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衛淵摟著宋清照熟睡,衛淵猛然睜開眼睛。
緊接著宋清照下意識把手伸進床下,去拿酒葫蘆。
衛淵輕輕搖頭:「別聲張,裝睡!」
說話間,門開,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神秘人緩緩潛入世子廂房。
神秘人站在床邊,看著發出震耳欲聾鼾聲的衛淵,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出現手中。
與此同時,衛淵能感受到原本體態柔軟的宋清照,渾身肌肉緊繃,顯然準備出手。
同樣衛淵也單手成指,只要她將匕首落下那一刻,自己就會先發制人。
神秘人用匕首虛空晃了晃,發出少婦的聲音。
「看來朱大才子就是多慮了,這衛淵就是個廢物!」
話落,神秘人收起匕首,輕輕推了推衛淵。
「起來!起來!」
「媽了個巴子的,誰啊,大半夜叫醒老子……有刺客……」
沒等衛淵大喊出聲,便被神秘人捂住嘴巴,摘下面罩,露出宮女媚娘的模樣。
「別亂叫,是我,陛下有信讓我秘密交給你。」
說著宮女媚娘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放在衛淵手中:「記住,今日你無論如何,都要上早朝!」
說著宮女媚娘轉身走出房間離去。
衛淵從床上爬起來,只聽到門外響起葉無道與袁老的聲音。
「我和袁老,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
「只不過看清了輕功跟腳,就沒有動手,而是放她進了你房間!」
「真是兩個大聰明!」
衛淵微微一笑,打開信件後,不由瞳孔緊縮,大喊道:「喜順,把公孫瑾從三娘床上拽下來,去書房有要事相商!」
書房中,公孫瑾看著書信,不禁疑惑地看向衛淵。
「主公,梁女帥雖然五年未返京師,但經過之前回來挨個抽嘴巴,也喚醒了文武百官對她的忌憚。」
「所以代表大魏的使臣,去和夜郎國談判,相信沒人敢去,非你莫屬。」
「而且南昭帝之前不是說了,他想讓你和梁紅嬋生孩子……」
衛淵搖搖頭:「南昭帝最忌憚兩家,衛家與梁家,如果我和梁紅嬋成親,未來梁家掌舵人是我兒子,那南昭帝估計會天天失眠,原本他那話應該就是敷衍梁紅嬋的緩兵之計。」
「但現在他是真想這樣幹了……以他的性格,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公孫瑾忽然一驚:「難道這計劃來自朱思勃?」
衛淵點點頭:「除了他沒別人了,這傢伙嫉妒心很強,而且對所有美女沒有免疫力,五年前梁紅嬋從蓬萊學成歸來,已經長成了大姑娘,這小子賊眉鼠眼,就在她身上來回亂竄,為此還被梁紅嬋抽了一個大嘴巴。」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總覺得自己才應該是世子,他號稱大魏第一才子,梁紅嬋號稱神州第一妖孽,一文一武他們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公孫瑾揉著下巴,用腹語道:「主公的意思,這傢伙對梁女帥一直有覬覦之心,所以他現在出這種主意,很可能是有其他預謀的。」
衛淵癟嘴道:「十姓家奴不是白叫的,這傢伙不光憑藉三寸不爛之舌,遊走各大門閥世家當客卿,左右逢源,還與不少番邦外國有聯繫。」
「之前爺爺提醒過我,海東青很可能已經控制住了鼠疫,我懷疑他會有些動作!」
公孫瑾眉頭緊皺:「主公,你的意思是朱思勃很可能和番邦外國有聯合,對付梁家?」
「這應該不可能吧,南昭帝只是迷信,但他不是傻子,他不會答應這種事。」
衛淵擺擺手:「目前我也不確定,但有一點,歷朝歷代都有昏君做出這種,先安內再攘外的政策,比如我就知道一個光頭皇帝……算了,咱們心裡有個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五更早朝,御書房中南昭帝聽完宮女媚娘的匯報,輕拍朱思勃肩膀。
「勃兒你聽到了吧,衛國公府有高手,但沒有什麼劍神、武聖軒轅,否則媚娘潛伏進去就會第一時間被發現。」
「而且衛淵絕對不可能是酒劍仙,媚娘都在他面前掏刀了,這廢物紈絝都沒醒,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是酒劍仙,是你自己多慮了!」
朱思勃猶豫道:「陛下,有沒有可能他已經察覺媚娘,但卻故意裝睡……」
「沒這個可能,接下來你縱橫捭闔會很忙,所以就不要把心思用在這個廢物紈絝身上了!」
南昭帝說完,張開雙手,媚娘連忙為其整理儀容儀表。
「行了,時間不早,朕也該上朝了,記住你的計劃事關重大,每一步都要精確無誤,這次可是一場豪賭!」
金鑾殿上,衛淵吊兒鋃鐺,衣冠不整,打著哈欠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排。
隨著南昭帝出現,百官下跪:「吾皇,天輔有德,海宇咸寧,聖躬萬福!」
南昭帝看著吊兒鋃鐺,唯一沒有下跪的衛淵,就是對著滾刀肉無奈地搖頭。
「諸位愛卿,免禮平身!」
「謝陛下!」
南昭帝直接開門見山地道:「今日早朝,朕與諸位愛卿商議,世子梁俅被俘一事!」
「陛下,末將覺得,應該展現我大魏雄威,不可以接受任何妥協,他夜郎國小小彈丸之地,夜郎自大,陛下您手書聖旨,命令夜郎國三日內釋放世子梁俅,否則大軍壓境,殺他個片甲不留!」
花卿檜看了一眼破天荒,沒有大事不上朝的衛淵,心裡推測出個大概。
「陛下,老臣覺得,應該和談,畢竟現在我大魏樹敵太多,不宜開啟國戰,另外梁家世代忠臣良將,為大魏立下赫赫戰功,如今梁家唯一血脈被俘,應該以救人為主,這樣才能讓老將,功臣不至於寒心!」
南昭帝微微點頭:「花愛卿所言極是,朕也是正有此意!」
「那何談使臣,花愛卿覺得誰合適呢?」
花卿秦拱手道:「陛下,老臣覺得,此番出使夜郎,代表我大魏的臉面與皇室尊嚴,所以應該挑選位高權重者。」
「有道理,諸位愛卿覺得呢?」
或許有武將沒反應過來,但文臣都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陛下,臣覺得還應該添加一條,那就是平時與梁俅世子走動比較多的官員做使臣!」
「陛下,使臣應該相貌端正,一表人才……」
衛淵無奈搖頭,這些人乾脆就是按照自己標準來說的,就差直接說最好使臣姓衛名淵……
衛淵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衛淵請纓擔當使臣,出發夜郎!」
南昭帝點點頭:「衛淵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更是我大魏的國之棟樑,位高權重,與梁俅世子關係要好……」
「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臣等沒有!」
「那這使臣人選,衛淵,即刻出發!」
「臣遵旨!」
出了皇宮,這次前往西涼,衛淵不準備帶任何女眷,畢竟去見梁紅嬋很可能會在西涼成親……
應該說不是很可能,而是肯定會成親,畢竟南昭帝分逼沒給,糧食一粒不出,想要救出梁俅根本不可能。
衛淵上了馬車,公孫瑾連忙用腹語問道:「主公,南昭帝給了多少贖金和糧食?」
哎~
衛淵長嘆一聲:「一個銅板,一粒米都沒給,看來應了我們討論的第二個猜想!」
公孫瑾點頭道:「梁女帥如此優秀,相信在西涼軍中有不少的愛慕者,如果你們成親,很可能會有很大的反對情緒,如果再加上內鬼故意挑撥,梁家軍內訌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是百分之百內訌!」
「那主公是否故意演與梁女帥不合……」
衛淵搖搖頭:「不演了,內訌就內訌吧!」
「啊?」
公孫瑾無法理解地看向衛淵,伸手在衛淵臉上捏了捏:「也不是喜順啊,這…這不符合主公您的做事風格!」
「梁紅嬋是我的女人,在她面前沒必要裝!」
「而且我衛某人護短,小心眼,所以我女人的隊伍里,我不想出現任何對她有非分之想的傢伙存在!」
衛淵露出自傲的微笑:「正好藉此機會篩選一批出來殺掉!」
「至於朱思勃的局……瑾,你要相信,我衛淵是我無敵,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如同虛設!」
「那…那主公的意思,這次您不準備偽裝了?」
衛淵點點頭:「實在偽裝不了,那我就不偽裝了,太入戲有時候我都把怎麼真當成紈絝了!」
公孫瑾想起北冥關,決勝千里之外,用兵如神,揮斥方遒,馳騁馬上的衛淵,不由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
他公孫瑾狀元之才,謀略無雙,追隨之人乃當世無雙軍神,
之前衛淵不顧及名聲地偽裝紈絝,讓他和呂存孝、熊闊海等人一樣,都是真情實感地心疼衛淵。
公孫瑾雙眼炙熱的看著衛淵,這就是他值得付出生命去追隨的主公,無比驕傲,無比自信自己的才能,但卻做事卻膽小如鼠,十分謹慎,不留下一絲破綻。
兩種極端的性格,但卻融合得沒有一絲突兀。
他知道接下來,那個讓他崇拜,敬仰的衛淵,馬上就能出現,公孫瑾怎會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