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霍破虜剛上前,便被楚雄飛打斷:「梁家與衛家世代交好,我不與霍將軍打……」
「慫了就說慫了,找什麼藉口!」
霍破虜是個粗人,嗓門也大,罵罵咧咧的說完,拎著槍返回陣營之中。
「我行嗎?」
抱著半隻烤乳豬啃的江玉餌,滿嘴是油地走出來。
「你個大胖娘們……」
梁紅嬋笑道:「南昭帝御賜封號,大魏第一猛,江玉餌,上次她的一拳,直接給我打吐血了!」
「咳!好男不跟女斗,換一個!」
「那和我打嗎?」
抱著另一半烤乳豬的羅天寶,傻憨憨地走出來。
楚雄飛等了半天,也不見梁紅嬋提醒,其實也不怪她,畢竟羅天寶在衛淵手下甚少露面,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都沒啥名氣。
最後梁紅嬋無奈地道:「我與他交過一次手,力氣非常大……」
「就他了!」
楚雄飛著急挽回面子,挽救一下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羅天寶拎著個布滿神秘花紋的大棍子,上下打量楚雄飛,對衛淵憨憨地道。
「大哥,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我怕打死他!」
「打死算他活該,沒事放手打吧。」
楚雄飛看著傻裡傻氣的羅天寶,氣就不打一起出來,八絕、三俠這些小覷自己他認了,現在一個傻子都看不起他。
「傻子,你該死!」
楚雄飛縱身躍起多高,拔出長劍力劈華山之勢,朝向羅天寶當頭斬下。
「這動作太慢了,還不如老虎呢!」
傻裡傻氣的羅天寶笑著說完,周身爆發出蠻橫霸道的氣勢,宛如虎豹豺狼凶獸,驚了附近所有拉車的牛馬,哪怕是將士們的胯下戰馬也不例外。
只有那匹駮馬,看著羅天寶流出口水……
楚雄飛也是一愣,沒想到看似傻憨憨的羅天寶如此恐怖,但此時的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只能硬著頭皮,調動渾身的炁,拼盡全力揮劍斬下。
「殺!」
羅天寶不躲不閃,揮舞大棍迎頭砸了上去。
鏘~
楚雄飛手中長劍碎裂,羅天寶手中大棍去勢不減,繼續向下砸去。
「豎子可敢!」
一名五十多歲黑臉將軍,縱身飛來,用手中的鋼槍硬接羅天寶的大棍。
鏘~
鋼槍折斷,槍頭砸在楚雄飛的肩膀處,肩胛骨斷裂,整個人轉著圈地向後倒飛,重重的摔在地上。
「驃騎大將軍!」
幾名偏將跑過來將楚雄飛攙扶起來,此時的他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渾身上下的滿是泥土,遍布被長劍碎片劃出的血痕。
虎口震裂,一滴滴鮮血順著手中的斷劍滴落。
同樣那名老將軍,丟下手中的斷槍,雙手背後,隱藏他震裂的虎口。
「舅父!」
梁紅嬋拱手行禮。
其他梁家軍將士,也都紛紛單膝下跪;「參見副帥!」
老將軍對衛淵怒目而視:「衛淵,這裡是西涼玉門關!不是你衛家軍的北冥,本將軍與你爺爺有幾分交情,所以你向雄飛道個歉,然後交出這個傻子,事情就這樣算了,否則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
隨著老將軍話落,無數梁家軍衝出來,將衛淵等人團團包圍。
衛家軍眾人紛紛拔出武器,衛淵輕蔑地上下打量老將軍。
「你就是梁家軍的副帥,楚霸天?聽說過你,但你是不是有點自恃其高了?與我爺爺有幾分交情?你什麼身份?什麼檔次?配嗎?」
衛淵一甩袞龍袍衣袖,單手背後,宛如閒庭信步般走過去。
「不客氣又如何?斬我?你敢嗎?」
「道歉?不可能!」
「交人?更不可能!」
「我衛某人的兄弟,誰也不能動!」
楚霸天一怔,他本來的想法,衛淵肯定會害怕,當眾向自己兒子道歉,並且斬那傻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萬萬想不到,衛淵竟如此不給面子,為了一個傻子與他硬剛。
「你敢碰我,那梁家軍就按上了反賊帽子,當然就算打起來我也不怕!」
衛淵朗聲說完,看向身後前衛家軍,現御林軍,以及一千衛奇技。
「數十倍的差距,我衛某人不怕,你們怕嗎?」
「不怕!」
兩萬多人齊聲吶喊,聲震九霄。
衛淵反客為主,搶占先機,一指楚霸天:「老匹夫,可敢一戰!」
「我…我……」
楚霸天被衛淵忽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嚇得後退幾步,隨即連忙搖了搖頭,暗暗心驚。
這絕對不可能,衛淵身上的鐵血罡氣,哪怕是大魏軍神衛伯約也沒有。
「難道傳說是真的,衛家出了一條隱龍?」
當著無數梁家軍與西涼百姓的面,楚雄飛已經顏面盡失,如果楚霸天再被衛淵嚇唬住,那他楚家在西涼,在梁家軍中就徹底沒了面子。
可衛淵說得對,他是代表大魏皇室,出發夜郎國的特使,如果真打起來,那謀反罪名可就真的按上了。
就在楚霸天進退兩難時,公孫瑾用腹語道:「你們楚家如此阻攔我們,難道是不想讓我們去和夜郎國談判,救世子梁俅嗎?」
「難道你楚家想要鳩占鵲巢,讓梁家絕後,從而掌控梁家軍!」
「有點意思!」
老酒鬼宋傷,氣沉丹田,用獅吼功重複了一遍公孫瑾的話。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梁家男丁廢物,楚霸天的確早早起了掌控梁家軍的心,只不過可惜,梁家飛出了火鳳凰,梁紅嬋。
但就算如此,楚霸天也想讓自己兒子與其成親,這樣也就相當於掌控了梁家軍。
可惜,他多次給自己兒子製造機會,與梁紅嬋發展感情,但她仿佛是個冰塊,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你胡說!我楚家世代忠誠梁家,絕對沒有這種骯髒的心思!」
公孫瑾眼神如刀,仿佛能看穿楚霸天的內心般。
「既然如此,那副帥為何要破了梁老爺子立下的生死擂規矩?生死擂上無論生死,下擂之後情同手足。這規矩你忘了?」
「這…這……」
楚霸天結結巴巴,有些底氣不足的道:「可你們不是我梁家軍的人!」
「那你們兒子,為什麼還要與我家主公上生死擂?」
「規矩是你楚家定的,破壞規矩也是你楚家,你楚家是真有造反之心?還是沒把自己當成梁家軍的主人,沒把梁家當回事?」
騎在馬上的熊闊海,一手拖刀,另一手輕撫長髯。
「楚副將,我家世子已經說了,你想戰,我們就捨命陪君子,與你大戰一場,如膽怯那就讓開,這般不戰,不讓,你丟的可是梁家軍的臉!」
楚霸天腦門見了汗,讓開他丟了面子,開戰他還真不敢,現在的他是被架在梯子上,下不來也上不去。
「好了!你個爛桃兒威風夠了吧?」
梁紅嬋笑著在衛淵腰間軟肉掐了一把。
「衛家軍、梁家軍乃兄弟部隊,沒必要鬧那麼僵,此事作罷。」
「紅嬋……」
楚雄飛剛上前,看到梁紅嬋冰冷的眼神,連忙改口道:「女帥,如果就此作罷,那我梁家軍的顏面何存,外面人會傳我梁家軍怕了衛家軍。」
「那又如何?你知道我以後叫什麼嗎?」
楚雄飛一愣:「叫什麼?梁紅嬋啊……」
梁紅嬋搖搖頭:「衛梁氏,衛梁本一家,何來懼怕之說?」
之前那名軍師謀士,小跑到楚霸天身邊,俯耳小聲說了幾句。
楚霸天笑道:「衛淵賢侄,說起來你母親還是我梁家人,在你滿月酒那天老夫也在場,還抱過你!」
「裝雞毛大輩……」
楚霸天如此說,衛淵如果還揪著不放,那就閒得小肚雞腸,而且罵娘的話剛出口,梁紅嬋的小手就已經掐住了他的腰間軟肉……
衛淵無奈,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楚霸天繼續笑道:「你們年輕人的誤會,我這個當大伯的怎會參與,剛剛不過是和你開個小玩笑罷了。」
「當然,大伯我也有和你衛家軍打一場的想法,只不過是兄弟部隊之間的切磋演習,互相學習各自優勢,找到自身的欠缺。」
衛淵輕蔑地一笑:「好啊,既然你想演習,那我衛某人自然奉陪,規矩你定。」
「不要大動干戈,一方出一千人,在我梁家軍的校場切磋一場,刀劍都用訓練時的木棍,可好?」
「好!」
衛淵說到這,用餘光瞥了一眼梁洪嬋,對楚霸天笑道:「光這樣打沒意思,添點彩頭吧。」
「什麼彩頭?」
「我輸了,我這兩萬衛家軍送你,收編入你楚家麾下,聽好了,是楚家而不是梁家!」
楚霸天本來就想隨便打一場,給個台階自己下來,但聽到衛淵這麼一說,心思頓時活動起來,看著兩萬衛家軍,一個個正值壯年,血氣方剛,都是個頂個的精兵,他的確動了收入麾下的貪念……
「梁楚本一家,不分你我!」
楚霸天違心的說完,看向衛淵:「那如果我輸了呢?」
「很簡單,久聞梁家軍有一支,齊名蟒雀吞龍的鐵血騎兵,大漠龍騎,當然我也不要,你輸了把大漠龍騎兵權交給梁紅嬋就行,畢竟楚梁是一家,你輸贏都不虧!」
兩萬衛家軍精銳換兩萬大漠龍騎,是梁家軍血虧。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但如果只是把掌控人換成梁紅嬋,那大漠龍騎還是梁家軍,所以是衛淵血虧。
然而只有楚霸天以及楚家派系將領,眉頭緊皺,感覺血虧但卻又沒法說出來。
梁紅嬋笑了起來:「舅父,我覺得桃兒這個提議很好,對我梁家軍百利無一害,你覺得呢?」
最後四個字,梁紅嬋聲音有些冰冷,死死看著楚霸天。
楚霸天不禁猶豫起來,身旁軍師謀士再次俯耳小聲道。
「大帥,這些只是普通衛家軍的精銳,可不是蟒雀吞龍,大漠龍騎本就是我梁家軍的頂尖精兵,在兩萬大漠龍騎中挑選一千名兵王,我們有必勝把握!」
「我猜測衛淵就是有些年少輕狂,想在女帥面前博個好感……」
「有道理!」
楚霸天點點頭,對衛淵笑道:「既然賢侄說了,那我這個做大伯的自然要答應,那就請移駕我梁家軍的校場吧!」
衛淵回頭對公孫瑾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公孫瑾激動得渾身顫抖,這一戰,將是衛奇技出世,未來名揚天下的第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