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再赴西域，人世無常
離開麗江府，陸南星並未返回黃山，而是徑直北上。
按照藍鳳凰所說，天山東端有一峽谷，地勢極低。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故而匯聚大量污濁之氣，長年累月化為瘴氣。
山中飛禽走獸不識路徑誤入其中，被瘴氣侵害而死，屍體堆積、腐爛，又溢出各種屍毒腐氣。
瘴氣與腐氣混雜，漸漸融合，生成劇毒，就連許多毒蟲也無法抵擋，又被毒死裡面。
這些毒蟲自帶毒素，死後逸散，和峽谷中毒氣再次融合，生成新的越發厲害的毒氣。
數千年過去，這處峽谷宛如一個巨大的聚毒盆！
就算是五毒教門人，也不敢涉足其中，頂多在邊緣採集一些薄毒。
陸南星需要氣體毒藥，若是進入那處峽谷，必定能夠集齊。
「希望不會白跑一趟。」
事不宜遲，陸南星和藍鳳凰交流一番後，便當即動身。
雖不能確定，是否可以點滿煙霧圖，眼下也沒有其他選擇。
另外，羽類毒藥雖還有剩餘，完全可以點滿鶴圖，但陸南星並未繼續。
奇經八脈已經打通六條，現在僅剩陰蹺脈、陽蹺脈。
聽名字就知道，類似陰維、陽維，這又是陰陽對應的兩條經脈。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既是對應，最好是一齊打通，否則陰陽失衡，於己不利。
當然，陸南星既然已經打通任督二脈，又練成神照功，並不會有大問題，但穩妥起見，還是等等煙霧圖。
和之前一樣，陸南星仍是完全以輕功趕路。
以他現在的輕功，全力奔跑完全不輸快馬。
至於耐力方面，神照功內力生生不息，輕功消耗有限，縱使一直跑也每甚問題。
如此奔行數日，陸南星過了玉門關，進入西域。
這是他第二次西域之行，上次崑崙山尋找九陽真經，這次卻是前往天山。
西域兩座神山，他倒是走全了。
「怎麼回事？」
剛剛出關一日，陸南星不禁眉頭微蹙。
記得上次，官道大路上車馬絡繹不絕，有許多往來兩地的客商旅人。
這次路上明顯冷清許多，只有偶爾，可以看到防範嚴密的鏢車行過。
一邊走一邊看，陸南星很快發現問題所在。
現在的西域太亂了。
相比商旅，到處都是手持兵刃的江湖豪強。
廝殺打鬥更是隨處可見，荒野路邊很容易看到遺棄的屍體。
整個西域江湖，已然亂成一鍋粥。
不過時隔兩年，怎麼會這樣，西域江湖發生了什麼事情。
「竟是這樣。」
心中疑惑，陸南星隨手揪住兩個西域江湖中人，打聽之後這才清楚。
西域江湖大亂的起因，竟在中原。
之前攻打黑木崖，崑崙派掌門震山子作為正道十大高手之一，也被邀請一起。
震山子號稱乾坤一劍，劍法了得，但可惜，他面對的是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黑木崖下慘被殺害。
震山子死後，崑崙派雖當即另選掌門，但西域江湖格局因此改變。
西域邊陲蠻荒之地，邪派豪強滋生，震山子活著之時，崑崙派尚且可以彈壓。
震山子一死，崑崙派對西域邪道的震懾驟然大降。
短短兩個月之後，西域邪道便按捺不住，由金剛門主導，糾集大量歪門邪道，對崑崙派發動攻擊。
崑崙派作為當年的六大派之一，雖已經衰落，但底蘊仍在，並未就此覆滅。
但這一戰之後元氣大傷，再無力量鎮壓西域邪道。
如此一來，就好比沒了天敵，西域各種歪門邪道迅速發展，越發肆無忌憚，將如今西域江湖攪的一片烏煙瘴氣。
「真是沒想到。」
了解清楚前因後果之後，陸南星也不禁感嘆，只是死了一個震山子，竟然造成這麼大影響。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
再者，他這次造訪西域，並非為了撥亂反正，而是尋找毒藥。
避免旁生枝節，最後不要多管閒事，所以陸南星只是埋頭趕路，對於西域各門各派的廝殺爭鬥，完全不予理會。
如此又是數日過去，距離天山已經不遠。
「老闆，二斤烤羊肉，再來兩個烤饢。」
只有幾張桌子的小店，陸南星邁步走進，衝著櫃檯吆喝一聲。
西域地廣人稀，一連兩三天沒有人煙，今天中午終於遇到一個小鎮，陸南星身上乾糧已經用盡，便來補充一些。
「好久好肉都端上來！」
陸南星剛剛坐下，隨著一陣吵嚷，只見一群光頭走進來，俱是穿著紅色僧衣。
陸南星眉頭一皺，他認得這裝束，正是金剛門。
之前在天山，便和他們有過接觸，雖打著出家人旗號，卻是一群十足的惡棍。
崑崙派失勢之後，如今的西域以金剛門勢力最大，本就是一群惡僧，越發無法無天起來。
陸南星自然不懼，但也不想多生事端浪費時間，撇過頭不去看他們。
「不用找了。」
店老闆已經準備好羊肉和烤饢，端了過來，陸南星掏出一小塊銀子，裝進包袱起身離開。
誰知剛走到門口，一個金剛門和尚忽然攔住。
另外幾個和尚也聚攏來，一個個面帶冷笑的看著陸南星，就像盯著一隻肥羊。
現今的西域，中原人本就少，又是用銀子付帳，不是肥羊是什麼。
之前看到金剛門的和尚進來，酒店裡客人老闆，便紛紛低頭迴避，此時見他們要生事，門口被堵住出不去，只得遠遠的躲到牆角櫃檯後面。
金剛門惡名之盛，可見一斑。
「小子，把你身上銀子交出來，大爺我饒你一命。」
堵門的和尚冷哼一聲，手中鋼刀指點陸南星。
「這中原人細皮嫩肉，生的真是白淨可人，等會找個地方，咱們兄弟幾個好好受用。」
另外一名一臉橫肉的和尚，不斷打量著陸南星，滿臉淫笑。
陸南星本不打算與他們計較，聽到這話瞬間臉色一沉。
噗~！
隨手抄起旁邊桌上筷子甩出，一聲悶響，徑直刺穿那橫肉和尚咽喉。
「……這是！」
剛才還滿臉得意的和尚們，看到同伴被殺，無不臉色大變。
「殺了他！」
接著回過神，一聲大喝，紛紛舉刀撲向陸南星。
以一根木筷殺人，如此功力，他們非但不退，反倒衝上來。
若非蠢，便是橫行霸道慣了，以至於目中無人、不知死活。
陸南星眉眼陰冷，舉掌拍過去。
砰砰砰~！
出手迅如閃電，又是幾聲悶響，衝上來的幾個和尚便盡數拍飛出去。
或是撞到牆上，或是撞爛桌椅，嗯哼兩聲之後，便全部委頓地上沒了動靜。
「啊~！」
只是轉眼間，就只剩開始門口那名和尚，就算傻子，此時也知道遇到何等厲害角色，驚恐地一聲嘶吼轉身便跑。
小店裡人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街上平民更多，陸南星便沒再出手，一個金剛門普通弟子而已，跑也就跑了。
緊接著，陸南星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交給掌柜。
這些金剛門的人死在他這裡，這店只怕開不成了，甚至有可能受到牽累。拿了這些銀子，以便儘快搬走。
將包袱背上，陸南星走出鎮子，繼續趕路。
關於那峽谷位置，藍鳳凰也只知大概，並沒有詳細的路線圖。如今就快到天山，陸南星便走邊打聽。
如此行進便慢了許多，好在陸南星時間並不緊迫。
「嗯？」
夜晚，曠野之上，陸南星生起一堆篝火。剛要吃些東西，卻是眉頭一皺。
黑夜之中，只見一群人向這邊奔來。
片刻到了近前，卻是十幾名和尚，看打扮便知道，正是金剛門的人。
「找死。」
顯然，白天時候跑了那個，找了幫手來報仇。
陸南星掃了一眼，臉色陰沉。
莫說他們這些人，就算整個金剛門，也不夠陸南星殺的。陸南星懶得理會，他們卻又主動尋來，不是找死是什麼。
「就是他！」
「敢殺我們金剛門弟子，找死！」
「殺了他！」
隨著白天和尚指認，這些惡僧一陣呼喝，沒有絲毫猶豫，手持兵刃便沖了上來。
蓬~！
陸南星隨手撿起一枚石子甩出，直接砸爆一名惡僧光頭。接著起身，抽出背後巨闕。
砰~咔嚓~！
不需要什麼精妙招式，以陸南星出劍的速度和力道，這些惡僧根本躲閃不及。
就算舉起兵器招架，也擋不住，斷了兵器接著連人一併砍殺。
不過轉眼間，十幾個惡僧已經倒下大半，只剩區區四人。
「這這！」
「逃啊！」
直到此時，他們才回過神，驚恐的瞪大眼睛，一聲呼喊四下奔逃。
陸南星臉色陰沉，舉劍砍死一個，接著追上另一個，又要將他殺死。
「陸少俠饒命！是我！」
劍剛落下，那人忽然撲通跪倒在地，大聲呼喊。
「嗯？」
陸南星止住劍，距離那人腦袋僅剩一寸，定睛一看，確實有幾分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他和金剛門的人，應該沒什麼交情才是。
「陸少俠您忘了，我是衛清流啊！」
那人滿臉著急，胡亂的在臉上比劃。
「衛清流？」
陸南星再一看，不禁意外，豈不真是衛清流。
臉上殺意斂去，收起劍。
見陸南星認出自己，衛清流長舒一口氣，渾身一軟癱坐地上。
大喘了幾口氣，這才重新站起，對陸南星行禮。
「多謝陸少俠不殺之恩。」
「一場誤會而已。」
陸南星擺擺手，望著剃了光頭，穿著僧服，和之前瀟灑俊逸形象判若兩人的衛清流，不禁疑惑。
「少莊主不在衛家莊享福，怎麼出家，還加入了金剛門？」
「衛家莊……呵，衛家莊已經沒了。」
衛清流苦笑一聲，神色暗淡悲苦。
緊接著，不等陸南星詢問，衛清流將他的遭遇說了一遍。
震山子死後，西域江湖大亂，之前爭奪星宿派至寶，殷實的衛家莊便引起金剛門注意，一年多前，金剛門洗劫了衛家莊，包括衛清流的父親衛擎山在內，莊上一百多口全部被殺！
至於衛清流，因為生的白皙俊俏，反倒留下一條性命。
但成為那些惡僧胯下玩物，受盡欺辱苟延殘喘的活著，其實還不如死了。
若非為了報仇，衛清流恐怕早就自我了斷。
「竟發生這等事情。」
望著衛清流，短短兩年，不但外在模樣，內在給人的感覺也已經截然不同。
原本清澈且有些單純的目光，此時已然看不到絲毫光彩。
陸南星暗暗嘆口氣，感慨人世無常。
「陸少俠！」
陸南星尚未回過神，衛清流忽然跪在他跟前，接著便用力磕頭，聲淚俱下。
「求您收我為徒！」
「收你為徒？」
陸南星看著衛清流，眉頭微微皺起。
此時的衛清流，目光深處儘是仇恨，顯然，他之所以拜師，為的就是學好武功替衛家莊上下報仇。
一時間，陸南星仿佛看到原著中的林平之。
「不行。」
陸南星搖搖頭，直接拒絕。
衛清流的遭遇確實令人同情，但陸南星並不會因此收他為徒。
師徒如父子，徒弟豈是輕易收的。
他現在的兩個徒弟，除了林平之外，趙廣進也是跟了他多年，這才收入門下。
他和衛清流接觸不多，而且衛清流遭逢大變，心性各方面都已經發生極大變化。
陸南星若是收他為徒，此番種下因，誰知會收穫怎樣的果。
「求求您！」
衛清流滿臉著急，但也不知如何說動陸南星，只是一個勁的磕頭，磕的額頭鮮血淋漓。
「你我並無師徒緣分。」
陸南星微微搖頭，索性起身，就要離開。
「陸少俠且慢！」
見狀，衛清流越發著急，連忙說道。
「我知曉一件事情，您肯定感興趣！」
「是嗎。」
陸南星停下，看著衛清流。
「不管什麼事情，我也不會收你為徒。」
「小人知道！小人不敢奢求，只當報答陸少俠不殺之恩。」
衛清流連連點頭，接著說道。
「我前兩天服侍一名金剛門長老，聽他提起，金剛門正在尋找一處遺蹟，若是找到，便能得到絕世神功！」
「武學……」
陸南星微微在意，又是冷笑。
「世上哪這麼多絕世神功。」
「話是如此，但那人極為篤定。」
衛清流想了想，接著說道。
「對了！他說遺蹟就在天山縹緲峰！」
「縹緲峰。」
方才還不在意，聽到這個三個字，陸南星瞬間臉色一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