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撕天神爪
「我這是怎麼了。」
衛清流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接著試圖站起，目眩神搖根本站立不穩，再次癱坐地上。
直到好一會兒，頭腦這才稍微恢復些許清明。
「這是……」
視線漸漸清晰，看到周圍場景，衛清流半張嘴巴，又是愣在當場。
偌大的石室，此時只有陸南星還站在哪裡，先前那些西域邪道，橫七豎八盡數躺在地上，雖不見什麼外傷，卻已然全部沒了氣息。
都死了。
猛地回過神，衛清流驚駭的瞪大眼睛，再次看向陸南星，目光中露出一抹畏懼。
原本在他眼中，陸南星雖武功高強，但性情平順，基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並不濫殺。
但是今日，陸南星竟然屠盡石室眾人！
是為了爭搶石室中的絕世神功嗎？
「醒了。」
驚疑不定之時，陸南星忽然轉過身，淡淡說了一句。
瞳孔之中，仿佛一團血色，嚇得衛清流又是渾身一哆嗦。
但接著再看，哪有什麼血色，陸南星仍舊氣定神閒、目光清明。
「剛才發生了什麼。」
用力咽口唾沫，衛清流定定神，下意識詢問一句。
但這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豈不是再明顯不過，他明知故問，若是因此惹惱陸南星，恐怕性命不保！
「沒什麼，這些人修為不夠，強行觀看靈鷲宮石刻，都發狂瘋魔了。」
「靈鷲宮？」
衛清流又是一怔，這裡叫做靈鷲宮嗎。
這不是重點，接著想起來，是了，他在昏倒之前，確實好像失了心智。
難道說，這些人是發狂而死，並非陸南星所殺？
衛清流眉頭暗皺，心中大為懷疑。
但是這次，他並未多說。
連忙起身，向陸南星深施一禮。
「多謝陸少俠相救，否則我便和那些人一樣了。」
「呵，你我是舊識，就算你發狂，我頂多將你點倒，也不會像對他們一樣直接殺了。」
「……」
衛清流身子一晃，瞬間面如土色，說了半天，這些人還是陸南星殺的！
驚恐之餘，衛清流又看向那些屍體，心中疑惑，陸南星到底怎麼殺的他們，為何沒有外傷。
「咦？這這！」
不經意間瞥到一處岩壁，發現原本刻畫武學的圖形竟沒了！
衛清流站直身子，連忙看向四面，再次傻眼。
所有石刻都已剝落，那些絕學神功，全沒了。
「這些石刻並非被我所毀，而是在我看完之後，功成身退。」
陸南星再次開口，淡淡說了一句。
「是這樣。」
衛清流點點頭，心中卻是完全不信。
什麼功成身退，這些石刻又不是人，還有意識不成。
在他想來，定是陸南星學了這些神功，不想再被他人學去，這才將全部石刻毀去。
看出衛清流心思，陸南星臉色如常，並未解釋。
靈鷲宮武學雖然玄妙，但跨越千年，歷經多代主人，只剩一些殘篇而已。以陸南星現今的武學造詣，還不至於忌憚到看完毀去。
他的說法雖令人無法相信，卻是事實。
在他看完這些石刻之後，石室一陣晃動，所有石刻腐朽剝落。
正如他所說的，就如『功成身退』！
陸南星不禁想起，俠客島上的太玄經，在石破天學會之後，豈不也是自崩毀去。
一切如同定數，又好似早有安排。
「這些人當中，有許多金剛門的人，你的仇人可死絕了。」
陸南星指了指地上屍體，忽然詢問一句。
「死絕？還早呢！」
衛清流咬牙切齒，臉色陰沉。
緊接著意識到不妥，連忙收攏表情，畏懼的低下頭。
看著衛清流，陸南星面露冷笑，直接說道。
「你之所以將這裡的消息告訴我，原本是想利用我殺金剛門的人，為你報仇對吧。」
「我……」
衛清流身子一震，瞬間嚇得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卻不知如何辯解。
已然被看穿，辯解還有什麼意義。
再次遇到陸南星，並且見識到陸南星武功，衛清流第一想法就是拜師，只要學成陸南星的武功，他便能報仇雪恨，奈何陸南星不收。
好不容易看到復仇希望，衛清流又豈能放過，因此想到這個主意。
透露絕世神功消息，然後引導陸南星前往金剛門，借陸南星之手殺了他的那些仇人，甚至是屠了金剛門滿門！
但又出乎意料，陸南星並未按照他所說，沒有前往金剛門抓人逼問，竟自行找到縹緲峰。
不過好在，最後這裡金剛門的人都死了。
但可惜的是，金剛門並未死絕！
「你武功低微，縱使這些石刻並未毀去，你也看不了。若是強行參悟，便如之前一樣，心智全失陷入瘋魔。」
「是，多虧陸少俠相救。」
「口是心非。」
陸南星笑笑，但並未深究，接著說道。
「我方才觀這些石刻，領悟出一門心法和刀法，與我無用，索性便傳給你吧。」
「傳我？！」
衛清流瞪大眼睛，接著回過神，難掩臉上激動，當即跪下用力磕頭。
「謝師父！謝師父！」
「我雖傳你武功，但並非你的師父。」
陸南星臉色一沉，聲音冰冷。
「不准說我是你師父！也不准說是我傳你武功！」
「是是是！」
衛清流點頭如搗蒜，哪裡敢有半個不字。
陸南星微微點頭，從地上撿起一把細長輕薄的緬刀，一邊隨手演練一邊講解。
衛清流雙拳緊握滿臉緊張，連眨眼都不敢，生怕漏掉某個細節。
「好厲害的刀法！」
衛清流雖武功一般，但還是有些家學，加上流落這段時間，也見識不少。
但不論以前還是現在，他所見過所有刀法，與陸南星現在施展這套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這套刀法，和陸南星之前劍法截然不同，陸南星劍法大開大合，如煌煌正道，縱使千軍萬馬亦不可擋。
這套刀法卻是極盡怪異，招式繁雜變化無窮，每一刀都從決計想不到也決計不可能的方位劈砍。
莫說猝不及防之下，就算事先知曉這些招式，臨陣只怕也難以應對破解。
「好刀法！太好了！」
意識到這套刀法的厲害，衛清流越看越激動，緊握的拳頭指甲陷入肉中，不禁淚流滿面。
有了這套刀法，他定然可以報仇！
又怕淚水糊住視線，連忙擦乾，仍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陸南星演練。
「便是這些了。」
片刻之後，陸南星刀法練畢。
莫說衛清流天賦一般，就算上上之材，如此繁瑣怪異的刀法，也不可能看一遍就學會。
接著讓衛清流取來紙筆，將所有刀法要訣，連通對應的內功心法，一併記下來。
衛清流並未攜帶紙筆，但那些西域邪道，本就是為了神功而來，有些人身上專門帶走紙筆，想著可以抄錄。
衛清流從一名惡僧身上摸出一個空白的黃色小本，按照陸南星所說，一一記錄。
只是由於太過激動，手有些顫抖，字跡歪七扭八難看了些，倒是可以辨認。
「你可以走了。」
衛清流寫完記完，陸南星直接擺擺手。
「是！」
衛清流將小本子收起，再次跪下，向陸南星鄭重叩謝。
接著這才起身，一臉決絕，奔出石室。
看一眼衛清流背影，陸南星目光深沉。
靈鷲宮石刻已毀，此間事了，陸南星也沒理由繼續攜帶衛清流。
一旦和陸南星分開，衛清流很可能被金剛門抓回，下場不言而喻。
陸南星和他好歹相識一場，如何見死不救？
此番觀看石刻，陸南星從各種殘缺招式之中，總共總結領悟出兩門武功，其中之一便是剛才的刀法。
興許陸南星也受到石刻些許影響，再者又剛剛吸乾幾十人，內心殺意太盛，使得這門刀法極為邪異。
再者，這門刀法也比不上八大劍勢，正如陸南星所說，於他無用。
畢竟是一門堪比絕學的刀法，剛剛創出，便就這麼失傳，又著實有些可惜，索性傳授衛清流。
練成這門刀法，莫說區區金剛門，縱使整個西域邪道，衛清流也不必懼怕。若是精深武學，在西域開宗立派也未可知。
如此，權當陸南星還報衛清流當初相幫之情，了去他們之間的因果。
隨著武功越來越高，見識越來越廣，陸南星反倒生出更多疑惑，越多的事情無法理解，不禁越發相信天數、因果之說。
至於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所謂的『天意』，興許以後他能窺見一二。
「爪法。」
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過於縹緲，暫時不去多想。
陸南星表情嚴肅，演練起一門爪法，正是他所悟的另外一門武學。
招式上並無許多花哨，直擊要害，大有返璞歸真的意思，正是陸南星武學造詣的體現。
噗嗤~！
一聲悶響，陸南星手爪扣向旁邊岩壁，五指竟完全插入其中。
除了招式之外，這套爪法真正強的還是爪力。
九陰真經之中記載的九陰白骨爪，五指發勁、無堅不破、摧敵首腦、如穿腐土。
陸南星這門爪法，以血肉之軀刺穿岩壁，威力猶有過之。
放眼當時，單論爪力，只怕已無出其右者。
外功方面，陸南星已然練就八大劍勢，各勢各有所長，可謂攻守兼備。
唯獨破壞力上有些欠缺。
山劍勢沉重，無堅不摧，但純粹以力破之。若面對陰柔目標，便有些不足。
這門爪法則不同，單純強於破壞，管你剛強還是陰柔，全部抓穿撕爛！
「撕天神爪！」
陸南星略微沉吟，給這門爪法起了一個名字。
無堅不摧，縱使天也可撕裂！
隨著陸南星功力越來越強，尤其是修煉神照功，勁力灌注全身，他的身體已然不弱於神兵利器。
如今悟出這套撕天神爪，倒是正好相配。
「走吧。」
武功已經練成，收拾站定，再看一眼石室，陸南星也轉身離開。
自此之後，靈鷲宮武學徹底銷匿於江湖。
待陸南星從地道出來，衛清流已經不見蹤影，想必是找地方躲起來修煉武功。
兩人之間已經互不相欠，陸南星沒有理會，獨自上路。
這次千里迢迢來到西域，是為了尋找煙霧類毒素，只需一種，便能將小木鼎圖形全部點亮，奇經八脈全部打通。
與之相比，靈鷲宮石刻反倒不算什麼，附帶收益罷了。
中間雖耽擱一些時間，好在此時已經在天山，相距應該不會太遠。
接下來，陸南星沿著山腳徑直往東，按照藍鳳凰所說，趕到天山東端，尋找那處深谷。
一晃七八日，估摸到了大概位置，但天山廣闊，那深谷具體在哪。
沒有其他辦法，陸南星只得在附近打聽，又是數日之後，終於在一名老牧民口中得到線索。
雖不能確定，但姑且前往看看。
按照指示的路線，陸南星走了兩日，來到一出懸崖峭壁之上。
站在邊緣往下看，只見雲霧翻湧，偶爾有風吹過，雲霧薄些，隱隱可以看到深處的赤黑色。
再看四周，俱是懸崖峭壁，將這處深淵包圍起來。
是了，若是普通峽谷，有出入口，氣體便能流動，如何積蓄成瘴氣。
唯有這種環境，加上海拔極低，才有可能。
說起來，倒是和張無忌埋藏經書的地方有些相像，只是還要低的多。
沒有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藍鳳凰所說的劇毒峽谷。
既然找到，下去便是了。
對於常人來說，想下去也極為不易，如此高的距離，哪有這般長的繩索。就算有，半空山風吹盪，也極為危險。
但對於陸南星，不過小事，直接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待到下墜速度快到一定程度，五指如鐵鉤，扣入岩壁。
接著再次繼續往下，和之前在天山一樣的方式，不斷跳躍。
只不過相比當初，陸南星武功強了許多，且身懷凌空虛渡這等輕功，如今一躍便是二三百米。
如此，萬丈深淵，也就片刻，便到了底部。
「果然。」
陸南星暫時懸於岩壁，向下觀看，儘是黑紅色的煙塵霧氣，其中隱藏大量鳥獸屍骨，顯然具有劇毒。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陸南星目光閃爍，鬆開手直接躍入毒氣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