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是傾向於安德海的建議的。
但,上次就是沒聽秦征的,導致有些措手不及,李秋寒都差點死了。
安德海見夏末初猶豫,就又說道:「陛下。上次政變,夏比圖都沒敢出手。而且,他能被人控制,想必,他的底蘊也不是很強。即使真殺了夏盡忠,他又也能怎樣?
倒是那個能操控他的神秘勢力,值得重點關注。如今,我們各方面已經加強了防禦,即使沒有秦征相助,也可以抵禦比這次更強的攻擊。所以,此時是殺夏盡忠的時候,也是引出那個勢力的機會。
這個勢力這次損兵折將,元氣必然大傷,若出手幫夏比圖,我們可以再消耗他的一些勢力。若不幫,也能證明,那個勢力對夏比圖的重視程度。
這個證明很重要,如果那個勢力不幫夏比圖,也就證明了兩點,第一,那個勢力經過這次的損失,已經無力再戰。第二,夏比圖對於這個勢力來說,無足輕重。如此,幫與不幫,我們都能就此得出結論,怎麼應付這個勢力。」
夏末初沉默,確實,安得海的建議很好,也是她想知道的結果。
但,夏末初還是不放心,說道:「安叔,不要小看了夏比圖!」
安得海奸笑道:「陛下,動夏盡忠,不也是試探夏比圖的底牌嗎?陛下知道義士團體的力量有多強吧?夏比圖一旦和義士團體火拼,必然動用他深藏不露的底牌,起碼會暴露底牌的一部分。這總比我們盲人摸象,總是不知道他的底牌要好得多。
何況,經過這次,我們現在已經準備好了,足以應對任何變故。此舉,既能逼出夏盡忠的底牌,又能窺破那個神秘勢力的底蘊,一舉兩得,機不可失!」
「安叔,秦征可是說,夏比圖和那個勢力並非同心。如果逼急了夏比圖,他真正倒向那個實力,強強聯手。我是擔心,我們準備的不足!」夏末凝蹙眉說道。
安得海胸有成竹:「陛下放心,我們的準備絕對充足!陛下,我們這麼做也是給四境王看的,外有外藩虎視眈眈,內有四境軍居心叵測,大乾怎能安穩.
這是個禍根,早晚得除掉,趁早別趁晚,我們在準備,他們也在準備。現在那個勢力元氣大傷,等於他們少了一個幫凶。要是等這勢力恢復元氣,我們又處於劣勢了。
何況目前看來,四境王並未被那個勢力真正左右。以四境王的狡猾,初始,他們是不會出手的,除非我們敗了!」
夏末初沉默,再權衡利弊。
確實,這是個好機會!
此刻,夏末凝看著安德海,腦海里忽然想起師父的話,閹人禍國。
她相信安叔絕對忠心,而且,這個計劃,聽起來也有道理。
但,安得海的心胸絕對不大,他的智商也比師父差遠了。
師父都說不是時機,那肯定就是時機不對。
而且,安叔怎麼能遊說姐姐呢?
不應該是幫助姐姐分析利弊嗎?
怎麼淨想著好事呢?
此刻安德海又笑著說道:」陛下,這次秦征的黑騎出手,損失巨大的可是那個神秘勢力。雙方仇怨已經結下,若神秘勢力出現,秦征又怎能坐視不管嗎?」
夏末凝蹙眉。
這話說的。怎麼好像我師父該你的似的。
「姐,我師父哪次都沒料錯,這次也不會錯!」夏末凝勸道:「而且我師父答應了夏比圖,不會插手此事!」
「什麼?」夏末初大吃一驚。
安德海也是臉色一變,注視著夏末凝:「秦征哪裡得到的消息?」
夏末凝無語:「我是剛知道的好不,我有機會向我師父通風報信嗎?」
安得海收回目光:「那就是夏比圖告訴他的?」
夏末凝點頭:「對,是夏比圖告訴我師父的!」
安德海看向夏末初:「陛下,夏比圖為何會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秦征?他如此信任秦征嗎?我看,其中必有陰謀。」
夏末初看向妹妹:「秦征還怎麼說?」
夏末凝想了一下:「我師父說,夏比圖的本意是不想打,專心帶著夏盡忠建設中心城,以此來培養夏盡忠適合做一代君王!」
「哈哈哈,果然。」安德海大笑:「陛下,夏比圖這是不敢打。他為何專注建設中心城?無非是想沽名釣譽,為謀反打好基礎。
也是他上次看到了我們的實力,怕我們不放過他。所以藉此,得喘息之機,韜光養晦。
我就說,上次他怎麼會主動承擔起中心城的改造呢。他肯定是想掩耳盜鈴,在暗中加強自己的勢力。我都懷疑,他說的神秘勢力,到底存在不存在!」
夏末初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安德海的分析也不無道理。
「姐……」
夏末凝剛要說話,被夏末初打斷:
「末凝,帝都規劃,秦征都做完了。我已經看過了,非常好。你是城建監察使,可都領會了?」
夏末凝得意:「我師父手把手教我的,我當然領會了。我師父還說了,只要按照他的計劃嚴格實施,我這個菜鳥都能勝任。」
夏末初露出驚喜之色,看了一眼安得海。
安得海也是滿面喜色。
夏末初說道:「末凝,你回去吧,姐姐知道該怎麼做。」
夏末凝見此,只好走了。
姐姐的脾氣,她是了解的。認準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夏末凝也沒心情去管改造的事情了,離開皇宮,急匆匆來到北城府。
剛進辦公室。
秦征就問道:「你姐還是想動夏盡忠?」
夏末凝哭喪著臉:「師父,你猜對了,我勸不住啊!」
秦征淡然:「安德海的主意,對吧?」
夏末凝點頭:「師父,安叔什麼時候喜歡插手朝政了?以前,他不這樣的。」
秦征說道:「記得師父跟你說過嗎?有些習慣不能養成!」
夏末凝:「我記住了也沒用啊!我姐鬼迷心竅了。」
秦征嘆了口氣:「聖旨快到了。」
夏末凝一怔:「什麼聖旨?」
秦征:「派我去關西賑災!」
夏末凝大吃一驚:「為何?」
話音剛落。
院子裡響起特勤的高呼:「聖旨到……」
窗外,幾個太監已經走進了院子裡。
夏末凝懵了:「師父,你不是要在這裡坐鎮改造嗎?怎麼讓你去賑災呢?」
秦征苦笑:「你姐要是堅持動夏盡忠,必然會把我暫時調離。她怕我從中作梗。而現在,全國沒有自然災害,也沒發生什麼大事。所以,這個時節,關西糧患是讓我離開帝都的最好藉口。」
秦征頓了一下,淡然道:「而且,帝都建設在即,計劃書已經做好了,資金已經就位,人馬已經安排妥當。
這已經是個半成熟的桃子。起碼,北城是這樣的。如此,你這個菜鳥也能把北城建設好。我只是個給別人種樹的,桃子不是我的。這個功勞,我在,你就得不到……」
夏末凝明白了,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姐問我是否參透了你的計劃書呢!」
秦征:「這招,也叫調虎離山之計!師父既然不會幫你姐對付夏比圖,她又怎能放心我留在帝都呢?
她也是想看看沒有我坐鎮,我的人,能不能服從朝廷安排,是不是我的人只聽命於我!
也是想看看,離開我,我培養的人,包括你,能不能把帝都建設好。我培養的人要是有這能力,幹部學院才有意義!」
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夏末凝急得跺腳:「我姐怎麼就不信任我師父呢?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秦大人,別來無恙啊!」來頒發聖旨的人,正是朱世貴。
此刻笑眯眯看著秦征。
秦征笑道:「老朱,你胖了。看來,日子過得很滋潤啊!」
老朱?
朱世貴苦笑。
心說,雜家現在可是升職了,已經是尚寶太監了,專門傳遞聖旨給大官的,也就你敢叫我老朱。
但,知道秦征就是這樣的隨性,越是如此,也就是沒把他當外人。
當下笑道:「秦大人也是紅光滿面,官運亨通啊!」
秦征擺手:「別貧了,宣旨吧!」
朱世貴:「……」
無語至極,是你先跟我貧的好不好?
只好說道:「秦征秦大人接旨!」
秦征跪下:「吾皇萬歲!」
朱世貴:「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關西省發生糧患之災,糧食緊缺,糧價居高不下,民眾食不果腹,怨聲載道。解決糧患迫在眉睫。
即授秦愛卿,關西查辦欽差之職,攜尚方寶劍,七日內起程,赴關西徹查糧患根由。可見機行事,務必徹底解決關西糧患。關西乃我朝重地,此次查辦關乎重大。秦愛卿當傾力傾為,勿要辜負朕之器重。欽此!」
朱世貴又說道:「陛下口諭,此次,朝廷不給秦大人派御林軍了,所需兵力多少,秦大人可用自己的人,也可調度關西守軍。」
秦征蹙眉。
就這麼讓他空手去?
關西最大的問題是糧患。
他也聽說過,以前朝廷派去過查辦欽差,但都是帶著救濟糧食和銀兩去的。
沒有救濟糧食和銀兩,只去查案?
難道今年,朝廷不準備撥糧撥款了。
而且,讓他用自己的兵力,他的兵力都在紅彤縣,也沒多少人,調來了,紅彤縣就處在危險之中。
女帝的意思顯然是怕他走了,卻安排特勤或者紅彤縣的兵力阻撓她的計劃。
讓他調關西兵力?
關西是西境王梁衡的管轄之地,梁衡能聽女帝的?
這等於是沒有兵力可支配啊!
這是讓他光杆司令,空著手去解決啊!
檢測他的能力?
檢驗他對大乾朝廷的危險程度?
秦征很無奈,女帝這是還是不信任我啊!
這也能理解,秦征也不需要女帝信任,自古君王,信任過誰?
他只是擔心,女帝的計劃會遭到痛擊,元氣大傷。
但,有些人不吃點苦頭,就不會知道痛!
朱世貴見秦征沒說話,也沒接旨,卻也沒催促。
他就是關西人,太知道關西的情況了。
這聖旨內容,作為資深的宣旨官,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麼意思。
只是他也搞不懂,秦大人不是陛下的寵臣嗎?
怎麼開始打壓了?
這不是打壓是什麼?
哪有讓寵臣去做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呢?
寵臣應該鍍金,而不是扒皮!
雖然秦征坑過他,但,秦征的所作所為,朱世貴是極其敬仰的。
「謝主隆恩!」秦征終於接過聖旨。
他想通了。
他不為了任何人,就是為了關西百姓,他也得接受這個任務。
哪怕受了再大的委屈。別人去做這個欽差,他還不放心呢,想必還是無法解決的結果。長此下去,關西就完了。
但,與此同時,秦征對夏末初有了新的認知。
此女只適合瞻仰,不適合做他的女人。