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混亂與火焰
走在街道上的一百海軍如同活靶子一樣，被兩邊無數子彈覆蓋。
不到一分鐘，那些海軍就成了戶體，倒在街道上。
隨后街道的小巷裡有人走出，兩邊的建築上也紛紛有人跳下來。
「這批海軍被殲滅，海軍其他人應該不敢來了。所有人在這裡保持警戒，再去通知那些堂口的人來收戶！」一個安保公司的隊長開口道。
「你去通知老闆，就說這裡搞定了。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此時整個檳城都大亂。
槍聲不絕於耳，還有喊殺聲、慘叫聲與兒童的哭鬧聲。
站在高處，可以看到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混亂，不僅僅是華人的幾個社區，包括英國人甚至印度人的社區同樣混亂起來，
不少地方都燃燒著熊熊火焰，照亮一條條街道。
無數人在街道中奔跑，不過只有極少數的人在救火。
華人的人口最多，在一些堂口和商會的人組織下，逐漸向著一些安全地帶聚集。
葉觀盛、鄭景貴這些華商也都帶著人聚集到市中心的倫敦酒店，這裡現在成了城市中最安全的地方。
「陳先生在哪？」不少人都在低聲詢問。
今天晚上的混亂超出所有人的想像，尤其是不時響起的槍聲，這裡好像成了戰場。
這個時候，只有陳正威露面才能迅速安定人心。
雖然陳正威來檳城僅僅一天，但無論是陳正威的歷史戰績還是實力，都能讓所有人信服。
「陳先生好像是去了總督府——.」有人說道。
「就算是陳先生出面，英國人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動作！好在早有準備，這次的傷亡沒那麼大·.」有人沉聲說道。
「我聽到總督府那邊傳來了槍聲，好像下雨一樣。」剛才開口的華人富商道其他人的聲音頓時消失，所有人看過去，半響才小聲問道：「那邊-—-——-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相信很快就知道了！」
而在城市北部和東北部，隨著和合社與建德堂的人拿著槍過去，那些土著很快就被壓制住。
雖然和合社與建德堂的人僅僅學會了上膛和開槍，但這就足夠了。
在這種情況下，街上全是人，閉著眼晴超前面開槍就行了。
街道上，一排排的土著被射殺，剩下的人終於開始逃竄。
「接下來—————」和合社的雞腳東看向身邊的男子，是安保公司的人。
「追上去，繼續殺，再放把火！他們都做初一了，你們為什麼不做十五？既然要殺，就殺怕他們！」身邊安保公司的男子笑道。
「好！留下少數人在這裡防備，其他人跟我追上去！殺光他們！」雞腳東咬咬牙道。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這些人也完全不打算回頭了。
不過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和合社的人和建德堂的人碰到一起，遠遠看到有人一緊張就開槍了。
結果雙方亂射一通，一個被打死的都沒有。
子彈都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隨後雙方匯合到一起，朝著東北方向的土著社區就去了。
數百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眼中全是血絲，一個個殺氣騰騰。
「大佬，女人孩子怎麼辦？」一個馬仔小聲問道。
「都殺了！」被詢問的男子咬牙道。
很快一行人就趕到土著所在社區。
那些土著也沒想到去搶那些華人沒搶到，被打死了不少人，逃回來後一些人躲在家中，一些人聚在街道上商議。
外圍的人剛發現不對，那些社團成員就拿著槍衝來了。
隨後槍聲大作。
街道上聚在一起的土著被打死不少，剩下的人有的瘋狂逃跑，有的跑不掉了就求饒。
整個土著社區到處都有人奔逃，到處都有哭喊聲。
混在人群中的安保公司成員一槍打死一個身上流血，倒在地上不斷求饒的土著：「想想被他們殺的那些，你們放過他們，他們放過你們嗎？」
「既然要殺，那就殺絕了他們！」
在混在人群里的安保公司土兵鼓動下，那些華人社團成員很快就殺紅了眼。
不斷衝進兩邊的房子裡，面對求饒的土著，咬咬牙便扣動扳機。
也有人剛衝進房子裡不小心被土著砍死，然後槍也被搶去。
不過有安保公司的人混在裡面，就不會出現太大的混亂。
並且不斷讓人放火。
那些木頭房子，隨著火勢逐漸蔓延開。
槍聲，慘叫聲，鮮血，火焰，整片社區就如同修羅地獄一般，隨後半個社區都陷入火海，火光將天空照成紅色，更是照在那些堂口成員的臉上，在火光明弱之間，每個人的臉上都顯現著擰。
檳城陷入一片混亂、廝殺和血海的時候，東印度與中國艦隊的幾艘巡洋艦也紛紛離開港口。
實際上在他們之前，陳正威的船就已經先一步離開港口了。
「找到他們了沒？他們的動向是什麼？今天晚上的混亂，肯定和那些中國人脫不了關係！」艦隊指揮官手中拿著望遠鏡看著夜色下的檳城，火焰幾乎點燃了半邊天。
「剛剛要通知你，他們就在我們前面！
艦隊指揮官聞言心中一緊。
「他們在做什麼？」
一邊說話，一邊走向另外一邊，拿著望遠鏡朝著遠處張望，果然能看到月色下，隱約能看到幾艘船。
「調整前進方向！做好開火準備！」艦隊指揮官頓時被嚇了一跳，他現在也顧不上檳城了。
而是飛快指揮艦隊調整方向，避免被對方集火。
雖然是夜晚，但通過油燈傳遞信號，還能保證艦隊不亂。
這也是英國海軍能縱橫世界的原因，英國海軍的訓練和素質遠遠超過其他國家的艦隊。
半個小時後，艦隊指揮官詢問自己的副手：
「他們還沒有動作？」
「沒有，他們似乎一直保持在我們能看到的範圍！」
「他們是在威脅我們！」指揮官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臉色陰沉。
「先生，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艦隊指揮官咬牙半天后道：「什麼都不做，隨時留意那些中國人的動向，和他們保持距離！等天亮後，有了明確的消息再做決定！」
這是現在最穩妥的辦法。
雖然英國海軍強大到可以俯瞰任何國家的海軍，但那是整個英國皇家海軍。
在檳城這裡的是東印度和中國艦隊的一部分，只有三艘巡洋艦和一些炮艦，
實力比起陳正威的航隊還差一截。
雖然他們自信自身的訓練和水平遠遠超過那些中國佬。
但陳正威的航隊中一直有著六艘500噸排水量的小船，這些小船上只有兩門小型火炮，火力遠遠低於常見的炮艦。
到現在他們都沒弄清楚這六艘船是做什麼的，但有一點他們可以確定，這些小船很靈活，速度也很快。
這讓他們對那六艘船很警惕，他們懷疑那是杆雷船或者魚雷發射船杆雷船是法國很喜歡使用的一種船，速度快，並且靈活，戰鬥的時候會快速靠近對方的船隻，用長杆挑著火藥桶頂到對方的船身上，然後點燃爆炸。
而魚雷，各國也都在研究。
雖然魚雷的發射距離很近，速度慢，威力差，但同樣有著威脅。
從這點上，這支艦隊的指揮官其實猜對了。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陳正威的魚雷比他們想像的更成熟，遠超這個時代成熟這也是陳正威一直都沒動用過魚雷的原因。
也因此，在陳正威的航隊威脅下，同時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傳來，這支艦隊只能在海上等待天亮。
「威哥，電報發出去了！」馬仔走過來道。
「確定沒問題吧？」陳正威詢問。
「我盯著他們發的，肯定沒問題！他們搞不了鬼！何況-—-他們現在就在我們手裡呢！」馬仔立刻道。
「接下來就是等倫敦那邊的消息了！」陳正威站在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風將火焰的溫度和硝煙一起帶了過來，夾雜著血腥味，
一種讓人很喜歡的味道。
「安排人去新加坡了麼？」
「已經去了，他們坐魚雷發射艦走，預計14個小時抵達，一天半後能將東西帶回來！」
「畫家找了麼？」
「還沒—」
「那就去找啊！」
「威哥，照片也可以吧？」馬仔撓撓頭，他覺得照片更方便一些。
「所以你不懂啊，照片哪有油畫有藝術性！我在家裡掛副油畫，還能掛照片麼？」陳正威道。
馬仔覺得在家中掛照片的也挺多的。
普通人要贊很久才能攢夠錢照照片，然後放在家裡。
不過陳正威這麼說，他還是立刻出去讓人安排了。
而在一邊，林長寧還在帶著幾個馬仔檢查文件，不過不是一開始那些了。
而是在保險柜中找到的。
「一些受賄的證據！」林長寧將手中的紙隨手扔到一邊。
人都死了，受賄的證據有什麼用？
「沒有和這次的事情有關的了————.」
林長寧許久後才起身道。
「無所謂，有這一份就夠了。新加坡的總督府肯定還有一份。」陳正威輕描淡寫道。
「你們在這守著，將那些人捆好關起來。」陳正威吩咐道。
「現在該回去安撫人心了，順便吃夜宵，我他媽餓了！」
此時檳城是晚上11點半，從暴動開始到現在僅僅一個小時。
不過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與此同時，從檳城發出的電報也不斷通過中轉站發往倫敦。
兩個半小時後，倫敦時間晚上七點，白廳。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值班人員拿著電報匆忙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