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酒吧里煙霧瀰漫,一片喧鬧。
不少人在喝著劣質酒水,抽著自己手卷的菸草,在那大聲說話。
因為聲音小了,別人根本聽不到。
酒吧對於他們來說,是族群聚會的地方,也是找工作、互相聯繫的地方。
有些類似華人的茶館和會館的集合體。
而此時在角落中,一群人叼著菸草正在打牌。
其中一個個子不高,高顴骨,有著紅褐色頭髮,穿著深色襯衣和灰色馬甲的人就是尼克伯恩。
他是這群愛爾蘭人的頭,也是個掮客,去威脅那些工廠老闆用他的人,而他會在裡面抽上一筆錢。
因為華人要的工資很低,而且勤奮肯干,讓不少愛爾蘭人都失業找不到工作。
這也是雙方衝突的根源。
「今天你們看沒看到肖恩和利亞姆?昨天晚上他們出去找樂子,到現在都沒出現!」尼克伯恩叼著菸捲,不經意的問道。
「可能又喝多了在家呼呼大睡吧!他們明天肯定會出現!」立刻有人跟著道。
「說不定在哪裡摟著姑娘玩樂。不然總不會被兔子咬了吧?」第三個人哈哈大笑道。
他們都知道那兩個人出去找的樂子是什麼。
那些清蟲在他們看來,就和兔子一樣,哪怕你用棍子去打他們,他們也不知道反抗。
哪怕是唐人街里的堂口,對內兇狠,但對外面的白人卻很巴結。
尼克伯恩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就將這事扔到一邊。
最重要的,是調查局並沒有找他。
要知道調查局裡負責這片區域的巡警隊長是他的人。
這個時候調查局錄取警員的標準很簡單,在美國居住一年且無犯罪記錄的美國公民。
因此無論你受沒受過教育,以前是做什麼的,哪怕是礦工、農民,也能進入調查局,前提是給一筆錢。
而愛爾蘭人普遍沒什麼文化,很難在其他行業有所成就,加上他們的政治地位不低,因此在調查局中的比例很高。
這也是為什麼昨天幾人回去那麼順利,因為最近尼克伯恩在針對唐人街外面的華人,而這裡的隊長又是他的人,所以最近都沒安排人巡邏。
玩到接近深夜,尼克伯恩才起身穿上外套,將一頂毛氈的圓頂硬禮帽戴在頭上。
這是最近二十多年才逐漸流行起來的一種帽子,有些像是高頂禮帽,但價格要便宜的多,主要是城市中的一些中產階級比較喜歡。
而其他人也紛紛穿上外套,戴上帽子。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離開酒吧。
陳正威頓時留意到幾人。
這一晚上進出的人雖然不少,但穿著都很普通,最重要的則是帽子,其他人都戴著平頂帽,報童帽之類。
這都快半夜了,只看到這麼一個人戴的是圓頂硬禮帽。
陳正威正了一下帽子,伸手摸了一下腰間的槍柄,確定不會出什麼問題,便拄著手杖朝著幾人走過去。
手杖點在地面的石頭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但在這個時間段格外的清晰。
幾人立刻就注意到走過來的陳正威,心中有些詫異,畢竟一個紳士不應該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
尼克伯恩停下腳步,他覺得對方是來找自己的。
可能是想讓自己幫忙做什麼事?或者搞定什麼麻煩?
這倒是很常見。
「尼克伯恩?」距離十幾米的時候,陳正威問道。
「我是,你是誰?」尼克伯恩從懷裡拿出煙盒,從中拿出一根手捲菸放到嘴邊點燃,不過下一秒他的動作就頓住了。
只見走過來的人從腰間掏出一把轉輪手槍。
同時尼克伯恩也終於看到對方在帽子下面的那張臉。
竟然是個年輕的華人!
那些華人怎麼敢?尼克伯恩腦中飛快轉過念頭,口中怒罵一聲:「FUCK!」
下意識就想要拉過身邊的人擋在自己身前。
然而陳正威手裡的槍更快。
砰!
尼克伯恩胸口直接綻放一朵血花。
在開了一槍後,另外一隻手飛快在槍身上划過,用掌根位置壓下擊錘。
隨著槍口不斷亮起,將帽子下那張臉映的越發清晰。
陳正威臉上還掛著幾分不爽:「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了?再等一會兒,今天就他媽過去了!」
直接清空六發子彈,尼克伯恩連中三槍當場倒地,而周邊四個人只倒下兩個人。
躲過一劫的愛爾蘭人,見到陳正威手槍打光了子彈,神色猙獰的朝著陳正威撲來。
他們現在腦子裡就一個念頭,一定不能讓這個清蟲跑了。
「賤種,我會殺了你!」一個高個子的愛爾蘭人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陳正威眼前一亮,這句他聽懂了啊,他還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這英語水平,他就說系統是他媽瞎的。
當即將槍扔地上,攤開手,用戲謔的語氣道:
「真的?我不信!」
「我會親手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對方口中怒罵著,然而就在他撲到陳正威身前之時,就看到陳正威張開的兩隻手中憑空多了兩把斧頭,
他的眼神凝滯了一瞬間,這傢伙手中的斧頭是哪冒出來的?
而陳正威已經臉上帶著獰笑,將斧頭砍了下去。
一斧頭就直接砍在他的手腕上,差點兒將他手腕砍下來。
那個愛爾蘭人慘叫一聲,眼中終於浮現幾分懼意,而另外一斧頭緊接著就砍在他脖子上。
另外一個矮個子的愛爾蘭人也被嚇了一跳,不過此時再跑已經來不及了。
陳正威拔出斧頭,直接朝著他扔了過去,當場砸在胸口上,差點兒將他砸斷氣。
緊接著掄起另外一把斧頭朝他砍過去,一斧頭剁在他肩膀上,卡在他肩胛骨上拔不出來了。
陳正威直接鬆手後撞進他懷裡,手中又多出一把短刀,飛快捅入他身體,連著捅了好幾刀,對方才軟在地上。
陳正威手中的短刀消失,一腳踩住他,用力將卡在肩膀上的斧頭拔出來。
這東西可以隨時存進空間再拿出來,挺好用的,不能浪費。
聽到槍聲從酒吧里衝出來的愛爾蘭人看到這一幕,頓時發出一聲驚叫。
陳正威抬頭看了看他們,用手裡的斧頭指指他們,然後上前幾步一腳踢在在尼克伯恩的身上,給尼克伯恩翻了個身。
那群愛爾蘭人看到地上倒著的幾人後眼睛發紅,又飛快跑回酒吧里抄椅子和棍子當武器。
陳正威趁這時間蹲下從尼克伯恩的馬甲上衣兜拽出一個金色的懷表。
他剛才就看到了,在路燈杆上的燃氣燈下,散發著黃金光澤的一條鏈子。
他挺喜歡的,很配他的身份。
現在是他的了。
同時還看到尼克伯恩腰間別著一把槍,跟自己一樣的轉輪手槍。
等五六個愛爾蘭大漢抄著凳子和木棍衝出來,陳正威已經將斧頭收回空間,拿著尼克伯恩的手槍指著眾人。
砰砰砰!
隨著六聲槍響,當場倒下兩個,剩下的人都跑回酒吧去了,再也不敢出來。
「我聽說你們挺暴躁的……不過看起來你們膽子也不怎麼大啊!」
陳正威一步步往後退,口中戲謔道。
將掉在地上的禮帽和槍撿起來,又拿出絲巾,不慌不忙的擦拭臉上被噴濺的血液。
等他們敢小心探頭查看時,陳正威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解決了?沒什麼意外吧?」陳正虎快步跟在陳正威身邊。
「這點事情,能有什麼意外?」陳正威嗤之以鼻。
聽到這話,陳正虎總算是放心了。
陳正威一邊走路,一邊將槍從中間折開,彈殼頓時彈出來落了一地。
又從兜里掏出幾顆子彈塞進去,然後將槍塞回腰間,攬著陳正虎的脖子道:「明天早上,你就去找黃寶儒,告訴他解決了!」
「他應該很容易就能打聽得到!」
「讓他把錢準備好,我去找他。」
陳正威說話的時候,心裡還有點兒小期待。
期待黃寶儒玩什麼花活。
「另外,入會館需要什麼手續?」
「將名字錄上就行了,另外就是交錢!每年5塊!這對你算不了什麼!」陳正虎道。
僅僅這幾天,他大概已經了解一點兒陳正威的性格了。
做事無法無天,出手闊綽,完全不把錢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