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天衛天牢,韓束與三十五六歲,一臉憨厚的陳蟒,坐在牢頭房間喝酒,吃醬牛肉。
旁邊幾名督天衛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如今,幾乎一多半的督天衛,都在天牢附近十二個時辰巡邏,生怕韓束遇害。
甚至衛淵還特別派衛天、衛雲在附近埋伏。
不是怕汪滕,而是怕其他世家門閥搞暗殺,畢竟御林軍大統領的位置太重要了。
「世子!吃了嗎?一起喝點?」
當衛淵來到時,韓束大大咧咧地對其招手。
衛淵笑道:「吃吧吃吧,吃完就準備上路,草市口斬首示眾!」
韓束抬起頭:「別忽悠叔叔我,陛下不可能殺我的。」
「哈哈!」
衛淵大笑著坐在韓束身旁,用手夾起一塊醬牛肉咀嚼兩口。
「牛記家的,味道不錯!」
韓束對幾名督天衛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人走後,韓束原本大大咧咧的模樣變了,委屈地看向衛淵。
「衛侄兒,你快告訴我陛下和你說啥了!」
「汪家滅門慘案太惡劣,哪怕陛下想要保你都不行,而且也不能拖時間太長,所以陛下只給了我三天時間為你洗清冤屈,但陷害你的人手段太高明,估計很難短時間找到線索,所以只能找個死囚代替你,推出去斬了。」
哎~
韓束長嘆一聲,對衛淵介紹道:「這位是我過命的好兄弟陳蟒,如果沒意外今後好長時間他都會接替督天衛大統領!」
韓束說完又對陳蟒道:「世子衛淵,他的名頭就不用我過多介紹了,偷偷告訴你,世子和我一樣,都是陛下的心腹,今後你們兩個會經常一起共事。」
陳蟒憨厚的一笑,連忙對衛淵行禮。
「陳蟒,見過世子!」
衛淵上下打量陳蟒,隨即笑著點點頭,對韓束道:「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韓束點點頭:「其實在金鑾殿上,我第一反應是你陷害我。」
「我?」
「對,王玄策與霍破虜當副統領後,他們倆征來的新兵,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都是一群老兵,還是精兵,訓練的時候我多有留意,他們雖故意隱藏,但招式都有衛家軍的槍法的痕跡!」
「所以我第一個懷疑的是你衛淵,你想除掉我,然後讓王玄策或者是霍破虜接替我的位置。」
衛淵笑道:「你現在對我說出來,那就說明不懷疑我了。」
韓束點點頭:「當我看到那些證據,我就知道是我身邊人幹的,不是妻子就是妾室,甚至我父親也有可能,他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應該不是你,而且我相信衛公的人品,我是他得意門生,他是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好,我會在他們三人入手調查。」
「這三天想吃啥想喝啥就讓督天衛去辦,想女人了我給你安排天上人間的姑娘。」
衛淵笑著說完,轉身離開。
出了天牢大門口,衛淵對老石招招手。
「義父你叫我幹啥?」
「海棠樓調查御林軍的事,有結果了嗎?」
「暫時沒有……」
「那就不用調查了,你親力親為,跟蹤陳蟒,我懷疑他有貓膩。」
「明白!」
對於老石的跟蹤技術衛淵很放心,只要這傢伙認真起來,別說是陳蟒,就算是袁老、葉無道,甚至是自己爺爺都發現不了。
回到衛國公府,便看到風塵僕僕騎馬趕回來的公孫瑾。
「你幹啥去了?」
公孫瑾滿頭黑線:「飛鴿傳書,油田那邊有人鬧事!」
「漢尼拔在哪鎮守,還敢有人鬧事?誰啊?」
「你爺爺……」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為了衛奇技吧?」
公孫瑾尷尬地點頭:「衛公看到這些衛奇技,一個個武力高強,還有組織有紀律,已經會了簡單排兵布陣,他就非要帶去北冥關,漢尼拔也攔不住……」
「只能我親自去一趟,發現衛公正在衛奇技勉強暴露修為,展示槍法,雖然人人對其崇拜,敬仰,但卻沒一個人願意跟他走。」
「這些高手快比得上天魔十八騎了,一千個天魔十八騎,我爺爺那老登肯定瘋啊。」
衛淵苦笑道:「如果沒意外,人他一個沒帶走,那他最後肯定敲詐了你什麼吧?」
「奇技十八勢,他要十萬套!」
「啥玩意?十萬套?他怎麼不去搶!」
「當時我也這麼說的,但衛公說了,他就是搶,還說什麼馬瘦毛長蹄子肥,爺爺搶孫不算賊……」
「最後討價還價,給了他二百套,外加一千匹戰馬,以及五千萬兩銀子……」
衛淵感嘆道:「我天天陰謀算計布局坑門閥那點玩意,這老登沒事就來劃拉點走!」
「雖然我知道他是怕我敗家,要銀子替我攢後路,可心情就是不爽!」
公孫瑾笑道:「主公,天下父母都這樣,又是羈絆,又是幸福。」
「義父!」
說話間,老石翻過高牆,剛出現就被衛淵一腳踹在屁股上。
「我家,能不能走門!總改不了小偷小摸時的毛病……而且我不是讓你跟蹤陳蟒,你跑我這來做什麼?」
「跟蹤完了……你走以後他就離開了,在一個小茶館裡跟人聊了幾句,具體說什麼我不知道,反正看樣子兩人表情都很高興。」
「和誰?」
「和一個娘里娘氣的公子哥,這公子哥我不認識,應該不是京城人士,而且從他走路的步伐可以看出,這傢伙輕功不弱於我。」
衛淵一驚,老石的輕功可以算得上是大魏一絕,能被他說出不弱於他的人,相信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有懷疑對象嗎?」
老石搖搖頭:「有我這種輕功的,江湖只有三個,江流兒他爹,我師父,以及幾年前就死了的淫賊,採花郎君,雲中隼,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三個死人?雲中隼確定死了?」
「確定啊,當初就是我和老呂抓的他,看著他死在監獄,然後給他埋了……」
老石說到這,忽然想起來什麼,對衛淵道:「義父,這公子哥我一路跟蹤,發現他走進了海棠樓。」
「怪不得我們蹲守查不到任何消息,感情他有個中間人。」
「我問過蹲守的兄弟,他們說這傢伙好像就住在裡面,經常進去一兩天才會出來一趟。」
「我總感覺哪裡不對,但卻又說不清……」
公孫瑾腹語聲音響起,衛淵輕笑道:「輕功高手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冒出來,這樣,咱們分頭行動,老石你安排十個兄弟隨我去海棠樓,另外在讓人去把雲中隼的墳挖了,我要確定看到屍骨!」
「不需要了吧,這可是我和老呂一起檢查的,他絕對死了!」
「讓你安排就安排,廢話那麼多!」
「行吧,行吧,你是義父你說的算,誰讓我花魁免費使用卷你有最終解釋權呢……」
「大爺來玩啊……」
海棠樓門口,幾名濃妝艷抹,衣衫暴露的姑娘,揮舞手絹招攬客人。
忽見到一頂奢華到極致,甚至還要超過皇帝龍輦的馬車停下。
「大爺……世子!」
幾名姑娘剛想上前,便被十幾名督天衛攔下。
喜順打開車門,一名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身穿玄色繡金絲隱龍龍輦的青年走下馬車,來人正是衛淵。
衛淵邁著四方步,用鼻孔看人,囂張跋扈地走進海棠樓。
因為汪家滅門慘案,所以晚上出來尋花問柳的公子哥很少,但耐不住寂寞只能下午……
海棠樓中人聲鼎沸,台上幾名穿著絲襪、半透明肚兜的姑娘,敲書鼓,唱著京韻大鼓。
因為天上人間的關係,如今半個大魏的青樓,教坊司姑娘都是用這種打扮……
「世子,有日子不見,十分想念啊,快裡面請……」
老鴇子見到衛淵就是一臉喪氣,但卻沒辦法,得罪不起,只能堆笑跑過來接待。
「滾!」
衛淵一把推開老鴇,抓住一名客人。
「我咋看你像韓束的同夥呢?」
「淵哥,我當初跟著你混,我是侍郎的兒子,吳群啊!」
「我天上人間最近都沒啥客人了……」
「不能怪我啊,天上人間好看姑娘都去錢莊上班了,你那現在都是一群歪瓜裂棗……」
衛淵眉頭一挑:「你說啥?」
「沒說啥,我這就去天上人間……」
其他人堅持紛紛起身結帳離開,衛淵這臭狗屎,滾刀肉,見君不跪,就連南昭帝都沒轍,他們有啥辦法?惹不起總躲得起……
「憐憐、珍珍、愛愛、盈盈……讓她們出來見本世子!」
衛淵對老鴇子如數家珍般,喊出十幾個姑娘名字,無一例外都是海棠樓的花魁以及頭牌。
「喪啊!」
老鴇子面露愁容:「世子,姑娘們都在接客……」
啪~
衛淵一拍桌子:「接客?哪有客人?我看都是逃犯!」
衛淵對老石下令道:「所有客人都拽出來,挨個檢查,這裡面有逃犯!」
「遵命!」
老石帶著督天衛,衝上海棠樓的二樓,挨個房間踹門,把裡面的光不出溜的客人,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一些脾氣火爆的公子哥想要罵娘,但看到督天衛身上錦衣以及腰間橫刀,嚇得不敢說話,只能捂著前後,佝僂著腰,耷拉著腦袋,羞臊的走出來。
「世子,這可不行啊……」
唰~
衛淵拔出手中長劍:「知道這是啥不?叫名叫尚方寶劍,怕不怕?」
老鴇子連忙點頭:「怕,怕!」
「知道怕就好,別以為就汪滕是雞毛的酒劍仙,老子還是劍仙之首,純陽劍仙呢,那是相當地牛逼了!」
「滾開,再敢多嘴一句,算你妨礙公務,給你斬了也白殺知道不!」
很快十名客人被帶了出來,除了富商,就是京城頑主公子哥,衛淵全都認識。
「淵哥,你要幹啥啊,我這光著呢……」
「少他媽叫哥套近乎,要叫隱龍,衛大人!」
「衛…大人!」
「隱龍加上!」
「隱龍,衛大人,咱們十幾年的交情,你讓我把衣服穿上……」
「穿你妹,不去天上人間跑這來,不抓你們抓誰!」
衛淵大手一揮:「弟兄們,把人帶走,記得不讓他們穿衣服,不戴面罩!」
「衛淵你別過分……」
「本世子也不是『大明壕』何來下過『糞』一說?」
「帶走!」
老鴇子掏出一千兩銀票交給衛淵:「世子別這樣,這點心意拿去喝茶……」
「等會在帶走!」
衛淵收起銀票,搓搓手指:「少!」
「果然貪財好色是衛淵……」
眾人對衛淵咬牙切齒,但卻和這不要逼臉的滾刀肉沒辦法。
老鴇子咬著牙又掏出兩千兩銀票遞給衛淵。
「世子您看這樣行嗎?」
「嗯!懂事!」
衛淵指著幾名頗有幾分姿色的姑娘道。
「這些花魁,頭牌我都要帶去天上人間,你有意見嗎?」
「有啊……世子您不能這樣,都帶走我海棠樓生意沒法做了。」
「沒法做就那就黃鋪,和本世子有雞毛關係?」
衛淵大笑著對老石等人揮手:「把姑娘帶走!」
「等等!」
一名身穿錦緞,眉宇清秀,雖模樣俊俏,但卻臉色蠟黃,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男子出現。
見到來人衛淵連忙笑著跑過去,與其抱了一下:「我的好六哥!」
來人正是六皇子,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