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有點味道
賈張氏感覺自己這婆婆當的是真夠丟人的。
可她心裡也清楚，現在不丟人，以後更丟人。
只要能讓秦淮茹回心轉意，繼續留在賈家，那麼，以後這誰主誰次，還真得是日後再說。
秦淮茹沒有回應賈張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人，都是要撞了南牆才回頭的。
現在的秦淮茹就有點撞了南牆的意思。
在以前，她的想法是，做人兒媳婦都是要慢慢熬，等到婆婆沒了，她也就熬出來了。
可，賈東旭先走了。
這個家，要維持下去，就只能依靠她。
那麼，作為這個家裡的頂樑柱，她為什麼要讓自己繼續熬著？
就因為賈張氏是她婆婆嗎？
可是，憑什麼啊？
她沒工作的時候，被賈張氏磋磨，有了工作，還被賈張氏磋磨，那她這工作豈不是跟沒有一樣？
賈東旭活著的時候，賈張氏跟她擺婆婆的譜兒，賈東旭沒了，賈張氏還跟她擺譜。那賈東旭不是白死了嗎？
這，不對！
秦淮茹轉動眼球，看向賈張氏，表情很冷漠。
可這一切落在賈張氏的眼裡，卻是一個很不錯的信號。
她不怕秦淮茹有脾氣，就怕秦淮茹沒有任何的回應。
只要秦淮茹還有回應，那麼，就意味著這個事情，還是能繼續談的。
賈張氏徹底鬆了口氣。
當然，明面上，賈張氏還是態度沒變，依舊是一副陪著小心的樣子，仿佛她是真的知道錯了，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秦淮茹看著賈張氏，良久才緩緩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沒有腦子？」
「沒有！」
「淮茹，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賈張氏心裡咯噔一下，心裡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她感覺，秦淮茹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以前東旭在的時候，我總是嫌你這個做不好，那個沒做對，並不是你真的沒做好。」
「我承認，那時候，都是我在挑你的毛病！」
「我跟你道歉！」
「過去的事情，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咱們把以前的那些不愉快都拋開，一切重新開始，好好把棒梗、小當養大。」
「現在是苦了點，但是等棒梗、小當長大，你也就熬出來了！」
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拿捏秦淮茹的資本，賈張氏轉而跟秦淮茹打起了感情牌。
女人嘛，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兒女嗎？
當初，她家老賈走得早，要不是還有東旭，她怎麼可能熬下來？
只是，這老天瞎了眼啊。
她苦了這麼多年，把兒子拉扯大，終於兒子成家立業了，她的好日子沒享受幾天，便又白髮人送黑髮人。
「就像你當初一樣，是嗎？」
秦淮茹冷冷地看著賈張氏，聲音忽然提高几分，「你很想要讓我繼續留在賈家，我沒說錯吧！」
「是！」
賈張氏不敢撒謊，她怕啊，怕秦淮茹直接甩手走人。
秦淮茹離開了賈家，憑她的身材和樣貌，找個男人二嫁，並不難。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遇到個好男人。
可賈家沒了秦淮茹，那就是大樹沒了根，只能慢慢枯萎。
「淮茹，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在怪我，埋怨我！」
「我也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賈張氏的眼神相當的誠摯。
秦淮茹笑了，笑得有點癲狂。
「不，你不知道錯！」
「你只是怕了！」
「你在怕我，怕我丟下這個家，怕我丟下你！」
「我沒說錯吧！」
秦淮茹每說一句，賈張氏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一如秦淮茹所言，她的確是不知道錯，她只是怕了。
或者說得直白點，賈張氏就沒認為自己哪裡有錯，她做了所有的婆婆都會做的事情，千百年來，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
她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
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憑什麼到她了，這兒媳婦就得不一樣？
「其實，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知道錯了！」
秦淮茹依舊是冷著臉，目光不帶感情地看著賈張氏，「讓我留在賈家，也不是不行！」
「真的？！」
賈張氏聽到秦淮茹如此說，可太激動了！
「那你，有什麼要求？」
賈張氏激動地看著秦淮茹，等秦淮茹說出她的條件。
「以後，這個家裡，我說了算！」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別怪我把你趕出去！」
秦淮茹面無表情地開口，「東旭走了，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你最好知道自己以後靠誰吃飯！」
「我不會再慣著你了！」
這一刻的秦淮茹，是相當的颯。
賈張氏臉色劇變，她沒想到秦淮茹會這麼說。
她心裡的想法是，等把這事兒糊弄過去，等秦淮茹接了東旭的班，她還是能跟以前一樣過日子。
不用幹活，只干一點家務，偶爾還能出去打打牙祭。
雖然兒子沒了，但還是有人賺錢養家。
秦淮茹的攤牌，讓賈張氏有點六神無主。
她慌了！
秦淮茹這個樣子，讓她害怕。
坦白講，賈張氏最不怕的就是秦淮茹跟她鬧，只要秦淮茹跟她鬧，她就有辦法讓秦淮茹妥協。
可現在這樣子，秦淮茹不準備跟她鬧，而是要跟她決裂啊。
賈張氏不說話，她在琢磨，在想怎麼才能破局，怎麼才能反敗為勝。
然而，沒辦法！
或者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拖著，現在答應秦淮茹，一切都由著秦淮茹，然後，再慢慢想辦法。
可這樣的辦法，隱患很大。
秦淮茹說得這麼決絕，天知道她接了班後，會是個什麼樣子？
若是秦淮茹也在跟她玩緩兵之計，到時候直接將自己掃地出門，自己又能怎樣？
去鬧？
這絕對是下下策。
秦淮茹說完話，看了賈張氏好一會兒，見賈張氏沒回應，也就收回了目光，閉上眼，似乎是準備睡了。
賈張氏嘆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她就想不明白，這秦淮茹怎麼忽然間就變成了這樣子。
以前的錢淮茹，哪裡是這個樣子？
想到以前，賈張氏就心痛。
若是她兒子還活著，那麼，這個家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可惜，她的東旭不在了。
大年三十這一夜，賈張氏流淚到天亮。
……
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一。
天兒很好，晴空萬里。
空氣中瀰漫著讓人迷醉的火藥味兒。
沈志平跟劉晚晴昨兒夜裡放完煙花後，就包了餃子，然後，守夜到十二點，吃了團圓飯，才睡下的。
但這大年初一的早上，兩人起來的都很早。
燒開水，煮水餃。
照舊要放鞭炮。
等兩人吃了水餃，這才出門去拜年。
四合院裡的鄰居們見了面，都是要問一聲過年好。
唯有婁曉娥那邊，兩人是專門過去拜年。
婁曉娥自己包了水餃，不過水餃的餡兒是劉晚晴昨天夜裡幫著調的。若是讓婁曉娥自己調餡，天知道那水餃得什麼樣的腸胃才能扛得住。
沈志平跟劉晚晴過來的時候，婁曉娥這邊的水餃剛出鍋。
雖然造型依舊是相當的別致，但是吧，至少沒有破皮的。
「曉娥姐，過年好，我們來給你拜年了！」
「你們也過年好，等著，給你們壓歲錢啊！」
看到沈志平跟劉晚晴過來拜年，婁曉娥也是新開心得很，笑嘻嘻地要給兩人壓歲錢。
「謝謝曉娥姐！」
劉晚晴也不拒絕，開心地收下。
沈志平只能婦唱夫隨，同樣收了婁曉娥的紅包。
然後，兩人一人吃了幾個婁曉娥包的水餃，這才從婁曉娥這邊離開。
從婁曉娥家裡出來，沈志平跟婁曉娥就遇到了劉海中，那自然得道一聲「過年好」。
兩人從後院迴轉前院，途徑中院的時候，還遇到了棒梗跟小當，不過這兄妹倆見到沈志平跟劉晚晴，都沒開口。
尤其是棒梗，看沈志平的眼神，還帶著點怨恨。
「我這是被四合院盜聖給怨恨上了啊！」
沈志平注意到棒梗的眼神，倒是一下猜到了棒梗為什麼怨恨他。
只能說，這孩子是個人才。
自己想著翻牆去他家偷東西，結果摔了，不反思自身，反倒是將他這個差點成為受害者的人給恨上了。
這思路，有一套！
沈志平跟劉晚晴回了東跨院，等沒多會兒，就看到閆解成帶著弟弟妹妹們過來拜年。
「你們也過年好，來，壓歲錢！」
「還有，花生、糖，都抓一把！」
沈志平了解閆家的傳統，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人家是來拜年的，正常的上門拜年，他也不能吝嗇。
在閆解成兄妹們離開後，沈志平跟劉晚晴簡單收拾了下，也推了自行車出門，他們也得去拜年呢！
首先，得去老丈人家。
沈志平在京城沒什麼親戚，唯一能算得上親戚的就是師兄呂大生。
但相比之下，劉晚晴的家裡人，他不得不重視。
至於大年初二回娘家的傳統，那也得遵守。只是，初二的時候，沈志平就得去北郊分廠加班，不能陪著劉晚晴一起回去。
所以，這大年初一走一趟劉家，非常有必要。
先去拜年，然後再去師兄家。
至於軋鋼廠的領導？
沈志平沒打算去走動。
他，一個技術人員，還是跟領導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再說了，就算是要去領導家，他也不知道領導家住哪兒。
倒是師兄呂大生那邊，估計會去各個領導家裡走一趟，呂大生少不得要幫沈志平帶好。
至於為什麼不親自去？
新婚燕爾的他，自然得好好陪媳婦兒。
若是哪個領導連這點都不能容忍，那麼，只能說，這樣的領導，也不值得沈志平多親近。
別人可能會想要進步，但沈志平對於進步，不是很在意。
這個年代有點特殊。
尤其是馬上起風了，屆時，進步不如踏步。
畢竟，進步就容易擋人路，容易招人恨，所以，沈志平的計劃是原地踏步，維持好一些關係。
等到風停了，他憑藉自己的外掛，隨隨便便就能躺平。
沈志平跟劉晚晴在劉家吃了晚飯才回的四合院。
四合院裡很熱鬧。
當然，這個熱鬧不是喜慶的熱鬧，而是正在吵鬧。
嗯，還是全院大會上吵鬧。
沈志平跟劉晚晴湊到婁曉娥的身邊，跟婁曉娥打聽了下，總算是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能說，賈家棒梗真的是個人才。
這小子拿著鞭炮炸糞坑，而當時廁所里正有人蹲著，受驚之下，人順著蹲坑斜坡滑進了糞坑。
這倒霉的人，赫然是劉光齊！
劉光齊，老劉家的大寶貝！
劉海中在知道自家大寶貝因為棒梗炸糞坑掉進糞坑後，那真的是火冒三丈，直接就衝進賈家，把還要護著棒梗的賈張氏給打了。
此刻，四合院的全院大會，就在討論這個事情。
原本應該作為管事一大爺的劉海中，如今坐在了下面的凳子上，聽閆埠貴這位二大爺判決。
賈張氏被劉海中打的有點慘，本來就很胖的一張臉，這會兒是腫成了豬頭。
「賠錢，不賠錢，我就報公安！」
賈張氏的聲音有點不夠標準，但多多少少還是能聽清楚。
「報就報，我還想報公安呢！」
劉海中怎麼可能示弱？
他寶貝大兒子掉進了糞坑裡，這名聲可真的是臭了。以後只要提起劉光齊，周圍人少不得要說一句，哦，就是那個掉糞坑的啊。
只要想到這個，劉海中的心就跟刀扎一樣。
他還指著這大兒子光宗耀祖呢！
閆埠貴坐在管事大爺的位置上，頭大如斗，他現在是真後悔為什麼要做這個管事大爺。
看看，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老閆，你倒是說話啊，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你要不能解決，就散會，明天咱們直接把報街道或者報公安！」
坐在角落的何大清，冷不丁地開口了。
「對啊，二大爺，這天兒這麼冷！」
「就是，今兒可是大年初一，這麼喜慶的日子，讓咱們這群人在這兒吹冷風，不地道啊！」
住戶們紛紛開口，都不是很想摻和這事兒。
典型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閆埠貴嘆了口氣，看向賈張氏，道：「賈張氏，你孫子棒梗往糞坑裡丟鞭炮，把劉光齊嚇得掉進了糞坑，這事兒，你先說，你們賈家打算怎麼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