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順等了良久,也不見衛淵動作,緩緩睜開眼睛。
只見衛淵滿臉無所謂地洗澡:「知情必報,這是好事,本世子為什麼要打你?」
「可…可世子你之前,聽不得旁人貶低蒼小姐。」
「你不是說了,是之前!」
一炷香的時間,衛淵才沐浴完,換上一身錦緞玄色長袍,走進院子。
早已等不耐煩的蒼乃芸,還沒說話,她身旁的丫鬟,就起身對衛淵對衛淵呵斥道。
「衛淵你好大的膽子,竟讓我家小姐等你這麼久……」
沒等丫鬟說完,衛淵輕聲道:「喜順,掌嘴!」
喜順上前正反手狠狠抽在丫鬟的臉上,回頭看向衛淵。
「我不喊停,繼續打,一個小小侍郎女兒的丫鬟,竟敢對本世子大呼小叫,真是倒反天罡!」
衛淵目光冰冷的看向蒼乃芸:「找本世子何事?」
「我…我……」
蒼乃芸有些怕了,她從來沒見過,衛淵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那種一種俯視,一種高高在上的神龍,俯視陰溝里臭蟲的鄙夷。
當然這種眼神她在進京後,從京城很多世家公子哥,大小姐眼中見過,可當衛淵追求她後,這種眼神就全部消失了。
「沒關係,衛淵對我百依百順,言聽計從,肯定是我多想了……」
蒼乃芸鼓起勇氣:「我找你要說法,昨日你把女孩玩弄死,又在青樓那種地方獵奇,找那麼胖的女人,你讓我顏面盡失!」
衛淵冷冷的看著蒼乃芸,沒任何解釋。
「我…我很生氣,我父親也很生氣,所以我覺得把…把你衛在家前門的十家鋪子,給我父親當賠禮……」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半年前,你父親想要上下打點右遷,找我借了三萬兩銀子,記得明天連本帶利還我,就按照大魏最高利率,連本帶利還十萬兩!」
「什麼?你讓我還錢?」
蒼乃芸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明日不還錢,後天就變成二十萬兩,大後天四十萬兩,想賴帳也行,但你會看到衛家軍入府的一幕!」
「衛家軍入府?」
蒼乃芸一怔:「衛淵你這樣做,就不怕我不理你嗎?」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說話間,一個衣著顯貴,身高一米六左右,體態圓潤的小胖子氣喘吁吁跑進來。
「淵哥!江湖救急,我把媳婦輸了,快借我三萬兩銀子還賭債!」
「梁俅?」
梁俅,大魏八侯四公中的梁國公嫡孫。
梁家與衛家同屬開國元勛,世襲罔替的異姓王。
只是梁國公死得早,梁俅他爹梁不韋也不爭氣,年輕時候就會提籠架鳥鬥蛐蛐,熬鷹放狗打秋圍……
老了老了,頂著個異姓王的名頭,在朝里掛個閒職,整天無所事事,沒個正溜。
唯一兒子梁俅還不如他爹,文武全廢,從小與衛淵廝混,號稱京城第二紈絝。
與衛家不同的是,梁家出了個金鳳凰,梁俅的姐姐梁紅嬋,雖是女流但巾幗不讓鬚眉,鎮守西涼玉門關,擁兵五十萬,無人敢惹。
梁家和衛家還算是親家,衛淵的生母是梁國公的乾女兒,也就是梁不韋的義妹,所以這胖成球的貨色,跟自己勉強算是個表兄弟。
而他姐姐,那隻金鳳凰梁紅嬋,也曾與衛淵有過婚約……
「蒼姑娘也在啊……每次見你都能想到我老姐,的確有五六分相像……」
梁俅打了個招呼,跪在地上,抱住衛淵大腿,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哭了起來。
「表哥,救命啊,我也不知道為啥上頭,與汪藤那小子賭了一宿,褲衩都輸光了,還…還押上了未婚妻,你必須得借我錢,否則回家肯定會被我爹打死!」
曾經的自己和梁俅當成了傻逼大怨種。
衛淵用腳後跟都能猜到,自己和公主訂婚。
雖只有衛家和皇室知道,但一些真正的頂流家族還是能通過一些渠道得到消息的。
如果沒意外,汪滕就是故意設計梁俅,讓來他把自己拖下水。
現在的衛淵已經不是之前的怨種,十大惡人中的老六,便出身千門,精通做局,千術,行騙,憑藉一張嘴,巧舌如簧,左右逢源。
在英倫把女王騙上床,混了個首位在英的華人高等爵位,在美帝好萊塢超過一多半的女星和其有染,更在華爾街有一百多家上市公司,當過一段時間的世界首富……
上輩子衛淵能快速發展起來,前期靠的都是六師父給的龐大現金,以及六師父早年在全球各國睡出來的人脈……
衛淵嘴角微微上揚,汪滕想關公面前耍大刀,銀行門口賣切糕,那自己就成全他,將計就計。
「借錢是肯定不借,但我可以幫你贏回來!」
衛淵緩緩站起身,對一旁的喜順道:「別打了,隨本世子要去賭坊大殺四方!」
梁俅擦著腦門上的汗:「淵哥別鬧了,你還是借我錢吧,誰不知道你衛淵十賭九輸,啥時候贏過啊……」
「少他娘的放屁,要麼滾蛋,要麼前方帶路,自己選!」
衛淵與梁俅勾肩搭背離開,在走到門口時,回頭看向蒼乃芸。
「明天看不到十萬兩銀子,別怪我把你全家女性送去教司坊,包括你那芝麻官父親在內,所有蒼家男性發配邊疆死囚營當敢死隊!」
清河雅苑,京城裝飾最好的酒樓。
一樓是飯莊,找姑娘喝花酒,聽小曲的勾欄。
二樓是客棧,可以和姑娘過夜。
三樓不對外開放,是整個京城設施最全的賭場。
衛淵,梁俅帶人來到清河雅苑後,直接上了三樓最奢華的天字一號雅間。
剛一進入,便看到金碧輝煌的包廂中,坐著幾名公子哥。
為首的是錦衣侯汪家的大公子,汪滕,在他旁邊是今年的狀元郎,也是汪家的上門女婿,蔡堃。
蔡堃雖是男人,但卻塗抹胭脂水粉,娘們唧唧,一看就是典型的小白臉。
可惜生錯了年代,如果晚生幾百年,何必寒窗苦讀考狀元,穿個背帶褲,拍兩下籃球,估計能出道當偶像,不比讀書賺得多?
隨著衛淵落座,便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以前沒注意,原來這雅間有貓膩啊。」
衛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笑意,這房間裡氧氣含量很高,還點了提神醒腦的香薰。
來玩的賭徒,這種環境下很容易輸上頭,並且沒有困意,熬夜奮戰都是常態。
至於純氧的提取,其實在古代煉丹的術士就已經可以運用了。
《平龍認》中記載,含真氣是靜止在地面上與升至雲表的氣體……
用金屬、硫磺及炭等,可將氣分陰陽,而陰氣,也就是氧氣。
清河雅苑背後的老闆,其實就是汪家。
汪家是四公八侯中的錦衣侯,雖比衛,梁差一檔,但汪家人丁興旺,不少族人在朝里身兼要職。
就比如這汪滕,其父便是司天監的監副。
對於觀察天文,並推算曆法,兼職煉丹的司天監,能有提取氧氣的方法並不奇怪。
「衛兄!聽說昨天你在青樓大殺四方,把大河馬都干出屎,還噴了一身……」
「去你娘的小王八!」
衛淵吊兒郎當地把腿抬到賭桌上,一旁喜順地上金絲楠杆,翡翠鍋的菸袋,抽了一口比黃金還貴的頂級關東台片。
吐著煙圈道:「本世子要替梁俅把錢贏回來!」
「既然衛兄上趕著送錢,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地笑納了,玩什麼衛兄決定!」
衛淵擺擺手:「那就骰子,壓大小吧。」
清河雅苑三樓的賭坊掌柜,何必術進門,拿著骰盅開始大力地搖晃起來。
「買大買小,押定離手!」
憑藉衛淵的耳力,已經聽出來點數,566,大。
衛淵指向『大』,喜順拿出五百兩銀票放在『大』的上面。
汪滕看了一眼何必術,同樣拿出五百兩放在『小』的上面。
打開骰盅,何必術大喊道;「566大!」
衛淵彈了下贏來的五百兩銀票,對梁俅道。
「看著沒?本世子贏這小王八就是玩,劃他就是船,小小汪滕,拿捏!」
「旗開得勝,淵哥牛逼!」
開始下一輪,衛淵聽出對方點數123小,直接把一千兩銀票丟在『小』上。
可隨著打開,骰子點數卻是大。
汪滕眉開眼笑地對衛淵嘲諷道:「衛兄抱歉了,小弟連本帶利都贏回來了。」
衛淵看向何必術,憑藉他的眼力,明顯可以看到這傢伙在開盅時,用手指上纏繞的髮絲,及其隱晦地改變了點數。
衛淵連續輸了十局,整整五千兩銀子。
一旁梁俅腦門見了汗:「淵哥,你這手是摸屎了嗎?運氣這麼差……差點忘了,你不是摸,而是昨晚被噴了一身……」
「輸這麼多了,不行咱們不賭了,你借我三萬兩還債,下樓找娘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