有這樣的名頭，這裡治安自然是不用多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是這裡的真實寫照。
亞修看見的，的確是這副模樣，但也只是城裡，而城外某些地窟卻是群魔亂舞，虐殺、強暴、賭博、吸毒.．．．．．各種醜惡都可以在這裡看見。
亞修不清楚法之都為什麼要留這些罪惡的地方在周圍，實驗、釋放、控制？
無所謂了。
反正都是要毀滅的。
亞修站在一山丘前，隨後用力一按，一個直接通往地下的通道被他按出。
他前世有句話一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他現在也算達者，兼濟天下做不到，但剷除眼前不平事，卻是能做到的。
亞修一跳，通過通道直入地窟。
而此時這座暗地裡被稱為暗之都的地下城市卻是警鈴大作。
亞修打開通道的同時，也將這座城市的防禦措施打出了個漏洞，這自然引起了暗之都高層們注意。
他們想不通，在這與法之都相安無事快數百年的情況下，是誰敢打破潛規則，侵入這座城市。
但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血海濤濤，瞬間席捲了全城，一個又一個血傀浮現，聽從它們主人的命令無差別殺向周圍的人。
還準備自衛的執法者頓時驚恐，這種強大表現，毫無疑問，是千級極限強者甚至是半神才能表現出來的。
最令他們驚駭的是，那血海中濃郁的血腥氣息，濃郁非常，也不知道死多少人才能匯聚出來。
基層的執法者們立即想要逃走，卻發現通道不知何時被堵住。
中層的執法者們想用空間法術逃跑，卻發現沒有作用，這裡的空間都已經被鎖死。
一個高層飛向穹頂中人影，高聲質問道：「閣下，有話好好說！」
可亞修卻是沒有跟他們談話的心情。
劍光一卷，那一個高層就已經化為碎塊，跌落進血海中。
這讓其他高層心中一寒，現在可以確定，這入侵者絕對是半神級的強者，剛剛過去的高層，挑戰等級高達九百多級。
也只有半神才能將他秒殺。
更讓他們心中發涼的是那強者態度，對方顯然擺明了是要趕盡殺絕。
問題是他們想不通，他們怎麼招惹這一尊強者了，總不能對方是為了執行正義，法之都都沒說什麼呢。
而且真要執行正義，高層們看了一眼愈發濃稠的血海，感覺這位怎麼看都該是被執行的一方。
高層們四處躲藏，等待真正話事者到來。
很快，一兩分鐘的功夫，一道黑白相間的光悍然朝亞修襲去。
亞修看著襲來的黑光，眉頭微挑，因為他在上面察覺到一點熟悉的氣息。
固有技能：【善惡之眼】的善惡制裁。
亞修忽然想起一點信息，【善惡之眼】可是法之都兩大家族之一，杜魯門的招牌血脈技能。
當然是不是血脈技能還得打個問號，畢竟他當初可沒有杜魯門家族的血脈，
還是能照常運用，從這一點看，【善惡之眼】就算不上血脈技能。
看著襲來的黑白之光，亞修不閃不避。
黑百之光沒入亞修體內，然後就沒有了聲息。
亞修感受了一下，肉體沒受到什麼傷害，直接被【永恆劍體】給鎮壓了。
至於靈魂，倒是受了點衝擊，問題不大。
「果然，靈魂是薄弱項，現在倒是可以往法師投資一點了。』
心頭思緒略過，亞修看向襲擊者，一個穿著盔甲的騎士。
透過面具，是一副中年人樣貌。
不認識。
亞修長吸一口氣，血氣匯入口中，也不展開應龍真身，而是直接開啟三頭六臂。
本能沒給他太大危險感，顯然眼前這位只是普通的半神。
沒有廢話，亞修腳步一邁，殺到那半神面前，劍出如山，勢如萬鈞般斬下。
對面騎士也是皺眉，他沒想到亞修受了善惡制裁一擊，居然一點影響都沒有面對六劍疊斬，騎士揮舞大劍迎了上去。
轟！
一道流星墜落，擊中在血海，掀起直達穹頂的血浪。
暗之都高層們頓時身體一僵，因為他們看得清楚，墜落的正是暗之都真正話事人。
逃！
他們腦海內都浮現了這個念頭，連己方半神都打不過，更何況他們這些連半神都不是的。
騎土從血海中站起，微微皺眉，有因為感受到血海正在汲取他的氣血，也有因為亞修那恐怖的力量。
這是哪裡的強人？自己與他有什麼衝突？
來不及多思考，因為亞修已經殺到了他面前。
劍如追星趕月，短短只是一秒鐘的功夫，上千劍已經劈頭蓋臉的向騎士斬去。
騎士想要防禦，但除去瞎貓碰上死耗子一般成功的防禦，其餘劍都被他硬吃了下來。
騎士又驚又恐，驚的是亞修戰鬥技藝之高超，完全碾壓他，恐的是，再這樣下去，他說不定會死。
騎士想要抽身撤退，但亞修卻是不願意放過他。
【十方俱滅】！
毀滅性的能量釋放，直接摧毀了「脆弱」的空間，七階金屬都可一切而斷的空間裂縫，在這短短瞬間，就出現了數百條。
它們吞噬著釋放的能量，放逐到虛無，這樣也不至於整個地下地窟被摧毀。
亞修六劍插在那個騎士體內，想使用迷火煙，卻發現對他不起作用。
對面的騎士也似乎察覺到亞修想要幹什麼，眼裡露出驚怒的神情：「丹恩！
因為同為半神而擁有【善惡之眼】的，只有他和丹恩兩個。
「你認錯人了。」
話落，亞修直接割下他的頭顱。
騎士就算只剩下頭，但憑藉神火帶來的不死性還是怒吼道：「那你是誰，丹恩，這裡只有你和我擁有善惡之眼！」
「善惡之眼又不是你們獨家的。」亞修心思一動，第二軀從體內走出，雙手插入這位騎士的大腦，施展搜魂法術。
不過進入半神後，就算是戰土，靈魂也是極端強大，第二軀搜魂法術傳來的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
但亞修已經找到他想要的了，這座暗之都是作為人發泄負面情緒場所的地方。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地方誕生，就來源法之都的派系分別。
現在法之都有兩大派系，一個是黑鷹派，另一個是白鴿派。
黑鷹派主張法不容情，白鴿派主張情在法上。
區分兩派最根本的區別，可以用一個問題來體現。
問題：一處滾石落下，能砸死路徑上的所有人，你有機會抉擇它滾落的方向，右邊是有一個行人在走路的道路，左邊是禁區，卻有一群人冒險，你選擇哪一方？
選右邊，即為白鴿派，因為死一條人命比死數條人命好。
選左邊，即為黑鷹派，因為禁區的人死了活該，明知道禁止進入卻還進入，
視法度如無物。
暗之都的誕生就來源於白鴿派的縱容，因為他們認為把黑暗局限在一處，更好控制。
這讓亞修更看清了兩派的區別，白鴿，主張法度為強者服務；黑鷹，主張強者該為法度服務。
收回第二軀，亞修看著眼神呆滯還沒有從搜魂後遺症緩過來的騎士，直接隨手一丟，讓他沉入到血海中深處。
殺戮還在繼續，這裡的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該死。
這讓趕來的人不禁皺眉：「閣下，你這樣似乎有些太過分了吧。」
亞修向說話的人看去，認出對方是誰，正是剛才騎士錯認的丹恩。
「是嗎？」亞修六劍揚起，「你要來殺一場？」
丹恩眉頭皺的更深：「這些人有些只是過來娛樂的，沒必要殺。」
「你覺得沒必要，我覺得很有必要。」亞修不為所動，「毒蟲、賭狗、渣，向來該殺，你想去救，就去救你，看我攔不攔你。」
丹恩沒有猶豫，開啟自身技能，向下衝去。
亞修就站在穹頂冷漠看著，猶如俯覽世間的天神。
丹恩貼近地面，發現那些血傀也不是真正屠戮，還是有些人活下來的。
但相比死去的人數，五十不足一。
一個衣服華美的中年男人倉皇逃竄，忽然之間他看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不可置信大喊道：「丹恩大人！」
丹恩看去，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卡雷爾？』
他記得這位，好像是給他府邸提供食材的商人。
卡雷爾頓時大喜：「是我！」
隨後他似乎聽到什麼動靜，臉色立即驚恐起來：「救救我！救救我！丹恩大人！」
丹恩向他身後看起，是一個魚人模樣的血傀迅速朝他奔來。
丹恩目光一掃，那血傀頓時潰散。
卡雷爾見到剛剛追他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血傀這麼輕易被擊散，忍不住誇讚道：「不愧是丹恩大人，僅僅只是憑一個眼神就（噗！一根血色魚矛洞穿了卡雷爾的心臟）......咳！」
卡雷爾話還沒說完就倒在血泊中，然後緩緩下沉。
其速度之快，連丹恩都沒反應過來。
看著重新凝聚出來的魚人，丹恩面色陰沉。
他仰頭朝亞修發出怒喝：「你過分了。」
回答他的，只有亞修那冷漠近雕塑的臉龐，一言不發。
丹恩沖天而起，他看出來了，他想要救人，勢必先要將血海打散。
但動用大範圍技能根本不可能，因為那會誤殺其他無辜的人。
所以他必須先把亞修給鎮壓住。
看著衝過來的丹恩，亞修動了。
三劍交疊，然後拍下。
【五嶽鎮地】
「自己給我去看！」
砰！
丹恩直接被拍飛，如流星般墜落到血海某一處。
啪！
這一次，卻是沒有打剛才那位半神聲勢浩大。
就像普通人砸入泳池一樣，濺起一兩米高的血色浪花。
丹恩從血海中站起，這血海看著還真是頗為古怪，明明能如踩實地一般踩上去，確真如海水一般翻湧、淹沒物體。
血與空間嗎？
丹恩猜測，正欲飛起來再找亞修麻煩，他卻忽然注意到旁邊有人。
扭頭看去，旁邊殘破屋子角落，三個看著年歲只有十一二歲的女童正驚恐看著他。
丹恩掃了一眼她們，然後目光微微在她們身上停留，聯繫亞修之前那一句話，他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嘆了一口氣，隨後緩緩飛上天空道：「卡雷特是一個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不是由你定義，而是由我。」亞修冷漠道，「還有褻玩女童，這也算好人，你善惡之眼被禿鷲給啄了？執政大法官丹恩·杜魯門！」
「你情我願的事，有什麼錯嗎？」丹恩皺眉。
看著不解的丹恩，亞修忽然明白了什麼，他想到當初在【善惡之眼】上看到的注釋一一善惡標準以宿主是非觀判斷。
他也忽然明白丹恩這個鷹派為什麼還能容許暗之都存在。
因為在他眼中，這座地下之城，滿城黑色，但在丹恩這些思維還停留在封建思維的人眼中，這座城市是灰色，不黑也不白。
亞修莫名想到一個前世的梗一一激進派的認為更激進一點，保守派的認為激進派太保守了。
無聲的笑了笑，亞修舉起了六劍：「算了，跟你們這些舊時代的人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要戰便戰，不戰滾一邊去！」
現在他看卡恩身上那兩層半的黑色怎麼看都覺得刺眼。
「不能商量？」丹恩眯眼，一把釘頭錘出現在手中，隨之還有一身板甲。
「不好意思，我是白鴿派。」亞修笑了笑，卻沒有任何溫度。
只不過不是和平的白鴿，而是核平的白鴿。
白鴿派？丹恩頓時噎住，這裡就是你們白鴿派最大的收入之一，你現在屠了這裡，你跟我說你是白鴿？
多說無異，再這樣下去死得人會更多，丹恩想到此處，立即揮舞著釘頭錘向亞修殺去。
亞修這次卻是完全在打防守，因為他要拖時間。
丹恩可比剛才那騎士強多了，算排名的話，應該在六七十左右，只比他全力發揮低一個檔次。
所以亞修才不想費勁打贏他，又沒多少收益，拖時間，夠他把這滿城惡人宰了就行。
丹恩似乎瞧出了亞修的想法，攻勢愈發猛烈，
但在未來視面前，這只是無用功。
打贏他費勁，當拖一斷時間卻是相當輕鬆。
丹恩眼見人越來越少，忍不住道：「閣下，你再這樣殺下去，會被我們全大陸通緝的！」
「呵，你唬我呢。」亞修一劍指向下面，「你們敢把這暴露出去，你們法之都還想不想存在了！」
有些事，不上檯面三兩輕，一上檯面千斤都打不住。
就像暗之都，誰都知道這是法之都默許存在的，但誰也不能說這是法之都默許存在的，否則他們這個「法」字就得去掉。
這是黑鷹派和白鴿派都無法承受的。
也是這一順嘴，讓亞修反應過來，把柄在他手中，他還費力抗什麼。
剛剛心態有些失衡，讓他忘記這一茬。
「停，你給我哪裡來，給我滾回哪裡去。」亞修指劍威脅道，「你再來，我就把這暴露出去，證據我都有。」
這讓丹恩心一沉，最擔心的還是來了，他之所以馳援，不就是怕這個嗎，否則他何必在乎白鴿派的利益。
「你覺得你現在你能走掉？」一陰沉的滄桑聲音響起，一個穿著白袍的老人出現。
澤迪·加文，白鴿派主導者，半神，跟丹恩半斤八兩。
亞修立即找出有關老人的信息，隨後冷笑道：「你可以試試，是你手快，還是我保命手段多。」
「加上老朽呢？」又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聽著倒是和藹。
亞修左邊腦袋就看見一個穿著麻衣，提著一根拐杖的老人出現。
羅德里克·亞特斯，律法編織者，獨立於兩大派系的第三方勢力，實力極其強勁，以排名算，當世前二十，逼近前十。
這位在法之都更多是當一個旁觀者，但亞修剛才的話，顯然讓他無法作勢不管，畢竟法之都是他一手建立的。
「加上您老人家，的確是有點麻煩了。」亞修散去三頭六臂，整了整衣袖，
預定目標達到了，「不過逃走還是不麻煩的。」
「所以諸位，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