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看都沒看紀文章。
淡淡地說道：「郭大人既然想知道，可以問問紀文章。」
秦征這句話，紀文章差點落淚。
感激地看著秦征。
此刻，他對秦征改觀了。
有些後悔在郭平西面前給秦征潑髒水了。
秦大人果然還是那麼胸懷博大，又放了他一馬！
只是，郭平西卻不依不饒，以為秦征不敢說。
冷笑著看著秦征，說道：「怎麼，秦大人是不敢說，還是覺得自己做的事情過於齷齪？」
秦征蹙眉，看向紀文章。
那意思是說，是你自己承認，還是我說？
其實秦征早就看出紀文章沒跟郭平西說實話。
但，紀文章好歹也是紅彤縣的人，品質再差，也還有些鄉情。
秦征不想砸人飯碗，毀人前途。
但是，郭平西咄咄逼人，他要是不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就是扣自己屎盆子。
他可以不追名逐利，但，自己的羽毛還是愛惜的、
紀文章趕緊說道：「郭大人，算了吧。其實，當年沒多大是事情，是我自願離開紅彤縣的，不關秦大人的事情。」
郭平西卻說道：「文章，你不要怕，本官可以為你做主！」
紀文章心說，你是做主了，我還活不活了？
「郭大人……」剛要再說幾句。
郭平西一瞪眼：「你給我閉嘴！」
紀文章就不敢說了。
郭平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秦征，等著秦征的回答。
秦征看到了紀文章哀求的眼神。
說道：「當年紀文章負責紅彤縣道路建設，犯了一點小錯……」
紀文章聞言，心又放下了，秦大人好人啊！
郭平西冷笑：「小錯？你就把他驅離故土？秦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秦大人，你今天不說清楚，本官會啟奏聖上，還紀文章清白！」
槽！
紀文章的心又提起來了，恨不得捂住郭平西的嘴，再踹兩腳，能不能閉上你的臭嘴！
他知道，壞了。
都這時候了，秦征肯定不會為他隱瞞了。
果然，秦征嘆了口氣，說道：「事情確實不大，無非是侵吞公款一百多萬兩白銀，無非是工程材料以次充好，也無非是導致紅彤縣道路工程不得不重建，損失了一千多萬兩白銀，工期延後了三年，而已。」
一句話，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紀文章滿頭大汗，完了！
郭平西老臉通紅。
無地自容。
這特麼還是小事？
損失七百多萬兩啊！
那可是小縣城。
估計紅彤縣的全部道路建設也就需要一千多萬兩。
這是紀文章一條路都沒修好啊！
一共才尼瑪一千多萬左右的投入，你特麼直接貪污了一百多萬。
這也太黑了。
比烏鴉都黑！
這要是秦征所言是真的，這個紀文章早該千刀萬剮了。
要是換做他，造成那麼大損失，還能放紀文章活著離開？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郭平西。
郭平西的臉色極其難看，怒視著紀文章：「你，你敢欺騙本官？」
撲通。
嚇得紀文章又跪了：「大人，下官怎敢欺瞞大人。」
忽然怒視秦征：「秦大人，你怎可誣陷於我？紅彤縣的道路改造方案是你竊取了我的創意。
你因為我不同意把創意給你，就想法設法栽贓陷害，把我趕出了紅彤縣。
我可沒計較，也沒告發你。沒有我的創意，紅彤縣能有今天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好不容易努力走到了今天，本想為老百姓做點實事。你怎麼還不肯放過我呢？」
紀文章知道，他要是現在承認，郭平西必然殺他。
只有咬死了以前跟郭平西說的，才有活命的機會！
為了活命，感激算個屁呀？
秦征平靜地看著紀文章，沒說話。
但，眸中已經有了冷意。
他知道紀文章不是什麼好人，但總得給人向善的機會。
只是，這個紀文章還是沒改！
「我冤啊！我不活了！」突然，紀文章瘋了似的，突然沖向牆壁。
砰。
直接撞在了牆上。
咕咚，倒地。
把自己撞暈過去了！
眾人：「……」
朱豐馳吃驚：「氣性真大！」
周文通感慨：「這是真冤啊！」
夏末凝、夏比圖和夏盡忠，都傻眼地看著秦征。
三人是相信秦征的。
但沒想到紀文章這麼狠，這麼有魄力。
換做他們，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卻只見，秦征還是那麼風淡雲清，似乎早有預料。
秦征確實不奇怪，不意外。
紀文章又不是第一次顛倒黑白，也不是第一次以這種手段自證清白。
這個玩意兒，有時候還會發毒誓，帶著全家去天打雷劈。
郭平西已經跑過去，查看紀文章情況。
紀文章只是暈了，沒死。腦袋上一個大包，也沒流血。
郭平西鬆了口氣。
他還真怕紀文章死了，他承包南城城建，可就指望紀文章呢。
掐人中把紀文章掐醒。
紀文章醒來，跪在郭平西面前，嚎哭起來：「大人，下官冤枉啊，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你放心，本官給你做主！」郭平西臉色鐵青。
紀文章的行為，讓他徹底相信是被冤枉的。
郭平西轉頭，怒視秦征：「秦征，我會啟奏陛下的！」
秦征也沒反駁，而是撓撓頭，嘴角微揚，微微一笑，眸中閃亮。
夏末凝、夏比圖，看到秦征的笑容，不由得一哆嗦。
太熟悉了。
就是這個動作，就是這個笑容，就是這個雙眼放光。
這是秦征挖坑時的標準的招牌動作。
雖然不是每次都這樣。但只要出現這個動作和眼神，必然挖坑！
秦征淡淡地說道：「郭大人，其實是非曲直，很好辨別。不必什麼事情都麻煩日理萬機的聖上。如今，你建設南城，我建設北城，不如我們比一比。
看誰花的錢最少，建設的最好，百姓滿意度最高，如此，誰有真才實學，誰是剽竊，自見分曉。如何？」
郭平西看向紀文章。
紀文章現在是騎虎難下，硬著頭皮也得往前沖了。
「秦大人，紅彤縣的模式，是你抄襲我的，你敢不敢換種模式？」
他明知道比不過秦征，但，預設伏筆，到時候，秦征即使贏了，也是剽竊了他的創意。
秦征笑了。
紅彤縣早已經不是當初的紅彤縣。
如今的紅彤縣，不但民房，就是道路，都已經升級兩次了。
沒辦法，太有錢了！
秦征看著紀文章，突然說道：「紀司丞，你應該把南城的規劃書帶來了吧？」
紀文章謹慎地看著秦征：「秦大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