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算計
「欺負人啊！」
「當官的欺負人啦！」
「沒天理啊！」
眼見自己可能丟掉食堂的工作，賈張氏就把自己的拿手好戲表演了出來。
她往地上一坐，雙手一拍地面，就開始了哭嚎。
這村里潑婦的手段，著實是讓食堂主任開了眼，也讓對方有些麻爪了，這樣的情況，他沒遇到過啊！
「主任，我還去嗎？」
被食堂主任點名的那個人看到這一幕，便止住了腳步，看向食堂主任，試探著問了一聲。
「去，立刻就去！」
食堂主任雖然沒見過賈張氏這樣的，但他好歹也是個管事兒的，若是賈張氏這樣就把他拿捏了，那其他人要是有樣學樣，這食堂的工作還怎麼展開？
而且，賈張氏這樣的婦女，一看就是不服管教。
這一次，不能把對方收拾利索了，以後這食堂里，他的話也就成了笑話，誰還會聽他的指揮。
「不准去！」
「當官的，要逼死人啊！」
「不活了，活不成了！」
「可憐我大孫子，小孫女啊，老天爺啊……」
賈張氏哭嚎著，但眼裡一滴淚水都沒有。
食堂主任這會兒也是看出來了，這賈張氏就是一個撒潑耍賴的潑婦，面對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妥協，只要妥協一次，對方不但不會感激你，只會變本加厲地得寸進尺。
這樣的人，可不能在食堂待著。
他瞪了一眼還在食堂門口站著的人，那人這回終於不在拖沓，而是衝出了食堂。
賈張氏的確是在哭嚎，但那一雙三角眼可一直瞄著門口的情況，見到那人跑出去，她也是急了。
她這麼一大把年紀，為了養孫子、孫女，這才來軋鋼廠做工，這些人怎麼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呢？
太欺負人了！
賈張氏從地上爬起來，沖向桌案的方向，將那放在旁邊的菜刀給握在了手上。
「你要幹什麼？」
「別衝動！」
「有話好說！」
看到賈張氏搶了菜刀在手，哪怕是食堂主任鐵了心要把賈張氏從食堂趕出去，這會兒也是徹底投鼠忌器了。
真要是賈張氏出了什麼岔子，這個事情，他絕對逃不了責任。
你說他占理？
不好意思，一旦出了事故，那麼，占理不占理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不要換工作！」
「我就要留在食堂幹活兒！」
「不然的話，我就死在這裡！」
賈張氏把菜刀橫在脖子上，衝著食堂主任喊出來。
食堂主任在此之前，並不了解賈張氏，自然不知道賈張氏這人有多麼的惜命，此刻果然是被拿捏了。
「你先把刀放下，有什麼事情，咱們商量著來！」
食堂主任看著瘋子一樣的賈張氏，心裡對賈張氏是一萬個瞧不上，但他也知道，賈張氏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沒得商量！」
賈張氏惡狠狠地看向食堂主任，「只要你答應讓我留在食堂幹活兒，別的都好說！」
「行，行，你留在食堂！」
食堂主任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刺激賈張氏，只能暫時妥協。
傻柱很想告訴食堂主任，賈張氏這個人很怕死，而且好逸惡勞，但在這個時候，他卻什麼都不能說。
首先，他說了，食堂主任未必會聽。
其次，賈張氏要是真的給她自己身上來一刀，那麼，這個責任誰來扛？
有些事情，沒發生最好。
不然的話，沒人扛得起這樣的責任。
食堂主任妥協了，但心裡對賈張氏更加瞧不上了。
「以後，你就負責洗菜、切菜吧！」
食堂主任妥協了，留下了賈張氏，但卻在給賈張氏指派任務的時候，給對方加了工作量。
洗菜、切菜，看著簡單，但供應這麼多人吃飯，每天要洗的菜，要切的菜，那個數量不是一般的大。
先前的時候，傻柱只是讓賈張氏洗菜，賈張氏就鬧了起來。
如今，她被安排了洗菜跟切菜，賈張氏自然是不樂意的。
「你要是不服從安排，那麼，就從食堂滾蛋，或者，你現在就去死吧！」
在賈張氏放下菜刀後，食堂主任已經意識到自己剛才是被賈張氏給唬住了。
他咋就忘了呢？
這潑婦的手段不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賈張氏剛才的手段，不就是三上吊麼？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老潑婦用這種手段給拿捏了，他就很氣，對賈張氏的態度自然也就沒了一點的耐心。
賈張氏還想再鬧，可瞧見對方那冰冷的眼神，瞬間打了個寒顫，恍然意識到這裡是軋鋼廠，不是四合院。
在四合院，隨便怎麼鬧騰，最後也不會吃很大的虧。
可現在是在軋鋼廠，她要是真鬧大了，可能會被收拾的。
賈張氏只能識時務者為俊傑！
當然，想讓她老老實實幹活是不可能的，她在家的時候就會磨洋工，如今，那肯定是要繼續發揚光大。
「傻柱，你盯著她，要是她不好好幹活，你告訴我，我找廠長，咱們食堂不要磨洋工的！」
食堂主任在離開前，又給傻柱叮囑了一句。
如果是以前，食堂主任面對傻柱，一直都是有些底氣不足，不敢把傻柱得罪了，畢竟廠里的招待餐還需要傻柱上馬。
但現在，傻柱出了那樣的事情，目前都還沒轉正，食堂主任想要拿捏他，還是很容易的。
他知道傻柱跟賈張氏是住一個院的，也知道兩人之間有點恩怨，這會兒自然是要加一把火。
若是傻柱跟賈張氏鬧起來，那麼，他完全可以藉機把賈張氏給趕出食堂，順帶給傻柱施恩，從而讓傻柱欠他一份人情。
傻柱只道食堂主任是想借他的手來壓一壓賈張氏，根本沒想到食堂主任更深層的算計，但即便是如此，傻柱也是樂在其中。
他想要收拾賈張氏不是一天兩天了。
如果秦姐沒有攤上賈張氏這個惡婆婆，日子也不會過得那麼難。
賈張氏則是一臉的懵逼，但她沒敢鬧。
……
午飯的時候，沈志平在食堂見到了賈張氏，正在忙著給工人打菜的賈張氏。
不得不說，賈張氏也是個厲害的。
凡是她那個窗口打菜的人，她給的量是相當的足。
結果就是，食堂中午準備的菜很快就見底了。
賈張氏自然收穫了不少工人的認同，感覺她真的是一個大好人。
沈志平聽著周圍人對賈張氏的誇讚，默默轉身，換了個食堂打飯。
他本來就猜測賈張氏會被安排到傻柱所在的食堂，沒想到，還真的是如此。雖然不知道賈張氏之前在食堂鬧得那些事兒，但沈志平知道，賈張氏在這軋鋼廠的日子怕是要困難了！
畢竟，食堂的飯菜是有定量的。
賈張氏多打了菜出去，她是賺了好名聲，但廠子裡的後勤壓力就大了。最重要的是，賈張氏這是在拿廠里的物資做人情。
非但如此，本來食堂每天的飯菜都會有一點剩餘，可以讓在食堂上班的人吃個飽，甚至還能帶點剩飯剩菜回去。
但今兒個，傻柱他們所在的一食堂，什麼都沒剩下。
責任在誰？
每個人都清楚。
賈張氏在自己還沒察覺的情況下，已經成了食堂里所有人的眾矢之的。
而且，不單單是傻柱他們所在的一食堂，其他的幾個食堂知道了賈張氏的做法，也沒有一個人希望賈張氏出現在他們所在的食堂。
賈張氏聽了不少人的誇讚，心裡美滋滋的。
她的想法很簡單，只要廠里的工人們說她的好話，那麼，就算是食堂主任想要針對她，也得考慮一下影響。
然而，賈張氏不知道的是，食堂主任第一時間將她在食堂的表現報告了楊廠長，並且明確表示，這賈張氏不能留在食堂上班。
楊廠長則是礙於面子，表示，讓賈張氏繼續留在食堂，但是呢，打飯打菜的活兒就不要安排她了。
食堂主任很不爽，但是楊廠長都發話了，他也只能暫時忍著。
在食堂上了一天班的賈張氏，回到四合院時，整個人都在打顫，感覺累得不行了。
回到家的她，只想躺下。
然而，並不能！
她還餓著呢！
棒梗也沒吃飯！
至於小當？
賈張氏根本就沒想到。
……
沈志平去糧食局接了劉晚晴跟閨女回家，進了四合院就遇到了閆埠貴，對方正在跟閆解成還有傻柱嘮嗑。
「喲，沈工程師，劉同志，回來了啊！」
「閆老師！」
沈志平面帶微笑，跟閆埠貴點了點頭。
閆解成、傻柱也是主動開口跟沈志平兩口子打招呼。
沈志平也就順勢止步，跟他們嘮了幾句，而劉晚晴則是快步回了東跨院。
這一嘮嗑，沈志平就知道了賈張氏在食堂上班的經過，也知道了賈張氏在食堂的初戰。
只能說，不愧是賈張氏，就是能作！
這才去上班，先就把頂頭上司，還有周圍的同事都給得罪的死死的。
至於廠里的工人都認可賈張氏？
沈志平只能說，賈張氏這是進錯了廟，拜錯了神。
一個字，蠢！
回到東跨院，沈志平跟劉晚晴轉述了下賈張氏在軋鋼廠食堂的事兒，聽得劉晚晴一愣一愣的。
「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
劉晚晴實在無法想像，像賈張氏這麼大歲數的人，居然還這麼幼稚！
明明她在四合院裡很有一套的嘛！
「不是腦子不好使，只是沒意識到廠里跟四合院是不一樣的！」
沈志平笑了笑，「我琢磨著吧，那食堂主任肯定像把賈張氏趕出食堂，但是，這事兒只怕不容易！」
賈張氏可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遇到賈張氏這樣的情況，基本是走上了絕路。
可賈張氏未必就沒有破局之法！
這並不是賈張氏多麼的聰明，而是因為食堂主任用的法子，跟賈張氏的法子，根本就是驢唇對馬嘴。
自古就有說法，叫作亂拳打死老師傅。
賈張氏就是亂拳，而食堂主任，便是老師傅。
沈志平跟劉晚晴吃了飯，很快便睡下了。
這一夜，四合院並不平靜。
不過，並沒有召開全院大會。
之所以不平靜，純粹是因為賈張氏跟秦淮茹又鬧了一場，起因是小當沒有吃到晚飯。
秦淮茹就找到了賈張氏，表示要去街道告她。
賈張氏氣不過，跟秦淮茹吵了一架，最終發狠，說是不要小當了，讓秦淮茹把小當帶走！
秦淮茹倒也乾脆，直接就同意了。
然後，四合院裡就安靜了下來。
但四合院裡的人家，卻不少人睡不著了。
秦淮茹，也因為這事兒，被不少人認為是個心機頗深的女人。在他們看來，秦淮茹就是故意讓賈張氏去軋鋼廠上班，從而讓賈張氏沒時間、沒精力照顧小當，繼而名正言順地把小當從賈家帶走。
當然，也有人覺得秦淮茹是個好母親。
這事兒吧，到頭來還是一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第二天，小當就上了何家的戶口，連名字也給改了，取名何希，小名小希。
傻柱對於自己這喜當爹的結果十分歡喜，表示會把何希當親閨女照顧。即便是何大清，也沒說啥。
而何雨水，更是歡天喜地，她當姑姑了。
「這一家子，可真有意思！」
當沈志平跟劉晚晴從閆埠貴這邊知道這些事情，就感覺這何家人是真的有點與眾不同。
「這是好人啊！」
沈志平只能如此評價何家人。
用後世人的眼光來講，何家都是傻叉二百五，但在當下這個年代，誰敢說何家人的不好？
這般大愛無疆，不服都不行。
……
軋鋼廠食堂。
當賈張氏發現自己打菜的任務被撤了後，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至少別人幹活的時候，她可以休息了。
然而，事實證明，賈張氏把事兒想太簡單了。
她不用打菜，但被分配打飯。
最有意思的是，賈張氏這邊的窩頭也好，饅頭也罷，大小都很均勻，有大有小。
軋鋼廠大部分工人幹的都是體力活兒，午飯吃的還是很多。
當賈張氏給人打窩頭、饅頭的時候，那大小不等的窩頭、饅頭，立刻讓不少人怨聲載道。
昨天怎麼夸賈張氏，今天就怎麼埋怨。
更有甚者直接跟賈張氏吵吵了起來。
賈張氏感覺自己很委屈，這窩頭跟饅頭的大小，又不是她整出來的，她只是負責發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