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入魔
這是？
看到岳不群此時劍法，群雄俱是面露疑惑。
相比之前，岳不群用的貌似還是華山劍法，又不再局限於華山劍法，期間摻雜其他劍法，也都是些尋常劍法。
但此時岳不群給眾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仿佛高明了一倍不止！
同樣的劍法，如何會有這種感覺？
「只攻不守！」
很快，便有人看出岳不群此時劍法的變化。
相比之前攻守兼顧，中規中矩的劍法，此時的岳不群招式肆意灑脫，而且竟然只有攻擊，沒有防守招式。
「好厲害……」
所謂交手，自然是有來有往，如何可以做到只攻不守。
再仔細看便會發現，岳不群每一招都是攻其必救，如此一來，就算發瘋的左冷禪，也不得不被動防守。
畢竟，左冷禪只是瘋狂，並非真的瘋了，能夠不顧及性命。
招招都是進攻，攻敵之不得不守，自己也就不必防守。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想要做到卻極難。
並非只是出招夠快即可，而是要做到料敵於先。
只有能夠預測對手的招式，才能有的放矢，從而只攻不守。
「好厲害的劍法！」
想明白這些之後，群雄都是一陣讚嘆。
同時又是疑惑，這是什麼劍法？
難道說，這才是華山劍法的巔峰絕學。
若是如此，莫說見識，之前甚至從未聽說過。
「獨孤九劍！」
沖虛道長一聲低吟，和方證大師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目光中看到震驚。
「什么九劍？」
旁邊有人隱約聽到，連忙追問一句。
但不論沖虛道長，還是方證大師，這次都是三緘其口。
看著場上岳不群，表情格外嚴肅。
不會有錯，這等劍法，正是風清揚的獨孤九劍！
對於風清揚，不論方證大師還是沖虛道長，都是極為敬重。但當年華山劍氣之爭後，風清揚自責之下退隱江湖，再沒有任何消息。
幾十年過去，原以為風清揚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沒想到，今日竟再次看到獨孤九劍！
莫非，風清揚已收岳不群為傳人？
風清揚是劍宗，岳不群是氣宗，但劍氣之爭早已是過去式，況且以風清揚心胸，又豈會在意這點。
是了，如此絕世劍法，又豈能令其失傳，而岳不群作為華山掌門，正是最好的傳人。
如此想，一切倒是合情合理。
「果然。」
台上一旁，看著岳不群和左冷禪交手，陸南星嘴角一抹冷笑。
岳不群果然學了獨孤九劍！
岳不群當然不是風清揚傳人，風清揚雖不介意劍氣之分，卻看不上岳不群的迂頑資質。
岳不群之所以會獨孤九劍，自是令狐沖教他！
岳不群為壯大華山派勢力，收編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三人，殊不知，正好讓陸南星在華山派埋下眼線。
三人仍未完全取得岳不群信任，傳回的消息也就有限，但岳不群和令狐沖在思過崖閉關修煉的事情，在華山卻並非什麼機密。
至於岳不群閉關練的什麼武功，除了獨孤九劍還能有什麼。
前世讀原著時候，陸南星就心中疑惑，岳不群這麼聰明，為何捨近求遠，放棄近在眼前的獨孤九劍，卻去追逐辟邪劍法，乃至不惜自宮。
後來仔細再讀，陸南星這才清楚，並非岳不群不識好歹，而是他根本不知道獨孤九劍的存在。
令狐沖忽然劍法大進，岳不群一直以為令狐沖偷學了辟邪劍法，也正是因此，對令狐衝心生怨恨。
試想，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兒徒，就算對其行徑有些意見，也不至於如原著中那般憎恨。
但在這個世界，一切都不同。
林震南沒死，辟邪劍譜並未外泄，令狐沖也就不可能學得。
但封不平三人大鬧華山，令狐沖還是能以劍法將這些師叔輩打敗，如何不引起岳不群注意？
不論是推測，還是逼問，總歸可以知曉，令狐沖學了某種絕世劍法！
岳不群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光大華山派，面對如此絕學，又豈能不動心？
至於令狐沖曾答應風清揚，不將他的事情以及獨孤九劍說出去，以令狐沖的性格縱使死也不會違背諾言。
但是，他面對的可是岳不群。
先是傳授紫霞神功，之後甚至要將岳靈珊許配，得知岳不群對令狐沖的態度變化，陸南星便知道，令狐沖的獨孤九劍保不住了。
以死相逼，或者是使點苦肉計，岳不群想要拿捏令狐沖，實在太容易不過，他只怕有一百種方法，讓令狐沖教他獨孤九劍。
而現在事實印證，正是如此。
雖然沒有得到辟邪劍譜，但學了獨孤九劍，岳不群還是和原著中一樣，成為一流頂尖的高手！
「有趣。」
看著岳不群以獨孤九劍和左冷禪交手，陸南星又是笑笑，左冷禪也已不同，竟學了聖火令神功。
如此，兩人孰勝孰負，這場比試當真越來越有意思。
獨孤九劍總共九式：總訣式、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
說是九式，實則破盡天下武學！
其中破掌式，用以破解諸般拳腳指掌上的功夫，包裹長拳短打、擒拿點穴、鷹爪虎爪、鐵砂掌等等。
簡單來說，只要不用兵器、內力，單純拳腳外功，皆可以破掌式破之。
左冷禪雖身法怪異，拳掌指爪隨意變換，但畢竟沒有兵器，所以仍在破掌式破解範圍之內。
此時岳不群所用，正是破掌式。
但想要破左冷禪之掌，又豈有那麼容易。
同一門武功，不同的人使用，效果可能天差地別。
況且是獨孤九劍，這門絕學首重悟性，對使用者的要求更高。
對於劍法悟性這方面，岳不群雖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但實在不怎麼樣，在風清揚口中更是一塊迂腐的朽木。
如今雖學了獨孤九劍，短短几個月時間，也就勉強入門而已。
想要一劍破掌，根本不可能。
「可惡！」
交手二三十回合，仍不能打敗左冷禪，岳不群已然有些沉不住氣。
自從學了獨孤九劍，深切體會到這門絕世劍法的厲害，尤其是和門下弟子演練時候，無不是一招破敵，使得岳不群越發信心膨脹。
如今久攻不下，無法質疑獨孤九劍的情況下，不禁對自己悟性產生懷疑。
縱使岳不群，這種自我懷疑之下，一時間也難以維持心境平和。
相比之下，已然完全陷入瘋魔的左冷禪，卻是全然不管這些，反倒完全沉浸入聖火令神功之中。
若非單純招式上，聖火令神功不如獨孤九劍巧妙，只怕已然反壓過岳不群。
「不行！」
覺察左冷禪狀態，岳不群又是暗暗皺眉。
照此下去，只怕招式用老，左冷禪越發瘋狂，勝負生死難料！
需得速決！
想要幾招勝過左冷禪，尤其是眼下狀態的左冷禪，談何容易。
岳不群不禁越發急躁，只能竭盡全力施展破掌式。
又是幾招之後，一直挨打被動招架的左冷禪，積蓄的怨氣越來越多，也就越發暴躁。
「死！」
一聲怒吼，趁著岳不群劍招稍微遲緩，竟是不管不顧的一掌拍過去。
「找死！」
岳不群睜大眼睛，目光一寒，一劍刺出，並非攻其必救，而是直刺左冷禪手掌！
「不可！」
場外觀看的令狐沖，看到岳不群這一劍，瞬間臉色大變。
但岳不群出招極快，提醒已然來不及。
噗~！
岳不群手中也是名劍利器，左冷禪掌力雖強，到底還是血肉之軀，一聲悶響，長劍徑直貫穿左冷禪手掌，進而刺向他的胸膛。
「嘿~！」
手掌被開了一個洞，左冷禪非但不怒，反倒咧嘴一笑，笑容猙獰。
目光中沒有絲毫感情，卡出長劍的手掌用力一掰。
咔嚓~！
精鋼打造長劍，在左冷禪真力催動之下，竟被他折斷成數截！
「這……」
劍被折斷，岳不群瞬間臉色大變。
獨孤九劍再強，也要有劍才行，此時他手中只剩一截斷劍，如何還能施展這門絕世劍法。
呼啦~！
失神之際，左冷禪鮮血淋漓的手掌，又是向他拍來。
岳不群連忙定神，就要閃避。
但是沒想到，左冷禪手掌未到，卻將手上的血液甩出，如同暗器，正中嶽不群雙眼。
雖沒什麼實際傷害，本能之下，岳不群不由得閉眼。
「不好！」
登時回過神，岳不群心中大呼一聲。
可惜已經太遲。
砰~！
左冷禪一掌重重打在岳不群胸膛，如同重錘擊鼓。
左冷禪憋屈已久，這一掌簡直用了十二成氣力，岳不群內力雖強，並且在第一時間運起紫霞神功，但也抵擋不住。
大口獻血噴出，整個人被打飛出去。
睜開眼再看，左冷禪竟尤不算完，又是一個箭步上來，想要繼續攻擊。
岳不群此時已然受傷，況且手中無劍便全無底氣，哪敢再和左冷禪繼續交手。
眉頭緊皺，腳下用力一點，藉助左冷禪那一掌的推力，直接跌出擂台。
此番下了擂台，就代表他輸了，再無緣五嶽掌門。
但相比之下，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岳不群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已然瘋魔的左冷禪，只要他繼續站在擂台上，必然要了他性命為止！
況且，此番就算他下了擂台，未必當不成掌門。
畢竟，五嶽掌門不能讓一個瘋子來坐。
他退出之後，擂台上就只剩陸南星和左冷禪，在岳不群看來，連他獨孤九劍都未能打敗的左冷禪，絕非陸南星可敵。
「殺~！」
岳不群下台之後，左冷禪一聲低吼，雙目陰森，轉向陸南星。
此時他雖已然瘋狂，但尚未神智全失，仍記得一點，將台上所有人殺掉！
沒有絲毫停頓，接著再次沖向陸南星。
「呵。」
面對瘋狂衝上來的左冷禪，陸南星卻是輕笑一聲。
非但沒有任何緊張，反倒將巨闕劍收起。
這？
眾人俱是一怔，此時收起劍，莫非是要和左冷禪比試拳腳。
見識了左冷禪武功之後，任是換做誰，只怕也不敢輕易和他近身比試拳腳。
呼啦~！
眾人認為陸南星過於托大，但萬萬沒有想到，左冷禪剛剛衝到跟前，陸南星縱身一躍，竟直接以凌空虛渡跳到擂台另一邊。
沒有交手，而是跑了？
群雄面面相覷，著實大出意料。
雖然陸南星仍在台上，不能算是輸。但若是一味逃跑，也不可能贏過左冷禪，如此不過是浪費時間，又有什麼實際意義？
就好比下象棋，不斷地重複一招，和耍賴無異。
當著群雄的面這麼做，全然不顧臉面了。
又或者說，陸南星實則是有著某種謀劃？
但是很快，陸南星便用行動消除了這種猜測。
每當左冷禪追過來，他便逃到另一邊，真的只是在避戰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策略！
「這這……」
一時間，群雄大為氣惱。
「若是如此，不如認輸算了！」
岳不群服過丹藥，嘲諷的冷哼一聲。
但是台上，陸南星置若罔聞，仍是一味躲閃。
「吼~！殺了你！」
如此不斷挑逗之下，左冷禪變得越發憤怒，雙目越發赤紅。
「……不好！」
看到此處，方證大師瞬間臉色一變，接著起身，就要制止陸南星。
但話剛要出口，又是止住。
他如何勸說陸南星，讓他不要躲了，和左冷禪拼命嗎？
這未免太過不近人情，而且陸南星也決計不會聽。
但若繼續下去，左冷禪只怕會徹底失了心智。
「殺！」
片刻之後，左冷禪一聲怒吼，再次撲空之後的，整個人徹底陷入癲狂狀態。
雙眼赤紅，環視台下一周，望著五嶽中人，以及坐在那裡的群雄，目光格外森寒。
「殺光你們！」
又是一聲怒吼，左冷禪忽然跳下擂台。
擂台邊緣站著一眾嵩山派弟子，最近的一個，直接被左冷禪一掌拍飛！
試想，普通弟子如何挨得住左冷禪一掌，登時吐血身亡。
「殺光！」
已然殺了一人，胸中殺意卻沒有絲毫消退，左冷禪一聲怒吼，再次沖向其他人！
已然完全入魔的他，竟是要殺光現場所有人！
早已忘了比武爭奪掌門，此時只是單純想要滿足殺戮欲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