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這裡，她的精神就幾近崩潰。
如果是真的，那她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聖潔、光明的武魂殿少主，天使一族的傳人，而是天生就骯髒，承載著罪惡而誕生。
千道流臉色一冷。
已經意識到千仞雪知道了全部的事實真相，只是不相信，才會來詢問自己。
究竟是誰有這個膽子告訴給雪兒。
當年之事，雖不算是滿城皆知，算得上是絕密，但也並非是他一人知曉。
千仞雪一直注意著爺爺，看到他的這個表情，頓時就明白一切。
沈亦楓並未胡說，父親和母親之間絕對並非是兩情相悅。
「雪兒，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千道流隱忍著怒火，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他要生撕了對方，竟然敢跑到雪兒身邊去嚼舌根，不想活。
這一直是他隱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
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提起。
「爺爺，我需要知道真相，如今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了。」
千仞雪說的很認真。
自從沈亦楓說了那一番話，她自覺得自己的這一生都生活在哄騙之中。
出生就是個錯誤。
唉。
千道流重重的嘆息一聲。
「事到如今再繼續瞞著也沒有任何的意義，當年你的母親，也就是如今的教皇比比東。
她是你父親的學生，也是武魂殿天賦最為出眾的一個，也是最受器重之人。
按照這樣下去，比比東也能成為教皇，有著一個光明的前途……」
千道流回想起過往，仍然覺得萬分可惜。
「可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當時的所有一切，情況完全顛覆。」
千仞雪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下意識喊出。
「玉小剛？」
這個人的存在，她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認為是比比東心中有著他，才會對她如此冷酷的態度。
千道流踱步，點頭道，「嗯，就是他。
你母親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為了他甚至願意脫離從小培養武魂殿，只願與他雙宿雙飛。」
千仞雪敏銳感覺，接下來就是最為關鍵的地方。
千道流眼底也閃過幾分嫌棄，他生的兒子竟然會做出禽獸不如的事，完全違背了天使的光明、聖潔。
「為了留在這樣的一位雙生武魂的天才，用了一些陰暗、齷齪的方法，正是如此就有了你誕生。」
「所，所以，這真的是母親不喜歡我的原因。」
千仞雪混身無力，險些跌落在地，精緻鳳眸此刻已是無神。
多年後，她終於又一次稱呼比比東為母親。
原來她的出現，真的是對母親最大的傷害，能活到現在也真的是母親對她最大的母愛。
沈亦楓一句話都沒有說錯。
……
另一邊，沈亦楓也在教皇殿見到了比比東。
不過並非是在華麗珍貴的大殿，而是更加貼近生活的寢殿。
「她…怎麼會回來？」
比比東沉寂一會，瀲灩清眸中划過淡淡的異色。
千道流都能感受到千仞雪的氣息，更別提如今力量還在他之上的比比東。
沈亦楓並不覺得意外。
「往昔之事，她已經知道了。
這一次是為了回來求證我的話，是否為真。」
一瞬間，比比東氣勢大增，眼眸中帶著幽光，臉色很冷，「你告訴她了？」
那件事，是她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污點，也不想回憶。
沈亦楓穩坐椅上，那略帶邪惡的氣息不僅對他毫無作用，反而有種如沐春風之意。
邪惡考核完成三考，親和度至少已經來到了30％，就羅剎神力所攜帶的邪惡氣息，反而不過是他的養料。
「上次，特意來找我，心裡不就是關心她，既然做不到絕情絕義，何不坦率一點。
更何況你想徹底掌握羅剎神力，心中的鬱結必須要化解，邪惡之道如同走鋼絲，一步錯，便是萬劫不復。」
「你有什麼企圖？」
比比東不明白，沈亦楓怎麼就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一點也沒有道理。
以她這些年來對他的了解，沈亦楓可不是願意吃虧的人。
「企圖？」沈亦楓輕笑一聲，「誰讓飛升神界後，你就是我的下屬神，你要是徹底墮落了，對我也沒好處。」
沒有巧舌如簧為自己辯解，而是從利益出發，他們之間也只是這一點紐帶。
比比東恍然。
虧她還以為沈亦楓對她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果然他還是當初冷酷無情、利益為重的沈亦楓。
「這件事就算了，現在我們該談談你來這裡的目的了吧。」
比比東身體靠後，雙腿交迭，翹起來二郎腿，女王氣質不斷散發。
嘴唇一抿，臉上帶上了一分詭異笑容。
沈亦楓坐在對面，有些事就算是不說，也只是心照不宣。
不過還是認真的看了眼比比東，相比起第一次見到比比東，如今的她卻比之以往更加高貴，不過那份冰冷倒是少了許多，許是因為羅剎神力對她已經沒有影響。
心神恢復正常。
「時候到了，可以動手了。」
比比東之前一直隱而未發，完全就是因為羅剎神力影響了她的真正實力，難以用一人之身對抗天下。
畢竟有些人，還是很強。
尤其是昊天宗和七寶琉璃宗，還有隱藏在長老殿中的千道流，都是極大的隱患。
「就這麼迫不及待，你也並非是貪戀權勢之人，為何如此？」
當了這麼多年的教皇，除了在感情方麵糊塗了一點，其他的天賦才情非一般人能比。
沈亦楓心中圖謀可不簡單。
只是想不明白，沈亦楓為何如此想要權勢，明明以他的天賦，按部就班的完成神考，即可飛升神界，繼承那至高無上的神王之位，成就那永生不死。
就算是為了收割信仰，可他的神位已是神界頂點，信仰於他不過是錦上添花。
不管怎麼看，都要比區區一個凡界帝王好上千百倍。
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實在是有些太過於不理智。
可，他是這樣的不理智的人嗎？
比比東在心中否認了這個想法。
沈亦楓心志極為堅定，絕不會做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
這一切必然是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