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好人就該被拿槍指著？！
「他們稱我為惡魔，拒絕讓我進入城鎮，將我居住的森林劃作禁區，我本應為他們的無智之舉施以最惡毒的詛咒。
但是我沒有，我選擇了一個人靜靜在森林中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因為他們就像井底之蛙，只願相信自己認識內的東西。」
賽倫斯語氣幽幽，倒持長劍插入冰層，無數裂隙崩碎，蒼白的冰層剎那間染上了猩紅的顏色。
惡火束鏈從不斷蔓延的裂隙中鑽出，如同狂野生長的藤蔓朝著直衝而來的光箭和大金人抽去。
「他們歌頌愛、希望與神明，這些東西讓他們渴望活下去，但是海軍的到來讓歌聲停了下來，你們用炮火奏響地獄的樂章。」
看著在金色佛陀拳壓下不斷崩碎的惡火束鏈，賽倫斯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我見識過真正的軍人，他們為祖國而戰為人民而戰為和平而戰，他們是人民群眾心目中最可愛的人。
而你們，不過是天龍人手下一群披著正義旗幟的惡犬，也許在主人的下屬遭遇危險時會出手相助，可那些不聽從狗主子命令的異國人呢？
你們會選擇亮出利爪還是露出尖牙？」
此言一出，陷入惡火束鏈狂潮的戰國瞳孔驟縮，一腳踏碎冰層雙掌拍出聲勢駭人的衝擊波，強行將阻隔在面前的鎖鏈盡數崩碎，隨後大步流星沖向賽倫斯：
「住口，滿口胡言的傢伙，你嘴裡根本沒一句真話！」
「呵呵，你急了。」
賽倫斯信手斬出一記猩紅彎月，宛如一根穿行於海面的鯊魚鰭，將冰層寸寸撕裂，迎向那狂沖而來的金色佛陀：
「我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假話，只是你們不願意相信。
畢竟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還在狡辯！」戰國重拳轟擊，將那猩紅之月打至粉碎，狂暴氣勁掀起漫天的冰屑，恍若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雪崩：
「海軍背負的正義，豈是你一個信口雌黃的小兒能理解！
我們的存在，是為了震懾海上四處橫行的壞蛋，是為了維護大海的和平和百姓的安寧！
不要隨意把無數海軍將士奮不顧身的努力和犧牲，說成是那麼廉價的東西啊小子！」
暴怒的十丈巨佛沖至身前，左拳收於腰側，右掌轟然推出，一道籠罩方圓百米的巨型衝擊波出現，金光所及之處無所不碎！
然而面對這狂暴的攻擊，賽倫斯甚至都沒有二度開啟飛升者形態，他只是舉起劍擋在面前，滿頭黑髮亂舞，聲音依舊是那麼不緊不慢：
「貴族們不計代價地維護自己的權力，而恰好他們最擅長的方式就是流血殺人。
所以，高高在上的天龍人選擇每三年舉辦一場盛大狂歡，用以彰顯自己的滔天權勢。」
雖然被黑金色佛掌遮蔽了視野，但賽倫斯仿佛能穿透阻隔，看到戰國那張陰沉如水的臉龐。
「告訴我戰國，天龍人的狂歡是什麼，屠殺世界政府非加盟國的原住民，還是滿世界抓捕平民、海賊乃至海軍及其家屬充當奴隸？」
賽倫斯狂笑著，一點一點站直身子：「你們不敢審判一群踐踏正義踐踏法律的豬狗，卻敢審判我？
這是他媽什麼狗屁正義，好人就該讓人拿槍指著？！」
一聲暴喝，賽倫斯眼中紅光迸射，暗裔魔劍陡然暴增至十米，狂跳的心臟逸散出無數猩紅，竟是硬生生將十丈佛陀震飛出去！
站立於碎冰之上，賽倫斯長發舞動，背後虛幻雙翼舒展，帶著他重新升入高空。
已經解凍的庫贊看著緩緩升空的賽倫斯，心頭閃過一絲無奈與茫然。
即便已經做到這一步，依舊無法限制住他嗎？
庫贊不知道賽倫斯口中天龍人的狂歡是什麼，但想來那就是卡普先生從來都不願意提起的，「海軍英雄」這一稱號的原因。
「想要自由自在，就不必擁有這麼高的職位。」
想到那個男人屢次拒絕升任海軍大將，及其背後的原因，庫贊心中那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就好像已經隨著方才的冰河世紀一起，逐漸凍結成冰。
冰化後，留下的只剩灰燼。
而波魯薩利諾象徵性地射出一輪八尺瓊勾玉，他已經察覺到了戰場氣氛的微妙變化，因同僚陣亡而強行壓下的摸魚之魂開始蠢蠢欲動。
戰國在冰層上犁出數十米長的痕跡，透過漫天飛舞的冰晶，注視著那個手持巨劍的身影。
儘管他已經無限拔高了對賽倫斯的重視，可對方展現出的實力仍舊超出了他的預期範圍。
也許，只有他和卡普或者澤法一齊出手，才能成功將這個小子拿下。
可惜，現在他倆一個鎮守新世界，一個帶領著新一期的精英訓練營學員出海剿匪，根本無法及時趕回。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這傢伙殺完人之後大搖大擺地離去嗎？
如果不計代價搏殺，或許能成功讓對方留下點什麼，但仍舊無法阻攔對方逃離，且海軍這邊的損失肯定會更為嚴重……
而且，賽倫斯確實從始至終，都沒有對普通人下殺手。
「認清現實吧戰國，只要天龍人還活著，海軍就沒有真正的正義可言。」
賽倫斯低頭望著那面沉如水的巨大佛陀，語氣冷淡：
「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人立於天上。
世界貴族、海軍、海賊……都只是一群為了實現自己野心而廝殺的凡人。
既然你們可以忍受一群肥豬端坐於天之寶座，
那從今以後，就讓我來立於天上吧！」
話落，一股撼天動地的霸王色霸氣爆發，將推進城上空仿佛亘古不化的烏雲盡數盪空，顯露出了那永遠碧藍澄澈的青空。
剛有清醒跡象的海軍和獄卒再次陷入深度睡眠，海中被戰鬥吸引而來的海王類也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天敵的氣息，迅速朝著遠方遁去。
「先生們，永遠記住這一天，你們殺死了一個心懷正義、憐憫、慈悲的少年。
從他屍體上站起來的，是一個滅世的惡魔。」
立於天上的人影無視所有，目光落在遠處一艘軍艦上，相隔千米舉起手中的長劍，直指癱瘓在甲板的焦黑人影：
「死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信念崩塌。
薩卡斯基，帶著對我的憎恨醜陋地活下去吧，現在的你根本就沒有讓我殺掉的價值。
仔細看好，變成惡魔的我，是如何踐踏你的正義，掏空你的靈魂，殺死你的夢想！
哈哈哈哈哈哈——」
迎著諸位海軍高層不甘、警惕、迷茫、憤怒的眼神，賽倫斯振翅飛入澄澈天空，冰原之上只留下那狂傲的笑聲迴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