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交換佛龕
商券會所軍調處。
鄧銘將軍坐在石桌邊,泡了一壺好茶。
一會兒,左藍快步從房間走了出來,笑著打招呼:「主任。」
「大半夜才從北平趕回來,怎麼不多睡會?」鄧銘親和一笑,給她倒上了茶水。
「主任,我睡不著。
「一想到潛伏在延安的特務挖出來了,有了營救江愛玫和黃忠同志的本錢,
我心裡就興奮。
「他—·至少沒白忙活。」
一提到余則成,左藍俏臉緋紅。
「是啊。
「愛人即同志,道相通,且可謀,世上沒有比這更完美的愛情了。」
鄧銘溫和點頭一笑,說起了正題「關於營救江愛玫同志的計劃,我已經向總部發了電文。
「總部批准了。」
「太好了。」左藍大喜,旋即又浮起一抹憂色:
「主任,後邊停著的卡車是監聽車,德國新進口的,能監聽到咱們的電文。
「而且平津兩地的交通站、地委多次被清剿。
「發電會不會泄露?」
鄧銘笑了笑,沒回答。
有些機密,不是左藍能接觸的。
余則成的身份很敏感。
他沒有正統接受過組織信仰的薰陶,
當初加入組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左藍。
如今環境、形勢、以及余則成地位都發生了變化。
左藍跟余則成打交道,本身就有很大的風險。
就像吳敬中會懷疑余則成一樣,對清查內鬼更專業、嚴謹的組織,自然對左藍是有一定防備的。
與信任無關,這是組織從血雨腥風中得出的有效經驗和手段。
平津的情況,伍先生和克公早已猜到。
他們的策略是借力打力,藉此故意迷惑敵人。
平津交通站、地委是一套密碼本。
如鄧銘這種要員和總部有另一套聯絡暗碼。
每次都是明著發一份,暗著發一份。
往往在關鍵時候會有奇效。
「主任。
「余現在處境很艱難,馬奎一直死盯著他不放。
「我和他商量過,也許可以借著這個計劃除掉馬奎。
「不過這或許需要您的配合才行。」
左藍知道組織有紀律,轉移到另一件事上。
「說來聽聽。」鄧銘道。
左藍把計劃詳細的跟鄧銘說了一番。
鄧銘凝眉沉思了片刻,起身背著手步道:
「保護同志,歷來是我黨放在首位的事情。
「津海是老蔣在北方的生命補給線。
「這邊的情報至關重要。
「上次余關於戴笠來津的秘密使命,對於咱們東北四平方向的部隊起了很大的作用。
「克公現在很重視他啊。
「只是你的計劃風險很大,尤其對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鄧銘對這位愛將還是很關心的。
「我確定!
「他眼下已經得到了吳敬中的信任。
「保護他,本身就是任務。
「任務嘛,哪有怕困難,怕危險而退縮的。」
左藍目光無比堅定。
「好。
「同意批准。
「你去執行吧。」鄧銘見她心意已定,點頭朗聲道。
「是,主任。」
左藍顧不上疲憊,叫上司機小劉直奔津海站。
津海站。
吳敬中坐在辦公室聽廣播。
見洪智有走了進來,他趕緊關掉起身招手:
「來,來。
「智有,有眉目了嗎?」
「老師,有單大活,不過不太好接。」洪智有道。
「你說說,我倒要看看津海有啥事是我搞不定的。」
從京陵回來後,沒了戴老闆的鉗制,老吳現在是自信爆棚。
「老師,溥傑您知道吧。」洪智有道。
「知道,溥儀的弟弟,偽滿洲的走狗。
「當年老子還派人刺殺過他,可惜連打幾槍沒中,算他命大了。
「這位王爺不是被蘇聯人抓了嗎?
「你不會想我跑蘇聯去要人吧,那不行,蘇聯人認死理比美佬還難打交道。
「別說我,就是我那老同學出面都未必好使。」
吳敬中一聽皺眉擺擺手道。
「老師,我知道。
「我跟康太太說了,從蘇聯人手裡救溥傑就是給座金山也不行。
「溥傑的副官表示,救不了他家主子,要能救下溥傑的鬼子太太和兩個孩子也成。
「這仁人目前還在瀋陽關押著。
「您看能不能找那邊的人疏通一下。
「畢竟日占時,您可是軍統東北區長兼北滿站長。
「文強站長說起來,還得叫您一聲前輩呢。」
洪智有笑諫道。
「他說了不管事,東北王現在是熊式輝,負責接收東北跟蘇聯人談判的都是他。
「熊長官曆來和戴笠水火不容。
「對於我們軍統很排斥。
「找他要人怕是難啊。」
吳敬中搖頭輕嘆。
「老師,熊長官為啥對軍統不滿。
「歸根到底,是因為建豐。
「你想啊,他從37年迎回建豐,之後再到贛西,委座不方便做的事,他全替建豐做了。
「可以說是真正的從龍之臣,鐵桿太子黨。
「您呢?
「是建豐最信任的老同學之一。
「如今戴老闆西去,您又是建豐委任的津海反貪重臣,鎮軍擎天柱,熊長官能分不清彼此嗎?」
洪智有笑道。
「你說的這些我豈不懂。
「面子我可以豁出去,關鍵得看它值不值啊。」
吳敬中拍了拍手背,吊眉笑道。
「老師。
「溥傑在北平有套小宅子,藏在小胡同里,很不起眼。
「據方敏說,裡邊藏的全是皇宮帶出來的寶貝。
「你想想,那可是溥儀的弟弟,載豐的親兒子。
「他們家能少得了好東西麼?
「老師要能盤下來,指不定就可以在津海開博物館了。」
洪智有繪聲繪色的說道。
吳敬中眼皮猛地一開,眼珠子閃閃發亮起來,
他坐不住了。
起身來回步,開始找理由說服自己:
「智有,你說的在理啊。
「滿清皇室吸的都是咱們祖上的血啊。
「這些八旗子弟,抽菸賣國,糟蹋民脂民膏,多少寶貝不是被他們帶到土裡去,就是被洋鬼子們搶去了。
「依我看,這批寶貝你不起出來。
「指不定得落蘇聯人兜里去了。
「不行,不行。
「國寶外流,你我就是黨國,是民族的罪人,那是要遭報應的。」
說著,他眼神一肅指著洪智有:
「智有,咱們不能做這個罪人,必須盤下來!
「對人民、對民族的未來有個交代。」
好嘛,都上升到民族了。
洪智有感動的連連點頭:「老師說的對。
「這已經不是您個人得失,而是事關民族尊嚴的大事。
「您也不想看到,日後蕊蕊的孩子想看個寶物,還得跑大英博物館,跑莫斯科去吧。
說到這,他頗有幾分痛心疾首的苦勸:
「老師,您該出手了!」
「出手!
「必須出手!」
吳敬中傲然抬起了下巴。
「熊式輝是軍人,雖然精通人情世故,但明面上必須得給他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要不然一旦有人過問,他跟我都沒法交代。」
頓了頓,他看向洪智有。
「老師,理由有現成的。
「五大道那邊的好地段里,有不少從偽滿洲國逃回來的滿清遺老遺少,挑一個出來,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鬼子有勾連。
「隨便抓一個,就說缺乏罪證。
「溥傑在偽滿洲國擔任過要職,就說需要他過來津海指正。
「蘇聯肯定不放人。
「您就說讓薄傑的夫人和孩子過來作證也行。
「她夫人之前做過他一段時間的秘書。
「如此,熊長官那就說的過去了。
「至於人來津海後,你到時候再找個理由放了就行。
「她不是川島芳子,又帶著兩娃沒人會在意的。」
洪智有體貼入微的陳述道。
「嗯,這理由倒是不錯。」
吳敬中看著他,嘴角掛著淡淡的欣賞味道。
他愈發覺的這孩子就是自己年輕時候的翻版,
當初,他給鄭介民當差,也是這般細緻。
老鄭只負責賣臉、上手段。
里子的事,他提前安排的妥妥噹噹,兩人在情報所那段合作,這次去京陵老鄭仍是懷念不已啊。
「人挑好了嗎?」吳敬中問。
「挑好了,叫張翠庭。
「此人自稱是愛新覺羅,正黃旗一脈,平素奢華浮誇。
「據說經常在家穿龍袍,光伺候的丫鬟就得十幾個。
「以前委座攻打閻錫山,招攬東北軍時,為了籠絡人心,對張翠庭為首的遺老較為善待。
「再加上此人書法、口才極為了得,在津海也算是小有名氣吧。
「跟張廷、杜建時,還有一些文藝界人私交不錯。」
洪智有道。
吳敬中一聽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挑了個硬骨頭啊。」
「老師,必須得挑硬骨頭。
「如今物價一天一漲,孔祥熙的長江、揚子公司,還有那些豪門大族都在瘋狂的吸黨國和老百姓的血。
「建豐想搞的不僅是市政軍上層,商界同樣如此。
「您不疼不癢的搞個小嘍囉,到時候不是寒了他的心?
「畢竟他一門心思指望您打響津門第一炮呢。」
洪智有笑盈盈的說話,一邊給吳敬中削水果。
吳敬中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眉頭輕抬示意他繼續。
「這個張翠庭,往上就夠著張廷鱷,頂天因為書法和彥及先生有些唱和。
「又是跟三民主義唱反調的『鞭子』遺老。
「死不足惜的一群人!
「動他正合適。
「而且我調查過了,他跟龍洋公司在津海分部的囊理趙春城是舅甥關係。
「老師,您跟季太太也是賣酒的。
「如今粵州那邊的酒廠,蕊蕊找了專門的人打理,人家掙分紅是要績效的。
「往津海這邊拉酒都用火車皮拉。
「有龍洋公司卡著,咱們的酒想往上走就會有瓶頸。
「關鍵這家公司總部在上滬,壟斷軍政上流。
「建豐屆時必定會對龍洋公司下手。
「老師這邊在津海開刀,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嗎?
「而龍洋公司,他們只會認為你受了建豐密令,即便是有怨言,也不敢發作「這是一石三鳥的好事啊。」
洪智有一點點的分析道。
吳敬中頗覺有些冒險,但一想到滿屋子的寶貝,遂一咬牙道:
「好,那就照你說的辦。
「先去把張翠庭的老底翻一遍,搞到紮實證據直接抓人。
「然後再把龍洋分公司端了,把仁記重新扶上去。」
「好的,老師。」洪智有欣然領命。
「對了,這是則成提上來反貪的名單。
「你過一眼。」
吳敬中指了指茶几上的名單。
「挺好的,眼下民生太苦,老師出馬查一查這幫人,也算為生民立命了。」洪智有道。
「這個吳泰勛,是你的心思吧。」吳敬中笑了笑,問道。
「什麼都瞞不過老師。
「吳家主僕屢屢辱我,要說不想報復是假的。
「再者,戴老闆死了。
「建豐、鄭介民得拿他的親信開刀,吳泰勛是戴笠的把兄弟,拿他開刀甚合上意。
「還有,吳王爺有錢。
「他在麵粉廠還有股份,正好借這事拿他為民除害。
「到時候咱們再上點手段,他不得乖乖全吐出來。」
洪智有笑道。
「嗯,像這種與人民為敵的壞蛋,必須予以嚴懲。
「那就批了?」
吳敬中眉頭一揚,笑問洪智有。
「多謝老師。」洪智有連忙喜笑顏開的遞上鋼筆。
「有句話叫打——.姑爺也得看老丈人,是該給這些傢伙上上顏色了。
「打電話!」
吳敬中籤完字,輕鬆的一甩手走到電話機旁,撥通了東北行轅的號碼:
「喂,熊長官,我是敬中啊。
「人參啊,不用了,不用了。
「您貴人事多,就不勞惦記了。
「好的,那謝謝老哥了。
「是這樣的,有件事想請您批准—
吳敬中笑盈盈的把要人的事說了。
「是,是。
「就是個鬼子女人,帶倆孩子,留在東北關著也是浪費糧食。
「薄儀和那幫遺老不是在鬧嗎?
「那就讓他這弟媳婦來津海,讓她立立功,孤兒寡母的,我找個理由給她放了。
「好,好。
「明白,熊長官您放心。
「好,再見!」
掛斷電話,吳敬中會心笑道:
「讓你猜對了,戴笠一死,熊式輝對我態度還不錯。
「還說要送點長白山人參給我。
「人我已經要到了,過兩天你去津海站接上。
「注意要隱蔽。
「另外,接完後,直接去北平驗驗那座宅子裡的東西。
「要合適,直接拉回來,讓林朝奉去驗貨,等拿下張翠庭就把人放了。
「要不合適,這倆女人回頭打包再送給熊式輝。
「省的欠他人情。」
吳敬中著重叮囑。
「老師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洪智有點頭道。
正說著,余則成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老師,智有正聊著呢。」
「剛要跟你說,這個提案我批了。」吳敬中笑道。
「就這個王德、寇正國,先拿他們開刀,抓回來審。
「你那邊的事等人到了再辦,一樁樁來。」
吳敬中又對洪智有道。
「嗯,一切聽老師安排。」洪智有點頭。
正說著,就見肖國華快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洪、餘二人。
「這沒有外人,直說吧。」吳敬中道。
「紅票的軍調女代表左藍想見您。」肖國華道。
「誰?」吳敬中很是異。
「左藍,她說有要事跟您匯報商榨。」肖國華道。
「商榨?
「我跟他們不共戴天,有啥好商榨的。
「打發走了。」
吳敬中冷斥道。
「她說有什麼吃齋念佛的事——.」肖國華一頭霧水。
吳敬中臉色微微一變。
洪智有則和余則成面面相,一副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來者是客。
「則成啊,你過去跟她不是好過嗎?
「人都上門來找了,去見見吧。
「到會議室來。」
吳敬中看了余則成一眼,吩咐道。
余則成快步到了門口。
「左代表,會議室請。」
見了左藍,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余則成引著往裡邊走去。
到了站長室。
吳敬中高坐上首。
「站長,我,我先出去了。」余則成道。
「不用,一塊聽聽吧。」吳敬中肅然道。
「吳站長,您好。」左藍上前道。
「左女士,請坐。
「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吳敬中道「我們談談佛龕吧。」左藍坐下,淡然笑道。
「佛龕?
「吃齋念佛的事,本人不懂。」吳敬中冷笑。
「那就聊聊馮劍。
「馮劍原名李涯,青浦特訓班一期學員,師從您和余樂醒,曾參加過金山衛戰鬥。
「後由津海秘密派往延城,在邊區二保小任教。
「這我想吳站長您總該知道吧。」
左藍笑道。
「李涯啊。」吳敬中恍然。
旋即臉色一沉:「你們想怎樣?」
「我們想用李涯交換江愛玫和黃忠同志,具體細節鄧銘主任想約您在東海茶莊面談。」左藍道。
「東海茶莊?」吳敬中雙眼一眯,殺機凜冽。
「是的。
「佛是您和軍統局重要密派人員。
「您也不想鬧的滿城皆知吧。」
左藍絲毫不為所攝,依舊笑容恬靜。
「東海茶莊的茶不錯。
「既然鄧主任賞臉,也罷,那就一塊品品。
「什麼時候?」
吳敬中冷笑答應。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左藍道。
「那我就不打攪吳站長了。
「告辭。」
左藍起身欠身行禮,出門而去。
吳敬中一個眼神,余則成趕緊跟了出去。
「智有,你去把陸處長叫來。」吳敬中吩咐。
「老師,這事讓陸處長知道合適嗎?」洪智有問道。
「合適。
「已經穿了,瞞是瞞不住的。
「讓他知道,日後鄭介民上來,那就是一家人,省的讓他寒了心。
「而且他和西安的侯站長過去共過事。
「萬一要進行人員交換,他跟那邊打交道比你和則成更方便些。」
吳敬中老成吩咐。
「明白。
「我這就去。」
洪智有快步來到情報處。
陸橋山正和盛鄉談事。
見了洪智有,他擺手吩咐道:「盛鄉,你先去忙吧。」
「好的,陸處長。」
盛鄉又沖洪智有微笑點頭,退了出去。
「智有,有事嗎?」陸橋山合上文件笑問。
「站長找你有要事商量。
「山哥,站長現在很器重你啊。
「等鄭局長一上任,我看副站長的位置是你囊中之物了。」
洪智有跟他邊走邊低語。
「再說,再說。」陸橋山燦笑。
到了站長室,吳敬中把佛龕的事說了。
「哎呀!」
陸橋山氣的直合拳拍手心。
「站長,眼下在延城安個釘子比摘天上的星星還難,可惜了啊,怎麼就暴露了呢?」他皺眉問道。
「我也很納悶啊。
「搞情報、監督你是本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吳敬中嘆了口氣道。
「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人揪出來。」陸橋山眼神森冷道。
「我現在得去談交換的事。
「早點談成,佛龕還能少吃點苦頭啊。』
吳敬中嘆了一聲,背著手走了出去。
行動隊辦公室。
馬奎站在窗戶邊,目送左藍和站長的車一前一後離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奇怪了。
「這個紅票女代表怎麼來站里了?』
他迅速沖外邊喊道:「去二科把孫興叫來。」
很快,孫興走了進來:「馬隊長,您找我。」
「你去跟著站長的車。
「記住,不要開站里的車,去貓耳朵胡同。
「那地方停了一輛車。
「這是鑰匙。」
馬奎拿了一串車鑰匙,遞給了孫興。
孫興拿了鑰匙,一出站就給洪智有打了電話:
「洪秘書,馬奎讓我去跟蹤監視站長。
「你說我去還是不去啊?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孫興去了貓耳朵胡同,開車沿途追了過去。
回到站里。
孫興第一時間匯報:
「馬隊長,有消息了。
「站長去東海茶園跟軍調鄧銘主任喝茶了。」
「確定嗎?」馬奎皺眉問道。
「確定。
「我親眼看見他們一前一後從茶園出來的。」孫興道。
「我知道了。
「你先出去!」
馬奎揮手道。
然後,拉開抽屜從裡邊抽出一份文件。
那是李平曾經關於吳敬中的調查。
吳敬中跟穆連城來往甚密而穆連城與鄧銘是大學同學。
商圈會所名單泄露一事,極有可能是吳敬中所為。
更詭異的是,自己明明已經把秋季、黃忠的交通站毀掉了。
戴老闆剛開完會的絕密情報。
第二天便讓人透露出去了。
恰好,吳敬中正是參會者之一。
極大可能,也是老賊泄露了情報,
可惜李平自從跟蹤吳敬中後就失蹤了,痛失一大援手和知己啊!
「孫興,你想法打探清楚了,吳敬中和鄧銘談的什麼內容。
「你不是跟盛鄉熟嗎?
「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裡套出什麼口風。」
回過神來,馬奎吩咐道。
「好的,馬隊長。」孫興欣然領命。
兩日後。
吳敬中和鄧銘終於定下來交換人員的初步計劃。
只待呈報上邊等待批准了。
「馬隊長,有消息了。」孫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快說。」馬奎大喜問道。
「盛鄉從陸橋山那探了點口風,說是總部安插在延城的一個重要內線,被人曝光抓住了。
「據說是從津海密派過去的。
「太可惜,在延城潛伏了這麼久,還是被爆了。」
孫興嘆息了一聲道。
「從津海密派的。
「哼!
「任何事情過了津海站,那就沒有秘密可言。
「這個站從上到下,里里外外早就爛透了,成了某些人搜刮斂財的工具。
「別說是一個密派。
「我甚至懷疑戴老闆的事,也跟某些人有關。」
馬奎冷笑說道。
「馬隊長,可不敢亂說。」孫興忙小聲道。
「怕什麼?
馬奎冷眼看著他道:「就允許他們說我是峨眉峰,我還不能說他們幾句了?
「是,是。
「您隨意。」
孫興忙賠笑點頭。
心頭暗自嘆息,馬奎這麼作只怕離死不遠了。
戴笠的事都敢妄言。
那是毛人鳳、鄭介民、李宗仁都避之不及的事啊。
「馬隊長。」
正聊著,米志國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欲言又止。
「孫興,你先下去。」馬奎道。
「慌什麼啊,見到鬼了?」待孫興下去,他不爽問道。
「八路軍那個女代表要見你。
「她說有重要的事,跟你商談。」
米志國匯報導。
「有要事?
「她跟我能有什麼要事?」馬奎不解。
「她說去了您就知道了。
「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米志國道。
「什麼時候?」
馬奎覺的這或許是個圈套。
但他已經被余則成和吳敬中扣上了「峨眉峰」的帽子,也不差再來點啥。
若真能從左藍口中挖到猛料。
或許就是扳倒吳敬中和余則成的機會。
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