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感受痛苦，接受痛苦
身為痛苦果實能力者，賽倫斯是享受痛苦的同時操控痛苦。
而熊的話，屬於是沒苦硬吃，沒痛硬挨。
來索爾貝王國之前，賽倫斯就在想，要是他那個便宜老爹當初在海上四處尋找能緩解原身痛苦的方法時，能順道路過這個國家，聽到這個熊牧師的事跡，說不定許多人的命運會被改寫。
比如原身不用這麼年輕就迎來死亡，熊也不必看著心愛的女人被人擄走當老婆，還生下個有遺傳病的孩子。
因為有痛苦果實和原身本來的病痛在，熊早晚會死翹翹。
不過有金妮在，肯定不會讓他亂來。
此刻，熊和金妮望著突然殺出的賽倫斯，眼中都有些驚訝和驚懼。
雖然從伊萬科夫那裡得知，這位奧哈拉的滅世惡魔其實是自己人，並沒有世界政府宣揚的那般十惡不赦，但對方身上實打實地背負著幾十萬條人命。
說不會害怕肯定是假的。
畢竟他們上一次聽到如此大的傷亡，還是在神之谷，天龍人屠殺原住民的狩獵大賽上。
不過很快，他們又想起來伊娃和龍說的，賽倫斯把天龍人的老巢給毀了大半，那些高高在上的天龍人被他當豬殺。
眼中的那點驚懼消失不見，轉而變為尊重與客氣。
「賽倫斯閣下，您怎麼來了？」熊幫金妮擦乾淨眼淚後，轉身正對著賽倫斯，露出個恰到好處的疑惑。
「過來看看抖M自虐的場景。」賽倫斯隨口敷衍一句，而後來到教堂正中那舉行的苦痛聚合體仔細打量。
他能感受到，飛升者之心內，痛苦果實惡魔饞的都快流口水了。
似乎眼前這玩意兒對痛苦果實來說是大補之物。
吸收痛苦、承受痛苦、釋放痛苦，這是痛苦果實最基礎的三板斧。
吸收的痛苦越多，賽倫斯能夠釋放的痛苦也就越強。
而身為痛苦這一概念的掌控者，賽倫斯能斷定，以大熊現在的身體，無法承受住如此恐怖的劇痛。
稍有不慎就是個心臟驟停。
他可不會做心肺復甦。
「賽倫斯閣下，還請小心，那個東西很危險的。」熊瞧見賽倫斯湊的那麼近，生怕他一個好奇將手探進去摸一摸。
「你每次都是這麼硬扛過來的？」賽倫斯回眸看著面露擔憂之色的大熊，指了指面前的苦痛聚合體：
「就沒想過去海里抓點大魚啥的，把這玩意兒塞進它們體內？」
「想過，但是不行，它們的太弱小，手指甲蓋大小的苦痛就足以殺死它們。」
熊聞言不禁苦笑一聲，這麼多年來他也不是沒想過讓其他生物代為消化的可能，然而這玩意兒移動起來並不方便，而且索爾貝王國附近並沒有什麼大魚。
即便真的碰上海王類，以他目前的戰鬥力也不一定打的過。
賽倫斯「嘖」了一聲：「那你不會把這些痛苦分散開來裝好，讓那些國王軍的敗類享受一下？」
熊輕輕搖頭，他熱愛和平，並不想將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
即便是那些敗類。
「這就是好人會被槍指著的原因。」賽倫斯嘆了口氣，在熊和金妮愕然的注視下，伸出手指在巨型肉球能量團上輕輕一勾，扯出了一團巴掌大小的「痛苦」。
「啊這……這是……」金妮看著宛如籃球般在賽倫斯手中輕盈旋轉的苦痛聚合體，整個人都懵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原則上來說只能由熊分裂、操控的苦痛聚合體，會被賽倫斯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比基金妮更震驚的則是熊，就在那團巴掌大小的「痛苦」分離主體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徹底失去了對它的掌控。
「賽倫斯閣下，您這是……怎麼做到的？」
熊記得在監獄的時候，賽倫斯曾操控著地面將獄卒給全部裹了起來，知曉他也是果實能力者。
只是未曾想，對方竟然連肉球果實能力彈出的痛苦聚合體也能操控。
「如果我們能早點相遇，或許會成為很要好的朋友。」賽倫斯停下旋轉不停的能量團，將之握在手中，輕輕一捏。
「砰」的一聲輕響，小型苦痛聚合體瞬間破裂，淡粉色的能量順著賽倫斯的手融入體內。
在熊和金妮緊張的注視下，賽倫斯臉上並未流露出任何異樣，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
於是，他轉頭看向那足有十多米高的巨型肉球能量團，直接一把抓住，頃刻煉化。
淡粉色的痛苦聚合體轉瞬消失，被賽倫斯盡數吸收。
而在不為人知的飛升者之心內，名為痛苦惡魔的概念生物發出舒爽至極的尖笑，而後被暗裔魔劍一劍拍飛。
熊和金妮看著賽倫斯的舉動，驚的下巴都快跌到地上收不起來了。
「熊，熊熊，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金妮結結巴巴地出聲，然而熊哪裡捨得欺負她，只是緊張地看著賽倫斯，生怕他身體出問題，或者因為難以忍受的痛苦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兒。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賽倫斯全程面不改色，在短暫沉默後甚至還微微搖頭：「不行啊，這點痛苦還不如他五歲那年的痛苦劇烈。」
熊聞言訝然，忍不住出聲詢問道：「賽倫斯閣下，還有人五歲就能承受如此恐怖的痛苦？」
平日裡和他人那麼大的痛苦聚合體就讓他疼得死去活來了，何況現在足有三倍大的，光是想想都感到不寒而慄。
他今年二十五歲無法承受的劇痛，還不如上一個五歲的孩子，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
「人與人之間體質不能一概而論，你就當那是個傳奇體育生吧。」賽倫斯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趕緊去收拾東西吧，新時代的船即將啟航，來晚了小心沒有座位，只剩站票了哦。」
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離去的男人，熊和金妮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謝謝太蒼白，表達對革命的熱情又有點不合時宜。
而就在賽倫斯走出教堂大門的時候，他突然回過身，看著身高將近七米的熊和身高一米七的金妮，眼神有些玩味：
「對了，哪天你們結婚的話，記得一定要叫上我。」
「啊？」熊有些愕然。
「啊什麼啊，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不要等失去以後才後悔莫及啊混蛋！」
賽倫斯抬手輕彈，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熊的心臟，宛如萬千穿心的痛苦在胸腔之內瀰漫，與之一起蔓延的，還有名為悔恨、絕望、悲痛的負面情緒。
那種感覺，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兒時，他聽到母親死去，看著父親在面前被擊殺。
那種無能為力的痛苦再度襲上心頭，他看著緊張撲上來的金妮，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仿佛明白了賽倫斯的意思。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接受，只會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
所以，感受痛苦，接受痛苦，理解痛苦，然後成為痛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